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艰难拜师路
作者:木易竹间      更新:2019-08-25 18:05      字数:2883

一连在无影剑宗待了两天,燕飞静心等待这最后的结果,老天捉弄自己这么多次,想来这次结果应该不会太坏了。

照顾燕飞饮食起居的就是接待他的那位剑童,从知道他顺利闯过三关之后,态度也变的和蔼了许多,不再那么冷冰冰的。

燕飞了解到,并不是所有入门弟子都需要闯三关的,刨除一些由掌门或者长老亲自收授的关门弟子外,只有一小部分才需要过关考验。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倒贴没人权吧。

又过了一天,燕飞终于见到了掌门阮无忌,对方年过半百却精神抖擞,剑眉星目,长髯过胸,高坐于堂上,眸光开阖剑似有剑气纵横。

他左手边坐着耿钧,右手边坐一美妇,那女人虽有些年纪了,但风韵犹在。

“便是此子,连过我剑宗三关?”

阮无忌点指着堂下燕飞,转头询问耿钧,似有些不信。

耿钧点头道:“就是这个小子,看似寻常,却有过人之处,须知人不可貌相,的确是个学剑的好苗子。”

“能让师弟推崇备至,倒真是难能可贵啊。”阮无忌用左手转动着右手上的扳指,问道:“你来自庐州?”

“回……回掌门,晚辈的确出身庐州!”燕飞跪在堂下,身体轻微颤抖,他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不禁暗中感叹,宗师高手果然恐怖如斯。

“庐州何地?”

“庐州城外郊。”

阮无忌闻言,右手撸着胡须,眼光如炬,问道:“庐州城距我剑宗三百余里,路途遥远可暂且不提。那庐州也颇多武林门派,不亚于本门,若你果真天资卓越,自有高人慧眼相识,为何你这般千辛万苦,舍近求远?”

燕飞闻言,如芒在背,急得直冒冷汗。这就是他最担心的局面,没有一个真正的身份,现如今又是从烈火堂叛出,完全经不起推敲的。

“为何不答?”阮无忌言辞渐厉。

“回掌门话。”燕飞思绪急转,道:“晚辈一家,被战火付之一炬,只剩我一个人逃出,背井离乡又惨遭白眼,打骂,是故心生畏惧,不敢苟留,又怕触景生情,才跋山涉水来到扬州。听得剑宗大名,才前来一试。”

“既如此,为何方才不敢回答?”

“掌门威势甚巨,晚辈一时紧张,才失了分寸。”

“哦?”阮无忌失笑,又问:“小子年龄几何?”

“年初刚满十岁!”

“十岁?我看你不是紧张,而是心中有鬼!”阮无忌虎目一瞪,高声喝道,一股罡风向前席卷,竟刮得燕飞脸庞生疼。

“来人,将这贼子打将出去!”

一时间,堂外涌进四五名剑宗弟子,一个个利剑出鞘,将燕飞团团围住。

耿钧于一旁都懵了,急忙询问道:“掌门师兄何出此言。”

连带旁边美妇也在询问,这两人完全没有看出阮无忌的意图。

“掌门,掌门明鉴!”燕飞心如汤煮,急得脸都青了,道:“当日晚辈一路行乞至庐州城,被人打骂,濒临死亡,幸好得一个老婆婆救济才能苟延残喘至今,那婆婆年前病逝,郊外还有我为她亲手立下的木碑和新坟!”

“好!我便让你死心,你说你出身庐州外郊,那庐州连年征战,外郊皆穷苦百姓,便是那婆婆救济你,你又怎有盘缠来我剑宗,莫非这三百多里也是一路行乞来的吗?”

“若是寻常百姓,在我面前连话都说不清楚,你一个十岁顽童,口齿伶俐,每每惊人之言,连我都不曾听闻,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

我艹!

燕飞当下暗骂,这马脚露得太明显了,的确,一个苦出身的普通孩子,哪里说得出这样条理清晰的语言,现在自己可不是二十来岁有过许多生活阅历的青年了!

这可特么如何是好!燕飞环顾着四周利剑,寒光反射下,他鸡皮疙瘩起了一地,要是圆不回了,下场一目了然。

“无话可说了吧,你们还不动手!”阮无忌喝道,堂上另外两人也无话可说,只有耿钧面露惋惜。

“慢!”

燕飞喝了一声,道:“掌门,谁说穷苦人家的孩子就不能同他人般高谈论阔,岂不闻人穷志不穷的道理?家父时常教导,才有晚辈的今日,莫非这也有错?生不逢时,遭遇大祸,此天之罪,非吾之罪!我为拜师,变卖家传之宝,才筹的钱两,难道又错了?我已闯过剑宗三关,若掌门因为些许小事便将我驱之墙外,我不服气!传言出去,岂不让天下有心拜入剑宗的有志之士寒心?岂不让江湖中人笑话!”

“小贼敢尔?!”阮无忌被这反驳说得哑口无言,大怒不已,便要出手。

“师兄!”那美妇将他拉扯住,未免酿成惨剧。而耿钧则挥手,示意剑宗弟子退下,自己则与美妇将阮无忌拉入内堂。

“玛德,整日里看人脸色,低声下气,终于出了口恶气,要死便死了,倒也解脱了!”燕飞自语说道。

到底是年轻气盛,又觉得被这世界愚弄了这么多次,燕飞才压制不住爆发了出来。

内堂中,只见阮无忌怒气未平,道:“此子端的不怀好意,你二人拉我做甚,便在今日为武林除害,以免为祸将来。”

“掌门师兄暂且息怒,何必生此大气呢。”耿钧在一旁劝导,事实上他是极为惜才的,不愿错过这样一个奇才。

美妇也出言道:“师兄,我看那孩子说的也有道理,赶他出去,日后不是让同道中人笑话?”

“你二人……难道就一点都看不出来?假如此子心怀不轨,是门派对头派来的奸细,更甚者,是大夏的奸细,那不是将我剑宗置于险地,到时候祖宗基业毁于一旦,错,皆在吾等!”

“此言差矣,师兄堂堂宗师,又有我等共赴一堂,门下弟子人才济济,就算那小子真有问题,还怕我们这些人斗不过他吗,但话又说回来,如果他没有问题,错过岂不可惜?”

“你这爱才心切的臭毛病就是改不了!”阮无忌瞪着耿钧道。

“不错,我就是爱才心切,为了让我剑宗将来更加强盛,这个毛病我到死也不会改!”

“两位师兄不必争吵,我有一个主意!”美妇见两人大眼瞪小眼,便跻身中间,道:“不如先将他收入门下,却不传他剑法秘籍,到日后细细观察,再做打算,如此不是两全其美?”

耿钧颌首,心下计较,便道:“师妹言之有理。”

“任由你心!”

阮无忌气急,一挥袖便转身离开,相比较,这个结果还是勉强能够接受的。

“二师兄,那小子就先交给你了。”

“师妹放心,耿某断不会假公济私。”

“如此便有劳了。”

……

“师兄,为何今日感觉你与平常大相径庭?”美妇走到阮无忌身后,轻声询问道。

“唉……”阮无忌叹了一口气,道:“师妹有所不知,一年前,我在这观海楼上感悟剑道,隐约间预感将有大祸降临宗门,这一年来,虽风平浪静,但这感觉却越发清晰了。”

“师兄认为,此劫将应在那孩子身上?”

阮无忌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师妹可知宗师与大宗师之间的区别?”

“自是云泥之别。”

“不错,两者虽一字之差,却如隔天堑。最主要的原因在于,大宗师能感应天地一气,冥冥中可得天地馈赠,是故强大非凡,所以由不得我不去多想。”

“师兄的意思是,你已突破宗师,迈入了一个崭新的境界?”美妇闻言,惊喜万分。

阮无忌却摇摇头,道:“入大宗师岂有这般容易,天资气运缺一不可,我不过是往前迈出了一小步,便已经觉得后继无力,怕是此生无法到达那个令众生向往的境界了!”

美妇倾靠在阮无忌怀里,嗔道:“师兄几时变得这样妄自菲薄了。”

“江湖已经太平得够久了,恐怕将是暴雨侵袭的前兆,我也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将来,寄托在凡儿身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