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无语，摇摇头，估计是不知道。过了一会，老人说：“这世上修炼者分三类，一是练武者，世称武者，二是炼丹者，世称术士或者丹士，三是炼药者，世称药师。练武者到了极限能通玄，炼丹者到了极限也能通玄，炼药者到了极限也能通玄。这叫殊途同归。这其中，练武者是最难通玄的，皆因练武者必须从小打好基础，一步一步的修炼武功，等武功到了通玄阶段，基本上人已经是百岁开外了。而炼药师和炼丹师是比较捷径的，这里面炼药师又难于炼丹师，毕竟炼药师一般都是济世者，他的药除了修身俢灵还要为世人治病，分心了修炼就慢。而炼丹者就简单多了，本身找个有灵气的深山，找对俢练方式，或者找到通灵神物，很可能年纪轻轻就能通玄。”

欧阳晓生问：“那么这世上应该很多通灵的仙者啊，为何不见他们救世人于水火？”

老人哈哈大笑：“在世上行走的通玄者？除了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哪个通玄者会到世上行走？刚刚不是说了，真正的修炼成仙，就远离尘世，绝不会沾染俗世的一切东西，因为每沾染一次，就会降低灵气一分。通玄后，就是打开了升仙的通道，这些修炼者都会结界自修，通往仙道是漫长而专心的，绝不会下凡世去浪费丝毫时间，更何况还有沾染俗气？”

成之说：“难怪传说中的仙人有的很老，有的却永远年轻，张果老就很老，何仙姑就很年轻。”

欧阳晓生穿越后就开始相信有神仙的了，否则自己为何能回到一千年多之前？想到自己是来自未来的，既然能穿越时空，就一定有与众不同的特质。沉吟道：“我们能穿越密林阵，难不成我们有仙根？”

成之眯着眼不语。老人点点头：“说不定啊。”

成之站起来行礼：“老前辈，多有打搅，我们现在就去试一下结界能不能穿过。”

老人慈祥的看了看成之，忽然问道：“江湖千晓神尼是的什么人？”

成之诧异的说：“那是先师。”

老人胡子抖得有些厉害：“先师？可是去世了？”

成之黯然点头说：“三年前羽化了。”

老人眼角有些湿润：“不瞒二位，江湖千晓神尼是我亲姐，她俗名曾雪碧，在我十岁的时候就上了峨嵋山修炼，五十年前我曾经上山见过她，那时她已经练成武功，也开始不问俗世的事情。五十年啊，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成之眼里也是湿润的，她抹去脸上的易容，露出美丽的女子容颜，向老人行了个晚辈大礼。

欧阳晓生咋舌：心想，古人真是有毅力，为了修炼，可以远离亲人，一辈子不来往。看到老人伤神的样子，连忙挣扎起身也行礼：“晚辈有眼不识泰山。”

老人点点头：“我还奇怪，按姐姐的习性，怎么会收男娃做徒弟呢？”

成之回头把欧阳晓生脸上的易容也抹去，露出一张年轻英俊的面庞。只是脸色一会青白一会暗红。

老人拉住欧阳晓生的手：“你的伤是火雷功所伤？”

成之点点头：“正是，我试过用本门的玄阴功替他疗伤，没想到反而引起两股内劲在体**战，弄得六脉混乱枯萎，现在只有去北堡求医仙救命了。”

老人听完成之的话点点头：“难怪你们冒险要穿越五峰山。也许就是命中注定的吧。我的内功是中正纯和的，我试试输些内劲给他，否则你们即便有仙根进入结界也无法对付兽界和千丈峭壁。不过这小哥内功只是二流的，就怕他受不了。我先试着输一点吧。”

成之大喜，连忙拜谢。只见老人让欧阳晓生坐于身前，伸出双手缓缓抵着他的背心，慢慢吐出真气，很快，只觉得屋子中间一股波浪纹的真气一波一波的往外砸开，成之凝神闭眼，感受着这股真气。一个时辰过去，成之觉得时间仿佛凝结了一样。

而身在那股内劲环绕的中心的欧阳晓生却是有另外的一种感受，十多天缠身的那种痛切心扉的灼烧苦楚，以及一种冰冷刺骨的痛楚都被压制了，内心的灼痛慢慢减轻。冰冷的感觉也慢慢消失。

老人撤下双手，慢慢站起来，惊讶的看着成之说：“这小哥的气海非常大，内功却是只有二流，真奇怪，不知他的师承是谁？”

欧阳晓生这时也醒转，吐了一口气说：“晚辈根本就没有师傅。”

“那你身上的内力是从何而来的？”

欧阳晓生就把老太监买鱼而用内功治疗自己的情形说了一遍。这使得成之和老人都大为惊讶。

老人惊讶的说：“没有系统的练过功，却已经到了二流顶级的境界。很多人可是练三十年也达不到这样的内力。”

低头沉吟一会，老人看着成之：“不知道你和这年轻人是什么关系？”

在老人心目中，成之是姐姐的徒儿，也就是自己的亲人，而欧阳晓生在他的心目中就没有那么亲近了。

成之有些羞涩：“我与欧阳兄弟是生死之交。”

老人仰天大笑：“好个生死之交。好，好，好。那我就送这位小哥一份大礼。”

他翻身在地板下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欧阳晓生：“这里面有几颗僻毒丹，是当年老夫为了进山准备的。另外，还有一本练功秘诀。我感觉自己也是即将老死此谷了，不再做出山之想，我的一身内力，也就赠给小哥吧。也免得浪费在此了。”

欧阳晓生说：“老人家，不可。”

成之也是异口同声的说：“不可。”

成之的“不可”是有含义的，她知道，老人如果把一身功力都转赠欧阳晓生，那么老人自己就即将生命终结了。当初她的师傅就是因为一直无法窥探到通玄的之路，在功力顶峰也就是通玄门口徘徊十余年无法突破，于是一口气把一身功力转到自己身上，转完后她自己很快就在峨嵋山绝顶上羽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