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兄开始吟诵。

就像第一日那样。就像那一日、他从病榻上醒来一样。就像那一日、他骑行在暴雨里一样。就像那一日、他走在狭小的地下巷道一样。就像那一日、他奔跑在旧凌川港的路上一样。就像那一日、他赶到隼良和宏哲身边一样。就像那一日……就像那一日。

就像那一日，他从泥浆中破土而出、重见天日时一样。

他开始吟诵那早就烂熟于心的咒文。

在危境时。在绝望时。在无星之夜里。

在此时此刻。

陈赞文大声呼喊道：

“iamthesoulofmysword.”

吾乃吾所持剑之魂。

铰链收紧。肝胆俱裂。

“steelismybody，andfireismyblood.”

钢铸我骨，焰造我血。

“ihavecreatedoverathousandblades.”

我已铸造了万般神兵，驰骋无数战场。

“unknowntodeath.”

然不为死亡与失败所知晓，

“norknowntolife.”

也不为生还和胜利所传颂。

“你在做什么无用功？”赵克莱时刻不放下他的嘲讽。

“havewithstoodpaintocreatemanyweapons.”

我创千剑，亦为其伤；我制奇锋，亦受其痛。

“yet，thosehandswillneverholdanything.”

独立与剑丘之上，无尸骨相伴也无同伴相陪。

“soasipray，unlimitedbladeworks.”

此生，唯独成无限之剑制。

knight回应了他的呼唤。

“什么？！”食蚁兽匆匆回头，“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隔空——”

头槌——

“就是……有可能啊！”

陈赞文一记头槌、砸在他脸上。

knight爆炸、成黑色的涌泉。墨汁、碎片、细流——不断变化着的黑色物质，沸腾一般地翻涌着、扑到少年的身上。

“现在——才是——第一回合！”

覆盖。吞噬。重铸。

漆黑之铠与漆黑之剑。锯齿状的蓝线，是灼灼的眼。雷达一般的敏锐感官、一瞬间包围了整间房间。

“什么鬼、你做了什么？！”

计划被打断的气急败坏。赵克莱用舌头和利爪袭击而来。

速度、角度、力度。已经都被看破了。

陈赞文向前蹬出一步。

相对着冲锋。

就像两辆货车相向而行、先胆怯的那一位就是输家——而输家早已经确定了！

双手按住刀柄。

唐刀和重剑。终于，又归到他的麾下，又回到他的手中。

利剑……斩奸佞。

飞天御剑流、天翔龙闪！

十字形的拔刀斩。双刃出鞘，宛如两道泼墨。所到之处、尽染漆黑。

切下它那恶心的舌头和手臂。斩下的部分在风中崩溃、化为白色的烟尘。

“啊！啊！”

失去重心的食蚁兽摔在地上。knight顺势踢出一脚、把他踢飞出去。房间狭小，还是使用唐刀……文兄掷出重剑，仿佛重炮轰鸣、把它钉在墙上。

痛苦、哀嚎。

被你……伤害、践踏的那些人，难道没有求饶过吗？难道没有哀嚎过吗？

凭着自己的喜好就对他人挥出屠刀，却没有做好被一刀两段的准备……真是可恶的双重标准。

赞文用双手握住唐刀。刀柄的触感很是舒服。手腕上的一处机关悄悄地锁住了刀柄，不让它掉落出去，除非他打定主意使用百步飞剑。

“难不成……你很弱吗？”

赞文这么问道。并非是嘲弄，只是实话实说。

“呜呜……knight……少在那里……大言不惭了……呜呜……”

食蚁兽哭了起来。

痛就会哭。

就像小孩子一样。

重剑贯穿他的身体，把他像一张恶心的画一样钉在墙上。他的力气根本拔不出来……只能，任由剑锋割开他的肩膀，好让他滑落下来。他的腿明显地细了，白色物质从这些地方调来原材料，重构他的最重要的舌头和另一只手臂。

哦，铠甲的部位是比较高压的物质……不仅有更高的防御力，也能在受伤时供给更多的治疗量。而野兽型的棋子，就只能一比一地进行补给……

knight确实强于pawn。但是你也太弱了。

“我之前也同其他pawn交战过。”

本着迂腐的、早该淘汰的骑士精神。赞文等着他重整旗鼓。

必须让他输得彻彻底底，等会才能从他身上拷问出解药……

“他们中有的身形敏捷，自在极意……”

文兄眼前出现了双拐的身影。一对战拐烈旋，切开气浪。

“有的活用武器，技高一等。”

白枪提起他的长枪，构建出超绝的攻击范围。

“……有的疯狂无比……”

猎犬向他冲锋而来，在空中张牙舞爪。

刺剑毕恭毕敬，先行了个礼。锁链握着武器，早已布好杀阵。

“但是，和他们相比，你很弱耶。”

“你是想要激怒我？激怒一个心理医生？”

食蚁兽终于从墙上落下来。

“你不是心理医生。”

陈赞文如此强调。

“……你会为你的自负付出代价的，年轻人。”

赵克莱站起来。

决斗再开。

“哦……我没想到你还能有这个精神力重聚棋子……是我轻敌了啊……”食蚁兽开始移动。文兄也开始移动。

就和所有的大战开始前的蓄力阶段一样。

“自负的是你。”

“也可以这样说吧……我以为我是不会失败的，只要假以时日。但是我缺少的大概不只有时间……还有运势啊。”“随便你怎么说咯。”

文兄不打算和他玩下去了。

举起唐刀。弧形的刀刃。

正眼的姿势。

“来决定胜负吧。”

“不，胜负早就已经注定了。我或许不一定赢，但你一定是输家。你体内的毒……还记得吗？”

“……等我打倒了你，有的是时间问出……”

“那么你来试试看呀，阿文。你来试试呀。”

赵克莱压低身体。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文兄开始计划攻击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