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神机贾诩
作者:恨我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129

董卓爱婿牛辅自接到董卓命令,便将军队开拔至黄河西岸,扎下营盘,正欲过河,对岸细作传来消息,言称业已发现国仕军队亦扎营在黄河东岸,其军士气高昂,急欲寻我军对战。

牛辅不由举棋不定,便请来谋士贾诩共商对策。

贾诩至,牛辅便道:"文和,对岸已有黄巾反贼军队,你说我应何时渡河?"

贾诩双眼精光闪烁,没有立即回答,反而问道:"国仕之前锋郭太尚在河内修缮船只否?"

牛辅一愣,他知贾诩之能,问及此处,必有深处。便扭转身子,翻找身旁的军事通报,将原已码放整齐的文书弄得散落一地,依然找不到郭太的军情通报,不由大声咒骂。

贾诩眉头一皱,伸指一拈,将一篇文书捏起,恰是郭太的军情通报,他径自翻开,阅毕,便一点头,道:"将军,对岸有国仕的军队是真,而且来的必是精锐部队!"

牛辅见贾诩已找到军情通报,便气恼将一大堆文书从面前推开,哗啦啦散落一地。

牛辅闻听对岸果有国仕的军队,而且来的是精锐部队,不由惊道:"文和如何得知?"

贾诩道:"将军,此通报说郭太二日前便已停止造船、铺桥,反而将已架好的桥板拆毁,又将造好的和未造好的各类船只统统转移,而且抓紧修缮防御营盘。由此可知,国仕已无意南下。他的目的十分明确,就是在马腾来攻并州之前,先将我军击败,而后以逸待劳,再击败马腾,如此危局便解,他便如鱼得水。以后西进可收韩遂,南下可击丞相,这便是国仕的如意算盘!"

牛辅不信,道:"国仕区区一个黄巾反贼,能有如此计谋?"

贾诩轻叹一声,道:"将军,休要小瞧国仕。此人能从冀州的千军万马中杀出,免了钜鹿黄巾的灭顶之灾,又一路杀到并州,败丁原,降匈奴,又兵不血刃的将鲜卑步度根剿灭,便可知此人决非池中之物。看来,我军将有一场恶战!"

牛辅不以为然,道:"那是国仕运气太好,方才逃脱。况且此人立场不坚,轻易投降了官军,还与阉党勾勾搭搭,这种人当真叫人不齿!"说毕,牛辅狠狠地啐了一口,对国仕为人极为不屑。

贾诩见牛辅如此,摇头道:"将军,此人种种事情虽为将军不齿,但此人活了下来,而且力量在不断壮大,现在已经强大到足以威胁到丞相的安危。因此,将军再怎么鄙视国仕,也要重视他,重视他的战术,万不可大意!"

牛辅又重重地啐了一口,问道:"文和,你且说我军如何与这反贼对阵?"

贾诩道:"等!等他过河,待其渡过一半部队,我军便可出击,如此便可一举击败国仕精锐部队。将军更要四处派出斥侯,侦听国仕动静。"

牛辅又跳起来,怒道:"什么?岳丈要我渡过黄河直击晋阳,你却要我在此扎营等那反贼,莫说是违了岳丈的军令,更叫那反贼耻笑我无胆过黄河!"

贾诩又一次皱眉,道:"将军,丞相之意只是要我军吸引国仕将要南下的兵力,减轻洛阳的压力,好叫丞相专心对付山东联军,待丞相灭了山东联军,再全力北上,消灭国仕。"

贾诩顿了顿,又续道:"而我军只要拖住国仕兵力便是完成丞相交待的军令,不到万不得已不与国仕短兵相接,兵击晋阳只是在我们能得到机会的情况下方可出兵。现在国仕既已不再南下,并且派遣精兵向我军而来,想必晋阳早已有防备,如何能攻打下来。"

贾诩看了看牛辅,见他倾耳在听,又道:"况且,国仕为免三处受敌,必将会先寻我军开战,以求歼灭我军,所以他不可能与我军对峙下去。"

说到此处,贾诩不由轻笑一下,轻抚双手,微笑道:"若我军不动,他必动,我军只要侯其半渡时出击,便可获全功。若不如此,国仕此人计谋韬略极精,我军稍一疏忽,很有可能反被国仕吃掉,为丞相大业,将军又怎么能冒失躁进?"

牛辅依然听不进去,大叫大嚷,贾诩眉头大皱,便向帐下的郭汜、张济二校尉一使眼色。

二人明白,便上前禀道:"将军,我军一路劳累,战力下降甚多,便是渡过河去,也难以全力攻战。不若先休整数日,待兵力养锐,再过黄河不迟!"

牛辅闻言,觉得这个理由还能接受,方才安静下来,点头依允,便下令休整三日,接着又下令兵士四出,掠夺银粮。

贾诩眉头始终未曾松开,他知道这是牛辅的习惯,每到一地必先掳掠一番,以犒赏兵士,这是从董卓那儿学来的,不仅得其精髓,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这样做这支军队的兵心抓住了,那民心呢?

贾诩劝过多次,却一点用也没有,他已经懒得再劝了。他心头已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正越来越强,仿佛是一双锐利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他,令他如芒在背。

他在想,自己一开始是不是就错了,只恨自己前时太过想出名,竟投身于这种人,这样的军队,这样的主公,竟不知得民心者得天下,损民之事做多了,不光老天会降雷灭之,自己便是位极人臣,又有何面目面对天下苍生。我还要继续为他们出谋画策么?还要么??唉——

********

赵蓉儿入夜亦自带了随护的100女兵,各自骑马,身被玄甲,腰悬利刃,竟有二十架墨家连弩随队,渡过黄河后,一路气鼓鼓地奔往上郡。

其中一名队长问道:"将军,我们就这么点人能攻下上郡吗?"

赵蓉儿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主公为什么要我只带你们去攻上郡?他分明是要我好看。"

那队长道:"莫非是主公要将军知难而退?"

赵蓉儿道:"他瞧不起我,我偏要攻下上郡给他看看,我赵蓉儿不是一般女子可比!"

那队长愁道:"那上郡城高池深,就凭我们这么点人,要是强攻肯定全军覆灭?"

赵蓉儿气道:"我当然知道这个。所以我才生气。"

那队长吓的不敢再说什么,百十匹马、百多号人一声不吭地奔走在辽阔平原上,蹄声疾疾,离上郡城越来越近了。

赵蓉儿等人在临近城池时,俱都下马,在马蹄上包上了布帛,绕城池细细查看。

赵蓉儿越看越气,原来这上郡城果然城高池深,防卫森严,如何能攻打得下。

赵蓉儿不知不觉由东门转到北门,一样的城墙坚厚,赵蓉儿气苦不已。忽然黑夜里数十枝长枪袭来,直取赵蓉儿等人。

赵蓉应变不及,便被长枪、大斧、长刀,甚至还有一根狼牙棒指住各处要害,不敢动弹,其余女兵见主将被制,惊骇不已,不知所措。

一人忽道:"你等何人?速速道来,饶你不死!"

赵蓉儿正自惊惶,闻听此人声音,喜道:"张将军,我是赵蓉儿,快放了我!"

那人惊咦了一声,一杆长枪收回,紧接着一人走出暗影,果然是张辽,比之先前更雄猛了许多。

张辽虎目一瞪,发现果然是赵蓉儿,可他是精细之人,并没有忙着解除戒备,反而问道:"赵将军何以至此?可是主公之命!"

赵蓉儿不敢造次,遂答道:"是主公之命。要我拿下上郡,等候马腾前来。"

张辽疑道:"就你们百人?"

赵蓉儿道:"正是。我正在犯愁呢,不知怎样攻打上郡?"

张辽又问了一些事情,见无疑处,便笑道:"得罪赵将军了。你们也收了兵器吧。"

旁边暗影里只听得一片低低的笑声,接着出来几个大汉,却原来是徐晃、颜良、呼厨泉等人,还有一人不认得。

赵蓉儿心里松了口气,知道他们几人每一人武艺都不在己之下,被他们制住,也不算丢脸。

张辽笑道:"赵将军,我等也是刚到上郡,前来探察城池。不想在此相遇,且回大帐商议!"

赵蓉儿依允,遂同张辽等人直奔五十里外的中军大营。大营方圆五十里内斥候密布,往来侦视。

入得营门,只见一员大将雄立营门,却是大将高顺,见他们回转,验了口令便打开营门放入,一同进大帐去了。

张辽坐了帅位,笑问道:"赵将军,你适才说主公令你等百人攻取上郡?此事当真?"

赵蓉儿皱眉道:"当然是真的。军令在此,难道骗你不成?"

张辽笑道:"赵将军能否将主公原话复述一遍,我等也好共同攻取上郡。"

赵蓉儿虽然不悦,但不敢违背张辽之意,便说道:"主公说上郡太守杜畿至今态度暖昧,不知是敌是友,特命我率部下来拿下上郡。"

张辽恍然,心里笑道:"没想到主公这么爱护这小女子,特命她独收此功,也罢,主公原命我相机拿下上郡,主公既然有了这步妙棋,我便助她一臂之力,便赶去与主公会战牛辅。"便笑道:"不知赵将军有何妙计拿下上郡?"

赵蓉儿不乐道:"我若有主意早就将主公的大旗插上城头了。"

张辽笑道:"赵将军不须心急,主公原是叫你智取上郡,非是蛮拿。明日你只需带一二人直接去见上郡太守杜畿,只需如此如此说,他便有何条件,只要不触及主公太大利益,一并斟酌答应便是。如此上郡城便为主公所有。"

赵蓉儿不信,疑道:"便如此简单!"

张辽笑道:"大道至简!赵将军休要想复杂了。我留下高顺将军率二万铁骑留在城外与你相呼应,你在城中文攻,高顺将军在城外武吓,再加上些手段,再许他些好处,便是如此了。"

赵蓉儿将信将疑,却无他法,只得应允。

张辽便令高顺留下相助赵蓉儿,自己却带了八万铁骑继续南下,援助国仕去了。

大营之外,典韦看着张辽军营中刁斗传声,往来巡逻甚是严整,无半点缝隙可钻。心中暗道:"这张将军果然名不虚传,难怪主公肯将十万人马让他带领,确实有过人之处。啥时候主公也让俺带带十万兵马,俺可就风光了!"典韦知赵蓉儿在张辽营中绝无危险,遂悄悄退回,与那五百近卫营士兵继续在上郡城外潜伏。

赵蓉儿独处一营帐之中,心中烦丝如潮,她原先认为攻取上郡只需真刀真枪相互厮杀,决出胜负便可,谁知主公却是让她弃刀用脑,说服杜畿,这真是为难自己啊。

可主公的军令谁敢违抗,少不得要硬着头皮用嘴说下这上郡了。赵蓉儿细细地回忆了主公、兄长、田丰、徐庶等人平时的言谈,不由模仿起来,又将张辽将军的建议细细品味,果然大是受用,慢慢地,赵蓉儿心中已有底气,倒也期盼着明天的到来。

上郡城,太守府。

上郡太守杜畿也在彻夜难眠。原来他已探得城外五十里有一支十万屯驻,当他得知是并州国仕的征伐北方匈奴、鲜卑的张辽将军,不由倒抽一口冷气,如今天下不知张辽之名者罕有,现下他屯扎上郡附近,显然是为上郡而来。

该如何是好?杜畿不由默念出声。想自己在上郡辛苦经营数年,如今人畜丰饶,家家安居乐业,奉公守法,人人均身受德化,四方之民感同身受,来上郡落籍者不止千户。如今却要遭受兵灾么?

杜畿不愿倒向国仕,更不愿与董卓谋皮,前些日子,国仕、董卓均派人联络自己,要自己降顺,只是他们二人本土均离上郡遥远,加之本身事多,多无暇顾及自己,自己也可趁他们二人均无力及此的时候,多为百姓谋福。可如今不行了,现在不止国仕、董卓,甚至凉州的马腾亦要争夺上郡,这该如此是好?两个反贼,一个奸臣,哪一个都不是易与之辈,少不得拼了这条老命,多为上郡百姓谋些福趾,实在不行,只能择其强者而从之,只要能免上郡百姓刀灾,有何事自己一力承担吧!

想及此处,杜畿不由轻松口气,不由想起来并州雁门太守郭蕴写给他的信。他与郭蕴二人乃是至交,在匈奴刚反,囚禁郭蕴父子时,他便每日上书,求朝廷出兵杀败匈奴,只是朝廷事多,无奈他只有四处募集家兵,准备劫出郭蕴。谁知正在他筹备之时,却传来国仕率军闪电击败匈奴,收复雁门,放出郭蕴父子,并劝郭蕴继续接任雁门太守,主管农事。如今在郭蕴主持下,雁门郡各县招诱山贼、强盗无数,这些壮丁在汾河两岸开垦数千顷良田,来年丰收已成定局,郭蕴之功绩比之上郡有过之而无不及,让杜畿甚是眼热。

也许,国仕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吧?谁又能知道呢?

杜畿苦笑着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