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已有近三十年的历史，实力和资源自然不是才十多年的大禹能干得过的。
可大禹那个老板就喜欢和顾氏传媒对着干，私下不知道干过多少挖墙角夺资源的事。
明争暗斗十多年，大禹这几年竟也捧红了几个一线大牌艺人，尤其出道两年的胡杨，身价直逼顾氏一哥南实。
大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网上黑顾氏，黑顾氏每一个艺人，没风都能整点浪。
万一真让他们知道今晚发生的事，恐怕明天网上就能闹得沸沸扬扬，绝对添油加醋许多狗血桥段。
顾野心思微转，面上却依旧平平淡淡，等着叶臻儿下一步动作。
叶臻儿并没有得寸进尺，举着三根手指说：“其实吧，我并不想做到这个地步，毕竟我是想成为顾氏艺人的，要不然我就不会来参加这场比赛了。你把三千块给我，我当你面删除录音。”
看她好一会儿，顾野从兜里拿出车钥匙，按了开锁键，“我没带现金。”
“没事没事，我明天去顾氏拿一样，顺便把这套衣服和鞋子还给你们。”叶臻儿飞快地答道，背上大提琴又把手举到顾野面前，“手机。”
顾野皱皱眉，“干嘛。”
“你拿出来就知道了。”
顾野盯着她两秒，掏出手机解锁后递给她。
叶臻儿按了一串数字，点击保存，新建联系人是她的名字。
然后，她点击信息，发了一条短信给自己。
我是顾野，今欠叶臻儿人民币三千元整。二0一八年九月五日。
“好啦！”叶臻儿笑眯眯地退出，把手机还给顾野，弯腰鞠躬，很有礼貌地说了再见后朝另一边的停车场走去。
手机上似乎还残留她掌心的温度，顾野盯着叶臻儿离去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
直到她拐弯看不见了，他突然勾唇笑了一下，轻轻地吐出三个字：“有意思。”
演出费用他已经和程昊宇说好，本来该是程昊宇掏这笔钱。
可现在，他竟然不想提醒叶臻儿去找程昊宇拿这笔钱，本来就是他请来的人，那就他掏这笔钱咯。
坐上车，顾野想了想拿出手机打给琳达，“准备c级合同，通知叶臻儿明天去公司签约。”
“c级吗？”电话里传来琳达不太确定的声音，却透着莫名的欢喜。
“对。”
顾氏的合同分abcde和新人约六个档次，新人签约全部从新人约开始，即便有条件好的，越过新人约不是d就是e级，直接签c级约的可真不多，十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琳达那么看中叶臻儿，听到直接签c级约自然欢喜的要命。
想着琳达开心的模样，顾野不自觉地笑着摇了摇头。
找到王英俊的车，叶臻儿拉开车门先把大提琴放上去，拿着包坐到副驾驶座。
王英俊有点不耐烦，“怎么才来？跟冯茵陈打架了？”
按照倒数第三个节目结束的时间过来等，还是等了半天。
“没！顾总亲自出面，打不起来。”
王英俊还想问她一些八卦，可叶臻儿闭着眼睛仿佛累得不想说话，见她身上的衣服，又问道：“要不要去换衣服？”
“不用，我明天去你们顾氏时带过去。”叶臻儿系好安全带，脱下高跟鞋，放松的脚趾头上下活动一下，整个人舒服的靠在椅背上。
要是能吃点夜宵什么的就更美好了。
“什么叫你们顾氏？”王英俊不乐意了，三少肯带她来这儿，不就是把她当成自己人了嘛。
还有，“明天去公司干嘛？签约？”
“不是。拿钱。你们三少欠我的钱。”叶臻儿闭着眼睛摸摸肚子，“好饿啊！”
饿死你拉倒！
王英俊剐她一眼，不再和这个人讲话，频道不对聊不到一块儿。
等红灯时，王英俊偷偷给顾野发了微信，问叶臻儿是不是明天要去公司。
得到肯定答复，把叶臻儿送到小区门口，王英俊还恋恋不忘地看了眼她身上的礼服，不忘叮嘱：“衣服别弄坏了啊！明天记得送过去啊！”
到家打开门，薛楚楚从里屋冲出来，兴奋地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遍，又跑回房间拿着手机再跑出来，拉着叶臻儿站在灯光最亮的地方，要求她摆个姿势拍照。
“去去去！我都饿死了，有吃的吗？”叶臻儿有气无力地去厨房。
薛楚楚不管，跟在后面拍了几张，“顾大少居然不给饭吃？虐待明星啊！”
厨房只有泡面，叶臻儿把面泡上，转身抢走薛楚楚的手机，在薛楚楚的抗议声中删除照片。
“等我成大明星，你当我的专业摄影师，随便你怎么拍。”手机丢给薛楚楚，叶臻儿捧着泡面坐到餐桌旁。
薛楚楚也坐下，带着一脸的八卦问：“怎么样？跟你谈签约了吗？”
叶臻儿看着泡面，摇摇头，“应该差不多吧。”
薛楚楚高兴地打了个响指，“ok！我就知道你能行！我早就让你出道，要不然你早就是红遍全球的大明星，我就是红遍全球的金牌编剧啦！”
薛楚楚大学毕业后独自来到s市打拼，在一家娱乐杂志社上班，业余给一家小说杂志写短篇。
上大学时，薛楚楚就曾建议叶臻儿去参加唱歌比赛，可叶臻儿却说不想当歌星。
直到大二那年，叶臻儿母亲自杀，她才知道叶臻儿为什么有把好嗓子又会弹琴拉大提琴却不肯出道，甚至鲜少有人知道她有这方面的才华。
没想到的是，一个月前，叶臻儿突然打电话给她，说要来s市参加顾氏传媒的歌手选拔赛，要过来投奔她。
“嘁！”叶臻儿笑着摇头，“别对我抱太大的希望，说不定我会半途而废。”
不知怎的，听到这句话，薛楚楚的一头兴奋仿佛被一瓢冷水浇灭，握住叶臻儿的手，想安慰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泡面好了，叶臻儿笑着推开她的手，拿开盖子，泡面的香味飘了一屋子。
薛楚楚看着吃得开心的叶臻儿，眼神都透着心疼，“臻儿，你去哪我就去哪。我说真的。”
叶臻儿吸了一口面，抬头对她抛了一个媚眼，“不怕我始乱终弃？”
“切！”薛楚楚一脸得鄙夷，“我看中的是你的才华不是你的皮囊！”
叶臻儿笑得花枝乱颤，笑声停止就听见类似电话的震动声。
薛楚楚循着声音找到叶臻儿的包取出手机，屏幕上绿光闪烁，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等手机到了叶臻儿手里，电话突然就断了，这一看才发现刚才的手机竟然已经打了四次。
到会所，叶臻儿就把手机调成振动，上了王英俊的车后，车里一直放着音乐，有人打电话所以她没听见。
叶臻儿把手机放在一旁，薛楚楚神色复杂地盯着手机看了一会，问：“不回过去吗？”
听出她的语气不对，叶臻儿抬头看她，见她那么复杂的表情带着些怜悯，顿时乐得大笑，“没事的，是陌生号码，我一会儿再回过去。”
薛楚楚愣愣地抬眼对上她的视线，抚了抚胸口吐出一口气，“我以为是你妈。”
“没事，我真的没事，我是自愿来顾氏的。”真是自愿来的吗？她笑笑，看着碗里剩余不多的泡面眼睛微涩。
叶臻儿再次从噩梦里醒来，身上像是从水里捞上来湿透透。经常做这个噩梦，像是亲眼见过一样真实的让人喘不上气。
大口地喘息片刻，她挣扎着下床，轻手轻脚地去厨房倒了一杯水，从冰箱里拿出冰矿泉水倒进杯里，仰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喝完。
刺痛的喉咙瞬间舒服，叶臻儿回屋关上灯，屋里变得黑暗、安静，唯有噩梦定格深夜。
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叶臻儿一直没把手机铃声调过来，侧身拿起手机，也没看号码接通后直接放到耳边，因为刚从噩梦里醒来，声音沙哑地喂了一声。
“叶臻儿？”对方听到她的声音似乎愣了一下。
“是我，请问你哪位。”
“我是琳达。”对方的声音带着明晃晃的欢喜。
叶臻儿睁开眼，想了想琳达是谁，依旧不冷不热地说道：“哦，琳达老师好，找我有事吗？”
“……”琳达似乎被她噎了几秒，欢喜的声音竟有些咬牙切齿，“我找你当然有事，你给我马上坐起来说话。”
叶臻儿打了个激灵，琳达老师的气场真不是盖的，隔着电波竟能让她从迷糊状态中清醒过来。
她很听话地爬起来，摁开台灯，捋捋额前的发丝，清了下嗓子，“老师，我坐起来了，您吩咐。”
琳达仿佛看见叶臻儿狗腿的乖巧模样，可心里还是气。
能不气吗？给她打了十来个电话，这个臭丫头不接也不回。
都这么晚了她还在兢兢业业的联系人，好不容易接了电话，臭丫头竟然睡得迷迷糊糊的问找她有事吗？
琳达恨不得给她三板子打清醒了再说，可顾少说好的明天上午把合同签了。
于是她强压下心里的怒火，把声音调到最最温柔的频道，“你明天上午九点来顾氏传媒，我们来签约。对了，是c级约哦，也就是说这是顾氏传媒三线艺人的合约。”
开不开心，惊不惊喜，意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