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战利品 二
作者:清樽一笑      更新:2019-09-09 19:49      字数:2365

方才在屋外,正在四处巡视的花荣眼角竟是瞥到了那刘高的妻子被人推搡着押进了正厅内,好看的入鬓双眉微微蹙起。

这妇人竟是还活在世间?

想起当他被刘高故意诬陷,被吊在廊下耳房的大梁上肆意侮辱之时,这妇人也在那刘高的身侧,添油加醋地描绘着他在护送她去娘家省亲的路途中与那些个贼寇“勾结”的种种迹象,心中火气便是猛然蹿起。

那妇人原本瞧着面前的那个书生似是并不那般凶神恶煞,正稳了心神,打算施展以往使在刘高身上的狐媚之术只求保命,却冷不丁见一个人掀了帘子大步走了进来,见过来之人竟是花荣,心中不由得叫了一声“苦也”!

又思及前番刘高与花荣之间的种种龃龉,再想至如今这清风寨的种种惨状,自己也不幸成了这群强人的阶下囚,而平日里惯常将自己捧在手心儿的刘高也已不见去处,心知他如今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虽说往日里这等人她连正眼都不曾给过,更不要说好脸色,但此时此刻,又哪里敢在像往日那般行事?

见花荣直奔她这面而来,这妇人心中骇然,只觉得小腿发软,只因了几个喽啰在侧架着胳膊,这才没有立即瘫软在地上,心中暗呼一声“我命不久矣!”,却不曾料到那个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书生却是静静旳瞥了她一眼,伸手拦住了面色不善的花荣,嘴角勾勒出一丝淡笑,撂下一句,“花将军且慢!这妇人我还有些用处。”

花荣虽是恨极了那刘高与眼前这个惯常为虎作伥的妇人,但见那潘小哥竟是挺身而出护着她,也只得皱着眉头暂时停了手,又见那潘小哥望向那妇人的眼色,似是有些令人不可捉摸。

这妇人原本是一介平民家的女儿,只是因为长相貌美,又历来善使些狐媚的手段来蛊惑人心,被当时还在做县令,耽于美色的刘高瞧中娶回了家门。

在刘高一家初到清风寨之时,这妇人竟也偷觑趁四周无人之时,与他故意撩逗了些不荤不素的闲话,被他装聋作哑地糊弄了过去。但此后不知怎的便传入刘高的耳中,那妇人恶人先告状朝刘高诉苦,说是他花荣趁无人之时言语调戏了她,从此他这便与那刘高交恶。

再看那潘小哥的神色,似是有护着这妇人的心思打算,心中不由的暗暗吃了一惊!

难不成竟是看中了这毒蝎心肠的妇人的美色?!

正待开口相问,却见那妇人竟是被他来势汹汹的扑面杀气骇破了胆,腿脚一软扑通跪倒在地。

那妇人虽说心中已是极度骇然惊恐,但倒也十分乖觉,百般伶俐,见此刻有人竟是有心相护,且看似又能够在花荣面前说得上话,心中顿时生了求生的念头,连滚带爬地爬到那书生的脚底下,梨花带雨,什么脸面都顾不得了:

“大王饶命啊,这些都不关奴家的事!只求大王能够饶恕奴家一条性命,奴家此生便是大王的人,定会给大王伺候的舒舒服服”

又道,“往日里与花将军产生的种种误会,俱是领了丈夫刘高的言语,那厮也只是为了找机会徐徐图了这清风寨,这才故意与花将军故意交恶,上回那些劫道的装扮成的贼人,也俱是刘高的计谋!这些俱是与奴家无半点关系!奴家只是一介深闺女流之辈,不曾做的了那刘高的主……”

“若是此时将军能够饶了奴家这一回,奴家情愿对大王做牛做马,老老实实做人,再也不敢做出其他非份之事!求大王饶了奴家!”

“贤弟与这妇人还浪费口舌做甚么!”花荣见那妇人为了活命,又在花言巧语蛊惑人心,心中大怒,恨不得上前一刀结果了她,才算得偿所愿,也免得这心术不正的妇人日后坏了那潘小哥的名声。

潘伊怜瞥了一眼在身侧忿忿的花荣,转过身朝着那妇人道:“不妨告诉你,那刘高已被花将军毙在马下,已是做了黄泉路上的野鬼,如今仍留了你活在世上,只是因为有些事想要问你。若是听出你言语有半分虚假,当即便将你交付与花将军,自行处置,旁人更是救你不得!”

“奴家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妇人听闻了刘高已死的消息,面容似是有所凄色,但知晓自己已是没了退路,只得点头如捣蒜连声应了下来。

“那刘高往日惯常欺压百姓,压榨钱财,想必应是攒下了大笔的金银。你是他的浑家,想必对那些黄白之物应是了如指掌罢?你若是不说,倒也无妨,只是我们这边的动作慢上一些,晚上个把个时辰,也能够寻得出来,只是你的身家性命,我便不能担保了”

那妇人听这话音,竟是有着让她交出刘高以往搜刮的民脂民膏来作为交换她性命的意味,见有了活口,心中虽是十分不愿,但与小命相比那些个又算得了甚么?!只顾将那些个往日里刘高藏匿金银珠宝之处一一细说给了众人。

待她说罢,那些个喽啰得到了指令,便依着这些线索去了几处墙角旁仔细凿挖,又分拨了一些壮汉合力推开了那张雕花大床。

只见咯吱咯吱的令人牙酸的木板声响过后,在床板身后,竟是显出了一道暗门。

众喽啰见这里竟是有一道似是藏匿着无数宝贝的暗门,面上俱是露出几分欢喜,几双手合力在暗门处摸来推去,谁料那道暗门不管他们如何用力竟是丝毫不见动静!有些个正待举起手中的兵器打算暴力破开时,却又见那妇人用手怯怯地指了下左手侧一丈外,声音细若蚊声,“那处……那处……”

众人寻着她的手指朝哪个方向看去,只见那处墙角摆着一个灰色莲花铜铸鼎炉,看样子应是日常用来点燃熏香之类的物什。

虽说看上去纹路精美华贵,但这些穷苦出身的喽啰也并无这等高雅的习性,纷纷表露出不感兴趣的神色,且这炉子看上去竟是焊死在地面上了,还不能朝外挪动,只是随意地用手中的兵器在那上面敲敲打打。

听着声音,应是空心,里面并无藏有宝贝,便俱又转回了头,只顾着将注意力放到了那暗门上,绞尽脑汁地,使出了吃奶的气力想要用手中的斧头,朴刀的刀刃之类的铁器撬开,却仍是纹丝不动,正抓耳挠腮,苦恼该如何撬开这门时,却听见格拉拉的几声轻响,原来是留在鼎炉那处的几个喽啰不知怎地敲打到了个某个凸起,那个凸起竟是个活口,随着敲打往下沉了一沉。

而随着这个凸起沉了下去,那道暗门便在众人的灼灼目光之下,缓缓地开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