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林井存却说：“小孩子不懂事，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也不要当着你姐姐的面胡说八道！”

小林清菲辩解道：“我没有胡说！姐姐看见电视里的这个人会害怕！他是坏人！”

林井存拉过她的小手臂，强迫她看着他的眼睛，属于大人的威慑力，并不算太有耐心，“林清菲！我告诉你，不管真相是什么，你没有证据，就不要胡说！”

小林清菲想起姐姐那副委屈的样子，就心疼，哭喊着，“我没有乱说！我会告诉妈妈，让妈妈告诉警察叔叔！”

林井存没有再松开她的手臂，毫无耐心可言，直接伸出手打了她。

这一幕，被朱乔撞见，拉过挨打痛哭的林清菲，冲着林井存高声喝道：“已经有个女儿受伤了，你还想打伤我一个女儿吗？”

朱乔捧着林清菲的小脸，看着她不停抽泣，满眼温柔，轻言细语，“告诉妈妈，有没有事？”

她摇摇头，伸出小手抹掉眼角的泪花，恶狠狠地盯着林井存。

在她最小的时候，她就拥有了那双狠厉的眸子，从此她知道世界是残酷的，黑暗的，没有人值得完全相信。

自她七岁开始，她就告诉自己，有朝一日要知道林井存不肯找出真相的原因，发现背后的秘密，她问过朱乔，朱乔却是回避。

直到她站在大门口，看着朱乔离开，自此，她知道除了她自己，没有人会告诉她那个答案。

她很执着，人一旦有了执念，大多数都会成功！

她找到了，但答案是残酷的！

当年林井存的事业开始起步，为了不得罪莫家，即便他早就知道真相，满心的愤怒，憎恨，他都没有选择放弃事业还给林清盈一个公道的决心。他想要随着时间的变迁，等到他发展起来，去颠覆莫家，这是他对朱乔的承诺，但是朱乔从他的眼里看见的都是谎言。

随着林清盈的死，她带着林清盈的寄托活着，时间的流逝，让朱乔和林井存都选择了淡忘痛苦。她们已经度过了人生的30年，他们或许看惯幸福的支离破碎，可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不到7年的时光，却早早见过罪恶的藤蔓，只要还有新生命，罪恶的**就不会被满足！

她宁可看着这些后妈就为了林井存的钱阿谀谄媚，她看着林井存每天过得不快乐，抽烟酗酒，她偏要看着万柯没落，而她只选择不闻不问。

她偏偏要看着‘违誓’的林井存自食其果，他一辈子过得都很失败，被仇人毁了女儿，毁了家庭，现在连公司都被抢走，是因为他没有‘心’，金钱物欲永远排在情的后面，这一个‘情’字的千金之重，他从来不曾想过，所以最后他什么也没有！

在林井存的事情上，她无疑是有些冷酷的，但是她不会忘记那个男人是她父亲，不管他在父亲这个角色上如何失败，但是她不会冷酷到底。

蔡一站在镜子前，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连衬衣都是灰色的。恍惚中，林清菲好像看见了林井存的影子，她记得林井存似乎酷爱灰色，他说过——

灰色西装，没有黑色过于冰冷，也没有深蓝色过于浮华，灰色恰到好处。

“林清菲，你觉得这件好看吗？”

林清菲转过头，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不好看！”

莫景城走了进来，听见林清菲冷冷的语调，心底莫名地开心。

笑着对蔡一说：“这个颜色，这样的设计，穿在你身上有点儿老气了！”

蔡一咧咧嘴，“好像真是这样！那莫总给推荐推荐吧！”

导购小姐一眼就认出来莫景城了，不敢相信地捂住嘴巴，开心地问：“你是莫景城吗？”

莫景城莞尔，点点头。

店长激动地说：“哇！莫少竟然来我们店买衣服！好开心！”

几个导购凑了上去，“莫少，能不能跟我们合张影？”

林清菲千想万想，忘记了莫景城的公众度，还忘记了莫景城是出了名的‘好先生’，所以，他不会拒绝。

不过，也是沾莫景城的光，蔡一最终买的那件西装，没有花一分钱——店长免费送。

蔡一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货，一路笑得合不拢嘴，拐弯抹角地夸莫景城、

“看看，就咱俩的时候，推荐的衣服都一般般，店长一直不把最新款拿出来！”

“咱们俩进去就是有价销售，莫总一到，免单！”

莫景城淡淡一笑，颇有胜之不武的承让感。

林清菲冷着脸说：“蔡一，你是谁的特助？说得我好像一无是处！”

蔡一赶忙绕到林清菲身边，“没有！我哪有那个意思！”

林清菲冷哼，“你最好是没有！”

蔡一看了一眼手表，笑着说：“我该下班了！”

“你怎么走？”林清菲问。

蔡一说：“铁包肉！打个公交！”

林清菲笑笑。

“走了！莫总再见！”又对林清菲说：“再见！”

“再见！”莫景城说。

“再见！”林清菲说。

蔡一拎着袋子，快步离开，没有一点儿特助的稳当劲儿，倒像是一个篮球运动员。

莫景城笑着说：“我们也走吧！”

林清菲说：“我开车来的！”

莫景城突然想起什么，还是问了，“莫佳期拿下了《女人，就要坏到底》的案子……”

林清菲面色很自然并没有特别震惊，好像在意料之内一样。

“她说，今晚有个庆功宴，她有邀请我，还有你，你要不要去？”

林清菲勾勾唇角，“既然，莫总监都邀请了，那就去吧！”

——

冬天的夜晚，路上总少了些热闹，活泼的身影也躲在温暖的室内，街灯早早亮起，尽管冷清了一些，反而多了些许她甚爱的安然与宁静。

林清菲还是喜欢自己开车，总觉得待在自己的车里会温暖一些。

穿过一条条街，在十字路口等过了红灯，看着周围萧索的树木，加上空气中微微湿冷的雾气，总觉它们的荫影都变得格外浓重。穿过这些冷清的建筑和树木，昏暗的灯和寂寥的事物，到处都充满着类似于**的气味，总让人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如此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