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之间，明月把小刀拿在手中，尽力侧过身把刀刃横在疯狗嘴前。

疯狗一口咬下，舌头却被刀刃割破，流了满嘴鲜血。

疯狗虽不知道疼痛，却是怒了，他本就比明月高壮，却一再吃亏。没抓着明月的手捏成拳狠狠打在明月背上。

明月借力挣脱他的拉扯，再次摔在地上，虽掌心被刀柄弄得生痛却依然死死抓着不愿放开。

这样刀子反倒被保住，抽出瞬间还带出了疯狗两颗牙。

眼看疯狗再次逼上来，明月也不浪费力气躲避，死死咬着嘴唇分散疼痛，嘴唇间被咬得有血渗出，可见其用力不小。

明月悄悄用左手去抓住滚落在一边的空水瓶子，疯狗俯身抓起明月的衣领，再次张嘴咬来，似要咬在明月脸上。

在他凑过来时，明月再次挡下，越是用左手的空瓶子。右手自然也没闲着，拿着刀狠狠朝着疯狗太阳穴插去。

明月这般发狠之下刀刃生生被插进了三分之二，疯狗瞪大了眼抽了两下，终没了动静。

短短的时间内，一场战斗结束。垚阳与垚受已到了身边，疯狗大部队亦到了几人先前打斗的位置。

先前被甩开的疯狗也是追了过来，明月此时却彻底脱力，连动一下都难。

垚阳把疯狗太阳穴上的刀拔了出来，看了身后一眼让垚受把明月放在其背上，把手中的钢筋让啊受拿着，背着明月就跑了起来。破掉的小包与疯狗口中的瓶子已经用不了，便没捡。

躺在垚阳背上，明月终露出了相遇以来的第一个笑。

“谢谢。”

垚阳虽气喘吁吁，却是依旧答了一句我们是队友，没保护好你我该像你道歉。

虽然极累，明月却还是不敢睡去，索性给两人讲其了先前的事。

疯狗追了一段发现追不上便放弃了，垚阳背着明月也有些累，便放慢了脚步慢慢走着。明月也不逞强，任由垚阳背着，毕竟这时候逞强要是再遇上疯狗，那明月必然只能拖后腿，三人都怕难以逃脱。还不如尽量恢复些力气，真有危险也有些自保之力。

“先前我和第823号留守站的三个女孩两个男孩一起走，我们也经常去街上拿些吃的，许是那时这个病才发了不久，我们那边疯狗也不多，开始到也有惊无险。

直到半年前听到广播，我们开始上路。不过才走了一周，刚进了路上第三个城，就出事了。

那天我们去街上，结果街上全是疯狗。食物没抢到，反被他们追了一路。

我们不停的跑，左边却又有两个疯狗冲了出来，那两个男孩竟在快要撞上那两个疯狗时推了一个女孩去挡，我想救她，虽然我知道不跑很危险，但我还是留下了，可是我动作慢了，我去到女孩身边时她已经被咬了一口，见我过来，她或许也感动吧。

那些疯狗见了我就要上来咬，但她抢先一步，一口咬在手臂上，隔了衣服，她只是做个样子，根本没有用力，我自然也没事。

然后，她光明正大的带我去拿了些吃的，和我一起离开了街上，到了没人的地方她让我走，我要她也一起走，她却抬起她已经开始溃烂的手臂问我，她已经这样了，还能去哪。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她，我们沉默了很久，最后她还是和我一起走了。

她知道我有刀，便跟我借了刀，我看着她生生用刀子一点点砍去了自己的左手臂。

可是一夜过去，第二天醒来，她别的地方还是开始溃烂。

我太粗心了，没发现她的异常，她那天陪我走了很久，已经快要出城了，入夜了后她告诉我让我等她，她再三保证会回来后我就找了个地方躲着等她。

第二天黎明，她回来了，给我带回来了一些最珍贵的饼干，面包，可是没有水。她说，水全被占了，她没抢到。

那一天出了城，就坐公园里看了一整天日升日落，太阳刺得她眼睛都肿了，在阳光下她身体溃烂的速度更快，但她完全不在意，也不躲，生生坐着看了一天。

第二天我醒来，却发现她永远没了生息，她悄悄拿了我的刀刺进了自己的太阳穴里。

她和你们一样，初见就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她叫小斐。

后来，我又遇上了先前的队友，他们已经只剩一个女生两个男生，我问他们别人呢，他们说和我一样，走了。

或许他们以为我被咬了吧，看起来很怕我，看我抱着食物都……”

说到这里明月却停了下来，她已经好了许多，挣扎着让垚阳让自己下地。

垚阳放下她，把钢筋拿在手中，明月也从垚阳手中接过刀子，小心戒备着。

他们戒备着对面的老人，老人也拿枪指着他们，僵持间，老人却退开了些。

“进去吧，里面没疯狗，也没猎物。我只等你们三分钟，若是三分钟内你们不出来我可不管有没人来了。”

说完，竟是从身边的大包里拿了包瓜子出来磕了起来。

三人也不知老人是何意，却也不愿再耽搁下去，小心的朝着食品店走去。

进了门见老人还是没动静便稍稍安了心。

货架已经空了很多，有些倒在地上，还有些骨架缩在角落。饼干面包类容易充饥的食品早已经没了，水也是一瓶都没有，货架上有的都是辣条，泡菜，薯片，瓜子这类的配菜或零食。

几人挑挑捡捡的拿了起来，泡菜类垚阳竟也拿了一些，见明月看去只是笑笑，说配着树皮叶子味道能好些。

那些东西也不占地方，明月也随他。

几人现在都是空着手，现在只能空手去拿，拿完正要出门明月见窗户上还有一块帘子，灵机一动，取下，让垚阳帮她撕几个长布条出来。

撕完四个长布条明月又把剩下的布分成了四块，也没有工具，索性用刀子把四块小布边角各穿了几个小洞用长布条从洞内穿过打了个结，竟是做了四个小包出来。

虽不美观，但也算实用，垚阳垚受两人见此欢喜不已，拿了三个包装满了食物，各背一个，剩下一个先空着，若是能见到衣物之类的再放。

帘子被取走，却是露出了一个古董水壶，也算意外之喜。这水壶明月曾在留守站时到一个奶奶家见过，她说这水壶是古人行军时用的。

仔细看过一圈，再没什么需要的，三人便离开食品店。

到了门口却见有两包豆干放在地上，先前的老人看了三人一眼，转身离去，离去时还在絮絮叨叨的说话。

“沿着这条路右边走，那边疯狗少，沿着路走到头可以出城，那边电网被剪了，走起来也方便。就是要过一条河，不过河水都快干了。真是人老了，心软，没咬你们就算了还帮你们……”

老人的破锣音却是让人听着很是感动。

看着老人渐渐走远，明月捡起了地上的豆干。眼中有泪落下，竟不顾危险的大喊谢谢，老人闻言吓得回头看了一眼，见附近没人才放下心来，继续离去。

虽刚刚明月这般冒失，垚阳垚受却是不曾阻止，因为这话他俩也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