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天麻
作者:文华生      更新:2019-08-30 11:14      字数:4535

特战队对于这个冷兵器作战科目一愁莫展。甚至于有队员质疑:“为什么要设置这个考核科目,这是什么时代,还需要拼剌刀吗?“

“怎么就不需要,子弹有打光的时候,设备有故障的可能。徒手冷兵永远都是终极手段。“天王纠正道。

“现代正在迎来人工智能科技革命,威力巨大、精确制导,甚至于出现机器人军队也不奇怪。“雷电摇了摇头。

“那是你看到的一面,从另一面来看,如果双方所拥有的武器都足以毁灭世界。武器也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应用这样的武器和自杀有什么区别。至于说机器人,先不说造就一支这样的军队耗费多少能源。机器程序是一种预设计,对于干变万化的战场来说,非常规、随机事件的出现就不是机器能给解决的。“肖剑玉反驳说。

“是的,当武器的威力已经超过人类生存所能承受的极限,那么为了生存下去,这种武器就不再具有战略意义。“天王点点头。“我个人的预见,未来或更远的将来将会是新冷兵时代!”

所有的特战队员都看向自己的队长,当了这么多年的兵,这可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那是什么意思?“

“你们记住,是人驾驭武器,不是武器驾驭人。所以提升人本身的潜力,掌控自身能控制的武器威力,就是未来。“

特战队员都品味着队长的话:“新冷兵时代,那将是个什么样的时代啊?“

肖剑玉回到宿舍休息,心里默默品味着队长的话,她的脑海里反复出一件东西,华生那枝像大毛笔一样的“亮银枪“。“柳华生“这个名字又浮现出来,那位文静的大学老师身具这样一身惊人的武艺,蜇伏在静谧的校园里,他究竟在期待些什么呢?

肖剑玉训练时从来都是关机,她习惯性地打开手机,手机上居然有一个未接电话:柳华生。

华生和美晨见面,美晨心里出奇的高兴,“你陪我们去山里采访,顺便可以看看景色。“

华生笑了,女人有时候很容易就忘掉了危险,也许是美晨太信任自己了。“这次采访还是小心些好,八里村是一座山村,据说这里解放前出过悍匪,是个连县里都头疼的地方。并且被举报的人在当地颇有些势力,和南会刀哥互相勾结。“

“咦,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你不是说要了解人物背景吗?刀哥的老家就在八里村,从小就是村里一霸,现在这个村被举报者叫于福贵,绰号'土狼',原来和刀哥一样在当地是一霸。自从刀哥去了南会,他就成了八里村唯一的村霸,并且还和刀哥有勾结。“

“那我们怎么办?“

“采访啊,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美晨疑惑地看着华生,华生到底……?

“总之,去就好了!“

星期四一早,周朋就开车来了。美晨给周朋介绍了华生,周朋也没多想,以为就是过来看美晨顺带到山里转转。一路直奔八里村。

八里村是华夏西南的山村,背靠着山林,气候潮湿。祖祖辈辈靠山吃山,并不盛产粮食。多种些水果。但是八里村对外交通不便,所以这里并不富裕。年青人多进城务工,村里一直得不到开发,日子过得反而更紧紧巴巴的。

但是这些年,由于中草药制剂的发展,野生药材越来越稀缺,大多的药材实行人工养殖,产量无疑极大地增加,但药效却明显不及野生药材。所以野生药材的价格一路标高。而八里村由于长期得不到开发,反而储备了不少野生中草药,有些是名贵的中草药。比如天麻,在一线城市要1000元一斤。这就使得当地势力欲图将之垄断。村民们开始并不知道天麻的价格,有人出60元一斤收购,就出卖了。可是当有些进城务工的返乡,慢慢的就清楚了。想自己联系城里药店直销。就和土狼势力发生了冲突。

华生他们一路颠簸地进了这个偏僻的山村,时间正是上午十一点多,阳光即将正午,村里的土路上却很少见到人。只有一些破旧的墙上写着红标语“要想富先修路“,“生男生女都是传人“…...。偶尔有只土鸡会摇晃着走过土路。

“怎么路上没人呢?“周朋自言自语着。

“给举报人打电话。“

村民上访举报,给留下了联系方式。昨天周朋还联系过,说好过来采访。那个村民王三喜挺激动,和周朋电话里说了有半小时。说今天一定组织人出来。可是周朋无论怎么打,总是:“您拔打的用户已关机。“连续打了5个电话都是这样。

“不会白跑一趟吧!“周朋感觉气氛有点不对了,他看向美晨。

“我们就地随机釆访。“美晨示意到前面停车。

三人下了车,周朋去敲一家农户门,好不容易把门敲开了,结果刚说自己是报社记者,门就啪的一声又关上了。几个人敲了几家都是这样。

后来美晨问一家老人:“王三喜家在哪?“

老人往东指了指,“坡上那个,破门那家。“

几个人走过去一看,木门倒了一扇,另一扇像是被刀斧砍过,院里一片狼藉,一个人都不见。几个人面面相觑,从里面出来,周朋摇摇头,“当事人不在,联系不上,咱们白来了。”

在龙都飞往南会的飞机上,三位身着橄榄绿的乘客有些特别,一位身材高大魁梧,面色如古桐。中间是一位英挺的女子。边上坐着一位非常精悍清瘦的青年,眼神锐利。

“你把他说得这么神,要我们三个去请。”天王被肖剑玉从龙都军区拖出来,还是没完全反应过来。

“队长,这个人的功夫非同一般,他的枪法或许能解决我们的问题。”

“你是说他可以刺刀突围。”雷电侧目。

“是的,我想他可以。”

“希望我们不是白跑。”雷电闪烁了一下眼神。

华生他们出来,这时已快至正午,阳光当头,分外耀眼。华生在院子里来回转了几圈,‘’有人在这里找过东西,可能就是天麻,人被带走时间不长。‘’

“你怎么知道?”周朋扶了扶眼镜。

“很简单,门是刚被破坏的,斧痕是新的。这么穷的村,除了天麻,家里有什么值得这么翻?”

“人,为什么刚被带走的呢?”美晨追问。

“门是从里反锁,说明家里有人。被从外强力破坏,现在家里都成这样了却空无一人,应该是被带走了。”

这下,周朋开始认真打量起华生:“你是学刑侦的吗?”

“不是,我是一名医学教师。只不过看过些痕迹还原,逻辑推导的书而已。”

“华生,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美晨看着华生,心里不由得一动:“这个男子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本领呢?”

“千奇百怪不离其宗,去看看这儿的土地爷。”

“谁?”

“村长。”

华生让周朋上车,“看着点,说不定一会儿王三喜就回来了,有情况打电话。”

“你怎么知道?”周朋疑惑地看着华生那副淡然处之的样子。

“人家动静这么大,没找到想要的东西,能不回来?”

村长家其实离这儿不远,也在坡上面,只不过在这个村坡上的中心位置。青砖大瓦房,高高的门楼雕梁画栋。

村长正在家里吃饭,听见门口的狗不停的吠,就端着碗走到院里。正好和华生他们迎面碰见。美晨出示了记者证。

村长五十多岁,看上去更像有七十,脸色也像是一块一块的旮瘩土,眯缝眼儿。看人躲开正面,眼神从下向上瞟着瞄。

“城里水土好啊,出来的人奈看着呢!”

“我们想和您了解一些天麻收购的情况。”

“地方穷,就剩下些这东西了,听说城里人稀罕!”

“另外,还想和您了解一下于福贵和王三喜的情况。”

村长的小眼睛闪过一丝厉芒:“他俩的事儿,我怎么会知道?平时都不在家。”

“于福贵的公司,您也有股份吧。”

村长把面扭正了:“你们都是学生娃!可不敢瞎说。”

“那你不会不清楚王三喜他们上访举报的事吧。”

“三喜,那是一家的侄儿。前几天想不开去县里闹,穷得么!我说了他一顿,现在没事了。”

“不是这么简单吧,于福贵带人打了上访群众,三人重伤。你不会也不知道吧。”

“山里人凶着呢!下手没轻重,我也管不了。这地方戾气,你们也赶紧走,城里多舒坦。”

村长是个老狐狸,绕着说话还不忘了威胁。看来是什么也问不出来。两个人互相看看,停顿了下,美晨说:“省里都知道这事儿了,村里的人重伤,你想想吧。再见!”

“不送了,赶紧走,晚上还能回城吃上饭。”村长略带嘲弄的口气把他们送出来。这家伙是个老油条,滚刀肉。

望着走远的背影,村长往地上吐了一口痰。两个细皮嫩肉的娃想套他的话,怎么可能。只要是在八里村这方圆几十里,谁又能把他怎么样?

从村长家出来,美晨咬着嘴唇:“老狐狸!”

“扒它的皮,抽它的筋。”华生也立起了剑眉。二人往回走,沿路有村民从家里出来,看着他们。

咦!周朋不在车里,两人往王三喜家走,看见周朋正跟一个人挎着个篮子往外走。那人四十多岁的样子,衣衫破烂,露着肚,走路一瘸一拐的。

这人正是王三喜,本来他和被伤害的村民告完回来等结果,足足等了一个多月没什么消息。反而是于福贵更嚣张,每天都有人来恐吓。村长也找个藉口把分给他的地占了。家里人都投亲戚去了。十三个举报人,九个都去县里反了口。

实在没办法,王三喜在城里有打工的朋友往新闻媒体上反映。接了周朋的电话,他就去联系另外三个人。结果仅仅一个晚上,这里面就有人去告了密,三个人当晚就反悔了。王三喜被于福贵的人威胁,让他自已带着天麻去于福贵的家,当众送过去。王三喜不干,被抄了家,人也被带走了。

“三喜,出息了,能和我坚持到现在。”在福贵家,于福贵挤着一脸坏笑,绕着衣衫破烂的王三喜走了半圈。

“天麻,我不卖给你,你动手吧。”王三喜横了心。

“今儿个,不动手。兄弟给你谋划谋划。这地方你呆不下去了,没了地也不让你上山,你能做成了啥!你那点天麻能当饭?老婆娃子喝西北风?跟着你饿死?”

说完,这小子坐在太师椅上盘着核桃自顾喝茶去了。

“你们伤了人。”

“这么跟你说吧,是伤了人,那是我公司雇的外地临时工打的。你告到了县里,我已经处理过了……。给你条路,明天一早,卷铺盖走人,不过把你那点天麻得留下,从小一村的,500块钱,就这么多了。”于福贵甩下500。不再多看三喜一眼。

王三喜站了半晌,顿了下脚,扭头出了门。

周朋呆车上不踏实,回到三喜家,正好碰上。周朋眼前一亮,想多问问三喜。

“麻烦了,让你们跑这么远。我不告了。”

“哎,为什么?”

“反正不告了,到城里打工去。”

“那天麻,你不想直销了?‘’

“没那本事,不是咱能干得?”王三喜说话间,从院里一块地里挖出一个篮子。那篮里都是一块一块淡棕色天麻。这一篮足有十五、六斤。

“天麻,你要去哪?”

“交了,以后不回来了。”王三喜往外走。周朋紧跟着,着急又惊奇。他跟着王三喜走,门口村民出来的人越来越多。都往这面儿看,没有人过来,村民们看着王三喜一拐一拐的走,表情都麻木着,像是天麻上的竖纹。

华生和美晨迎了上去,问了下周朋情况,回想起村长的态度。其实也就全明白了,村长不做为,恶势力横行,村民还有什么活路。

周朋义愤填膺道:“500块钱收这么多天麻,这些野生天麻的品质两万都不止。”

“我们来报道,不要怕。”美晨说。

“谢谢了,耗不起呀!家里人都走了。”

美晨看着华生,一时也无语了。。

“这些天麻都卖给我吧,二万块钱。反正你也不在这儿呆了,一会儿坐我们车把你捎走。”华生淡淡的说。三喜木然的脸一下子愣住了。

“不要怕,把篮子给我,回去收拾好。”华生接过篮子,将一篮子天麻倒进自己的挎包,斜背在肩上,将亮银枪取出攥在手中,正午的阳光直射在亮银枪头,光华耀眼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