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一下。”

眼看着周围的一圈保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安岳果断认怂。

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虽然不是好汉，那也是个男人，能屈能伸大丈夫。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刘耀回头看了一眼何奕辰，见他没反应，便挥了挥手，让保镖们停手。

“不是，你们这为的哪出？上次我困了唐甯？”

安岳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数的，只不过他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星期何奕辰才开始找他麻烦，这和传闻中的何奕辰一点也不一样。

“为哪出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刘耀嗤笑，从西装口袋里翻出一沓照片来。

照片里不是别的，正是毛毛，而且是去世以后拍的。

“我瞒着乔小姐让兽医把这只猫给尸检了，根据兽医的尸检报告来看，这只猫生前曾遭受过虐待，具体表现为中度麻痹失去抵抗能力后，被反复摔打致使内脏破裂多出肋骨骨折，真正死因也并非摔死，而是折断的肋骨插入心脏致死。”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看见照片的安岳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却又很快掩饰好，一副迷茫的样子。

“别装了安总，除了你，谁会对一只猫下这么狠的毒手？”

刘耀蹲在安岳面前，笑得很恶劣。

“一只喜欢往别人家乱跑的猫会被打死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安岳不想就这么认了，试图找出其他理由来摆脱自己的嫌疑。

“而且，唐甯还不如一只猫？”

这也算是他转移视线的一种办法，他自认为还算了解唐甯，这样说了之后，唐甯多少都会又不舒服，就算今天依然逃不了一顿打，之后也能恶心一下何奕辰。

“唐特助的份儿你别急啊，那可是个大工程，满满的你就知道了。”

按理来说有些商业性的东西是不能透露的，但在何奕辰看来，即使安岳知道了也没所谓，他没打算用什么温水煮青蛙的法子，一旦动手就必然是势如雷霆，就算安岳有了准备也只会难以招架。

“唐甯，看在旧情的份上……”

“不好意思安总，我跟您没什么旧情。”

不待安岳说完，唐甯已经一脸厌恶的拒绝了，她紧紧抱着抖如筛糠的乔乔，不知道她是不是太害怕了。

“速战速决，天色不早了。”

何奕辰抬手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向刘耀使了个眼色，转身走向唐甯。

“既然你们不打算动手，就先出去吧，这里太久没人，又脏又乱，待久了对身体不好。”

唐甯点了点头，准备带着乔乔离开，乔乔却突然挣开了她的手，往前走了两步。

破旧的仓库里硬要说不缺什么，大概就是废旧的没人要的零件之类的。这个仓库在之前是用来储存粗加工过的钢材，后来废弃之后，也一度有拾荒的人过来捡这些被堆在这里没人要的钢材，只是价格不高运输又麻烦，渐渐就没人再来了。

是以，空荡荡的仓库的角落里还是堆放了不少的钢材，用是用不上的，但要用来打人却绰绰有余。

乔乔又往前走了两步，整个人还是摇摇晃晃的，一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乔乔，你冷静点。”

唐甯上前抓住她的胳膊，想把她带出去，她却缓缓转过了身，双目赤红。

“何总，是不是不打死就可以了？”

以前唐甯只觉得乔乔这个姑娘像个爽朗的大姐姐，性格好相处，工作认真仔细，能力也是摆在那儿的。但是她的私生活却很简单，偶尔一起吃个饭也能感觉到她在工作之外是那种非常沉默不爱说话的人。

唐甯一直觉得像乔乔这样的姑娘，在不触及底线的时候她们是非常和蔼容易相处的，可一旦触及了底线，就会变得非常可怕。

问题是，她从来不知道乔乔的底线在哪里，偶尔一起在洗手间里听到的风言风语，她就像是没听到似的，从不放在心上。

她以为乔乔的底线就是没有底线，然而眼前的乔乔让她知道，没有谁是没有底线的，如果以为有些人没底线，那只能说明那个人把底线藏的太好，不肯轻易显露罢了。

“请便。”

何奕辰点了点头，把唐甯拉了回来，遮住了她的眼睛。

他预感得到，一个被激怒了的人会做什么，更知道这样的场景会给唐甯带来多大的阴影。

乔乔是个十分优秀的辅助者，唐甯要想在娱乐圈里当个优秀的幕后，离不开她的帮助。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唐甯看到那一幕，那只会让她留下阴影继而对乔乔产生心理上的疏远。

刘耀见状也在乔乔走到安岳面前之前拿封箱用的透明胶带在安岳嘴巴上多贴了两层，确定他叫不出来了，这才后退几步，给乔乔让了地方。

唐甯到底也没看到安岳最后怎么样了，只是隐隐听到他的闷哼听起来十分痛苦的样子。

乔乔身上沾染了不少血迹，唐甯替她脱了之后拿了刘耀的外套给她披上，而那件染了血的外套自然有人会处理干净。

“唐甯，毛毛真的受了那么多苦吗？”

快到乔乔的新家时，她忽然握住了唐甯的手，眼含热泪。

“它一定在等我回去救它的……”

唐甯别过头去，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有些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谁都无法感同身受。

就像安岳永远也理解不了，为什么他只是杀死了一只猫，可乔乔却要打断他两条腿一样。

“何叔叔，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是夜，唐甯蜷缩在何奕辰的怀里，回想着下午的一切，还是有些心里难安。

从小就成长在法制国家里，坚信法律可以制裁一切的唐甯还是难以相信她下午因为自己的私心而造成了一起私刑事故。

“世界上有黑的一面也有白的一面，白面象征正义，但正义偶尔也会迟到，那么黑的一面就会主动站出来主持正义。”

何奕辰看着天花板，缓缓地说着。他可以理解唐甯的想法，就像是他十三岁那年第一次开枪打死了人。

他知道那个人该死，却依然做了十几天的噩梦。

“你以后还会遇到很多这样的事情，我可以把你保护的很好，让你永远看不到黑的一面，但我想比起做一只受到保护的金丝雀，你会更愿意成为一个能叱咤商场的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