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无法袖手旁观
作者:清梵少爷      更新:2019-09-10 03:55      字数:2339

由于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其他的感官便被放大。尤其男子指尖带着点凉意,轻轻划过苏安歌脊背时,引得她一阵颤栗。静谧的空气里,一股暧昧又尴尬的气氛围绕在两人之间。

男子动作温柔,眉宇间满是对女子的怜惜。苏安歌见不到男子神情,脸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如果不是此刻她不着寸缕;如果不是男子的手快要滑到她胸前;如果不是男子微重的呼吸声……

如果个屁啊!再怎么如果,也改变不了他轻薄她的事实!

上一秒她还心存侥幸,或许这人不坏,下一秒这人就正大光明的揩油。偏她动弹不得,又出不了声。今日之辱,我且忍着,他日,你若落入我手,我非杀了你不可!

温热的液体一滴一滴落在男子衣衫上,本生了情欲的男子察觉后,眸中燃起的火焰瞬时消散,眼底一片清明。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苏安歌面前,接住了她的泪。“别哭”,他低声说道:“对不起”。

苏安歌惊怒,欺侮了她,现在又来道歉是何意?

不管这人如何想,让苏安歌微微安心的是男子手下动作果然规矩起来。擦好药,男子将苏安歌放在床上,又寻了件里衫,细细替她穿好。

这过程,令人面红耳赤。苏安歌不知该如何面对,索性闭了眼睛,就当这是场梦。这样子似是极为厌恶他,男子眸色深沉,面上不动声色。

瞧见女子满脸的泪痕,男子起身,拧了脸帕,为她擦拭。感受到温热的触碰,苏安歌惊讶的睁开眼,对上男子视线。两人俱是一怔,继又错开。

收拾妥当后,男子负手而立,“苏安歌,我既见了你身子,便会为你负责。三年为限,若这红尘中,无人与你共白首,我会来,带你走。”

说完这些,他解了苏安歌穴道便离开。相府守卫不比皇宫,却也堪称森严。可那男子如闲庭信步的模样,好似他不过是个来相府串门的。

苏安歌心下一沉,这人武功不弱,自己是什么时候招惹了这样的人物?他说三年,封铭称帝也是在三年后,巧合吗?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偏是三年为限?

苏安歌躺在床上,感到一丝疲惫。之前的十五年,自己一直躲在宰相府,过得安稳。昨夜之所以赴宴,一为封铭,二为面对。她躲了十五年,安逸了十五年,若不是偶然看到父亲写的奏章,她都快忘了。上世的这一年,她对封铭生情,也是这一年,皇帝终究下了决心,立封柯为太子。

封柯是皇后所生,又是嫡长子,论身份,他是最合适的王位继承人。且封柯他宽厚善良,皇帝奉行的又是仁政,所以对这个儿子很是看重。

但是,从封柯成为太子的那一刻开始,夺嫡之争也正式拉开了序幕。苏安歌清楚的记得,册封典礼那天,封柯从头到尾都没有笑过。后来的两年,苏安歌便很少见到封柯了,据说每日都在皇帝的督促下学习功课。

有一夜,封柯给苏安歌、许笙陌,还有封铭、封束送了信,约在第一客栈见面。那晚,封柯喝了很多、很多酒。

他说:“我生在帝王家,十岁的时候,被父皇送去边疆。许老将军为了不辜负父皇期望,对我甚是严厉,可我好调皮捣蛋。笙陌因为我,可没少被许老将军罚。”说到这,封柯与许笙陌相视一笑。

“人人都说边疆苦,但对我来说,我过得最快活的几年却是在那里。黄沙漫天,策马奔腾,何等畅快!”。谈到边疆,封柯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见状,许笙陌举杯,说:“敬这最快活的十年!”,余下几人也都起身举杯,异口同声道:“敬这最快活的十年!”。

当时,他们笑的开怀,可是谁又能想到,这一面会是诀别。

那天过后,没有几天,封柯就离世了,死因是中毒。皇帝悲恸,下令彻查,可是查出来的结果给了这位帝王再一次沉重的打击。谁也不会想到,一向天真烂漫的七皇子封束,会对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下杀手。

最后封束以谋害太子的罪名处死。一连痛失两子,皇后在一夜间疯了。皇帝为此大病一场,身体每况愈下,过了一年,便撒手人寰。

封束毒害太子一事,看似证据确凿,却疑点重重。苏安歌始终不信封束会杀封柯。暂不谈这两人感情如何,封束的性子虽然跋扈,但与封柯有一点很像,他善良。

庆丰十五年,江北大旱,京都来了不少难民。九岁的封束把自己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当了,怕钱不够,又卷了皇后娘娘的首饰。然后带着一众侍卫,在难民聚集的地方搭了棚子,布粥一月。

小小孩童,已有忧民之心。

也许人长大了会变,但苏安歌与封束接触颇多。她见过他不嫌脏污背着乞儿去医馆治病,见过他接济京都里的孤寡老人和孤儿。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弑兄?

苏安歌叹口气,原本打算劝父亲辞官,一家人找个僻静地。如她之前所打算的一样,隐居山野,不问世事。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发现她根本做不到,她不能就这么看着封柯和封束这两兄弟一步步走向死亡。

皇位之争,她终究是要掺和一脚。逃避,她于心不安。

看天色已晚。苏安歌闭着眼,不如继续睡。突然,她翻身坐起,“遭了,把玲珑给忘了”。

推开门,发现玲珑靠着墙正睡的香甜,心里顿时安心不少。

这丫头倒睡得安稳,苏安歌捏捏玲珑的脸,“起床啦!太阳晒屁股了!”。

玲珑揉着眼睛,迷蒙的看向苏安歌,转瞬清醒。她蹭的一下站起来,不好意思的挠头,局促道:“小姐,奴婢明明是在外候着,不知怎么回事,就睡着了”。

“没事,兴许是昨夜到现在一直照顾我,累了”

“恩”玲珑讨好的搀着苏安歌,关切道:“那小姐,你伤口疼不疼?奴婢给你擦药吧”

苏安歌不由想到了采花贼给她擦药的情形,小脸一红,颇有些心虚,“没事,我见喊你不应。一点小伤,我自己擦了”

“小姐,要不要找大夫瞧瞧?”

“好了,我哪有那么金贵。不过……”苏安歌摸摸肚子,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玲珑会意,“小姐,你等着,奴婢这就去准备些吃食”

“嗯,去吧”

人走后,苏安歌抬头望向天上那轮残月。月有阴晴圆缺,世事也是如此。封铭,如果你再次危及苏家,这次我一定会杀了你,不计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