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姝原本以为又是碰到了什么人偷袭自己,没想到转过身来一看,竟是竹汐。
学习了擒拿之术后的自己,不仅反应比从前灵敏了许多,就连身手也敏捷了不少。
这利落的一番动作,将竹汐擒得半跪于地上。
“姐姐这是作甚?”
竹汐语气中满是委屈地怪嗔着。
芸姝见状,赶紧将竹汐从地上扶起来,愧疚着道:
“对不起!竹汐,我不知道是你!”
竹汐在芸姝的搀扶下,挣扎了好几下才从地上爬起来。
“哎呀!”她吃痛一声大呼
“怎么了?”芸姝赶紧问道
竹汐捂着脚腕,小声啜泣道:
“我的脚好像崴了......”
芸姝惊觉,自己如今力气增长了不少,又打下了些武功的底子,方才以为竹汐是偷袭之人,全力朝她出招。
以她那柔弱的体子,怎么能受自己的一番回击?
“抱歉......方才你无声走置我身后,我还以为又是什么刺客,一时间下手重了些,没想到把你给弄伤了......”
竹汐听后,伸手握住芸姝,红润的笑脸上挂着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安慰芸姝道:
“姐姐无需自责,只怪我太贪玩了,一时间想着逗姐姐一番,不料却吓到了姐姐。”
见她这番体谅自己,芸姝更是觉着愧疚,自责不已。
似乎在将军府中经历了几次刺客袭击之后,芸姝的神经总是太过于紧张了,但凡是听到耳边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挑动到她那根敏感的神经。
“你怎会不在北院待着,跑到南院来了?”芸姝问道
竹汐一边揉着自己受伤的脚腕,一边说道:
“我见姐姐几日未到北院来与公子学武了,有些想念姐姐,便偷偷跑到南院中来,没想到真的在这里找到姐姐了!”
芸姝听完,越发觉得羞愧,人家好心挂念着自己,特意来看望自己一番,定是没料到,竟还没自己给弄伤了。
“竹汐,我看你的脚伤的不轻,不如我先送你回北院吧!”
说罢将竹汐从地上扶起,搀扶着她,二人一步步朝北院挪去。
芸姝本还不想回北院去的,生怕又撞见了仲轩,搞得二人尴尬,这下竹汐被她弄伤,只得硬着头皮又朝北院去,她祈祷着,这一路最好都不要再碰见仲轩。
还好竹汐岁数不大,身材也比较娇小,若是再健壮些,芸姝恐怕还难以将她搀扶得动。
为了不引起府上其他人的注意,二人尽量走的较为偏僻的小巷。
“姐姐什么时候将功夫练得这么好了?”
竹汐沉默了许久,这才低声问道
芸姝满是不习惯地谦笑道:
“就这点三脚猫功夫,哪能称得上好......也无非就是作自卫防身用,老夫人还想着让我学成之后,再她身旁贴身保护,以我这么笨手笨脚的,不知要学到什么时候......”
“那姐姐岂不是日后,就能常在老夫人身边服侍,像莲汐一样?”
芸姝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
她心中始终牵挂着老夫人承诺要告诉自己的那个能改变自己今后命运的消息,一日不能知道那消息究竟是什么,芸姝便一日不敢轻易设想“以后”。
“姐姐要是成了老夫人身边的红人,可要多罩着我才行!”
竹汐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望着芸姝说笑道
芸姝听后只是笑笑,并未作答。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以后将会是什么样子,又怎敢轻易给别人承诺?要是难以如愿,岂不是生生将别人的希望揽到自己身上,又狠狠破灭了......
二人足足花了近一个时辰,这才费力地将竹汐送到了北院奴婢们所居住的下房当中。
第一次到竹汐居住的房间,芸姝粗略地环视一番。
同样是府上婢女,竹汐居住的房间,倒比其他婢女住的宽敞舒适了许多,独自一人住一个房间不说,这房间无论是布局还是采光都极好。
或许是仲轩居住的北院本就坐北朝南,冬暖夏凉,日照充足。
这北院的每一个屋子房间,都给人一种与府上其他屋院不同的感觉,让人觉得舒心,放松。
几名北院的其他婢女回到下房路过竹汐的房间时,见她房间有生人,难免好奇着进来看一番热闹。
一看屋中来的正是最近在府上突然大受老夫人和大公子赏识的芸姝,不禁有些吃惊。
几人悄然在一旁观望着,见芸姝无非就是比寻常女子生的娇丽了些,身姿修长了些,再自带了些许公主出身的高贵之气,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不得了的嘛!一脸的羡慕中又难掩嫉妒之色。
芸姝察觉到门旁有些动静,便转身望去。
那几人见状赶紧撤到门外跑开了。
芸姝这几日本就不想在这北院中待着,现在引起其他下人的注意,若是不赶紧离开,就怕不出半刻,自己在北院中的消息就会传到仲轩的耳中,到时候,若是不前去与他请安问候就显得失了礼数,若去了二人相见更为尴尬。
在将竹汐扶上床休息后,芸姝便匆匆离开了竹汐的房间,依着来时的那几条偏僻长廊小巷,在旁人不注意时绕回南院去。
偏偏这北院之中,仲轩也是喜欢避开其他下人,独自躲在人员来往稀少之处歇息。
所以在芸姝扶着竹汐走小路回北院之时,独倚在亭边的仲轩便早就发现了她二人。
几日不见芸姝,他本以为自己已将那日的事情望得差不多了,可没想到,今日就这么遥遥看见她,胸中依旧扑腾不止。
他见芸姝扶竹汐回房,本以为芸姝之后会到北院中去找自己,没想到不一会儿后,她竟顺着这条来时的小道,悄悄溜回去。
仲轩暗暗心生一丝失望,还有些怒气。
这几日她未到北院来,仲轩也好奇着她究竟在忙些什么。
他悄悄跃在南院之上,发现她整日独自一个人躲在南院一偏僻的亭子中,什么南院有事要忙,分明就是谎话!
今到北院来,还进出都走偏僻的小道,刻意躲着自己。
她这好端端的,又是怎么了?
他那深色的瞳孔如同黑夜般宁静与神秘,透着让人难以猜透的光,静静地看着小心翼翼离开北院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