第八章 兄弟(已修订)
作者:林军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6196

月上枝头,鸦雀归巢。

沐浴在清凉的月色下,林云天状态悠闲的走在山间小路上。但是他的心,依然像火烧一样,久久不能平静。

霍楼主,不,现在准确的称呼应该是叔祖爷,这位自己世间唯一的亲人说的那段叫人热血沸腾和催人泪下的话,两个时辰以后,依然不断的在自己的耳边响起:“云天,你知道吗,从古以来,这片大陆就被称为野心家和冒险家的乐园!千百年来,每逢乱世,在这片创世神创造的大地上,多少奇才拼死争杀,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一统天下,汇集七个霸者之证,以‘统一王’之名号名垂千古!真男儿当如此!

“当年,你父亲为了你母亲,甚至甘愿放弃一切,最终为情殉身!消息传来,我和你爷爷为之痛心不已,你爷爷为此因病早逝。临终前,你爷爷除了你父亲外最记挂的就是你这个未见面的孙子。

“我这几十年来,不惜改名换姓,支撑起这个局面,总算没有白费心血!天可怜见,你终于来了!孩子,几代人的心血,你爷爷,父亲和你外公一生的期望,就寄托在你身上了!亲仇家恨,好男儿就应该背起这个责任!叔爷老了,但自信眼睛还能识人,你不会令人失望的!总有一天,你会拥有这世间最高的权力和荣耀!那时,你可以告慰你父母亲,你爷爷和你外公的在天之灵了!”

在心里再三咀嚼这番话,林云天的泪在流,血在沸腾,一路飞奔,仰天长啸,壮怀激烈,声震四野!

啸声久久之后方停下。林云天抬头望着那一轮明月,那虚空中似乎浮现出父亲,母亲,外公,舅舅等人面孔,似乎在含笑望着自己。念此,林云天不禁潸然泪下,缓缓跪下,在心中暗暗立誓:“父亲,母亲,爷爷,外公,舅舅,姨妈,表哥在上,云天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总有一天,我会建起九座宗庙,以太牢来祭祀你们的!”许久,许久,林云天擦干眼泪,收拾心怀,继续往前走。

赶了颇长的一段路之后,远远的望见维单城城头时,林云天松了口气,停下脚步,开始做露宿野外的准备,以便明天早上清早赶回维单城,争取能赶上团里的早操。

刚将篝火升起,坐下休息一会,林云天忽然远远的听见右边一个小山头处传来阵阵奇怪的兽吼声。想想这时也没事,不妨去瞧瞧,念此,林云天起身往右边赶去。

冲上山头,林云天定睛一瞧,见在不远的山脚下,只见一身材甚是雄壮的彪形大汉,手持一把重逾百斤的大刀,正和两只奇形怪状的怪兽厮杀。

凝神一瞧那两只怪兽,林云天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脑中飞快想起少时为之着迷的《搜神志异》里的两段话:“珍兽,形若虎,身五采毕具,尾长于身,名曰驺吾,乘之日行千里。”“龙山,多金玉,有青雄黄。澜沧水出焉,而西南流注于汤谷。有兽焉,其状如黄囊,赤如丹水,六足四翼,浑敦无而目,是为帝江也。”

眼前和那大汉厮杀在一起的正是身披五彩毫光,长尾大虎状的驺吾和六足四翼,无头无面而形状若大蛋的帝江。

林云天也很快想起,他现在所在的龙山正是《搜神志异》里记载的龙山,而帝江,则是龙山独有的神兽。

驺吾虽然罕见和厉害,但是和饕餮,檮杌,穷奇并列上古十大神兽的帝江比起来,毕竟相差太多。可是相传驺吾不以害人而称,帝江更是性格温驯,怎么会同时攻击这大汉呢?

林云天细细观察,发现那大汉竟然竖着一双狮耳,披肩长发半黑半金黄,脸上围着一脸的虬髯,很明显,那大汉是狮族的半兽人。林云天见此,恍然大悟,那驺吾据说是世间猛虎的远祖,狮虎相见不能容,想见是这驺吾和大汉首先打了起来。而帝江,驺吾都是从上古洪荒时代遗留下来的珍稀异兽,自然同声连气,联手攻击这半兽人也不为奇。

相通了这一点,林云天功聚双目,仔细观察这罕见的一幕。

驺吾属风系,奔跑起来,简直来无踪,去无影,一击不中,立即远离,凶牙利爪之外,只见它口一张,长尾一摆,一道道锋利的有形风刃接二连三的射到,那大汉一个躲闪不及,身上就中招。

而帝江是兼火,电双系的神兽,只见它漂浮在半空中,左边双翼一摇摆,一颗颗火弹凌空而至,右边双翼一摇摆,一道道厉电霎时劈到!

饶是如此,那大汉却是夷然不惧,虽然浑身上下早已是血痕累累,却依然悍勇无比的吆喝着挥刀劈杀不已。见这大汉如此神勇,林云天立即生起救人之意,一边蹑手蹑脚的往下走,一边在思考怎么救人。

这驺吾和帝江,一个是出了名的速度迅疾,一个更是背生四翼,要怎么救呢?

一时的冲动是只会坏事的!林云天一边在心底不住的叫着冷静,一边屏住呼吸,认真观察起来。很快,他就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大汉在地上和驺吾打斗,身法展开,左奔右突的,那一直在半空中漂浮不动的帝江怎么会每次都能要么准确要么只差分毫的击中那大汉呢?林云天旋即想起在另一本《神怪异经》中有记载,帝江虽然是神兽,但是每年有三个月是它的修养期,每到这个时候,它的思感将降至最低。见帝江只是在半空中漂浮不动,想见这是它的修养期,否则照经籍记载,帝江这样的神兽要攻击对手,早就是排山倒海的火弹电球并至,迅速杀死敌人,又岂会拖延这么久?

那它是怎么捕捉到大汉的踪迹的呢?林云天心头生起疑云。

林云天注意到,那驺吾每攻击到大汉身边周围的时候,帝江才会有相应的火弹电球攻击出现。见此,林云天断定,帝江是凭借和驺吾的奇妙的联系才能攻击到大汉的。

相通了这一点,林云天心中大定,知道只要赶快解决掉驺吾,不难从帝江身边逃出。只是,驺吾的速度之快,连肉眼捕捉到它的行踪都很难,那大汉能跟它相持这么久,想是凭借于生俱来的兽性居多。该怎么办呢?

正在林云天心念电转,思考对策的时候,场上形势发生了变化。

正在思考中的林云天被驺吾的大喊声所惊醒,抬头瞧去,只见驺吾瞅见大汉在躲闪帝江凌空攻来的火弹电球时露出的空隙,一个猛扑,在那大汉的背上留下了一道非常深的爪痕!而那大汉只是一咬牙,将早已不成样子的衣衫撕下,一扔,竟裸着上半身,依然朝驺吾杀去。

这时,已来到打斗的场地只有三丈距离的林云天看到那大汉背后刺着的一个金黄色的狮头,那狮头上最引人注目的是张开的大嘴中上下并列整齐的六颗獠牙。见此,林云天一摸怀中,大喜:“兄弟,想不到你是北方雄狮王族的少主,你有救了!”

悄悄的拔出秋水刀,林云天急速往前奔去。

那正在厮杀的大汉,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脚步声沉稳而又迅疾,想是高手来救,不禁大喜,连忙边杀边退,望后处退去。

林云天一奔得近来,一声长啸,人刀合一,刀化长虹,往前方扑来的驺吾的方向劈去,这一刀气势之猛烈,一旁的大汉感到刺面的劲风刮过,脸上竟感觉隐隐作痛。

这一刀劈到,驺吾大叫一声,迅疾往后退去。

见这一刀逼退了驺吾,林云天迅速从怀中掏出一颗散发出金黄色毫光的宝玉,塞到那大汉的手中,急速道:“兄弟,快,拿着这个,将兽王神诀运功正反小周天一次,我先顶着,快!”

那大汉手拿着宝玉,先是一呆,旋即醒悟过来,知道拖延不得,连忙后退到一棵大树下,立即坐下,打座运功。

见大汉依言后退运功,林云天心中一松,握紧手中的秋水刀,举起,对着已经猛扑过来的驺吾,笑道:“来吧!”说完,大喝一声,迎了上去。

驺吾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再加上帝江发出火弹电球迅速而又准确,不到半响,林云天身上已是布满了伤痕。不过林云天却知道,只要撑住一阵,等到那大汉功成之后就行了,因此,使出浑身解数,和那驺吾展开游斗。

过了好一会,正当林云天林云天被杀得叫苦连连的时候,身后突变立生。

双目圆睁,大汉仰天大吼一声,声震四野,接着,浑身上下升起一圈金黄色的光圈,从中随即散发出一圈圈的无形气流,接着狂风大作!

而随着那大汉这一宛如狮王怒吼的吼叫声传来,正向林云天左方扑来的驺吾却停了下来,长尾左右摆动,朝着大汉的方向发出一阵阵虎啸声。

林云天一惊,赶紧奔到驺吾的前面,却见那驺吾只是朝着大汉叫着,并没有攻击的意思。见此,林云天明白自己想歪了,这只是丛林之王向万兽之王发出的挑战信号而已。见这驺吾竟然如此光明磊落,林云天不禁对它大生好感,同时,也为自己以人的观念来猜度珍兽而感到一阵羞愧。同时,林云天也奇怪的发现帝江也没有再发出攻击了。

林云天想了一会,结合所看经籍的相关记载,明白过来:驺吾虽然和狮族不相容,但是面对狮王的出现,它也只会正面挑战的。而帝江也想是知道了其中的变化,所以停了下来。

过了一阵,风声渐息,那大汉的身影逐渐显现出来,只见他全身上下伤痕竟然没有了,一头长发全变成了金黄色,脸上浮现出浅浅的兽纹,浑身上下散发出强烈的万兽之王——雄狮的威仪!

见那大汉现身,林云天明白他的兽王神决已经大成,剩下的,只是如何应付驺吾的挑战。

只见大汉口里已经现出了獠牙,并不断发出低低的狮吼,手持大刀慢步朝驺吾逼去。

驺吾也毫不示弱,长尾左右摇摆,身上的五彩毫光也逐渐亮起来,围着大汉打着圈子,也不断的叫着……

这人兽对峙,厮杀前夕,令在一边观战的林云天居然有一种高手对决的错觉。

首先行动的是驺吾,林云天只觉得眼前一花,一声厉吼传来,接着只见一道闪烁着五彩毫光的狂风围绕着大汉急速旋转起来,然后只见有形的风刃以那大汉为中心漫天飞舞。

这种无差别的攻击甚至有几道风刃朝边上的林云天袭来,林云天赶紧往后连退几步。驺吾这一发威,让在一边观看的林云天暗暗为那大汉捏了一把冷汗。

令林云天大出意外的是,驺吾这一发动猛攻,只见那大汉大喊一声,以他为中心,立即出现一道五尺方圆的金黄色光晕,光晕所到之处,空间竟呈现微微的扭曲!

林云天定睛一瞧,驺吾首先发起的这一轮攻击,竟然只是在大汉的身上留下几道浅浅的伤痕而已。而且一不小心,被那金黄色光晕一接触,正伺机朝大汉猛扑过来的驺吾那急速飞转的身形竟微微一滞。

虽然只是那稍瞬既失的一瞬间,可是已被大汉抓住。

只见那大汉再次大叫一声,宛如晴天霹雳一声巨响,竟双手抡起大刀,朝那驺吾劈去。此时,大汉浑身笼罩着金黄色的光焰,神威凛然!尤其那大刀,透过刀尖,竟然蔓延出两尺长的金黄色光焰!这一刀看似慢至极点,但是在一旁的林云天却知道在大汉的兽王神诀全力运功下,这一刀实际带有凝滞空间,时间的作用!所以,以驺吾那疾若闪电般的速度竟然躲闪不过,巨大的虎躯已全被这一刀吸住了,动弹不得!

似缓实疾,虽然和驺吾相距有一丈远,但是这一刀竟然瞬间劈至,这一划破空间,甚至时间,带有缩地成寸功效的一刀,这种给人以时间,空间混淆,甚至矛盾的一刀,让在一边观看的林云天忍不住胸口发闷,想大呕。

想是知道已面临绝境,驺吾仰头狂啸一声,极力挣扎,身上五彩毫光越来越亮,迅速和大汉的金黄色光焰相比美!在大刀临身的千钧一发之极,竟然被驺吾挣脱开来,大汉这一刀竟然只有刀口在驺吾后背脊上砍了一下!

饶是如此,被这一刀砍中,那挣脱出这一刀之威的驺吾在半空中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大喊,然后滚落在地,在地上连续翻转了几圈,滚出数丈之后,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这时,之前在半空一直没有动的帝江在发出几声巨大的哀鸣之后,竟然展翅往后飞去。

从一交手,到大汉大显神威,直至驺吾落败,都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等到林云天被驺吾那一大喊惊醒过来之后,只见那大汉已经提着大刀朝驺吾走去,想是要斩杀驺吾。

见此,林云天不禁大喊道:“不要!”

那大汉听了,一怔,惊疑的朝林云天望过来。

从上古洪荒时代以后,人类逐渐成为龙神大陆的主宰,驺吾既不像麒麟,四大圣兽那样被人视为祥瑞的象征,受人尊崇;又不像饕餮,帝江,檮杌,穷奇等十大神兽那样身兼数系,其势逼天,简直与神无异!因此,到如今,像驺吾这样的珍兽已是越来越稀少,简直可以说是濒临绝迹。“杀珍兽不祥!”这是现今龙神大陆文明传承至今,大都数人的共识。林云天也不例外。虽然刚才还跟这驺吾拼个你死我活,但是见它要被大汉斩杀,林云天心中大为不忍,也想起了“杀珍兽不祥!”这句话。

只是,不清楚这驺吾是怎样惹上那大汉,真不知怎样跟那大汉说。因此,林云天一边往前走,一边心里觉得大为踌躇。

一走近,林云天刚要说话,那大汉伸手制止,笑道:“没有兄弟相救,我这条命早就没有了,这驺吾,兄弟说不杀它,就不杀吧。”

林云天大喜:“难得兄台如此宽宏大量,云天得罪了。”说完,俯下身,见那驺吾只是在地上哀鸣不已。

林云天心中一动,想起了珍兽通灵的传说,故上前几步,伸手抚摸着驺吾的头,带着和善的眼神注视着驺吾的虎眼,柔声道:“好啦,我们不杀你了,你走吧!”

只见那驺吾像似听得懂人话,一双虎眼眨了眨,竟慢慢站立起,巨大的虎头在林云天的脚边蹭了蹭,然后抬头,对着林云天连点三下头,哀鸣一声,然后飞快的往后奔去,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在林云天的视线内消失。林云天不知道的是,这次无心之施,救下了这驺吾,日后竟由于这驺吾报恩,得以逃脱大难。

望着那驺吾的身影消失在山林之中,那大汉浑身金黄色的光焰一收,竟就这样倒在地上,四肢摊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林云天见此,一怔,接着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一粒小药丸,伸手递给那大汉,道:“吃了它,再运功一个小周天。”

那大汉也是一笑,艰难的撑起身子,摆出运功打坐的姿势,再伸出手接过小药丸,毫不犹豫的扔进嘴里,然后依言运功。

林云天这时也感觉有点累了,也就一屁股坐下。

好一会,见那大汉睁开双眼,双目之中恢复了几分神彩,林云天笑道:“兄台刚才那一刀令在下佩服不已。”

那大汉闻言,疲倦的摆摆手,苦笑道:“恩公过奖了。这一刀,要我再使出来,只怕还要再等上三十年再说了。你看,我之所以刚才急着杀那驺吾,也是怕的。”

接着,林云天转过头,见那大汉双眼含泪,哽声道:“救命之恩,某家莫齿难忘,恩公请受俺一拜!”说完,对刚站稳脚跟的林云天纳头便拜。

林云天大惊,连忙伸手扶起,道:“兄弟,毋须如此多礼。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应该和你大有渊源。请问,张远族长是兄弟何人?”

那大汉惊道:“那是家父!敢问宋卫大宗师是恩公什么人?”

林云天答道:“那是家师。”

那大汉听完马上又要跪下,林云天赶忙扶起,道:“都是自家人,何须如此!”

那大汉道:“恩公有所不知,家父曾言,宋大宗师对我族的恩惠就像北固草原一样广阔。并要我遇到宋大宗师和他的后人一定要大礼拜谢。更何况恩公方才又救了我一命,请恩公不要阻拦我。”说完,不顾林云天双臂的扶持,双腿往下跪去。

无奈,林云天只得受了那大汉三跪大礼。

起来后,那大汉恭声道:“俺叫张信,请问恩公大名?”

林云天眉头一皱,正色道:“张信兄弟,我林云天方才是代师受你大礼。你我兄弟平辈相交,不要如此多礼。”

见林云天如此一说,张信一怔,随着大声笑道:“恩公果然和宋大宗师一样不拘礼节,令人亲近。这样的话,我就托大称呼你一声林兄弟了。”

见张信如此豪迈,林云天大喜道:“自当如此!张兄这份直爽,我很是喜欢。”

张信忽然转头望了望,笑道:“此地不可久留,我们还是边走边聊吧。”

林云天笑道:“等等。”说完,林云天一把扶起张信,笑道:“你剧斗过后,身子还是比较乏力,还是由我扶着你走吧。”

眼见林云天如此不拘行迹,张信这草原男儿心中不禁心中大为感激,又多生几分好感。

就这样,由林云天扶着,两人往山头走去。

来到不久前生篝火的地方时,林云天和张信二人经过这一路上的闲聊,交情已能称之为深厚了。难怪,刚才的生死搏杀,就足以让两人结交了,更何况两人还有一段长辈就结下的渊源在。

见篝火生得正旺,林云天加了几块木柴后,继续烧烤之前还没来得及烧烤的野兔子。烤了一阵,张信从怀里取出一个大葫芦,拨开塞子,喝了一口之后,递给林云天。林云天笑着伸手接过,仰头便喝。

喝了一大口之后,刚放下酒葫,林云天顿觉一股辛辣的酒味冲上喉头,连打了几个酒嗝之后,林云天笑道:“这酒喝来后劲颇大,真是好酒!”说完,将酒葫还给张信。

听林云天说自己的酒好,张信心中更觉欢喜,道:“林兄弟果然识货。这酒是我草原上的特产,以后林兄弟有机会到草原上去,我一定叫阿爸阿妈让你喝个够。”

到此时,两人已是觉得无话不可对君言了。林云天也就直话直说,挑开了道:“张兄,我俩一见如故,你何不随我一同闯天下,轰轰烈烈干一番大事业出来,也让你阿爸阿妈长长眼,如何?”

张信听了,双眼一亮,道:“好啊,林兄弟!不瞒你说,这一路走来,旁人见我是半兽人,又从北方草原而来,往往是躲之还来不及。只有林兄弟你不但舍命相救,而且诚心对我。我们草原男儿信奉的是好男儿以心交心,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以后一起闯天下!”

说完,两人相视大笑起来,这豪迈的声音在这野外的天地间回响得那么的深远。后来,等到林云天见识了张信在战场上轻易阵斩敌军大将,勇冠三军的悍勇之后,对自己那晚的救人举动更是感到庆幸不已。

第二天,两人回到了维单城。

一番计较之后,张信成为了虎翼佣兵团里骑兵营的营长。

没几天,混熟了之后,虎翼佣兵团上下无不对张信这位豪迈自在,不拘形迹的雄伟大汉大有好感。就连林斯经常称之为一天扮这个死人脸的白汉对张信也很有好感,也常和张信在一起喝上几杯。很快,林云天就满意的看到张信已经完全融入了虎翼佣兵团这个大家庭。

这天,林云天,林斯,张信聚在一起喝酒,酒过三巡之后,林斯忽然道:“我们几个既然有缘相聚,大家又如此投缘,不如我们结拜为兄弟,如何?”

张信听了,大声笑道:“好啊!我早就这么想了。”说完,两人一起望向林云天,看他的是怎么个意思。

林云天亦笑道:“我也正有此意。嗯,再加上白兄如何?”

林斯和张信听了大喜过望,连忙一把拉起林云天,丢下一锭银子,往白汉的居处赶去。

到了白汉的居处,第一次来的林斯和张信吃惊的望着满院子的花花草草,等看到在院子里悠闲散着步的小狗和趴着睡的小猫时,更是目瞪口呆。林云天往两人肩膀上轻拍了一下,轻声道:“走路小心些。这些可都是白兄的命根子。”

听林云天这样一说,林张二人无不心知这是怎么一回事,对白汉的痴情更是佩服不已。

走进屋里,见到白汉,林斯抢先而出,说明了自己的来意。然后,三人无不紧张的望着白汉。白汉听了,低头想了想,抬头,微笑道:“好啊!”

一听此话,三人无不兴奋万分。

接着,林斯和林云天去请萧翼,陶明以及韩苍三位来做见证人,剩下白汉和张信做准备。

一番准备之后,等人到齐之后。四人先排年龄,白汉居长,林云天其次,张信是老三,林斯敬陪末座。

接着,四人在香案面前,一起跪下,双手举香,同声念誓词:“白汉,林云天,张信,林斯四人愿意结为异性兄弟,同心协力,共创大业。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信弃义,天人共诛!”接着,杀猪宰牛祭祀天地。然后,林云天和张信,林斯共跪拜大哥白汉。

一番动作之后,在萧翼,陶明,韩苍的明证下,四兄弟肩并肩站在一起,举目西望,同声道:“兄弟齐心,其力断金!”

许多年以后,四兄弟祸福与共,善始善终的事迹随着林云天一手创立秦龙王朝而在龙神大陆上被广为留传,并逐渐神化,与昔年昊天十兄弟的传说一起,成为后人膜拜的对象。正是所谓:乱世风云看不休,几番风雨几番多。虎啸龙吟惊天变,四龙齐出天下定!

注:饕餮,据《神怪异经》记载:“西南有神兽焉,身多毛,头生独角,龙躯,狮足,通体青黑色,面目狰狞,性好吃多吃。”上古十大神兽之一。

檮杌,据《搜神志异》记载:“西方荒中有神兽焉,其状如犀牛而大,毛长五尺,大头,上人面下虎面,龙足,猪口牙,尾长一丈八尺。”上古十大神兽之一。

穷奇,据《搜神志异》记载::“西北有兽,其状似熊罴,有翼能飞,人面兽身,四足,闻人斗辄食直者,闻人忠信辄食其鼻,闻人恶逆不善辄杀兽往馈之,名曰穷奇。”为上古十大神兽中凶名最为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