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动，就安静地看着她在厨房里忙碌。

直到现在唐暮野都无法接受苏夜会做饭这个设定，所以每一次吃到她亲手做的饭菜都觉得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他自然也会每次都尽量吃完，哪怕付出的代价是箱子里压了好几盒健胃消食片。

但今天苏夜从厨房里端出来的还是把他惊讶到了。

她不知道从那里翻出来一个脸盆大小的不锈钢盆，放在桌上几乎霸占了一半的小餐桌。

“苏夜。”

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这份量得请头牛来才能吃完！

苏夜完全没有在意他惊讶的表情，小跑着飞奔进厨房拿了两幅碗筷出来。

“愣着干什么，快吃呀。”

唐暮野坐在她对面，心情是颇为复杂的，他是狠不下心去对苏夜什么狠话，只能默默无声一口一口往肚子里送。

苏夜这道菜做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用心，水平也有明显的进步，鱼肉鲜嫩，入口即化，味道也是恰到好处的，酸辣两股味道融为一体，在舌尖交缠留下长时间的回味。

他俊眉微挑，是发自内心的赞美。

“不错。”

苏夜得意一笑。

“我妈就是s省出来的人，这是按照记忆中她小时候做给我吃的味道做出来的，以前在a市我也尝试过几次，都做得不太好，来到蓉城之后，用这里的鱼，这里的水，这里的酸菜，做出来的味道果然跟记忆中一模一样了。”

她的笑容很美，但也有一丝怅然若失。

明明是相爱的伴侣，明明都可以是最好的父母，为什么她的记忆里那些一家三口和睦相处的画面都模糊了呢，有些时候想要去回忆都没办法在记忆中搜索到清晰的片段。

她垂着眼眸，笑意渐渐地在眼中淡去了。

唐暮野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他沉吟了片刻，终于想到他能做些什么。

“我一开始念的是军校。”

苏夜不知他突然这一句是什么意思，抬头迷茫地看着她，澄澈的眼眸里还是带着‘憧憬’两个字，军校这两个字在大部分人耳朵里都带着特殊的光辉，甚至比起清华北大还要更添一抹神秘色彩。

“军校比起普通大学来，除了多了一些体能操练、管理更加严格以外，倒也没有太大的区别，本质还是大学，跟真正的部队生活有很大的差别。我以前没想过要一直走这条路，没想过要为了谁去牺牲奉献自己，所谓军校不过是一层踏板而已，可自从见到你的父亲之后，这种想法改变了。”

那是怎样的男人。

他很强，强得很耀眼，却是令人舒服的光芒，让人控制不住想去追随，想要跟他并肩站在一起。

“……这是在训练中、任务中的他，私底下他跟你很像。”

苏夜眼里都是惊讶和欣喜。

“我？”

在她的记忆中父亲的形象是很模糊的，他每次回来都很匆忙，离开得也特别匆忙，跟母亲的夫妻生活更像是‘网恋’，通过电话和网络保持着。

如果她听话懂事一点，或许会跟父亲有更多的交流，可是很遗憾，母亲的早逝，以及周围人对她的冷漠和白眼，让她变成了愤怒的叛逆少年，记忆中，她长大之后都不曾好好跟父亲讲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