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缙走到大当家的尸体旁，看到他怒目圆睁看来是死不瞑目，然后捡起大当家尸体旁的钢刀，先把射在胸口出的箭矢砍断然后又用这把刀把大当家的脑袋割了下来，用包袱装好就消失在夜色里。

而被大当家软禁的二当家这边每天就是吃饱了睡，睡醒了吃，自由是别想了，能活着估计也是因为大当家因为夫人的死弄得心烦意乱没工夫理会他。二当家也想过逃跑，可是自己的心腹见势不妙都离开了，周围都是大当家的人，并且把他看的严严实实的，哪怕自己以重利诱惑这些人还是不为所动，二当家心灰意冷也断绝了逃跑的心思，只好在这里混吃等死，能混一天是一天。虽然大当家限制了二当家的自由但是对二当家还是好酒好菜伺候着，二当家每天也是以酒浇愁醉生梦死。

这天夜里本来已经喝醉酒睡着的二当家突然醒了过来，他感到身上有一丝凉意然后发现窗户开着，他也忘记了是自己忘了关还是被人打开的，对他来说已经无所谓了，他爬下床踉踉跄跄的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上，他看到今晚的月亮很圆，猛然发觉自己有很多年没有去看月亮了，以前是忙着处理寨子里的琐事，而现在却是整日买醉，清醒的时候都很少。关上窗户后二当家打算继续回去睡觉，但是突然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那人坐在桌子上喝着二当家喝剩的酒，看到二当家发现了他，他向二当家一举杯说道：

“真是好酒，入口清冽好似甘泉，喝下之后又从肚子里传来一股似火烧的辛辣。”

二当家借着月光看清楚来人来人的脸，正是姜缙，他后退一步碰到窗边的柜子，环顾四周想要找件东西防身，却发现连一根像样的木棍都没有，无计可施的二当家反倒是释然了，他走到桌子边坐下，也给自己到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说道：

“你怎么来了。”

语气倒像是两个许久未见的朋友在唠家常。

“夫人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二当家拿着酒杯的手一亘，然后又继续把杯中的酒送到嘴里。

“她走的时候痛苦吗？”

姜缙摇摇头。

“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

二当家看了看桌子上的往外渗着血的包袱，还有沾着血迹的钢刀，笑了笑。

“你不会是来为方姝报仇的吧。”

姜缙点点头，这时他才知道夫人原来叫方姝，二当家又说道：

“方姝虽然是被大当家杀的，但却是因你而死，要是你不跟她私奔出寨子，她又怎么会死。”

“歪理，寨子本来已经被毁了，我们只是逃难出来的，我跟夫人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只是同路人而已，根本就没有很深的交情。”

“如果没有交情你会冒着生命危险给她报仇？”

姜缙的神情有些伤感。

“如果我再不为她出头，那么又有谁能替她出头呢？”

二当家也沉默了，最后说了一句。

“她也是一个苦命人。”

“她的命苦全是你们造成的，所以我来替她主持公道。”

“公道，什么是公道，弱肉强食本来就是这世间亘古不变的法则，又有什么公道可言。”

都这个时候了姜缙见二当家还是没有悔过之意，他也没有感到气愤，因为一切都是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平静的说道：

“既然如此，按照弱肉强食的法则，今天你就要死在我手上。”

听到今天就要送命，二当家的脸上看不到丝毫惊慌反倒有一丝解脱，其实他还有活命的机会，桌子上的刀他伸手就能拿到，而窗口只是虚掩的，从二楼跳下去也不至于摔死，可是二当家都放弃了，他虽然有活命的机会但是却没有了活下去动力了，他付出半生心血的山寨毁了，他最爱的女人也死了，他对这个世间已经没有了丝毫留恋，二当家看着桌子上的包袱说道；

“这应该是一个人头吧。”

姜缙点点头。

“是大当家的，如果你走的快一点还能去跟他作伴。”

“也好，我们纠缠了这半生，虽然彼此看不对眼，但是在黄泉路上能有一个熟悉的人作伴也是挺好的。”

二当家突然拿起桌子上的刀，姜缙却没有丝毫制止的意思，因为他从二当家的眼神里只看到了决然，姜缙看人一向很准这次也没看走眼，二当家拿起刀后直接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自刎而死。姜缙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然后走过去将二当家的头颅割下来打开包袱跟大当家的头颅放到一起，然后系上包袱背在肩上，也不顾包袱上的血污沾染衣衫从窗口跳了下去，离开之后姜缙一直想不明白，虽然大当家将二当家软禁起来但是看管并不是很严密，他完全可以跳出窗户逃走，可是他为什么没这么做？姜缙不知道的是一开始大当家将二当家看的严严实实的但是后来大当家整日流连于烟柳巷中属下们看到老大都这样自己也懈怠了，而二当家这边也断绝了逃跑的心思，即便没有人看管也没有想过逃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悲哀。

第二天一早姜缙换了一身衣服去买了些上坟用的烧纸香烛带上大当家和二当家的头颅出城来到夫人的墓前，可是令他感到惊讶和气愤的是夫人的墓不知何时被人挖开了，里面的尸体早已不见，只有那块墓碑被随意的扔在地上，周围的环境十分杂乱，姜缙找不到一点有用的线索，但是可以确定的事挖走夫人尸体的并不是野兽，姜缙感到有些沮丧，夫人活着的时候自己护不了她的周全，现在她死了自己居然连他的尸体也看不住，最后姜缙将夫人的坟重新埋上插好墓碑然后拿出大当家和二当家的人头放在墓碑前，点燃烧纸和香烛给夫人祭拜，姜缙心中一点没有复仇后的喜悦反而有些茫然，祭拜过后姜缙把哪两个头颅扔到林子里任由野兽啃食也不愿意将他们埋葬。

做完这一切后姜缙没有回延陵县直接驱马向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