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收到新消息。

真烦。

隼良剑一般的目光扫过平时从不离手的手机。但这时他更想把它摔到地上。更加令他心情不快的不是这条垃圾短信，而是他居然还是忍不住看了这条新信息。

现在还有主线要做。打工练剑什么的事情都要靠边站，现在它必须要完成这件东西。

隼良看着面前深蓝色的手机。被拆分成各个零件的手机。

名字是一早就设定好了的。深蓝。第一台击败人的计算机。专长于国际象棋。

他正适合用在执棋者们的战场中。

“呼……”

隼良粗暴地拿起可乐，水牛一样一饮而尽。可乐不能慢慢品味，不然是会伤牙齿的。然后，他随意地把空瓶向后一丢。反正之后会由哲哥清理。

空瓶在地板上弹跳、撞击它的同类。

吵死了！真烦。

隼良拿起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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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死肥宅！”店长大人又扔来什么东西。

“……什么事。”

纪宏哲合上《许三观卖血记》。最后，三个儿子都长大成人……许三观和妻子在胜利饭店，一盘又一盘地吃着炒猪肝。

以及二两黄酒。酒温一温。纪宏哲把书签插进书的第一页，然后缓缓把他合上。每次全心全意看完一本史诗巨著……总有一种虚幻感涌上心头。

“送外卖。这次是个麻烦的家伙，你要小心哦。”店长大人扔来包好的蛋包饭。才想到这家咖啡馆也卖食物……但是食物比咖啡还差……怪不得自己会忘。

“你认识吗？这位顾客。”纪宏哲接过外卖。外面乌云密布……有点危险。不过手机上显示还要一个小时才会下雨。应该没关系吧。应该吧。……有点慌又不能不出去……恩？

上面记的地址……不就是他们家那栋楼吗？

“店长。”端详了一会儿，宏哲向店长提出，“时间也快到了……我送完外卖就不回来了吧……”“扣钱。”店长大人果然直截了当。

“……”宏哲挣扎了会。算了吧，扣钱是不行的……“好吧。那我送完再回来。”“还不快去！”

她催促道。

那就没办法了呢。纪宏哲这样想到。他用中指从侧边扶一扶眼镜，然后拿起外卖。咖啡馆里依旧只有三五顾客。刚刚的松鼠先生好像很愉快地交谈着。洋溢着幸福的情感。然而，为什么他总觉得，那位双马尾的小姐常常会瞥他一眼呢？

是因为自己是个讨人厌的死肥宅吗？

唉。不去想这些。宏哲走向门外。风铃响动，穿过微醺的空气。冬日的寒冷与威慑，又变得显而易见。停在路旁的共享单车……果然已经被不认识的某人骑走了啊。这也是日常。纪宏哲沿着一旁的道路快步疾走着，寻找着下一辆没有上锁的车。

一张废旧报纸，在风中呼呼作响。房屋与房屋之间的空隙，是没人愿意涉足的领域。远处，最远处，新凌川塔已经在闪闪发光了。光剑一般的射束，仿佛可以切开乌云。

手机上显示着下雨的时间。

赞文不要紧吧。

五分钟后，陈赞文走进咖啡厅。

“欢迎光临……呦，这不是死肥宅的好基友吗。”店长大人撑着腰挺着背站在柜台前，毫不客气地说。柜台宏哲刚刚才彻底清洁过，现在如铜镜般明亮。不过……平胸，怎么挺都没用啦……

“呵呵。”赞文尴尬地笑笑。手已经肿起来了。藏在袖子里，不让人看见。杨千翼跟在后面：“那么，为了表达歉意，这次就我请吧……”

她也打着自己的盘算。父亲总是这样“下苦工”的话……这唯一的顾客不会不再来上课了吧……

“不必了吧……aa制吧”赞文简单地拒绝，然后点了最便宜的，“蓝山咖啡。”“好的！请稍等！”店长微笑着回答……咦？什么鬼？她不是应该“穷鬼怎么不去死”吗？

“怎么了吗？”千翼问。她是细心的女孩呢。“没什么。找个位子吧。”话一出口，赞文就觉得有些奇怪。……如果坐下来慢慢喝的话……不就变成了……date吗？……

赞文用中指把眼镜推上了一寸。

但是，对方如果不在意的话，自己这样多想……也很奇怪啊……怎么办呢？还是看她的反应？

“恩。我也要蓝山咖啡。找安静一点的位子好了。”

看来她不在意。不过，这一整个店都很安静啊……就连那几个顾客都是小声说话

“好的！蓝山咖啡！稍等！”店长元气满满地招呼道。同时把小票给赞文。小票的一角……“今天看在你女朋友的面子上就放你一马了穷鬼”

赞文尬笑着抬起头，然后向店长摇摇头。店长移开目光，给出了一个极其嘲弄的笑容。

正当此时，一位双马尾走到柜台的另一侧，拿起放在柜台上的《许三观卖血记》。表情冷冷的，让人感觉是沉默的人。修长的手指翻开书页，取出那张蓝色的手工书签。赞文一眼就瞄见了，伸出手略微指向她：“抱歉，那是我朋友的书。”

她继续端详着书签。里里外外仔细地端详着。然后才看向赞文，用不带感情的声线问：“是叫凌斯哲吗？”

“呃……不是。”只是为了看书签……然后临时编出了这个名字吧？“他叫纪宏哲。没关系，你随便看吧，不过这书签是那家伙的心爱之物……恩。”

赞文礼貌地回答。

“谢谢你。我知道了。”她把书签放回书页里，只露出那个“己”字。然后郑重地合上书本，放在柜台上。横边与纵边，与桌子的横竖相平行。然后就离开了。

“咖啡好了！”

店长摆出了商业笑容。端出一对冒着热气的咖啡。虽说并不受美食评论家好评……但是无论如何，在这样一个欲雨不雨的午后，来一杯温暖的咖啡……没有人会拒绝的吧？

“那就坐窗边吧。”杨千翼颔首一笑。对，最好还有伊人……呸呸呸！

风铃又开始响动。又有一个走路带风的少年走进咖啡馆。门外，停着花店的面包车。刚才的那位黑衣司机又在嘟哝“又跑一趟”。

“这里……招服务员吗？”班长走进咖啡厅。

“哦。班长！”

陈赞文不假思索地打招呼。

李司南看向陈赞文。

以及和他并排站着的剑道少女。以及两个人之间放着的，成对的咖啡。

眼镜。反射着光芒。

看不见，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