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正是一个美好的周三下午，越灵歆也没去管之后的自习，翘了最后的一节数学就溜达出了校门，往夏阳公园走去。

越灵歆一边走着，手中握着一块左安口中的原晶，慢慢的调和着里面的力量。里面的能量就像水流一样缓缓的往身体中流淌，又被他带着四处兜兜转转，能量流往四周逸散着，却又时而从晶石中得到新的补给，直到他开始有些控制不住这股能量，便往回一顶，把一部分又挤回了原晶之中。而剩下的那部分兜兜转转逐步消散，最后又一点点的汇聚到胸口的正中。

这就要说到三天前的晚上了。

那时越灵歆把东西检查完毕后给伯莱塔上了膛，便把东西都收了回去，他的冷兵器仅限于会拿，真枪估计准头也不会好，更别说在家里试武器了，显然只能先收起来。

他出门把饭桌收拾一下之后出去兜了圈散散步，又找了个无人的地方悄悄拿刀砍了下树枝，便很满意的踩着饭点回家。

晚上八点之后，越灵歆合上书，反锁了房门，右手一抖，一块原晶落入手中，在黑暗中细看，还可以看到里面流动着隐约的微微光点。

双手缓缓合拢，随着手掌的贴合，手上除了材质的冰凉还出现了一种奇特的空透感，就好像空气墙一样，手中重量触感温度都还在，却又像是什么都没握住。越灵歆试着像操作戒指一样让自己的意识集中到原晶上，然后试图去汲取，那空透感便忽然变成了一种贯通的感觉，像是有一条小小的溪流从中涌出，分成一股股小小的支流经由双臂在体内流淌，接触到体表的时候又忽而欢笑着跑了出去，往外面的世界一钻，便眨眼间消散无踪。

越灵歆有点措手不及，他试图约束住那些小小的能量流，但总有小小的游鱼从缝隙中脱身，手中依然涌出着更多的鱼，可他却没有更大更密的网，什么奇经八脉三脉七轮任督二脉这种查到的东西就好像不存在一样，这种能影响到物质但又不属于物质的能量显然不可能就这么按照血流血管经脉这种理论在体内乖乖转圈，外界也不会有奇奇怪怪的天地灵气可供吸纳。而这种靠着自身的主观意识来进行围追堵截的操作也只是维持了仅仅十来分钟，就已经从勉强维持变成了手忙脚乱。他勉力思考了一下，两手一甩，那枚原晶便脱手而出，在地板上打着旋滑了出去。

又过了半个小时，他才像是松了口气，然后突然又倒下了。“疼疼疼疼疼……”越灵歆抱着盘了半天快残废的两条腿表情扭曲，却不敢放大声音，如果是家里没人的时候或许还可以叫一下，不过这大半夜的老爸老妈万一来拍门他可没法子去开门。

又过了好一阵子他才一步一瘸的去墙角把那块原晶给捡回来，开始第二次尝试。在打坐没用，或者至少在当前没有实质性用处的情况下，他就这么坐在椅子上开始第二轮尝试。

这回越灵歆选择让椅子正对着床，这样子方便拿也不容易磕碰。他这回先是很小心的控制了呼吸节奏，然后再连接上原晶。

原晶中的那部分能量，又一次的流淌出来，再在他的控制下成了一个大团，却是再包不住了，出了手臂没多久，便轰的炸开，溢出的部分在体外都出现了一圈明显的波纹，而姑且把剩下一部分留下之后越灵歆也没能发现这些没有偷跑出去的能量又藏到了身体的哪一个角落。当他准备把原晶放回戒指的时候，手中的原晶却没了那种冰凉的质感，他只是轻捏一下，便出现了一道接近贯通的裂纹。

“用完了就是这样子的么？”他又握了握，看着碎成一手小碎块的报废原晶，暂且包起来收纳到了戒指中。“睡吧，明晚再考虑这些。”

很显然，这种低效率的方式是越灵歆无法忍受的，在以每天两块的惊人速度又报废了四块原晶进行了各种试验之后，他姑且找到了一种可以接受的使用方法，这种方法被他称为“调律”。

就像给乐器调音一样，他试着把自己作为一部分和原晶变成一个整体，这个过程中能量在整体内部游走，他则趁机去把它们收束成更具秩序和节律的状态，以方便进行控制和引导，然后再把尽可能多的能量流顶回原晶内部再分离开。这期间会有相当一部分被削弱后的微弱能量流会在脱离大部队的过程中被吸收，而分离之后留在体内的少量收束状态的在脱离循环之后也会开始逐步逸散，这些逸散保持在可控的范围内也可以被越灵歆一点一点统统吃下。

除了周末碎掉的那块原晶之外，这之前的四颗，第一颗在封闭自身的尝试中耗尽，第二颗是引导轨迹中，第三颗是调律的尝试，而第四颗的最后一份能量则被越灵歆成功的进行了引导。而这期间他不管是对能力的基础运用，出力强度，还是自己的控制力都有了很明显的提高。所以这第六块原晶他才可以一边散步一边使用。

当他绕公园湖边走完第三圈的时候，手上的原晶碎片就被装进塑料袋里收了起来。

这种晶石属于不明矿物，因为除了那四大学院所在的镜空间之外地球上没有宝石会同时具备那么高的硬度而不质脆的，也没有宝石会像原晶一样只要没了能量就脆的像饼干的。用完之后越灵歆只需要把原晶捏成粉末然后随便买点石头给自己添一个篆刻的爱好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装进垃圾袋扔掉。他看了看消息，周一晚上订购的全套工具和一部分材料手机上显示已经被签收了，便全力的往家中跑去，这样子可以装作运动完回来的样子。

打开门的时候越灵歆正见老妈琴雪在翻看里面的一件件道具，而老爸越夕在书房看书。虽说不怎么管束，不过毕竟是同一个天下同一个爸妈，而妈妈本来好奇心就挺大的，还经常打听越灵歆学校里的有趣事情，虽说不会翻日记和抽屉，不过开包裹已经是常事了。

“我买的篆刻套装到了。”越灵歆在老妈问出来之前就报出了答案。

“灵歆要学篆刻了？”妈妈一脸惊喜。

“嗯，一直看书也挺无聊的。”越灵歆点头应声。

家长总归是乐于见到自家孩子多一些兴趣爱好的，当然了，在华夏一般来说看小说和打游戏除外。但自家宝贝儿子做这些又不影响成绩，平时给自己长脸到出门都被夸得不好意思了，所以妈妈一贯是对越灵歆发展兴趣爱好全力支持的，打游戏的时候还会过来围观，虽然跳到高三之后越灵歆已经有意识的多看书了。

妈妈从身边的小包里数出六张百元大钞塞到越灵歆手里说：“来，拿着去买点好石头，到时候给你爸也做几个印章出来。”

越灵歆懂事的点点头，把工具都收进了屋子里。

他靠在门上“明天去找左安看看。”他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