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杀诊(一)
作者:12龙骑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831

神的公义审判

你这论断人的,无论你是谁,也无可推诿,你在什么事上论断人,就在什么事上定自己的罪。我们知道这样行的人,神必照真理审判他。你论断行这事的人,自己所行的却和别人一样,你以为能逃脱神的审判麽?

你竟任着你刚硬不悔改的心,为自己积蓄忿怒,以致神震怒,显出他公义审判的日子来到,他必照各人的行为报应各人,凡恒心行善寻求荣耀尊贵,和不能朽坏之福的,就以永生报应他们。惟有结党不顺从真理,反顺从不义的,就以忿怒恼恨报应他们。将患难,困苦,加给一切作恶的人。却将荣耀,尊贵,平安,加给一切行善的人,因为神不偏待人.凡没有律法犯了罪的,也必不按律法灭亡。

凡在律法以下犯了罪的,也必按律法受审判,在神面前,不是听律法的为义,乃是行律法的称义。若顺着本性行律法上的事,他们虽然没有律法,自己就是自己的律法。

摘自《新约。罗马书。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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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AM01:20、G市南区、后街

全长二公里半的〖后街〗,是G市繁华夜生活的中心。

小剧院、赌场、酒吧、歌舞厅、夜总会、会员制俱乐部、附带透明橱窗的出租小别墅、还有各式各样的私人会所……应有尽有的娱乐设施里,汇聚着一切人类所能想象极限的官能娱乐。要得到它们的前提只有一个:保证你的钱包中有足够多的钞票。

金戴仲和裴泳均当然有足够的钞票。作为〖红鸦〗里下手最凶悍,每次‘狩猎‘都得到最多‘猎物‘的第二、三号人物,他们已经用不着再因为囊中羞涩,而看任何人的脸色了。

有钱就是大爷,至少是可以充大爷。所以,虽然心知肚明地知道,自己所花出去的每一分每一毫都沾满了血,他们也不在乎。

以前他们会在乎的,直到他们离开自己出生的那座平静淳朴小城之前,靠杀死无辜的人,然后将他们的器官出卖,换取金钱花天酒地,醉生梦死这种行为,别说他们不会做,连想也没想过。

G市改变了他们,彻底改变。这个灯红酒绿,五彩缤纷的世界,吸引力太大,诱惑也太多。只要意志稍微不够坚定,就很容易令人堕落,沉沦,直至无法回头,万劫不复。

刚刚走出火车站,两个结伴背井离乡,怀抱着梦想却又没有念过多少书的淳朴青年,就被抢走了行李,幸亏从乡下带出来的一点钱和证件贴身收藏着,这才免了沦落街头。但不到两个星期,却又一齐上了黑心中介的当,连身上仅余的钱也被全部骗光,好不容易进了一所建筑公司做工,却又因为和公司里面的〖东北帮〗起了冲突而遭排挤,最后不仅被解雇,还被〖东北帮〗狠狠打了一顿。最后走投无路,只好拿个大尼龙袋,依靠在垃圾场捡破烂暂时维生。

正路走不通了,金戴仲和裴泳均两人一咬牙,决心走邪门歪路。

金戴仲身材高大魁梧,在家乡练过十几年跆拳道,身手很好。G市是座人口超过一千万的超级大都会,这样的地方,当然少不了黑道帮派存在,而帮派间互相争斗,又正好少不了金戴仲这种人,所以金戴仲就加入了一个中等规模的帮派,当起了打手小混混。

裴泳均也能打,可是比起他的身手,别人往往更惊讶于他那张英俊的脸,事实上,裴泳均在家乡本来就很受女孩子欢迎。所以,当后街最豪华的男公关俱乐部〖罗密欧〗邀请裴泳均加盟时,他没有怎么考虑就答应了。

人人都说,成功是九分努力,一分运气,这话不错。可是努力可以由自己争取,运气却不能。真正走上邪路后,金戴仲和裴泳均才知道,原来邪门歪路同样不好走,同样需要努力和运气。努力,他们向来不确,却始终很缺运气。所以无论他们怎么拼命奋斗,都无法出人头地,甚至连出人头地的希望也看不到。辛苦辛苦地浴血拼搏,出卖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到头来,仍然什么也得不到。

他们灰心,却不甘心。因为不甘,所以就有了恨。

恨天恨地恨自己,恨父恨母恨社会,可是又没有能力去改变,于是,就惟有放纵自己,拼命追求各种充满罪恶的娱乐和刺激。可是越刺激的玩意儿,需要的钱就越多,他们没有那么多的钱,即使是选择了走旁门歪路也没有。

直至被朴正善看上,让他们加入〖红鸦〗。

他们不再恨了,只是更加狠。为了害怕失去现在拥有的这一切,每次跟随朴正善出动去〖狩猎〗,他们都拼命地〖工作〗,一份耕耘就有一分收获,即使是伤天害理的工作也不会例外,久而久之,他们简直已经成为了〖红鸦〗里的第二、三号人物。那些同样杀人不眨眼,迷恋鲜血和杀戮的同伴们在他们两人面前,同样会不自觉地流露出畏惧。

现在他们经常都有钱了。过往只能瞪大眼睛看的东西,如今轻而易举就能到手。可以要什么有什么,随便颐指气使,看着别人为了自己口袋里的钱诚惶诚恐,小心翼翼地巴结奉承,这种感觉真好。

嫖、赌、饮、荡、吹的感觉更好。所以在嗑了几粒摇头丸,搂着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漂亮美眉们在舞厅里尽情发泄了几个小时的多余精力,喝干十七、八瓶啤酒以后,他们决定转移阵地,到后街上最豪华的赌场〖不夜天〗里去,继续消磨完下半夜的时间。

带着七八分醉意,互相勾肩搭背地从舞厅门口走下来,金戴仲一面高声唱歌,一面还忘不了拼命地把手里那瓶〖青岛纯生〗灌进肚子里去,裴泳均则挺起胸膛,竭力想把金戴仲的酒瓶子抢过来。两人打打闹闹,歪歪斜斜,旁若无人地踉跄着行在街上,走得活象一对醉醺醺的螃蟹。

啤酒不同白酒黄酒,也不同红酒,虽然度数低,没那么容易醉,可是喝多了,自然而言就会下腹发涨,忍不住想小解。两人走了几十步,尿意也上来了。可是这一带的大街之上,偏偏又没有公厕,只是在前面转弯的地方,一所俱乐部和另一间酒吧之间黑沉沉,显然是条没有人的夹巷里弄。金戴仲和裴泳均互相对望一眼,同时哈哈大笑着在对方肩膀上擂了一拳,大踏步走向那陋巷。

陋巷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而且还有很强烈的夹堂风在呼呼吹着。被风在身上一吹,裴泳均不自禁地打个哆嗦,出了身冷汗,忽然就不想小便了,却有股酸意从喉咙急遽涌上。那边金戴仲解开裤子哗啦啦地开撒,他却把手臂枕在额头和墙壁之间,一张嘴,同样哗啦啦地大呕特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