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逃到南
作者:满怀期待      更新:2019-09-14 01:32      字数:2566

中华大地幅员辽阔李家村坐落在山海关以北,匈奴已然踏破山海关,一路南下,攻至黄河入海口,各诸侯国联军死守天堑,黄河之上艨艟数百,楼船数十,小型战船游曳四周。

匈奴不善水战,大隋残部将可用战船早已开向南边,开不走的尽数摧毁。北胡的攻势在黄河面前戛然而止。之后是划江而治还是重振旗鼓一举南下匈奴内部发生了巨大的分歧。以北单于为首的主战派在加紧船只建造,而其余的四大部落则在加紧消化已有战果。当代单于为苍狼图腾下的金山部落首领穆斯·乌迪尔。“我们应该一鼓作气跨过黄河,以兵甲之坚正面击溃敌人,而不是去想什么狗屁招降!“王帐内高坐主位的魁梧男人道。

南人不到草原不信有可以坐满千人的毡帐,北人不至江南不信有可以乘坐千人的楼船。

王帐以白色为色彩基调,八条金线自帐定蜿蜒向下,极具神采,王帐主位后摆放着高达一丈的苍狼图腾。

连年的征战给乌迪尔增添了许多伤疤,自然单于也逃不过岁月,他年近五十,浓密的胡须中间已经有了点点银白。一个男人在一生之中可以挥兵百万,坐拥万里江山,当一个天下新格局的缔造者,已是至高荣誉。

衰老让他恐惧,他怕自己看不到草原健儿挥鞭南海之滨,他怕不能亲手把苍狼图腾立在南蛮所在之处。

“可汗,我们的战士已经筋疲力尽了,四个月的战争从未停歇,我们从草原一路攻进了大隋腹地,许多战士死在南下的路上,整个夏季我们在攻城与游猎中度过,雄鹰在翱翔之后也是要停下翅膀休息的。可汗,鹰之部落损伤严重,许多战士旧伤未好新伤又至。况且大隋余孽未平,各地叛乱不绝,几处重要关隘还没有完全稳固,实在不能继续战斗下去了。“

“战斗还没有结束,天之骄子不应该止步于黄河北岸!我们应该以毫不畏死的勇气将战争进行下去,下面的战斗会是金山部落主打头阵,战斗会由金山部落结束,其余部落可以在北面哄抢地盘了”单于默然道。

这其中的讽刺意味明显的让各部落首领的脸上出现了被激怒的红色。

“什么!”“这怎么可以!”“你是想独吞黄河以南嘛!”王帐内喧哗起来。

“这是赤裸裸的背叛!单于我提醒你,我们是因为您的英勇无畏聚集在您的王帐下,可不是因为你的善变无常!”说话的是箭羽部落首领穆斯·察哈儿。

与金山部落一样,箭羽部落同样是苍狼图腾下的部落之一,草原八大部落分为两派——苍狼猎鹰——同样八大部落之间互有恩怨,基本都有世代血仇,匈奴好战嗜血,历来草原之上以战乱和迁徙为主基调,历史上只有四为大可汗一统草原。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每一位大可汗在统一草原后都选择了南下侵略。

箭羽部落在此时和金山部落唱反调透露出了一个重要的信息——苍狼图腾并不像外人看起来的那么团结。

团结在草原上意味着臣服,在金山部落崛起之时箭羽部落的上任首领穆斯·塞迪尔——也是大可汗的兄弟——全力以赴的支持金山的扩张,甚至于两个部落一度合并在了一起,也正因为如此,现任箭羽部落首领才会是塞迪尔的儿子。

“察哈儿,我的子侄,我提醒你,王的威严可以冒犯,但那也是在你打败我之后,你们箭羽部落是准备反叛嘛!”

察哈儿脸色铁青,显然他还是记得那个颁布没多久的法律《草原部落之血》的。他回头望去,各部落的首领都低着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他的试探得到了强硬的回应,很明显,其他部落可不会选择和他一起承受单于的怒火。

空气凝固了,察哈儿的汗水好像结冰了,以一个极其缓慢的速度流了下来。

“单于!有重大军情,单于!”幸好账外传来了呼喊,察哈儿如释重负,毕竟单于冷漠的目光让人心悸。

察哈儿后悔不应听信她的妃子的谗言,在今天的画灰议事上对他的叔父提出质疑,他不能容忍背叛,显然,单于也不能。更该死的是他终于回忆起了叔父的铁血手腕,凡是背叛者,无一逃脱,那些大大小小的京观就是明证。

“进来。”王帐内的气氛顿时活了过来。议论声四起,画灰议事期间是不允许任何打扰的,几个传令兵的死确立了这个规矩。现在又有一个传令兵来践行这个铁律吗?显然不是,那么就是真有了重大军情。

浑身浴血的传令兵进了王帐,他来不及行礼就大声嘶吼到“山海关失守!北晋张贺率领大军与大隋余孽何耀山汇合一举攻破了山海关,驻守山海关的将士死伤殆尽,仅有四十余骑护卫守将穆斯·莫拉得突出重围!”这个消息点燃了王帐,众首领顿时炸开了锅。

“你再重复一遍!”单于平静的声音扶平了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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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传来了马蹄声,一个大个子爬在路上仔细听着,片刻后大个子就变了脸色。

他一身血污,腰间挎着胡人特有的弯刀,背上还背着一副牛角大弓。

弓在匈奴军队中有着明确的等级划分,大个背上的这副,标长之下一律不得使用,擅自使用被发现者斩去一臂。

来的是大队人马,马蹄声密而不散,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大个在心里说到,从声音来看,不下两标人马,这是第二个想法。随后他便向路边的深山飞奔而去。进山后他放低身形,把自己藏在了树林中。

大个自然是逃离家乡的李山,从离乡算起到如今已是两月有余,夏季进入了尾声,天气渐渐凉了下来。离家后,李山把打猎的技术用在了杀蛮子上,两个月来,他手刃了十二个匈奴步卒。

在深山里,匈奴比野猪不难对付多少,侥幸之下他杀了一个标长,那副大弓正是李山从那个大胡子标长身上扒下来的,两个月的颠沛流离,李山身上从头到脚都是胡式打扮,咋一看除了一身血污不合情理,李山就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匈奴。

马蹄声近了,一盏茶的功夫一彪骑兵撞进了李山的视野。他顿时屏住了呼吸,眼前骑兵的精锐程度超乎了李山的想象。

清一色的黑马黑甲,骑兵武装到了牙齿。

这不是蛮子的骑兵!

李山心里蹦出了这个想法,随后他冲向山下,边跑边喊:“我是大隋李家村的李山!我是大隋李家村的李山!”

路上的骑兵只听得几声大喝,便看见一个浑身血污的胡人冲了下来,十骑迅速举起了轻弩,对准了这个不速之客。

“等等!”队伍中有人轻喝了一声,马队没有言语,但终于把手指从扳机上放了下来。等到李山从山坡上冲到了路上时才看清形式。

“我是大隋子民!”李山边说边把身上的武器缓缓卸了下来,在众多兵器中间还有十二只耳朵。

队列中踏出一骑,抽刀出鞘指向李山,缓缓问到“来者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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