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杨重新走到街上时，天已有了蒙蒙的亮色。他从车棚里推出电动车，快速地朝着驾校的方向驶去，他想赶在大家到之前在办公室迷糊一会。在这之前，他在那里呆过两个星期，也是因为同张玲吵架被赶了出来。上次，上次是什么时候？宋之杨记不太清了，干嘛还想什么时候，每次都像一只丧家犬，我这过的什么日子？宋之杨的眼睛被寒风吹得刺痛，有泪流了下来，一串串，被风吹着斜斜地流到耳际前。我这算哭吗？才不是，谁的眼睛也经受不住这样的寒风，都会被吹得流泪的。宋之杨自我解嘲地想着，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他的笑，即便是苦的，也是那么令人沉醉，在这个寒风凛冽的冬的凌晨，无声地绽放。

王世斌醒来的时候，肖琳还在睡着，她脸色很苍白，手却还握着王世斌的手。

王世斌记不清楚昨晚的事情，他一动手，肖琳醒了，她看着王世斌，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沉，“你醒了？”

“嗯，昨晚喝太多了，他们呢？”王世斌问道。

“在外面屋里。”

“你眼睛怎么肿了？”

“我昨天晚上哭了，哭了很长时间。”

“哭什么？”

“想起伤心的事来了呗。”

“你能有什么伤心的事？”

“你太不了解我了，我心里多么苦，活得多累，你一点都不知道。”

“你活得累吗？你挣钱比我容易多了，挣得也比我多多了，我这干的什么活？你干的什么活？”

“你怎么这么说？宋教练比你好多了，人家说的话那么让人感动。”

“他说什么了？”

“不管说什么，都比你的好。”

“真有这么好？”王世斌说着向门走去，客厅里，大家还在睡着，“呵，这伙睡得。”继而，他回身向着肖琳说，“我回去了，肖琳。”

“我去买早餐，你吃了再走。”

“不了，我还得回家一趟。”王世斌说着出了门。

肖琳极其失落，王世斌吝啬的什么感情也不曾给她，连句温暖的话也没有！

肖琳回到卧室，重新躺到床上，她想着宋之杨昨晚说的话，心里依然乱得没有一点头绪。宋之杨多么好啊，他比王世斌会关心人，比王世斌体贴，比她见过的任何男人都有味，可是，他怎么能够属于她？他的妻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这么有福气地独享宋之杨，肖琳无端地猜测着，甚至忽略了王世斌刚才的冷漠。

陈明水教练敲了敲门进来，“肖琳，王哥呢？”

“走了，刚走。”

“你俩昨晚没做什么吧？”陈明水坏坏地开着玩笑。

“不做什么对得起谁？”肖琳不怕说话耍流氓，“我看上眼的都不会放过。”

“你眼睛怎么这么肿？”

“我哭了，宋教练昨晚把我说哭了。”

“他给你上政治课了？”

“真愿再听他这样多给我上上课，这人真好。”

“这得看他媳妇同不同意，老宋没有自由，全是他老婆支配他。”陈明水半开玩笑道。

“他这么怕老婆？”

“不是一般的怕啊，地球人都知道，我们敢在外面疯玩，他敢吗？他一年到头都不敢在外面有半点事儿。好了，肖琳，叫他们起来吧，都该走了，我们走了，你再休息一会。这么乱，你不烦吧？”

“要是不乱，我还受不了了，我怕清净。”

说话间，大家都起来简单洗了脸，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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