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玉镯是谁抵押的，把所有情况给我说仔细些。”江辰灏端坐，神情认真，不想漏掉任何的细节。

……

季婉怡走在大街上，虽然天很冷，各种小贩仍在街上叫卖，声音此起彼伏。

她走在大街上，感受着这份热闹，猛地抬头，还是那个大叔在卖着灌汤包，香味从蒸屉中飘出来，季婉怡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朝桌子走去，坐在小板凳上，大爷一看季婉怡坐下，赶忙的过来招呼。

“小姐，还是老样子吗？”大叔憨厚朴实的笑容多了些亲切，让季婉怡觉得很舒服。

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季婉怡笑眼盈盈的，表示感谢，还是熟悉的味道，曾经都是管家外出给她带回家的。

而如今，是她一个人坐在这里吃……

不自觉的有些伤感，之前，母亲坐在沙发上陪她一起吃，每每都是慈祥的看着她，眼神中充满疼爱。

上海的冬天很久没有这么冷了，一阵北风刮过，季婉怡不自觉的裹紧衣服，双手插到口袋里，把衣领竖起来，来抵挡些风寒。

天着实太冷了，季婉怡也想吃些食物暖和一下身子，才有力气给丫头大宝他们准备些过冬的年货。

“小姐，天太冷了，我先给您上碗蛋花汤，先暖和些身体，赶紧趁热喝了吧。”大叔也心疼眼前的这个姑娘，毕竟这么冷的天。

季婉怡端起这碗蛋花汤，眼泪涌上心头，回忆呈现在眼前。

儿时，在外面玩的疯的时候，觉的冷，回到家母亲就会给她一碗热粥，暖暖的，很舒心，和这碗蛋花汤的感觉很相似。

老板正在麻利的包着小笼包，边包边吆喝，最近的一次来吃，还是和江辰灏来的，还是熟悉的感觉。

老板热心的招待季婉怡，拿着抹布仔细的擦着桌子，确保干净了才把小笼包放在桌子上，冒着热腾腾的气，香味扑鼻，让人垂涎欲滴。

季婉怡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咬了一口，汤汁顺着皮流了下来，明晃晃的，更加勾起了食欲。

江辰灏派遣的小厮一直在后面跟随者季婉怡，不敢走丢，季婉怡也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在认真的吃着自己的灌汤包。

季婉怡吃完之后，也觉得身体暖和了些，给老板付了帐，自己则是去一些店铺看看保暖的衣物，给这些孩子置办些，好让他们更加舒服的过冬。

江辰灏从当铺走出，大致了解了刚才发生的事情，这两个人自然要按照商法处置，不可能在大上海混下去了，还要以儆效尤，来警告其他人，这就是以公充私的惩罚。

当铺老板和掌柜的跪在地上，可是也没有任何用处了，江辰灏黑着脸走出当铺，并没有任何心软，他清楚，这种人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还有可能扰乱军心，没有要留下去了。

季婉怡逛了很多店铺，给他们买了足够的过冬的衣物还有食物，让他们这个冬天过的没有那么痛苦。

女孩子按照她们的年龄和喜好，给她们置办了些裙袄，还有一些棉衣，男孩子则是简单些，要求保暖就够了。

季婉怡确实体贴周到。

“母亲，你一定不会怪罪女儿把玉镯给当了吧，您一直告诫我，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只有帮助了真正需要的人，才发挥了它最大的价值，相信您在世，也会同意我这么做的。”季婉怡默默的想。

所有的东西买完，季婉怡提着还有些吃力，晃晃悠悠的往前走。

江辰灏也寻了过来，手里拿着玉镯，论质地，样式，这肯定是珍品，也绝不是寻常人家能拥有的，就放眼整个大上海，有能力买起这种玉镯的也没有几家……

她就是一个随着师父四处流浪的孤儿，又怎会拥有这么昂贵的首饰呢，眼前的这个女人越来越有意思了。

即使她是慕远哲的卧底，也不能送给她这么昂贵的礼物，不然的话，她也不会沦落到去当玉镯。

听当铺老板的意思，她当这个玉镯的时候犹豫了好长时间，特别不舍得，最后才下定了决心。

“江少爷，季小姐在买小孩的衣服呢？”小厮如实的禀报，跟踪的这一路，也没有发现其他异常，只是简单的吃些饭。

“小孩？”江辰灏眯了眯眼，皱着眉。

“她一个单身女子，在大上海也无亲无故的，怎会有小孩……”江辰灏默默的想着，眼睛则是离不开季婉怡的身影。

买了这么多的东西，季婉怡提着有些吃力，顺手叫了个黄包车，去大上海的“贫民所”，车夫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姑娘，再一次的确认了一遍。

得到相同的答案后，才开始启程，在他的认知中，打扮这么时髦，一身衣服可能就相当于他们的一顿饭钱，怎会去那种地方呢。

“姑娘，怪我多嘴，您一看也像是有钱的主，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呢，那里是难民聚集地，还特别的乱，您独自一人，可要小心些。”车夫忍不住的提醒道，这些日子，他听过好些新闻，在贫民窟里出事的。

“我是去看朋友的。”季婉怡说完提了提手中的衣服，笑脸盈盈，到是不太在乎车夫的话。

“哦，您这是去接济朋友啊，真是个好人，在这个社会，有钱还能不忘穷人的真的太少了，大家只想着别人不要拖累自己，真的是越来越自私了。”

车夫叹了一口气，感叹世态炎凉，人心浅薄。

季婉怡摇了摇头，她也只是尽自己的微薄之力罢了，凭她又能接济几人呢。

“姐姐，你来啦。”

“美女姐姐来啦，你们快出来。”

“姐姐，我们好想你啊。”

……

季婉怡一下车，就被丫头大宝他们几个发现了，一蜂窝的都拥了过来，黑乎乎的脸上透漏出最纯真的笑脸。

她看着他们冻得通红的小脸，手也是冻得发紫，衣服也穿的破破烂烂的，有的都破了好几个洞。

这些个小娃子，平日里也都是靠乞讨为生，有的时候会有些好心人来救济，那真的是少之又少。

“哼，你哪有对不起我。”林曼闪开，起身站在窗前，并不想理她。

季婉怡碰了一鼻子灰，有些无奈的看了孙毓一眼，她已经尽力啦。

“好啦，曼姐，不生气啦，婉怡也不是故意的。”孙毓走到窗前，扯了扯她的胳膊，想让她开心些。

“好啦，我定了点心，去我房间吃吧。”林曼也是舍不得。

……

慕远哲拿起手中的资料，眯着眼晴，仔细的看着每一行字，他的情绪不外露，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更没有人敢随意猜测。

上面写清楚了季婉怡的身世，直到上次鉴赏会他就开始怀疑她，虽说她做了很好的解释，不过，他还是不放心，想查清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