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龙湖疑云
作者:黑冬饱饱      更新:2019-09-14 23:56      字数:3266

另一边怀沙派:

亓峰跟着乔夫子进入怀沙殿,乔夫子上座,八通弟子各分两列立直站守在乔夫子两边,怀沙派伽耶,伽谷,伽竹三位师叔与亓峰在两侧茶桌边坐下。

亓峰安坐下还不到片刻便站起身来,走到高高在上的乔夫子正面前,双手抱拳:“想来师兄昔日曾是龙湖庄备受厚望之弟子,虽说因私事与龙湖庄有过节,然师兄根基乃是龙湖庄,遂小生认为江湖之上灭门龙湖庄之人只怕有待考究!”

“师弟口中‘人’虽不指名,本座也知是谁!江湖之上,各大帮派皆与龙湖庄有过交集。然相比之下,怀沙派与之交集颇多且过节亦深,论现今怀沙派上下实力,足可与龙湖庄抗衡。加之本座曾是龙湖庄弟子,毋庸置疑对于龙湖庄诸事本座皆熟于胸,常人想来便也可猜测灭门龙湖庄之人为谁,遂师弟言语之中无需量衡,直言便是,本座且知晓。”

亓峰深鞠一躬:“多有冒犯,还望师兄见谅!”

“师弟若觉此流言无所非议,此番前来定是尸骨无存,殊不知师弟提心而来,赌同门之筹码,便可见师弟早有异心断定江湖流言之蜚。”乔夫子安然般若无其事,似乎对于眼下的亓峰,其心中并未有任何的戒备。

“传言恶写师兄饕餮之态,今日一见足见传言之虚。师兄如此深思熟虑,师弟佩服!不知师兄对此事有何调查?可知灭门龙湖庄之人为谁?”亓峰直挺起身子,面对着殿台之上的乔夫子。

“自江湖传出龙湖庄被灭门之事其本座派便躬身前去龙湖庄查看,只是前去一见,昔日硕大的龙湖庄早已经是断壁残垣,枯木生烟,一眼望去尽是一片灰烬,想来龙湖庄定是被此等凶火所灭。只是,令本座不解之事颇多!”

亓峰闭眼思虑片刻,随后拱手说道:“龙湖庄占据方圆数十里之地,所建房屋堂室有数百座,且龙湖庄高手如云,若以纵火此等低劣手段灭门则有些许说不过去!二来龙湖庄地域颇广,纵火欲灭门数十里之地亦非易事!”

乔夫子点点头:“如是所言。然师弟亦有所不知,龙湖庄焦土所陈,房屋灰烬尽收眼底,然人之焦土却远少于预测之中!”

亓峰将通文扇合起,在额头之上摩挲了片刻:“龙湖庄地广人富,历年来学徒弟子不计其数,依师兄之见,此乃玄门!”

“龙湖庄内虽高手如云,然近年来随着掌门七星宗主驾鹤西去,庄内便因谁人继承掌门之位相互厮杀。其中颇为旺盛的便是龙湖庄的五门长老,不过因为水门长老兰鸢被禁足玉音峰而不在其列。所以真正在为龙湖庄掌门之位而私斗便是其余的四门长老。”

“不知师兄对此四位长老是否熟知?”虽然龙湖庄这四门长老的名声在江湖之上不亚于七星宗主,但是因为自己的归隐,所以亓峰对这四门长老也知之甚少。

“木门长老松泷未入龙湖庄之时乃是江湖剑客,终日游荡江湖,无所事事。后龙湖庄历年举办的比武大会,其作看众,因自傲嘲讽帮内弟子舞枪弄棍,虽花枝招展实则不堪一击之言惹得帮内弟子不满,随之一心急弟子前去与之比武大败,尔后掌门破格准其参加此次比武大会,因双双败北诸弟子,颇受掌门七星宗主喜爱,后收之为徒于龙湖庄修炼,最终成木门长老。金门长老皇玄自幼失双亲,因巧合被掌门带入龙湖庄,因其对庄园藏书楼内的法书颇有兴致,七星宗主便将其安排在藏书楼中,数十年如一日终日以书为伴,最终将书中招式吃透,而后又闭关数年,出关之时境界之高深令人不可想象,据传其境界以致幻化。火门长老炙神在龙湖庄的阅历最深,功力修为虽不及水门长老兰鸢以及掌门七星宗主,当时相比松泷与皇玄也要高深许多,素来委任七星宗主的事务,不过其自傲的性格致使常常沉醉于自己便是龙湖庄掌门的秋梦之中。土门长老三垚地位在五门之中素来最低,当时其城府却远比其余众人深得多。只不过,此人素来少有露面,江湖之上对之了解也相对较少。”

“如此说来,莫非龙湖庄的灭门并非出自别派之手而是出自其内部的私斗?”

乔夫子连连摆手:“此事还未知,万事皆有可能,不过如此解释倒也合情理。只不过,自七星宗主驾鹤西去之后,禁足玉音峰的兰鸢便完成了长达十年的闭关,如今出山,凭借其高深的修为,这场灭门也无由出现才是!”

众人纷纷摇头之时,只听见大殿之外一名神情狰狞的弟子速前来相报。

“何事?”坐席之上的伽耶见之,站起身来看着慌神的弟子问道。

弟子面向亓峰一眼之后,随即转向乔夫子:“启禀掌门,方才我与师兄弟前去岷子山采集药食,出门之时却见帮派守门弟子皆躺倒在地,前去一看,四位师兄皆已无气息,想来定是死于非命!”

乔夫子一听此消息,站起身来双眼瞪大,面对着坐在堂下的亓峰说不出话来。

只见乔夫子面目狰狞,恶视亓峰。

其两侧的八通弟子双手捏拳,青筋暴露,各自的内力招式已在手中蓄势待发,只待一场恶战。

堂下三位师叔正襟危坐,面无表情但是身形微颤,从其案牍之上晃动的杯盏可见,其三人的内力早已涌出,只待乔夫子的一声令下。

亓峰见此阵仗,想来自己内功如何精进也难以匹敌此势。亓峰心头一揪,此刻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头上瞬间挂满汗珠,垂垂欲滴,双腿渐渐地往后退却。

另一边乜也池,阮忠桓与阴鬼和链忍交过手后,因内力有所消耗而产生了些许疲惫困倦之意,打算返回蜀香阁准备吃上一顿饱餐,再美美地睡上一觉。

而乜也池心想阮忠桓杀死了链忍,此刻的平安无事竟热不了自己内心,因为他总有一种感觉像要出事一样:“你一剑封杀链忍,为何我心里却总有一种不妙之感!”

“乜兄怎会如此胆怯?我等闯荡江湖并非首次,何种大场面未曾见过?我等送其一行,倒也是为民众除害,惩恶扬善!班门乃是正派,即使前来寻仇我等皆有话可说。”

“虽说链忍功力虽不足于你我,却也匪浅。班门说是一方小派,然其身旁的阴鬼功力是数倍于链忍,阴鬼之功力在江湖之上实属一流高手,班门一派不容小看。”

“莫管何派,若是前来寻仇,我便剑刃出鞘,遁地而出,剐他个骨肉分离!此刻不是说此事之事,我等遣回厩置,让田穗姑娘准备些许饭食送至客房。”阮忠桓说着便伸了伸懒腰,打了一声哈欠。

薄暮之时,市井食宿之人颇多,蜀香阁人声鼎沸,经营得如火如荼,来此宿食之人络绎不绝。田穗姑娘于大堂之内满足饭桌之人要求,来去匆匆竟无暇顾及已经到大堂门外的乜也池与阮忠桓。

乜也池见状,便主动来到田穗姑娘面前,一把抓住田穗姑娘的臂膀。这突如其来的一抓让百忙之中的田穗姑娘惊恐万分,但是一见是乜也池,脸颊便“咻”地一下变得通红,忙用手中绢布遮挡住粉红的面颊。

“并非首次见面,田穗姑娘怎会如此羞赧?”

“虽非首次见面,却是首次有如此之举。俗语有云:‘男女授受不亲’,小女子并非厚颜之人,大庭广众之下,怎会不知羞赧?”

乜也池说着便将快要跌倒的田穗扶正:“江湖之人本就如此粗犷,多有冒犯还望姑娘恕罪!”

“粗犷?此话用于公子之身只怕有违,算来小女子与公子初次碰面,公子也是面中带红,红中带臊!”

阮忠桓站在门外见两人交谈甚欢,心一急便大步前去:

“不知亓兄与田穗姑娘谈吐何事?一句送饭食之事莫不是要拖成长篇大诗而叙?”

田穗一听此话,瞬间将朝向乜也池的面容转向阮忠桓。而阮忠桓一见如此花容月貌,双眼随之瞪大,脸颊亦随之飘起红颜。

“兮哉!与田穗姑娘交谈乃人世间一大幸事,切不可操之过急!”

乜也池瞬间松开抓住田穗姑娘臂膀的手,随之有些羞愧:“姑娘妙声如空谷箫鸣,余音绕耳,不绝如缕,方才乜某竟被带之而去矣!”

田穗姑娘委婉地露出笑容:“二位公子,昨日中房已续,或夙兴夜寐,或夙寐夜兴,公子尽兴便可!”

“此刻可否劳烦田穗姑娘送二人食飨前去中房,我等已是饥肠辘辘,难耐不堪!”阮忠桓揉着肚子迫切地说出那句早已经憋在心里的话了,不料却被身旁的乜也池白了一眼。

“公子回房便可,食飨片刻送去,定不让公子等待许久。”

乜也池,阮忠桓回到房中,等待着田穗姑娘端来的饭食。

在乜也池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一道火焰划过,妩媚妖艳,披着长发,身着绸缎红色为底,其上金火缭绕,脖挂数条金红相间的细珠链的魅火出现在厩置的走廊处,只见其露出狡黠之笑,一条长长的虺虫从其腋下缓缓爬动着,缠绕在其细腻的臂膀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