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改·良·会·所！”

关跃寒念完，皱起眉头‘会所？不是那些有钱人才去的高档地方吗？难道已经倒闭了？’

心里这么想着，关跃寒从口袋里掏出那张传单借着昏暗的灯光看起来：

“有效期：2040年11月29日—2040年12月30日，也就是说这传单才发出三天，我去你狗爷爷的，还想骗我！”

关跃寒看了一眼那大大的‘拆’字，狠狠的把传单揉成一团随手一扔，恨恨转身，欲离去。

···

“年轻人，来了就进来坐坐喝杯热茶吧。”一个略带沧桑的声音在关跃寒背后响起

“什么人？”正准备离去的关跃寒豁然转回身

‘医生，枯瘦如柴，神棍，弱不禁风’关跃寒把这些毫不相干的词组在了一起，对面前的人默默的做着一番评价。

“年轻人，既然来了，说明你肯定遇到困难了，外面冷，进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吧。”穿着白大卦的人把手伸向关跃寒，显然是要去拉关跃寒

“困难？没，没有，我只是路过，路过！”关跃寒躲开，心里想着‘不会是袖子里藏着刀吧？’

“年轻人，这里荒无人烟，多少年都没人来过，你能来到这里，也算是我们有缘分！”白大卦收回手，静静的看着关跃寒

“缘分，没，没缘分，我只是路过，路过而已，我有事，再见！”关跃寒转身欲跑

“懦弱，胆小，好高骛远，自卑，自以为是··”

“你，你说什么？”关跃寒豁然转回身

“我没恶意，只是想请你喝杯茶！”

“你说我懦弱，你说我胆小？”关跃寒声音不受控制的大声起来

“是，因为你连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怕。”

“你说我自卑，自以为是？”关跃寒声音依然大声

“是，因为你跟我说着话却不敢直视我。”

“你说我好高骛远？”关跃寒怒道

“看你样子，显然高不成低不就，至今未找到工作。”

“你···”关跃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又不肯就此离去，他不想再被人看扁，纵然他知道看扁自己的其实就是自己

“跟我进来吧，喝杯热茶，暖暖身，就当我是一个路人，一个能聊天的路人。”白大卦转身往孤楼走去

愣愣看着那瘦弱的人在风中摇曳着，关跃寒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苍凉感。

‘去，还是不去？’关跃寒纠结着

良久，关跃寒转身，往自己的家走去，他怕白大卦是骗子，怕那座孤楼里还有许多骗子帮手，他怕自己信用卡里剩下的5000块钱会被这骗子骗光，虽然这5000块钱只能顶一个月的吃住。

走了五十米左右，关跃寒又转回身走向孤楼，他又怕自己就这么回去心里会更加瞧不起自己。

来来回回走了两三趟，关跃寒咬了咬牙，握了握还算结实的拳头，大步流星的冲进孤楼。

···

孤楼内，有一个房间亮着灯，关跃寒径直走去。

办公室，简单，一张桌子，两张椅子，桌子上一个茶壶，两个茶杯，没有茶盘，白大褂坐在一张椅子上；灯光明亮，白大卦面貌尽现，脸颊消瘦，浓眉大眼，眼神坚毅，岁月留在他脸上的沟痕显得异常沧桑。

“来了，坐吧！”

“你怎么知道我会进来？”关跃寒怀疑的看着桌上的冒着丝丝热气的茶杯

“因为你想改变！”

关跃寒沉默，本想抬头看那瘦弱之人，但又不敢，低头走向椅子，坐下去，依旧沉默。

茶凉，白大卦把茶水倒掉，重新满上。

茶又凉，倒掉，满上。

白大卦倒了五次，满了五次，关跃寒不喝，默默的看着。

第六杯，倒掉，满上。

“我···”关跃寒欲言又止

“先喝茶，没毒，如果你敢的话。”白大卦指了指关跃寒面前的茶

关跃寒左手握了握拳头，右手伸向茶杯，举起，闭眼，一饮而进。

“我姓郝，你可以叫我郝教授。”白大褂给空杯添茶

关跃寒又握了下藏在桌子下的左拳：

“我姓关，你可以叫我关禽兽。”

“用玩笑来排解心中的不安？你怕我？你不相信我？”白大卦盯着关跃寒

“我···”关跃寒头埋的更低

“没人会相信我，但我相信我自己，你信你自己吗？”白大卦声音沧桑，但很坚定

“我···”关跃寒无法回答

“你不相信自己，所以你也不相信别人。”白大卦语气肯定，不容置疑

关跃寒沉默。

“所以你胆小，你自卑，你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关跃寒左手的拳头握的更紧。

“你想改变，可是你不敢，你怕自己坚持不下来。”

关跃寒眼睛有点湿润，情不自禁伸起右手想去擦拭，右手举到半空却又放了下来，头埋的更深！

“哭吧，如果你连哭的勇气都没有，那就忍着。”

“哇，呜呜呜~~~！”关跃寒趴在桌上嚎啕大哭

良久，茶壶里的水来来回回热了三遍，关跃寒停止哭泣，眼神中各种情绪——落寞，羞涩，不安，自卑，还有淡淡的倔强！

“哭过了，现在想改变吗？”白大卦拿起关跃寒面前的茶杯倒掉满上，递给关跃寒

“想！”关跃寒语气肯定

“不，你一觉醒来，会反悔！”白大卦眼睛直直盯着关跃寒

“我···”关跃寒躲开白大卦看向自己的眼神

“你走吧，你注定一辈子没出息！”白大卦似乎很失望身子后仰向椅背靠去

“我···”关跃寒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回去吧，如果明天你还来的话，我会相信你想改变的。”白大卦挥了挥手，起身，向外走去

关跃寒坐在椅子上，看着白大卦从眼前消失，表情千变，人却无动于衷，静静的坐在椅子上！

···

第二天，孤楼，办公室。

“一夜没睡？”白大卦走进办公室，坐定，眼睛看着坐在对面的关跃寒

“是，我没走！”关跃寒抬头看向白大卦，眼神坚定

“已经想好了？”白大卦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关跃寒

“是，我要改变自己的性格，我不要这么软弱无能，我不要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关跃寒每个字都咬着重音，似乎是对白大卦说，又似乎是对自己说，眼睛极是坚定的看着白大卦，一秒钟都没偏离

“好，交钱吧！”白大卦伸手，点开自己的虚拟指环手机，一排数字显示在半空中

“这···”关跃寒愣住

“你还是不相信自己？”白大卦摇了摇头

关跃寒咬了咬牙齿，不语，点开指环，转账。

收到转账，白大卦点头，起身，关跃寒见白大卦起身，也跟着起身。

“等着，信我的话。”

关跃寒目送白大卦离去，犹豫片刻，坐回椅子。

···

半个小时，白大卦一直没有回来，关跃寒从焦急变成不安，从不安变成无奈，从无奈变成失望，最终颓废起身，头埋的极深，向着孤楼外走去。

孤楼大门前，关跃寒埋着头孤单落寞的走着。

“怎么，以为我骗你？”

“啊？没，没~”听到声音，关跃寒抬头，看着面前比自己矮半个头，提着大包小包的白大卦

“进去吧。”白大卦语气冷淡，向孤楼大门内走去

···

办公室，白大卦把桌上的茶杯，茶壶收起，解开带回来的大包小包。

‘烧鹅，烤猪，大闸蟹···这么多好吃的。’关跃寒看着一包一包被解开的袋子，嘴上不说，心里默念着

“吃吧。”白大卦解开最后一个袋子，递给关跃寒一双筷子

“哦。”关跃寒接过筷子，迟疑着

白大卦见怪不怪，自己拿起筷子，开始大块朵颐。

看见桌上的美食一直减少着，最终，关跃寒还是没能抵挡住美食的诱惑，拿起筷子，一阵狼吞虎咽。

很快，桌上只剩一堆空袋子和骨架子。

白大卦开始收拾桌上的残留物，关跃寒见状，帮忙收拾。

桌子收空，白大卦拿出茶壶，添上热水，关跃寒见状，想提醒：

“茶叶没··”

“不用换，喝的是感觉，不是茶！”白大卦给关跃寒添上热茶

“哦。”关跃寒点了点头，端起茶杯

“知道我为什么买这么多好吃的吗？”白大卦喝掉杯子里的热茶，空杯放在桌上，看着关跃寒

“不知道。”关跃寒眼睛直视白大卦，虽然还会无意识的看向别处

“因为接下来一个月你估计都吃不到东西了。”白大卦倒上热茶

“啊？”关跃寒直勾勾的看着白大卦

“你会在睡梦中度过最少一个月。”白大卦根本不理关跃寒直愣愣的眼神

“你，你想干嘛？菜里有毒？”关跃寒豁然站了起来，右手颤抖着指向白大卦

“毒，没有，你想改变自己吗？”白大卦淡定的坐在椅子上

“废话，当然想了，等等，我钱刚刚已经交过了。”关跃寒依旧站着，额头上青筋暴跳

“想，那就做梦！”

“做梦？好你个骗子，你，你，你···”关跃寒气急，冲向白大卦，抓起白大卦衣领，挥起拳头，欲打

“你不会打我一个老头的，你不忍心，对吗？”白大卦面无表情的看着关跃寒

良久，关跃寒高举的拳头迟迟未落，看着眼前被岁月摧残出沟痕丛生的脸，最终放下高举的拳头，叹了口气：

“哎，算了，就当请你吃顿好吃的！”

关跃寒转身欲走。

“年轻人，你还想改变性格吗？”白大卦声音又在关跃寒背后响起

“大爷，你饶了我吧，我都已经这样了，你就不要再折磨我了。”关跃寒声音里带着哭腔

“恩，你是个善良人，跟我来吧，相信我。”白大卦拍了拍关跃寒的肩膀，向外走去

关跃寒犹豫，最终咬牙，跟上。

走廊尽头，白大褂点开指环手机，一通点按，地板一阵机械响动声，出现一个路口，白大卦当先走下去。

关跃寒看着幽深洞口，犹豫，片刻，咬牙握拳，顺着楼梯走下去。

···

地底下，跟着白大褂走进一个门，一阵灯光闪亮，关跃寒目瞪口呆。

知道关跃寒跟来，白大卦语气间透着激动，自豪，爱恋，却又有着淡淡忧伤的介绍道：

“这里是造梦者一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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