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苏文轩没将全部对话说出来，但越灵歆也能猜到几分。

不管是什么样的空间，只要搞到自家地盘拴上，那不管是什么用途都是稳赚不亏的，哪怕用来当仓库。

但这种事不宜说出来，而且说出来了也没用。

“那么你们身上应该带了能让我们出去的东西吧？”越灵歆语气还算平静。

苏文轩点点头，从口袋中取出一枚六边形的水晶牌展示了一下，其中注满了被专门染色标示过的银色空间能量，上面没有什么华丽的花纹，只刻着三道明晰的能量槽。

“设备在我储物戒里，能量核心放不进去，我就贴身带着，要出去得找到这里的几个类似承重墙的主要空间节点组装设备并激活，之后在薄弱处激发这枚能量核心就可以重新和镜界联络上。”

“嗯，不急，可以慢慢找。”越灵歆点点头。

“不，很急，非常急。”苏文轩苦笑，“时间只有三天，两个空间只是互相擦过，并没有固定下来，如果三天内没有出去，哪怕成功激活了我们也联系不上外头了。”

“那就要抓紧时间行动了，先别说废话，怎么找空间节点。”越灵歆起身时停顿了一下，方才想起自己对空间的印象仅仅停留在各方面的设备和书本上的定义而已。

苏文轩状态恢复了些许，从斜倚着的石头边站起，掸了掸身上的尘杉灰，又取出另一个镶了增幅水晶的月牙形头箍戴到了脑门上。

“既然是来救你们的，当然是只有我能办了，你们趁着这机会去搜刮点东西吧，等连接建立了之后，这个空间碎片就是人家的了。”他充满阳光地笑笑，便打发着越灵歆几人再往四处探索探索。

“该知道的总会知道的。”他对着越灵歆眨眨眼。

越灵歆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给古灵凤递了把信号枪，“分头走吧，先去四周看看，遇到特殊情况发照明弹。”

“那我往回走。”苏婉说道。

“我往右边去看看。”小古接道。

越灵歆点点头：“那剩下两个方向，我去苏婉的对面，老苏你和明缺去另一个方向。”

众人应声，便四散而去。

地上的落叶被碾碎，余烬又迅速的沉到地面，尘杉的灰本身质地是较重而比较好降解的，只是这里已经没了多少生机，连落叶都尘化成了无用的粉末，期待着不存在的重生，但当星原那边接手之后，这些木芯种最多被当成耐用的燃料一把火烧了。

越灵歆在林间行走着，满眼的绿色在尘化之后变成了挂着色彩的余烬，除此之外别无他物，间或有一两块嶙峋的石头，上面偶尔挂着一两根枯萎的蔓草。

这里很可能没有任何收获，死寂在任何一个漂流的空间碎片里都很常见，没有明朗的天空，也没什么光线，没有风，没有生命，仅有的微光是空间在漂流中摩擦而出的星火，而这样的碎片除了本身，很难找到除了金银铜铁之外在能力者社会真正有用的材料。

就像海边那个空间碎片，哪怕有一个区县的大小，也充其量只是个林场罢了，在夫诸离去之后里面的粹晶也没有丝毫再生的迹象。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他有些无聊地记着自己的步数，这里太安静了，只有踩碎落叶的声音，没有风，没有月，没有光，安静到让人发疯。

估摸着体力恢复了些，他又开始重新奔跑起来。

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要留存有足够的体力，这是在陌生环境下的常识，哪怕这里连一只鸟兽都没有。

能力在胸中激荡起来，浪涌的能量就这么在体外逸散成一片片月牙形的半透明气刃在身周飞扬着，在他的身周清理出一条路线，大片的尘杉被轻易的削成数段，露出里面早已模糊不清的年轮，又在半空中崩解落下。

这并不是他有什么破坏欲，而是那轰然的声音可以平抚心绪。

如果把一个人放到一个绝对安静的地方，那么不用说一天，普通人连一个小时都坚持不了，从自己的呼吸，到心跳，到肠胃蠕动乃至于血液流淌，而同时死寂的周围好似又空无一物，仿佛落入一张口中。

此时，乐声渐近。

他和苏婉相遇了。

“看来这里并不大。”

苏婉掰着手默默心算了一下，“我大概走了三公里。”

越灵歆点点头，“我走了五公里多，闭合空间泡常态下呈现较规整的圆形，也就是说这里不超过一百平方公里。”

“这里还没一个平北的中央广场大，然后我们就这样子被关在里面无聊到发疯。”苏婉耸耸肩，把手机的音乐关了。

苏婉离初来时的两个落点较近，越灵歆便跟她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跟着她往回走去。

此时，照明弹在空中划过。

两人当即往那边赶去。

小古蹲坐在死寂的林中，泪流满面。

他还是忽略了一个人在无声的地方会有多少恐惧。

“抱歉，我来晚了。”

“没……没事的。”小古握住越灵歆伸过来的手，站了起来。

而苏文轩和江离也匆匆赶到。

“发生什么了？”

“这里声音太少，压力太大，我的疏忽。”

苏文轩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我们刚刚锁定第一个空间锚点的范围就赶过来了，你们探查出这里的大小了吗，这回带了一千个组件和十六个节点锚，不知道够不够用。”

苏婉上前答道：“我们走一段时间就会合了，大约在八公里左右，是闭合空间泡结构，你们呢？”

“空间泡啊……我们应该是走了大概一公里不到吧，直接往回赶来找人的，没对应数据，不过这里应该不算大，按照这里的空间结构计算的话……应该在八个节点，要抓紧时间了。”

“时间？抓紧什么时间？第一个点找到得这么快应该来得及的。”越灵歆皱皱眉头。

“锚定一个空间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不过这部分学院的确是还没有说到过，倒是被我们先遇上了。”明缺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