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风暴
作者:小妖啃苹果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685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这绝对是双脚踏在沉厚大地上的人说的话。

清晨,羸弱的阳光还不能射透氤氲在东港上那一层薄雾的时候,这座艾勒里亚治下,连接着洛仑河与优雅之都的港口就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一艘三桅商船冲破了烟尘与迷雾,背着晨曦驶出了东港,轻帆划出一道柔和的背影。

作为这艘商船上唯一的一名乘客,追风独自立于船头,与周围忙碌的水手显得格格不入。两天前,追风从星湖镇启程,小镇的客船途经连接星湖的水道把他送到了艾勒里亚。可是下船之后,追风才知晓,这里虽然是艾勒里亚,但是只不过是艾勒里亚的一个外港,真正的优雅之都正伫立于大湖的彼端,东港距离优雅之都的路程水路还要两天,而陆路则需要一年。因为在他面前的这片平静的水域,虽然是一片内陆湖,可是其面积比之大海也不多逞让,湖的形状是东西窄、南北阔,从东港的建立就是为了更好地承接艾勒里亚主城与亚丁东部的广大领土之间的交通。

好在东港到优雅之都的水路异常的繁忙,所以几乎没有费什么劲追风就搭上了一艘正要开往主城的商船,费用是2个银币,此时的追风除了心中的急迫之余,就是在咒骂开发公司的盘剥。

不过在见识了万鸟齐飞的遮天蔽日的壮观景色之后,追风的心中也是暗叹不虚此行。现实世界中科技的发展带来的环境的破坏,这种昔日在大陆上并不罕见的景致早已经成为了昨日黄花,如今的湖泊就是一汪汪的死水,而少数的几个刻意保护下来的鸟类的栖息地也早已经变成了观光胜地,去那里参观一趟的费用远非陆鸣这样的小市民所能够承担得起的。所以从生下来起,追风就穿梭于一个又一个水泥和钢筋造成的盒子中,大自然的景色他只在图片和记录影像资料中看过,像这样的近似于身临其境的感受,那是从来没有过的。

湖上的风很小,即使张全帆,商船行进的速度也是很慢。船尾靠近追风这一侧,一名船上的水手正向水中抛出拖有绳索的浮体,绳子上等距离打了很多结。把手中的绳索都抛到水中之后,水手又从脚下提起一盏沙漏,开始计时之后,水手开始从水中拉起绳索,然后扯开嗓子大喊:“8节”;喊完后又会重新把绳子抛入水中,继续重复刚才的工作,9节、10节……一直到船速稳定在了16节。追风站在稍远的地方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古老的测速方法,一边在心中暗暗钦佩游戏开发小组细节把握上的老到。

清晨也是鸟儿们最繁忙的时间,天空中时时掠过燕鸥和红嘴鸥的身影。它们时常在半空中滑翔一阵儿,突然双翅一剪,像箭一般一头冲下来,“扑通”一声扎进湖水里,还没等人们反应过来,就已经衔着兀自挣扎的鱼,从水里腾身而起,飞到半空中,只在湖面上留下一圈圈的涟漪,几只胆大的燕鸥甚至叼着捕获的食物飞到了追风的身前,就站在那里享用着它们的早餐。

午后,追风懒洋洋地呆在甲板上晒太阳,辽阔的湖面上忽然刮起了热风,追风站起身,极目远眺,在远处的空中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乳白色的巨大影子,追风正自奇怪的时候,显然船长也发现了这一异常的情况。

“阿尔弗雷德,快去测量水温”船上嘹亮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的商船,一个粗壮的水手拿着一枚拴着长绳的水银刻度盘急匆匆地走到船舷,过了一会,突然用略带紧张的声音喊道:“28度,上帝啊,火焰暴君又在蠢蠢欲动了”。

这个时候,追风也已经发现,原本清澈的湖水此刻已经变成了浑浊的暗黄色,一串串细小的气泡从水下不间断地冒了出来,追风还在奇怪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船长听到了阿尔弗雷德的报告,立刻大声喊道:“快转舵,前面空中的那团是正在形成的漩涡,我们要赶在风暴来临之前离开这里,但愿时间还来得及”。

风骤然的大了,湖面下的异样带起了大量的水汽,这些挟带着大量水汽的潮热的空气被远处的漩涡吸引着,在漩涡区产生了肉眼可见的向上运动,湿气上升,水汽凝结,那里的天空已经变得昏暗,同时夹杂着长长的电光。在漩涡的下面,湖面向上涌起,继而又向四周散开,于是湖水从漩涡中心向四周开始翻腾。

目睹这眼前的一切,追风显得兴致盎然,不过他还不太清楚到底是什么形成了这一切,随手抓过来一名忙碌的水手,追风开口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火焰暴君又是什么?”虽然水手的回答粗疏而又急促,但是追风还是大体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里本没有湖,是精灵为了囚禁他们难以毁灭的深渊怪物火焰暴君而开凿出了这么巨大的一片湖泊,火焰暴君就被禁锢在湖底,整座湖的湖水是用来吸收火焰暴君的所散发出来的能量,尽管炙热的能量被湖水吸收后又把热量散发到了空中,可是一旦火焰暴君散发出的热量超过灼热之海所能够承受的极限,就会在灼热之海上空形成风暴,依靠着大自然的威力强行消解这突如其来的巨大热量。当然,每当这个时候,航行在灼热之海上的船只就只能自祈多福了。

只片刻的工夫,天空已经布满了漆黑的乌云,疾风也卷起了冲天的巨浪,小船与这巨大的灼热之海相比,就好像一枚漂浮在水上的果壳,这时候已经分不清天上降下来的到底是雨水还是被风卷起的湖水。追风也在这里享受到了他进入“天下”以来的第一场雨,第一场风暴。

“降下中樯帆,我们抢风前进,愿神保佑我们,埃洛斯去把侧舷打穿,把甲板上的水放出去”船长大声地喊道。整条船都被黑暗笼罩着,有偶尔的闪电,追风才能够看清楚周围的境况,不过似乎周围都是一样的巨浪滔天,辨不清东南西北。船上的水手们现在都忙着用绳索把自己系牢,整条船已经完全交由风来主宰,剩余的两道帆吃饱了风带着商船箭一般地疾射而去,接骨木的船身在巨浪与劲风的蹂躏下,不住地颤抖并且发出吱吱的响动。

在天空骤明骤暗中,低伏在船上的追风,似乎看见远处出现了一处乳白色的巨大身形,小船的方向正是那张仿佛的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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