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1点35分，郭钰揉了揉有些酸困的双眼，克制住几分恋恋不舍的心情，强迫自己关上了电脑。起身从冰箱里取出一盒酸奶，她一边喝着一边在脑子里勾勒着下几天的日程安排。
从渭南接俞叶弘母亲回来后这三个多月里，她始终忙得脚不沾地，每天工作都在十四个小时以上。除了七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一日三餐和往返在路上的时间，其余时间都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中。没有娱乐，没有闲暇，连年轻女子每天早上“当户理云鬓、对镜贴花黄”的必修课都是匆匆的、草草的。但是她觉得很充实很快乐，跟海无涯在一起，总是处在智慧潜能一次次开启和灵魂境界一次次提升的状态中。
当然也有些烦恼。一是时间不够使，二是知识不够用，总是有许多干不完的事情，总是有不少不太懂的事情。
按照海无涯的设想，郭钰是湛卢剑宏大构架中的大内总管，是协助海无涯综理庶务的总枢纽。当务之急的几件事，一是要形成一个号称“散人榜”的人脉资源网络，发挥运河美食的平台作用和郭钰灵活亲和的性格优势，广结善缘，多交朋友，宁可备而不用，不能用而无备。二是要开发一个叫做“运河上郡”的高档公寓式房地产小区，不以盈利为目的，而是作为湛卢剑的大本营和容留人才的后勤保障基地。当然也不能做赔钱的买卖，设想着通过商业门面房的出租经营，实现财务收支平衡还是有可能的。三是要建立一个名为“观风台”的信息搜集筛选分析系统，即时关注着国际国内、自然社会、经济政治文化科技军事等各方面的动态。四是要打造一个以“运河文化”为标示的企业集团，涵盖餐饮、酒店、旅游和文化创意等多个领域。
形成“散人榜”的要点是有眼力、有胸怀、有担当，有分寸。有识人的眼力，有容人的胸怀，有能够扶危济困、不怕麻烦上身的担当，还要有把好事做好的分寸感。前三点郭钰禀赋天成，又有了充足的资金支持，做起来如行云流水，毫不滞呆。第四点她一开始认识不够清、意识也不太强，后来经海无涯适时点拨，才悟透了人心总是“得陇望蜀”和“升米恩斗米仇”的至理。当然，打造“散人榜”一个长期的工程，而且回旋余地比较大，暂时还没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运河上郡”的开发，海无涯专门安排中学同窗宋成城作为郭钰的助手，与她共同游走于各个管理部门和各种法律规章的迷宫之中。她知道海无涯的良苦用心，有些事情男人出面总是方便一些，更重要的是要让宋成城在燕都这个大舞台上经风雨、见世面，提心劲、长才干，为下一步回到毫都和河都创业打下意志和能力的双重基础。这项工程的开发周期是两年时间，宋成城有经营装修业的底子，人又很踏实、很厚道、很有韧劲，郭钰不用太操心，大事出个面、拍个板就可以了。
以“运河”为标识的企业集团已经迈出了第一步，注册成立了运河风情文化传播公司，现在正在招兵买马。《天下无贼》里的黎叔说得好，二十一世纪最缺的是什么？人才！现在郭钰最闹心的就是人才难觅、人才不器。高学历的人士满地都是，随便发个招聘广告就能引来一卡车。可是有见识、有本事、有胸怀、有品行的人却是凤毛麟角。有时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碍于这样那样的原因，人家还不一定愿意为你所用。
“观风台”的构建不是太顺利，最大困难是信息渠道不畅和分析能力不足。目前只能依托刚刚搭起架子的运河风情文化传播公司信息部，由崔合捧兼职担任信息部主任，勉强形成了一个初步的框架。具体而言，信息搜集渠道正在一天天丰富起来，而核心分析能力的提升却还没有找到清晰的路径。郭钰深知自己受到知识结构和智识水平的局限，无法担当起总分析员的角色，迫切需要找到一个既通古博今、学富五车又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人才。关于这个人选海无涯已经锁定了一个目标，郭钰也正在对这个目标进行深度的挖掘。这个人选就是东海大学的图书管理员詹洪峰。
搜集詹洪峰的个人信息，海无涯的要求是三百六十度透视，各方面的情况都得有，而且需是深入和准确的情况。这件事比较急，海无涯希望三十天之内就能出个全面的报告。郭钰知道此事干系重大，最近一个月里不仅三次亲赴江都，用上了警官大学师兄师弟师姐师妹的关系，还委托私家侦探跟踪了詹洪峰几次，从不同角度拍了一些照片。现在报告基本成型了，就待海无涯来验收了。
海无涯还交代了一件事，就是调查“心海慈航”的有关情况。关于这件事他特意嘱咐，调查要顺其自然，以不让对方察觉到任何蛛丝马迹为前提。也就是说，在顺手的情况下能了解多少就了解多少，但绝不能打草惊蛇。郭钰按照这个原则，在不动声色中关注着这个心海慈航。碰巧运河美食的常客中有一个fn区的工商局副局长，姓刘，老家是无锡人，和郭钰比较熟稔，看着人也是那种细致谨慎的做派。郭钰假称一个朋友意欲从大学心理学系的讲师跳槽去心海慈航，但又不摸这个单位的底细，心里不踏实。因而拜托刘副局长了解一下对方的出资人背景和运营情况。刘副局长倒是满口答应了，但一个多月过去了，却还没有回过话来，郭钰表面上并不催问，心里不免有些焦躁，担心误了海无涯的事情。她这几天正在琢磨，虽然要顺其自然，却也不能流于守株待兔，还得多开辟几个渠道才好。
詹洪峰的事情告一段落了，在正常手段下能了解的都了解到了，报告也形成了，下一步就是海无涯把握好时机出手了。除了调查“心海慈航”，其他事情都是长线工程，暂时没有什么特殊的状况。把具体事务梳理出了个头绪后，郭钰的思绪转移到了海无涯身上。
最近她总觉得他的状态有哪一点儿不太对劲，可总也不能准确地说出这一点儿不太对劲到底在哪里。心情不好？肯定不是。有闹心的事？也不是。他很善于通过倾诉来为心理减负减压，如果有什么承受不了的心事，肯定会和她说的。有时有些消极？更不是。他一直在有条不紊地干着该干的事情，把时间用到极限，即使是就餐前几分钟的空闲，都不会浪费，都得在手机上查个资料或观察一下某个事物。
忽而想起三天前海无涯在运河美食请人吃饭的情景，郭钰好像觉得抓住了点儿什么，似乎感觉到海无涯的不太对劲不是心情层面的问题。她一点一点地在脑子里回放着那天的情景，像一个审片的电影导演一样，一寸一寸地审视着。
那天是海无涯与郭钰一起在运河美食宴请崔合捧和他的大学同学杜凌。和崔合捧一样，杜凌也是燕都工业大学计算机专业本科毕业的，后来又接着读了信息安全方面的硕士和博士，现在国家开放大学担任教师。杜凌是燕都人，家境小康、性格疏懒，博士毕业之后再无进取之心，只求活得自在、过得滋腻。本着这样一种人生观，可想而知几年下来工作上平淡无奇，但是在自媒体的江湖里却玩得风生水起，从早期的论坛、博客、贴吧、uc、qq，到稍后的微博、现在初露端倪的微信，一路都走在互联网时尚的前列。最近两年他又近乎痴狂地喜欢上了旅游，北到根hn到三亚，东到普陀、西到天山，大陆上有点子说头的地方几乎都跑遍了。他还是业余话剧社的爱好者，和一群qq好友、微信好友一起，自编自演话剧，不为牟利、不求出名，就是图个自娱自乐。旁人看来杜陵不过是个闲散玩客，但是海无涯慧眼识英雄，接触几次之后就认定杜凌不仅胸襟开阔、品性高洁，而且思维敏捷、感觉独特，特别是待人以诚、交友广泛，粘合剂的功能很强，是个难得的复合型人才。
晚餐期间宾主谈得很融洽，杜凌也爽快地答应了担任运河风情文化传播公司自媒体推广与运用首席策划的邀请。可以看得出，在河上秋风和当头明月的陪伴下，海无涯心情不错、谈性甚浓，酒兴也颇高，三个男人干了一瓶二斤装的十二年古越龙山，又加了几瓶百威啤酒。清风明月之下，其乐融融之中，正是一派胸怀大畅的氛围，这时船头的笛子声吹奏出了罗援绝唱的《尘缘》。其他人都浑不在意，只当是一段背景音乐而已，而海无涯却眉宇间微显迷茫之色，恍惚之间有些走神了。郭钰看在眼里，心里当时就激灵了一下。
现在回味起来，她觉得是他的心境出了点儿状况。心境和心情是不一样的，心情可能会写在脸上，外化为行动，而心境是内心深处的色彩，是心情的底图和背景，是一种只可意会却不能言传的朦胧意念。她觉得海无涯心田之间彷佛弥漫着一朵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起来、飘浮起来，眼中的世界顿时就呈现出一片淡淡的灰色。
郭钰打定主意，准备邀请海无涯出一趟门，用女性特有的温柔抚慰，在特定的氛围里陪伴着他调整一下、重启一下。他也确实太累了，需要换个环境休息几天。海无涯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她知道除了大内总管，自己还有一个重要的角色需要扮演，那就是一个女人，一个在江湖中打拼的男人都离不开的知己女人。这种女人是男人心境的温泉，心境既不是心情，也不是情绪。有时候心情和情绪的调整需要讲一些道理，需要具体做些什么，而心境之暗淡不是言辞可以劝解，心境的调整往往不需要讲什么、也不需要具体做什么，而是需要一种人际间的温情和环境上的温馨，需要的就是一种无言的抚慰。她决定陪着他来一趟说走就走的旅行，在于无声处驱走他心田间的那朵乌云。这种抚慰的效力肯定是来自异性的远胜于来自同性的，这是天道人文，没有什么好忌讳的。她发自内心地愿意在海无涯身边担当这样一个角色。
第二天郭钰就向海无涯发出了出门旅行的邀请。在目的地上她做了一番比较，最后确定了古城毫都。这是海无涯的成长地，他在这里由五岁长到十七岁。海无涯完全听从郭钰的安排，什么也没问，收拾了简单的行囊就跟着她上路了。他们在毫都度过了七天七夜，海无涯没有回父母家，也没有接触任何一个亲人和熟人。这是郭钰的建议，说是要让他以游客的身份做一次故乡游。
从日程安排上看，他们的这趟旅行平平淡淡，用郭钰的话说，这是一次不看风景、只求随心的旅行。白天他们追寻着海无涯成长的轨迹，走遍了那里的大街小巷。他们专门去了他上过的一所小学和两学中学，重游了散落着他童年记忆的小学操场和操场后的小河沟，重温了见证了他少年向往的中学校园和校园里的洋槐花树。接下来他们先是去了隋西区的工业区，在棋盘式的格局和苏式红砖红瓦小楼的街坊中随意徜徉，和一些下棋休闲的老人聊着当年国有企业的辉煌。他们还去了毫都老区，在一个个青灰色的小胡同中寻找着古韵流风，和一些遛鸟的老人交流着古城曾经有过的耀眼和沧桑。带着研究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心态，他们在一个叫“耀耀水席”的胡同小店里品尝了正宗的民间毫都水席，互相参详着牡丹燕菜里的文化底蕴。后两天他们又去了隋hn岸的城市新区，在毫都公园虔诚地放生了一只买自商家的乌龟，两人希望这只乌龟会顺着隋河入黄河，再顺着黄河入大海，最后一直游到大洋彼岸的旧金山，在金门大桥下等着他们未来某一天的光临。晚上他们或在月光下漫步街头，或砌上一壶清茶对窗夜话，或打上一辆出租车无目的的在城里转悠，直转到喧闹的广场舞偃旗息鼓了，鼎沸的夜市灯火阑珊了，出租车司机也打起哈欠了，才回到下榻的宾馆，在比邻的房间门口相互道一声“晚安”。
郭钰猜到了海无涯的心境应该与女人有关，但七天里从来不问他什么，不问他心境为什么会灰暗，不问他今天的心境是否有所好转，更不问他内心深处到底为何牵挂、有何眷恋。她只是用一种信赖、欣赏和贴心般的关怀默默的告诉海无涯，此生愿意陪他去任何地方、做任何事情、面对不管多么峻急的风雨、分享无论怎样灿烂的彩虹。
七天里海无涯也从未倾诉过什么，没有回忆过儿时的往事，没有感慨过游子的乡愁，没有抒发过飞扬的大志，没有阐述过哲人的思考。他用一种忘我无忧的散淡默默地回应着郭钰的信赖、欣赏和贴心般的关怀，让她感觉到这七天的二人世界对他是多么的惬意、多么的温暖、多么的重要。但是他心里却清晰地感觉到，那种无以名状的郁郁寡欢终于远去了，几个月来一直牵挂在心头的藏族姑娘彩云卓玛，一直让他心生憾意的彩云卓玛，在这七天里终于从一幅浓墨重彩的水粉画变成了一幅轻描淡写的水墨画。那个让他差一点就舍弃寻宝之旅、放弃宏图大略，甘愿在冈底斯山麓长相厮守的彩云卓玛，成了他心灵深处最珍贵的一段回忆。而那个渗入他骨髓的童忆衡，让他梦牵魂绕和念念在兹的童忆衡，也悄然从心境中淡去了许多。
第七天晚上，在毫都老区周公庙附近的一条小街里，他们无意中发现了一间茶楼。这间茶楼青砖灰瓦，两层三开间，门前是用青石板铺装出来的小巷，左邻右舍是一间书画院和一间古玩店。虽是今人修旧如旧的仿古建筑，倒也别有几分情趣。进去一看，室内是四壁原汁原味的青砖墙配着一水的柞木桌椅，三面挂着出自毫都丹青高手的青青翠竹，很有点儿“宝鼎茶闲烟尚绿、幽窗棋罢指犹凉”的意境。上到二楼，选了一副临窗的茶位，点了产自毫都南部大山中的野山绿茶，两个人心有灵犀，自然而然地回到了铸剑的具体事务中。
海无涯轻轻揉了几下眉头，说道：有关詹洪峰的报告我仔细看了两遍。很详实也很生动。不过我还想听听你对他的评价。
郭钰笑了笑，嗔道：我以为这几天你彻底忘我了呢，看来还是没有从俗务中解脱出来啊。
海无涯也笑着说道：世间哪有纯而又纯的状态啊？多数时候我们都是处在混杂的状态中，而只要其中有一种状态稍稍突出，就通常以这种状态为混杂的状态命名了。所以，完全的忘我都是瞬间的，瞬间的忘我就已经很难得了。
郭钰说道：正好升级版的郭钰也有不少问题和困惑呢。如果你不怕悠闲的心情被打扰，我可就连珠炮似的开问了。
海无涯品了一口茶，说道：我等着呢，来吧。
郭钰稍加思索，说道：先说詹洪峰吧，我对他的评价是“才高八斗、情何以堪”这八个字。论才智，绝对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大师级，论心智绝对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小儿科。
海无涯问道：你说的心智是什么呢？
郭钰不假思索地回道：我不知道心智的学术概念是什么？我也没有去查百度百科上那些冗长繁琐杂乱兼而有之的解释。我说的只是自己的理解，我以为自己的理解有用就好、管用就行。
海无涯频频点头，问道：你的理解是什么呢？
郭钰说道：我的理解就是，心智是智商和情商组合、结合、融合起来的状态，是情商和智商携手打理下的心灵状况。而且我觉得这个解释最容易理解，也最容易在生活中找到脆生生的例证。
海无涯再次点了点头，问道：这个“才高八斗、情何以堪”的詹洪峰值得救药吗？能够救药吗？
郭钰想了想，说道：值得肯定值得。是否能够，我一下子说不好。反正要是我，就不知道该如何与这样的人沟通。
海无涯说道：他是一匹真正的千里马，而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是千里马生存的常态。我们现在太缺他这样的人了，所以一定要从非常的视角去审视他、理解他、评价他、引导他、拯救他。
郭钰刹那间有些开悟，说道：你是在俯视他，我是在仰视他。俯视他，反而能够包容他的一切，而仰视他却禁不住以他为尺度丈量自己，也就难免有不舒服、不服气的感觉了。
海无涯点头赞道：你解得好！对称之为天才的这些人，必须俯视而不可仰视，一旦仰视你就容不下他了。
郭钰问道：俯视的心法是什么呢？这些天才都会给人带来自愧不如甚至自惭形秽的挫败感和挫伤感，都会伤及人心中的自我认知。所谓嫉妒，其实就是挫败感和挫伤感本能生出的反应，是弱者面对强者的一种自我保护。俯视这种状态说起来不难懂，可真做起来却不容易啊。
海无涯说道：不可与对方简单对比，一比就跳不出来了。最好的心态是错维评价，比如面对詹洪峰，不论谁去和他比才学、比见识，都不免会有自愧不如之感。而我看他的那些才学和见识，不过是术和器，在人生的道和法上他就是个等待启蒙的学童，不如我也不如你。用你刚才的话说，我不和他比才智，我和他比心智。这样一想，自然就主客易位了。
郭钰沉思片刻，深深地出了口气，说道：明白了，找到这种错维评价的感觉了。
海无涯说道：这一点感觉很重要，有了这种感觉，你的“散人榜”就能够浓墨重彩地勾勒了。
郭钰给海无涯斟上茶，说道：我觉得知识不够用，尤其是面对那个“观风台”，屡屡力不从心。该怎么办呢？
海无涯说道：你确实不是管理“观风台”的最佳人选。但是这个位置太重要，不仅要有能，而且要有情，必须是血脉相连的人在管。从技术的角度看，前些天我以为詹洪峰可能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可现在看来他知识有余却不耐烦剧，似乎也不是合适的管理者。目前我倒是锁定了另一个有能之人，但是情还不够。你先勉为其难吧，一旦选定了接替人选，就把你置换出来。
郭钰问道：这个人是谁呢？宋凌？崔合捧？
海无涯神秘地一笑，说道：饭没有做熟，锅盖是不能揭的，否则就夹生了。目前先让崔合捧帮着你吧。
郭钰“嗯”了一声，换了个话题问道：我还有系统学习、全面提升的机会吗？
海无涯说道：有，当然有！我考虑两年之后送你去英国留学，开拓一下眼界胸怀，重组一下知识结构，同时也过一下语言关。湛卢剑的舞台注定是全球性的，语言关是基本功。
郭钰有些兴奋地说道：我的英语底子还是很扎实的，曾经考过六级、达到六千单词的程度，不过这几年用不上有些生疏了。明天开始我就重新拾起来。
晚上9点多钟，两人准备起身离去时，海无涯忽然说道：这间茶楼挺好。明天我先去江都，你和老板谈谈，以运河文化旅游集团的名义把茶楼买下来吧。今后一个时期里，我们的空间格局就是北部燕都、中部河都和毫都、东部江都、南部花都、西部陇都这几个城市，人脉要尽快形成，物质基础也要尽力搭建，你现在就要考虑在燕都以外的这几个城市成立分公司的方案。
郭钰点点头，问道：明天不需要我和你一起江都去吗？
海无涯说道：你手头的事情不比我少，暂时就不用去了。十天之后你再去，到时候可能需要陪着詹洪峰顺道去一趟崂山。
郭钰有些担忧地问道：你有把握在十天之内和詹洪峰沟通到位吗？
海无涯轻轻拍拍郭钰的手，说道：放心吧，我没有犯狂妄自大的毛病。万事皆是缘，现在火候正好到了，根据你的报告，现在的詹洪峰不是正处在内外交困的炼狱之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