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当了宋家的走狗,连驰哥都不叫了?改直呼大名了?看来,和宋字沾边儿的人,都有一百二十个胆哪!”
“少罗嗦!”荣驷被搞得有些不耐烦,嚷起来。
阿穆正想挥拳,铁门轰隆隆一声打开了,透出一丝灯光,空气中的尘埃在肆虐地扩散着。
一双寒烈的眼睛从门后显现,埋在湿漉漉的短发的阴影里,杀气腾腾。
那男人的下颚滴着汗水,流淌到胸前精实的肌肉上,一件敞开的白色褂衫已被汗水湿透,敞着的腹部露出古铜色的肌肤,掳起的袖子,露出绑着绷带的健壮的右臂;他的气息均匀而急促,幽幽地从他练拳的房间里走出。
他低下头,将右手缠着的白色的护带一圈圈解下,然后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兄弟”。
走廊里的人屏息着,就好像空气突然凝聚成冰点。
“驰哥!”走廊里的所有人都站直了身子。
高景驰点了点头,挥了挥右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随即,二十几个壮汉便都蹭蹭地退到走廊外面去了。
等人们渐渐散开,高景驰才缓缓开口。
“荣驷……”他薄薄的嘴唇微启,淡淡地叫出这个名字。
犹如触电般,荣驷的身子颤抖了一下,面前的男人察觉到了他的不安。
他听到他叫他,这种感觉,好难受……
“说吧,”高景驰玩弄着手里的湿漉漉的护带,并没有看他,“何事?”
“那日,我与你碰面,怕是遭到了宋家的怀疑!”荣驷头一低,并不敢与他直视。
“怎么,”他依旧玩弄着手里的绷带,“宋家这个金山靠不下去了?想回来?”
眼神一颤抖,荣驷的表情僵硬了一秒。
“还请你帮我个忙。”他的拳头捏的紧紧的,嘎吱作响。
高景驰眼里一丝诧异,他?帮忙?
“你——”他慢慢地吞吐,“凭什么跟我谈条件?”
“我求你!”咚的一声,荣驷忽然跪了下来,这膝盖骨与水泥地碰撞的声音,回响在静谧的走廊里,格外讽刺。
高景驰的瞳孔一缩。他,荣驷,为了回到宋家,居然……
“如何?”他的胸腔里,似乎有十万火气要爆发出来。
荣驷!快四年不曾联系!这一次来,居然……
“我只求你帮我演一出戏!让宋屹恺不要怀疑我,让我重新回到宋家!你若能帮我,我定效犬马之劳!”荣驷低着头,厚重的呼吸声愈发激烈。
闭了闭眼,高景驰的喉咙动了动,他背过身去,似乎不愿意看到面前的兄弟看着自己的样子,一阵阴风凉飕飕地从走廊灌过,渐渐吹散他身上的热汗。
“为什么?”他低低地问,修长的睫毛盖盖在眼睑上。
“为什么?”
荣驷抬了抬头,又重新低下去,嘴唇开了又合,合了又开,欲言又止。
“为什么!”大吼一声,高景驰的胸膛起伏着,怒不可遏。
高景驰恨的,是他把最重要的任务交给了自己最亲近、最信任的兄弟,而他,却在关键时刻选择了背叛自己,甘愿放弃这个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