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游戏一场梦
作者:秋水豆子      更新:2019-09-21 09:38      字数:18036

从那次巴黎回来之后mina开始筹备自己的事,她和我说想与贱男他们合作,设计自己的衣服。我表示支持,她有着和我不一样的圈子。即可以做大众的东西让王尧他们卖,也可以做自己的定制在她自己的圈子里推广。她开始渐渐参与到王尧他们那档子生意里去,我则和王北蓓不断的推出她的设计单品。效果很好,得到了大量的追捧。一度到了趋之若鹜的境界,我没有看错人。给她开了一笔丰厚的奖金。mina将她的工作室开在了我隔壁,美其名曰方便。是方便监视吧?我心里想着。作为未来的老公我拿出了一笔钱作为支持她创业的启动资金,尽管我知道她不缺。因为她有个很吊的爹。但样子还是要做,她欣然的接受了。这让我高兴了一个晚上,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养自己老婆了。可第二天她就强迫我签下一份协议,我们各占50%。我不肯,这不是我的本意。最终经过一番撒娇威胁恐吓之后我提议将比例改成三七,她依旧不肯。我觉得这样很无聊,你赚的我赚的最后还不是一起的?我既不会真的要她的钱也不会对她的经营有任何干涉,最终选择了她51.我49.。我告诉她这是我的底线了,再闹下去我就要喊人把她拉出去打了。不留活口的打。她妥协了。看来还是暴力管用,家暴都是原因的。

三姐和七月与我们的关系也越来越好,不但祝福了我们还时不时送来他们家乡的特产。我和王尧贱男还是经常出入她们的场子,照旧享受着特权。每次快结束时mina都会来接我帮我把车开回家。她很理解这种场合需要叫一些女孩在旁边活跃气氛和挡酒的事,只会在外面静静的等着我。在等我的时候她和三姐七月渐渐成为了好朋友,常常在外面等着我时和她们俩说个不停。也并没有什么尴尬的场景发生,看来七月的事我之前真的自作多情了。江莱在得知我有新的女朋友后发来了祝福并表示有机会一定要见下弟妹,可一直都没什么机会。除了以月为计算单位的联络微信上说几句最近怎么样,忙些什么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当我以为一切都风平浪静的时候,王尧丢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丫头小子们,大爷我回来了。。”我、mina、贱男三个人在客厅里看电视聊天,听见王尧这种春心荡漾的声音也没感到什么惊讶继续聊我们的。他最近经常这样。

“嗨。。。。”王尧进来浪的不行的跟我们打招呼。

我是在背靠着他的躺椅上坐着的,看不见后面。

“嗨你大爷啊嗨,又跑哪嗨去了你?白天打你电话也不接,不是你这最近行踪有点诡异啊,一到天黑就抓不到你人影儿的。还有没有点组织性纪律性了,我跟你说大哥现在可还是执政党呢。”我继续看着电视里的球赛数落着他,余光看到mina和贱男的神情有些不对。回头一看。

“你,你们?”我指着王尧一时有点懵,王尧和王北蓓手牵手的站在我们面前一脸幸福的看着我们的目瞪口呆。两个人不做声响的甜甜笑着,点点头。

“媳妇儿,你掐我一把。”我伸手够了够mina,简直不敢相信这么两个素日里毫无征兆的两个人居然在一起了。怪不得王尧最近一到晚上就抓不着人,也很久没有看到他带别的姑娘回来了。原来是有了女朋友了啊。

“把电视关了!!!把最嗨的曲子放出来!!!把最好的酒拿出来!!!”我高声喊道。一下就蹦到了沙发上,在上面蹦跶个不停。以此庆祝我最好的哥们儿终于从良了,王北蓓是个好姑娘,我为他们感到高兴。

“当当当。。。”王尧突然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红本,上面赫然印着三个字。结婚证!!我瞬间就从沙发上摔了下来。

“我去你大爷的。。”嘴里骂着脏话的揉着屁股。这种双重惊喜实在太刺激了,再次将我们三个震的脑袋嗡嗡直响。

“你们俩?真的假的啊?是不是啊?”mina走上去拿过那个小红本看了不下一分钟,又看了王北蓓手里的。最后确认无疑回过头冲我使劲点着脑袋。

“我知道压抑的太久是要爆发的,可你们俩这也爆发的。。。。”

“是不是太猛了点儿。。。啊。。。”贱男懵逼一样看着他俩。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我上去抢过来,俩人笑的嘴跟咧着的荷花儿似的照片。盖着钢印。看来是真的了。

“怪不得今天白天打你电话不接,你跑回去领结婚证去了啊你!!”我一拳砸在王尧胸口上。

“你们俩到底怎么想的啊?怎么突然就!!!”mina一把将王北蓓拽到身边,王北蓓又笑嘻嘻回到王尧身边。

“因为想结婚了啊。”说完头靠在王尧肩上。两个人还是很般配的,无论家室,相貌。就是王尧这黑历史多了点,不过我还是了解他的,他如果认定一个人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就像他和贱男的友谊一样,从幼儿园一直到现在没红过一次脸。

“来吧?开喝吧?别愣着了啊。”我冲他们说道。

“wow!!!!”

我们将家中所有的存酒搬了出来,一杯一杯忘乎所以的庆贺着他们的喜事。听着他们两个如何一步步坠入情网的故事。据王尧说他起初只是好感,他特么见着漂亮姑娘都有好感。但从第一次看见王北蓓工作时的样子就不行了,觉得自己找到自己的真命女神了。以我对王尧的了解和从他的眼神中判断,他绝没有撒谎。王尧是个眼睛里藏不住事的人。曾经有一次他晚上没跟我们一起吃饭,回来后问他干嘛去了,他告诉我们肚子不舒服。只是简单的五个字,肚子不舒服就让我们猜测出他撒谎。最后引发出他的如实招供,去和别的姑娘吃饭了。自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敢在我们面前撒过谎,实在逼急了就说真不能说。而据王北蓓说她是在第一次听到王尧说那句:“小嫂子,你这是在给我们谋福利吗?”时就不行了。感觉整个脑袋里只剩下王尧的声音了,尤其是握手以后就觉得自己已经恋爱了。说的异常的情真意切都把mina感动哭了。可我和贱男都觉着好像透着丝假,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当时我们还是诚挚地向他们表示了祝贺,毕竟我们兄弟多年,mina与她又是很好的闺蜜。这种感情是无以言表的。那晚我们喝了很多的酒,聊了许多过往的事。从我们高一那年一群互不相识的人在班里对着古月评头论足,到高二李思欣为了我留级,到贱男那次差点被他老爹遣送出国。再到一群人为了张小花和人打群架打到对方十个人七个重伤,最后我们也进了局子,贱男的后背上也因此留下了永远都消失不掉的一道二十多厘米刀疤。到我为了李思欣偷偷改了高考试题的答案最后留在了本市,我、贱男、王尧又可以厮混在一起了。到大个儿一个人去北京追逐梦想做流浪歌手最后客死他乡。从我们的高中讲到我们的大学,又从毕业讲到现在。我们从一个默默无闻的无名小子到今天的事业有成,期间经历了磨难、波折,但命运似乎从未真正的击垮我们。我们一直在以自己的方式顽强的活着,尽管过程十分的曲折与痛苦。但至少今天的我们终于见到了光明。讲到创业初期的辛酸与受人的白眼、讲到多少夜晚被人用酒精灌的酩酊大醉只为了一纸合同、讲到无人时的孤独与寂寥继续用酒精麻痹自己、讲到奔波在不同城市的路上啃着几块钱的面包,我们不是吃不起饭,而是没有时间。我们的确得到了许多,但我们更愿意认定那也是付出了代价的。成长中的每一件事都深深感动着我们。我们意识到,我们的青春已经彻底过去了。我们都不再是那个吹着口哨调戏女同学,骑在月亮门墙头往过路人身上扔烟头玩儿的孩子了。如王尧所说的那样,该成家了。

“咱们谁跟谁啊。是不是?”

“从小就一块儿翘课踢球打篮球。”

“一块儿往女同学书包里放毛毛虫。”

“一块儿打架斗殴进局子。”

“一块儿骑在月亮门的墙头上往过路人身上扔烟头玩儿。”

“美好的童年啊,一去不复返了。”

第二天醒来时贱男将一张银行卡交给了王尧,告诉他这是他应得的分红。买房子足够了,王尧没有跟他客气一把就接了过来。嚷嚷着要买在这个小区里,最好是楼上楼下。我让他问问中介,然后他就兴高采烈的打电话去了。只有我看到了贱男眼睛里的落寞,我猜那应该是一种下意识吧。因为我也有一些失落,意味着王尧将要搬离出我们的大宿舍了。何况是他,与王尧从幼儿园就厮混在一起。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事儿,还有哥们儿在!!你一天不结婚,哥们儿绝不赶你走!”

他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王尧打电话。那个眼神是我第一次读不懂的眼神。

王尧最后选择了一套在我隔壁楼的房子,房型与我的一样。我问他装修要不要一样,这里可是他和贱男当年的呕心沥血之作,他表示要听掌柜的。就是王北蓓。

他的房子是完全没有装修过的,据说历时会很长。这段时间王北蓓搬进了我们的大宿舍,我们还有小半年的时间可以混在一起。大家又开心了。我和贱男合资为王尧添置了一款新车作为新婚礼物送给了王北蓓,奔驰glk。于是,三个人中只剩下了贱男。

王尧每天张罗着装修和筹备婚礼,重担自然落到了贱男的身上。奇怪的是贱男并没有因此分身乏术业绩下降,反而带动了mina的工作室忙碌起来。他不愧为商人的儿子,头脑一旦开窍后是我们谁都无法匹敌的。他就像一个陀螺一样越转越快,快的连我都跟不上他前进的步伐。mina常常与我抱怨说贱男实在太拼了,那种状态有点像他们口中当年的我。而我心里明白,他拼的比我凶十倍。为了让他适当放松下来,我开始带着他和mina出去旅行,有时王尧两口子也会参与进来。我们去了台北、重庆、澳门,每去一个地方mina就会陪着把一些照片放在当地最有特色的地方,并留下一个纪念物压着。我们都知道一定会被人收走,但这种纪念方式是最好的方法。我开始不再悲伤的面对过去,更多的是一种感激。在澳门时除了吃喝玩乐shopping外自然少不了赌。我对这个东西不感兴趣,王尧是因为老头子的原因不敢在外面太造次,贱男就没什么顾忌了。几百万的输赢对他来讲已经不算什么了,我知道有人输几千万上亿的,可我们毕竟是我们。

那天我和王尧陪着贱男在里面赌二十一点,那是我们都比较喜欢的一个游戏。“winnerwinnerchickendinner。”贱男欢呼着,他又赢了。三个多小时里面他已经赢了一百多万了。

“还玩呢啊?”是mina和王北蓓逛完街回来了,我看着她们大包小包的拎着问她又买什么了。她回答我都是王北蓓的,她什么都没买。王北蓓自从嫁给了王尧后变得日渐阔气,虽然她的家庭和现在的收入远比不上mina,可我觉得她买起东西来下手一点都不比mina软。看来王尧他们的生意做得确实不错。

“咱走吧。”我捅了下贱男,他看看我,回头看看王北蓓她们。

“行,走吧。吃饭去。”换了筹码后他拍着银行问我们。

“想吃什么?今儿哥们儿请!地儿随便挑!”

“行了吧,把你嘚瑟的。”王尧一脸不屑的撇了撇他。

“哥们儿的还不就是你的,哈哈哈。”贱男大笑着手搭在我和王尧肩膀上,像高中那会儿一样。

“你这么不说以后把你老婆也给我啊,哈哈哈哈哈”王尧还是那么的没正经,可这次贱男却急了。

“你大爷的,王尧。”他大力的推了我们俩一把,直直的站在原地瞪着王尧。那是他第一次那样对我们,那眼神让我想起了当年一群流氓调戏张小花被贱男撞了个正着时的样子,充满了血腥味。我和王尧一下愣了,尤其是王尧。过往的二十几年里只有他们俩在牙牙学语时因为抢玩具打起来过,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我们都好奇他怎么了。

“哈哈哈哈,瞧把你俩吓得。”他突然大笑指着我俩,蹲在地上乐个不停。

“你大爷的!!”我和王尧异口同声的骂他,骑在他身上修理他。我们又回到学生时代那种顽劣,那么丝毫不考虑场合,不考虑年龄身份。直到他求饶。

“走走走,今儿我买单。咱们去吃海鲜。怎么样?”他好不容易才从地上起来对我们说道。

“吃!麻辣个巴子,吓死老子了刚才。”王尧还在骂着他。

“哈哈哈哈。咱们谁跟谁啊?”贱男一把搂住我和王尧。

“从小就一块儿翘课踢球打篮球。”

“一块儿往女同学书包里放毛毛虫。”

“一块儿打架斗殴进局子。”

“一块儿骑在月亮门的墙头上往过路人身上扔烟头玩儿。”

“美好的童年,哈哈哈哈”

我们在威尼斯人里放声大笑着,与这人来人往的景致格格不入。我们径直去了一家当地非常有名的会馆,贱男说今晚要不醉不归。

“你们这儿最好的鱼翅是哪个呀?”贱男问着服务生。

“特浓天九翅,先生。3770一位。”服务生小心的回答着,对像我们这样操着内陆口音的人他们现在都格外小心谨慎。生怕放走了财神。

“诶诶诶,差不多就行了,点那么贵干嘛。”我敲着桌子提醒着他。

贱男白了我一眼,继续翻着菜单。

“给我来五个。这个,双头鲍。海红斑、澳龙、帝王蟹、都给我挑大的。”

“黑松茸玉翡翠、还有这个乳鸽、黑豚叉烧、澳洲牛舌、扇贝肠粉、金鱼饺、杨枝甘露、”

“行了啊,差不多了啊。”王尧制止着喊他。

“行了,就这么着吧。”贱男啪地把菜单合上了。

“几位酒水需要什么?”服务生低头问道。

我们几个互相看了下,

“路易十三。”贱男对他说道。那人忙不迭的答应好的退了下去。

“诶。小兄弟。两支。。”贱男喊着。。

看着贱男那架势,我一拍大腿。

“得,看来你这一顿饭是要奔着六位数走啊。哥们儿今儿也豁出去了。自当是宰大户了,奶奶的。”

“哎,你看看。还是老高懂我,这就对了嘛。来都来了。”一句话说到贱男心坎儿他瞬间高兴了。

“得,哥们儿今天算是见识到你们这些资本家的丑陋嘴脸了啊。。”王尧的话引得我们哈哈大笑。

“就特么好像你不是资本家一样,哈哈哈。”我骂着他。

“你大爷的,狗头老高。。”他白了我一眼接着说道。

“哎,我现在是真后悔没听我们家老爷子的继续在机关里干下去。我要是继续干下去,等我上台那天先把你们俩家抄了。直接给你们俩扔埃塞俄比亚去,不待个十年八年不准回来,敢偷着跑回来逮着就挨枪子儿,好好儿让你们俩孙子知道知道什么叫劳苦大众。”

“诶,大哥,那埃塞俄比亚,有鸡吗?”贱男一本正经的问王尧,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绷住了没笑场。

“什么意思?什么鸡?”王尧懵了。

“就鸡啊,那种鸡!!你又不是没尝过。”我捅了他一下。他一拍大腿。

“啊,你说鸡啊。那肯定没有啊,回头你们俩黄鼠狼再把人满村子鸡都给吃了,你们特么到底是去扶贫还是坑贫去了啊。”

“那。。这地儿我们哥俩去行,要是你去的话。估计你宁可回来挨枪子儿了。”

“不是嘿,你这什么意思啊?”王尧费解了,直到我和贱男忍不住哈哈乐才反应过来。

“你们俩大爷的!!!老高你特么听出来了还不告诉我。。你们俩可真够孙子的。”

我们又说起了小时候,那是我们最爱讨论的事。说起当年高一第一次放假也是贱男请我们吃了一顿恶贵的火锅,吃的我们小半个月见着牛羊肉都犯恶心。听的mina和王北蓓在旁边直乐。贱男当时就指着我说,

“我还记得呢,那会儿你跳完楼,腿特么还不利索呢,吃完就领着我们去ktv唱歌。还告诉我们说唱歌有助于消化。王尧跟傻狍子一样干嚎了俩钟头。。”

“对对对,最后还碰见古月了。。”王尧跟着插上一句。。

“古月是谁啊?”mina转头问我。

“一个同学。”我敷衍着她,继续和他们回忆起那如童年般的学生时代。

无论是青涩的学生时代还是现在,我们都是那么快乐。只是我们不知道,我们都没了多年前的单纯。那顿饭我们吃了两个多小时,包厢里充满了欢歌笑语。我们互相搀扶着走出那家会馆,一直笑个不停的走在回酒店的路上。酒店的大堂入口处碰到两个衣着暴露性感撩人的姑娘,她们只是用眼睛看了看贱男。贱男点点头,那两个姑娘就过来了。我知道,她们都是利用护照短期入关进来的。做几天再返回原来的生活。其中不乏一些你意想不到的职业,共同点是都很漂亮。她们喜欢贱男这样从赌场里出来的男人,出手大方。运气好的话一次澳门行十几万甚至是几十万都是轻轻松松的。澳门是一座完全用金钱堆积起来的城市,你在这里可以买到所有顶级奢侈品包括他们的限量款和绝版,可以品尝到这个世界任何一个地域的经典美食。在这里,钱不是钱。我们在澳门的五天时间里贱男不分时间的将这样的女孩儿带回自己的房间,只要他喜欢。mina对此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反感,她似乎已经见多了这种事。我也没有刻意的提过这事,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至于王尧夫妻我就不知道了,依王北蓓的脾气应该会和王尧吵一架吧我想。

回程时王尧夫妻的行李已经严重超重了,倒是mina这次没有买什么东西。除了给我买了几件衣物和一副耳机外什么都没买,我问她为什么,她说感觉没什么太喜欢的。她现在所有的审美和精力都放在了我的身上,我想这大概就是她的方式吧。我有点发慌,因为男人一旦烧起来,比女人更可怕。

在飞机上我和她以及贱男还是选择了普通舱,王尧夫妻选择了头等舱。理由是王北蓓头很疼,需要休息。mina和我说她感觉王北蓓变了。

“我也觉得。。”我告诉她。

“她前几天逛街的时候和我说想从你那辞职了,说是要专心筹备婚礼。”

“是想专心当少奶奶吧?”

“我也这样觉得,可我又不好说什么。毕竟人一辈子只有那么一次婚礼。”

“可她就没有想过王尧老头子的特殊身份么?”

“是啊,我还特意提了一句。可她好像根本没当回事,我也不知道是她没听懂,还是故意装的听不懂。”

“那可是一省的封疆大吏,儿子的婚礼办的太奢了,这不是给自己找事情做呢么?她不是那种缺心眼儿的人啊。”我疑惑的看着mina。

“你知道么,他们家老爷子可是从公检法一步步提上来的。这一路可都是要枪有枪,要人有人。这么大操大办底下的人和上面的人。。。。。。”我不敢继续说下去。

“哎,要不你和王尧说说吧。”mina担心的摇了摇我的胳膊。

“我试试吧,可你也看到了,现在王尧对王北蓓简直就是言听计从。她这次在澳门又花了多少?”

“大概四五十万吧。。”mina叹息着说。

“哎,不挣钱不知钱不易,她真的以为王尧那些钱是那么容易来的么?”

“你说她会不会就看中了王尧的家世?”mina的话提醒了我。可想了想又觉得这种可能性很低。

“应该不至于吧?她又不从政。”

“以她现在花法,你觉得王尧能支撑多久呢?”mina问的我哑口无言。确实如她所言如果照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恐怕王尧要不了几年就要被吃穷了。房贷、车贷、养孩子、养老婆。而人的欲望之门一旦开启是很难闭合的,王北蓓对物质生活的要求只会越来越高。这世界上的奢侈品是根本买不完的。

“你说她是不是穷怕了?”我问mina。

“应该,不会吧?我们俩以前认识的时候她好像也还行啊,也不比别人少什么啊。衣服什么的确实是没我多,可也不至于穷啊。”

“你会不会也觉得我花的多啊?”她突然问我。

“你长得漂亮我乐意啊。。”我不以为然地说道。

我们不再讨论这个话题,闭目养神。回去后没几日的一个晚上我和贱男在客厅里看电视,王尧从里面房间走出来。

“老高,我想跟你说件事。”

“说呗。”我心里猜测应该是王北蓓要辞职的事。

“我想让蓓蓓先休息段时间,专心筹办婚礼。”他看着电视故意躲开我和贱男的眼睛。

“行了啊,咱们谁跟谁啊。有话就直说吧啊。”贱男已经看出来他的心思了,说的王尧一叹气。

“哎,那我就直说了。她以前总熬夜什么的。现在结婚了想养养身体好生小孩,她提出这样的要求也不过分。所以我就想跟你说说。”

听完以后我很平静,心里想着这世界有多少生命的诞生都是父母的无心之过。孩子这个物件根本就是男女双方愉悦自己的时候一不小心产生的,你们有问过他们的意愿吗?没有吧?还不是自己爽完了才想起孩子这么一事儿。

“嗯。行啊。能理解。那我明儿给她结下工资和奖金。让她好好养着呗。”我继续看着电视机。

“你不会有什么想法吧?这么说撂下就撂下的,会不会对你生意上有什么影响啊?”王尧不放心地看着我,大概还是觉得突然之间撂挑子有点不合适。

“哎哟,你可真啰嗦。你老婆要养身体准备受孕,这不都挺正常的事么?再说了,咱们谁跟谁啊?还不就一句话的事儿么?该好好调理身子就好好补。”我劝他别心思那么重,尽管我心里对这事心里打鼓。想了想最后还是没忍住给他提个醒。

“不过我想问你个事啊,你准备好当爹了吗?”

这话一说,王尧就耷拉脑袋了。

“哎。。。。要不说到底是这么多年的哥们儿。”

“停,打住。咱出去喝一杯边喝边说吧。别在家里说这些吧?”贱男看看我们,我们表示同意。各自回房打了招呼就去了“瘾”那个小酒馆。

三个人的关系不需要什么开场白,上来就直奔主题。那天王尧没有要啤酒,而是和我们一起喝起了麦芽威士忌。那是他原来特别讨厌的一种酒,几乎从来不喝。说太苦了。

“说吧。到底怎么了?”我点了支烟准备听他慢慢道来,他拿过我的烟盒也点了一支后失落的将烟盒嫌弃的丢在桌上。

“这婚我有点不想结了。”贱男与我四目相对后继续听他诉说。

“以前我觉着王北蓓跟其他的女人都不一样,后来我发现她确实跟其他女人不一样。”

“你这话说了不等于没说么。”贱男等了半天大概觉着这话有点太绕了。

“以前我觉着她只是爱漂亮,可后来我发觉她有些过了。虚荣心太强了。”

“每个人都有虚荣心,只是表现出来的方式和尺度不一样。再说有哪个女人不喜欢漂亮的东西呢?如果都不喜欢,我们三个不是都要喝西北风了。你不能太绝对的把自己的要求强加在她的身上,有时也要理解一下。”我宽慰着他但同时也认同这种观点,因为我们都是在做着和女人有关的生意。

“你是不是觉得她现在花钱有点太凶了啊?那你看看我们家mina呢?从我们俩认识到现在我往她身上不也花了两三百个了么。”

“你那根本不一样,mina光给你买表就五六块了吧?又是衣服腰带鞋的,你现在哪还用得着自己买东西吗?你只要提一句第二天mina就给你抱回来,再说你给人创业的钱人还分你一半股份。你还想怎么着啊你?”王尧反驳着我。

“那你的意思王北蓓光花你的了?那你总不能要求王北蓓家里像mina家里那么有钱吧?你看看我身边那些,虽说花的不至于像你们那么猛,可架不住多啊。是不是?哈哈哈哈。”贱男笑着摊手插话道。他现在的确如此,每天穿梭于各个女人中间。开销自然也大。

“你们那是各取所需,**行为。跟这事儿扯不着边儿。”我示意他歇了。

“我没那意思,我不是心疼钱。王北蓓跟mina,跟外面的那些女人都不一样。你们明白么?”他看着舞台上唱歌的姑娘失落的说着。

“mina是会说假话但不爱说假话,遇到不喜欢的接得住我就顺着你,接不住我就跟你说。王北蓓是压根儿就不爱说真话,把假话当成真话说。从来不说自己喜欢不喜欢,什么事都你定,然后给你出选择题。。懂我意思么?”他喝了口酒继续说着他的事。

“远的不说,就今天她明明心里想的就是不想上班,却非要找个什么托词来跟我编排。还非要让我来说,她的事,非要转换成我去开口。变成我的意思。”

“还有那婚礼,嘴上说着听家里的,不要大操大办。注意影响。扭头儿一手拿个夏威夷的策划案,一手拿个日本的策划案问我选哪个。你就给我俩选择,你说让我选哪个?最后跟家里说的时候又说是我选的。是么?”

“我只要说点什么,她就拿mina说事。什么事都跟mina比。还拿我跟你比。这有可比性吗?这不是瞎攀比是什么?”

“哥们儿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哥们儿不是挣不来钱,也不心疼钱。哥们儿就是觉着这女人一旦如果不工作没自己的一摊事儿干,她这心思就完全放在怎么花钱和男人身上。我踏马是真不想以后过着每天被她查岗的日子。”

“她现在查你岗吗?”我问她。

“吗?那是吗么?她的信息我只要超过三十分钟不回,那就死定了。你们知道么?有一回我在外面跟客户吃饭没看见她微信,一小时后就杀过来了。。笔挺挺就坐我身边了。你能想象得到那种场景有多尴尬吗?”

“你知道半夜起来撒尿看见她在那边翻我手机是什么样的画面吗?见过吗?mina从来没有吧?有的话依你性子早说了。”

“哎,那也是你以前自己作的啊,你以前那么爱在外面玩。你得让她感到安心。。安全感是慢慢建立的。你别太着急,你只要自己没事儿,还怕她查你么?”我还是劝着他。

“那踏马删我女客户微信干什么?你知道把我电话本里女性名字都改成钢铁侠,蜘蛛侠,皮卡丘这些名字时我当时什么心情吗?”王尧一下就急了。我和贱男也被逗乐了,钢铁侠都来了。

“我有时候看她买东西的时候就在想,什么时候也能像mina那样也往我身上置办两件。哥们儿是不是心里花着也舒坦。可她永远都只会问我好看不好看。这和外面那些女的有什么不一样?合着我是花钱给自己找人管着的么?”

“外面的女人起码花了钱还能哄着你乐呵,家里的女人是花了钱还要受着管制。何况老子要是真踏马的有事儿也行,可偏偏老子什么事儿都没有。搁你,你不来气么?”

“每个人对于爱的方式不一样,她不爱你干嘛要管你呢?”我无奈的喝了口酒,只能用这么空洞的一句话来敷衍他。

“这些事我都跟她谈过很多次了,真的。还那样,嘴上说好。该干什么干什么。一点没变。我觉着她根本就不爱我,就是在找一钱包。”

“那你当初这么没发觉啊?不管不顾的就把证领了,谈恋爱时也没跟我们说啊。诶你这应该算闪婚吧?”贱男终于开口了。

“也不算,也有几个月了。可当初在一起时她也没这样啊。完全就一mina的缩小版。”他的话让我心里一哆嗦,mina如果有一天和我结婚了会不会也这样。

“那天又跟我说了两次帕拉梅拉好看,你们想过么?她那车可是新车,上路才几个月。我说那把我的给她开,你知道人怎么说的么?不用,就随便说说。晚上睡觉的时候突然提了一句,高晋和mina的车好像价格差不多哦。”

对这种事我和贱男也是苦笑不得,当初我和贱男送他们车的时候考虑到的就是如果王尧夫妻都开那么好的车,一是扎眼二是王北蓓本来就在我这上班。开太好的车来上班是不是也太招摇了。但送的那车也不算差了啊。而且真送那么大的礼你让王尧怎么接。好朋友之间需要这么俗套么?

“我现在啊,越回想越觉得不对劲。当初在一起时她就不让我跟你们说,说怕我两天半新鲜再把她甩了丢面子,在老高那上班也尴尬。什么时候领证什么时候再说,我想想也不是没道理。那咱是老爷们儿总得给人个名分吧?就把证领了。”

“会不会你自己有什么问题?你有没有想过这事?”我问他。

“哎,人家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我现在连巴掌都没咯。”王尧唉声叹气的喝着闷酒。

“女人么,一辈子就结那么一次婚。想办的称心一点也在所难免。你回去好好和她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在国内办。你们家的情况毕竟特殊。”我还是心平气和的劝着王尧,希望事情能有所缓和。

“那你想过没有,她今天要帕拉梅拉,明天她如果要个迈凯伦呢?难道王尧还要把公司拆了不成么?”贱男说的话也不无根据,以我们最近对王北蓓的了解和王尧的叙述这种情况未必不会发生。而且她早就曾多次表露出王尧可以利用父亲去独立门户或者做其他生意。可王尧是什么人我们很清楚,他根本没那个心思也没那个智慧去独当一面,他是个很好的搭档但绝不是个很好的决策者。而且他也不会傻到在这种政治环境下去借助父亲的力量谋私利,何况他和他父亲的关系摆在那。我和贱男私下里甚至觉得王北蓓其实是个假聪明的人,只是没想到会傻到这个份儿上。

我一边劝着王尧再从自身上找找原因的同时也想到了mina,她会不会也会犯这样的事。还好我的父亲不如王尧的父亲那般大权在握,我也有开疆拓土的能力。但是门第之间的落差确实会有一个很严重的消费理念问题,一种像我和mina虽然我嘴上不说但是多少还是会觉得有时候会不会有些过,一种像王北蓓猛然间阔了就有种穷人乍富的感觉。她现在每个月的开销也许就是她过去一年的薪水,她的确嫁的不错可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认为是个男人就会厌烦。感情里的事都是相互的。

那天晚上过后王尧还是一如往常的在外奔波,应酬,边跑着装修。王北蓓则每天和回国后新认识的一群女人逛街、喝下午茶、夜晚品尝各种大餐,静静等着王尧拍板到底在哪里办婚礼。她似乎已经吃定王尧了。除了她我们都各自有着各自的事,贱男和mina的合作越来越顺畅,让他的业务扩展速度很快。我和mina除了白天偶尔能在工作室的小花园里说说悄悄话,晚上基本不大会当着大家的面讨论什么。加上我也有见不完的客人喝不完的酒。难得的在家也是和大家一起打打桌球看看电视聊聊无关痛痒的话题。看到王尧日渐消瘦我让贱男说一下王北蓓,起码也应该分担下装修的事。不能什么事都推到王尧身上。他以合伙人的身份说一些王尧最近事会越来越多的话会更有说服力,我想正常人都能明白这话的意思。

“诶王尧,刘总那边怎么样了?”贱男在一天难得大家凑在一起的晚饭桌上终于起了头。

“还行,挺顺利的。”王尧大口的扒着碗里的饭,他饿坏了。

“我这有几份资料,你看下。明天你替我去处理下。”贱男说着从包里拿出厚厚一份东西推到王尧面前。

“不行,我这几天日程都排满了啊。晚上还得去房子那边呢。”

“我也满了。三天内的都满了。可周末人就走了。”贱男看了看王尧,王尧只好拿起那堆资料开始翻起来,饭都顾不上吃了。王北蓓依旧没有反应的坐在那里吃着,没听到一样。

“很重要吗?”我问贱男。贱男点头。

“嗯,这事是有点急。”王尧看着文件点头说着。

王北蓓还是面不改色的吃着饭,突然开始和mina聊起别的事。都是她们女人之间的那些事。看来只有继续挖坑了,我心想。

“那要不然明天房子那边我帮你去吧。是给钱么还是送材料?”我喝着汤故意说的慢条斯理的,想让王北蓓听到。

“你不是说明天去北京后天才回来吗?”mina突然转头问我。她是完全不知情的。

“晚一天去好了。”我故意这样说想逼王北蓓开口,可她说了一句让我差点把汤喷出来的话。

“看到没?关键时刻还是得好兄弟。”王北蓓这话说的语气格外耐人寻味。好在贱男没有原地爆炸。

“那要不然嫂子去房子那看一眼?”贱男也只有见招拆招了。

“我啊?我有事,约了人了。”她看了贱男一眼继续低头吃菜。我深知她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故意问她。

“什么事啊?”

她特别自然的答道:“看电影。再不看下映了。”还他妈强调了下。

贱男自知不好再说下去泄气的往后轻轻往后靠了下,我就没那么好脾气了。虽然没说什么但已经拿起方巾擦嘴准备起身走了。这饭没法吃下去了,再吃我怕要掀桌子了。mina看出了端倪轻轻的拽了下我的裤子示意我不要走,否则王尧脸上真的要挂不住了。那段饭吃的是我们重聚后最漫长的一顿饭。

晚上睡觉前贱男发来了一条微信让我该出门出门,不要再管了。我听了他的没有再多过问忙着自己的事去了。我开始不愿意在家中看见王北蓓了,我很讨厌这种明明厌恶却硬要每天都能碰见的日子。王尧的面子不能不给,只好忍着。好在他们的新房已经快要好了,婚礼的举办也越来越近了。王尧最后以一台帕拉梅拉为代价下换来了王北蓓最终同意在我们的老家和上海各办一场婚礼,我们都为王尧感到委屈只好寄希望于在婚礼过后能有所收敛。因为婚礼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人类常常会在那样一个特殊的环境和氛围下突然顿悟一些事。但愿王北蓓也会吧。可还没等到他们那天到来,两个人就在一天半夜里把我们统统吵起来了。

“你有什么本事!!上学靠你爸,毕业靠你爸。现在赚钱靠你哥们儿。我说你两句你还不乐意了吗?”

“我怎么就靠我爸了?”

“没你爸你能上的了那所大学吗?”

“老子那是自己考的。超常发挥。”

“哈?考的?也不知道谁跟我说的他爸给他弄了个什么特长加了三十分?”

“就算我靠了这个才上的学,那怎么了?你现在穿的戴的住的哪个不是我赚来的!!!”

“哟,真逗。您能别给自己脸上贴金吗?要是没高晋和贱男帮你,就你?你会有今天?真是,有个当大官儿的爹还在外面受这种寄人篱下的气。”

“我怎么就寄人篱下了?”

“还不寄人篱下吗?那这算什么啊?房子是高晋的。钱是贱男看心情给你的。你把人当兄弟,谁把你当盘菜了啊?”

“我是少你吃还是短你穿了,你这样说我?”

“懒得跟你废话,我就问你,能不能把你股份的钱拿回来。走走你爸那边的路子自己挑大梁做。”

“不可能!!”

“行,不能是吧。行啊。我的车呢?给我啊?”

“我跟你说了最近公司账上紧,过几天过几天。你听不懂吗?”

“哼,还不是等着人施舍。看心情给你个仨瓜俩枣儿。”

“你啊。哼,就这么窝囊一辈子吧。老天爷给你个好爹你也不知道用。”

“王北蓓,你们家怎么说也是军人世家了,你爸妈就这么教你的吗?”

“我爸妈?我爸妈怎么教我不用你管。你先想想你爸妈怎么教你的吧。”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你说过。你爸从小就不管你,你妈在你小时候就没了。怪不得。”

完了,我和贱男在贱男房间里听的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下完了,这句话绝对触到王尧的逆鳞了。王尧甩手给王北蓓一个巴掌都是可能的事,要不要过去劝劝。贱男赶紧起身要过去敲门被我一把拽住,再等等。过来二十几秒,我和贱男真担心王尧把她杀了。好在王北蓓开口了。

“说话啊?怎么不说了?”听完这话我和贱男对视了下,心说彻底完了。这婚看来是真结不成了。王尧和父亲的关系是近两年才缓和些的,但也还是始终别扭。否则也不会有王尧招呼都不打的就和王北蓓把证领了的事了。当年王尧的母亲就是和他父亲吵架一怒之下摔门而走,结果刚出小区门就被车撞了。王尧在阳台上亲眼看着这一切发生,眼睁睁看着母亲被救护车拉走再也没能醒过来。连最后抱一下的机会都没有。那一年他五岁。自那之后王尧就几乎不同父亲说话,加上他父亲丧偶之后一心扑在工作上无暇照料王尧。王尧的家庭基本处于一个真空状态。且不说王北蓓说我们之间关系的那些话,又逼着王尧回去找他老头子。光是这一个妈妈的事情,王尧没有给她一大嘴巴已经很出乎我们意料了。再怎么说王尧也是自小这种家庭背景下成长起来的,身上的那种公子哥为所欲为的秉性虽然改了不少,但不代表没有。我们也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话居然能从王北蓓嘴里说出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里面静悄悄不再有声音,我和贱男有些开始担心王尧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滋地一声门开了,是王尧出来了。

我们在客厅坐下,静静的看着王尧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我让mina先去睡了,她在这王尧也许难以开口。直到王尧抽完了十几支后他长叹了一声。

“把我股份清算下吧,我撤了。可以分批给我,不用急。”便不再说话。静静的抬头看着天花板,好像上面会掉下来什么东西。

“想好了吗?”贱男问他。他沮丧的低下了头。

“嗯。”

我们陷入沉默,不止是为兄弟的担心也是一种不舍。

“你需要多少,我给你出。但你不用撤股。这生意没你也没有今天。如果哪天你想回来,这还有个事可以继续做。”贱男拍了拍王尧。

“算我一个,我也出一部分。”我举起了手。

“没事的,回去了自己闯闯。说不定将来有一天我们还得投靠你呢。是不是?哈哈哈”贱男笑着说。

“对啊,咱们也不可能真的在一起混一辈子。都要成家立业的。就当我们哥俩儿给你的无息创业贷款了。将来等你发了财再给我们。”我坐到了他身边,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像他从前经常搭我那样。

“我不要。”他低着头有点哽咽了。

“哎呀,行了啊。真是的。跟我们还客气。咱们谁跟谁啊?”

“从小就一块儿翘课踢球打篮球。”

“一块儿往女同学书包里放毛毛虫。”

“一块儿打架斗殴进局子。”

“一块儿骑在月亮门墙头上往过路人身上扔烟头玩儿。”

“美好的童年啊。。。哈哈哈哈”

我和贱男抱着王尧的肩膀说着儿时的歌谣,无限的怀念起过往年华。

第二日贱男给自己的父亲打了电话拿来了一笔钱,同我的一并交给了王尧。王北蓓如愿的拿到了她心爱的帕拉梅拉,兴高采烈的先回老家筹办婚事去了。留下王尧在这边处理一些公司交接的事。那些天里王尧总是喝的烂醉,我们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委屈自己。他告诉我们,他不想成为父亲那样的人,他既然结了就不想再离了。这是一种童年残缺留下的执着,很难改变。我们尊重他的选择,只有默默祝福他和陪他喝酒。一段时间里我对mina的态度很恶劣,我觉得是她把王北蓓招回来的。为此她不断的同我解释王北蓓之前真的不是那样的人,我质问她那难道是王尧把她变成了那样的人吗?她哑口无言,只好说交友不慎。

我想拉着王尧做一些其他的事好不让他那般买醉,怕他再出什么乱子。他再三保证不会出格,喝了酒就好受点。我由他去了,我知道那种心口疼的感受。当年我不也是靠夜夜买醉度过来的吗?两周后王尧踏上了返程的航班,和我们约定婚礼上见。走的前一夜我问他要不要见三姐一面,他摇头。就这样,王尧告别了这座城市。他奋斗的城市,他曾大声说死也不离开的城市。

同南方婚礼的不同,北方婚礼只有中午一顿。接亲放在早上,典礼放在上午。闹到中午准时开席。我们作为王尧的死党必然出现接亲队伍中,我、贱男、mina已经帮着王尧忙活好几天了,连家都未来得及回。终于到了结婚那天,一大早贱男就把我拎起来忙前忙后。我和mina说这比我自己结婚还累,她斜眉笑问我,你结过?我说贱男今天是伴郎,真帅气。婚礼的车队安排的很豪华,是贱男帮着找的。这点在北方城市是可以接受的。四十余辆的法拉利、兰博基尼、阿斯顿马丁、玛莎拉蒂组成的超跑车队浩浩荡荡去接亲。前半程大同小异,接亲,敲门,塞红包,抱新娘子下楼。一群人热热闹闹闹腾一阵儿后环城兜一圈,最后到酒店准备典礼。婚礼布置的还算可以,不算非常的铺张但也比平常人家要好很多了。据说玫瑰花和蛋糕都是从国外空运过来的。王北蓓是搞艺术的,这些东西对她而言不是什么难事。婚礼现场布置的很浪漫。经过了双方父母上台发言感慨一番后,俩人就按照流程一步步走。开香槟,切蛋糕。我和王尧一帮旧时的同学本就许久未见这次又凑到了一起,在台下面一直起哄。高兴的跟自己就要入洞房似的,闹得台上的王尧面红耳赤,大喜的日子就是需要我们这样的人存在。不然不热闹。在他们交换戒指时我大概是被这种氛围感染了,拉住了mina的手。看着自己多年的兄弟在上面说着他爱的宣言。眼眶子湿的跟从河里捞上来似的。

“王北蓓,你愿意嫁给我吗?”王尧大声喊着,

“我愿意。”王北蓓平淡地回答着。

我们这一帮老友在台下纷纷站起来为他们欢呼鼓掌,看到王尧脸上挂着幸福我们眼里不禁闪着泪花。我们都为他高兴,他是我们当中第一个有归宿的人。那感觉就像是老猎人养了多年的儿子,终于套了头狼回来。

“王北蓓!!!”一个高亢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众人纷做惊讶回头望去。一个男人在十几个大汉护卫下抱着个婴儿走进现场。一米七左右的身材不算高大甚至有些矮小,肥头大耳面目狰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王北蓓是我孩子的母亲,”那人在我们还没反应过来时大声喊道。

现场顿时窃窃私语不绝于耳变得格外大声,气氛一度陷入冰点。人们在等着看好戏,一场封疆大吏唯一公子婚礼现场的大戏,有的人甚至开始拿出手机拍照。

“先出去说。”我和贱男急忙走了过去。

“就这说!”那人一把甩开了贱男的手,这个时候虽然不适宜僵持但对方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先出去说,有什么事好商量。。要钱我可以给你,别搅局。”贱男冲那人小声说道。

“我不要钱!!我孩子要妈妈!”那人不理会我们的话喊的更大声。

“让他说。”是王尧的声音,他拿着麦克风大声而又平静的在台上说道。王北蓓不知所措的站在台上傻傻看着下面。

“这个人,是我孩子的妈妈。”那人指着王北蓓说道。如果不是我和贱男一帮人拦着已经在到台上了。

“私生子?”贱男咬着嘴唇问道。

“对,没错。我们本打算先把孩子生了再回国领证办婚礼,可她自己偷着跑了。。”

“你不能和这个人结婚,我必须带王北蓓走。”那人嚷着就要上台。我和贱男已经快要到动手的地步了。

“让他上来。”王尧冷冷的说着,

我们放开了他,那人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上了台。我们也跟了过去。王尧把话筒丢在了地上,推了推了鼻子。看看那群跟着的人,那群人识相的滚了下来。

“王北蓓,是真的吗?”王尧高傲的挺着头斜视着王北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过了许久。

“是。”王北蓓颤抖着咬牙承认。

“贱男!”我一把拖住了贱男的胳膊,否则他要冲上去抽王北蓓了。这要真抽了还得了,几个人好不容易才把他按住。

王尧什么都没有再说,揉了揉眼睛。面无表情的注视了王北蓓十几秒。王北蓓的父母已经坐不住了,上台追问自己女儿到底怎么回事。她父亲羞愤的给了王北蓓一个耳光骂着丢人,王北蓓的爷爷奶奶气得在台下当场昏厥了过去。一时间场面混乱至极。而我们一帮老友则在台下静静等着王尧发话,只要他一句话我们马上那伙子人打的满地找牙。

“你走吧。”王尧看着她嘴角里蹦出了三个字。他失望至极。

“老公,你听我解释。”王北蓓扑通跪在了王尧面前,扯着王尧的裤脚求着原谅。旁边的那人骂着贱货想要拉她起来。王北蓓挣脱开那人继续求着王尧。

“我错了,老公。我错了。你听我解释。”

“就一分钟。求你了。”

王尧不发一言痴痴的看着地下的王北蓓,我以为他会气愤的暴跳如雷,可他只是满是深情的蹲了下来,捧起了王北蓓哭的妆都花了的脸。

“你知不知道?我多想再信你一次。”王尧轻声的在王北蓓耳旁呢喃着,声音小的只有我们几个人听见。王北蓓泣不成声的倒在地上,那男人一摆手上来了几个人准备将王北蓓架出去,然后冲王尧笔直的鞠了个一百度躬下了台。只留下王尧一个人在台上冷冷的看着他们的背影,旁边台子上的蛋糕还在喷着烟花,香槟杯上还冒着气泡儿。

“王尧!!!”贱男在下面焦急的喊着王尧的名字,心说就这样算了吗?王尧黯然的仰起头颅,闭上了眼睛。

“王北蓓!”是mina,她叫住了移动的人群。走了过去。我们一群人跟了过去。

mina拨开人墙走到了王北蓓面前,一句话也没说啪的一记耳光打的王北蓓一个踉跄。

“你干什么!!!”旁边那人要冲上来和mina动手理论。

“去你妈的!”被我一脚就踹在了面门上,捂着鼻子动弹不得。他旁边的人刚要动手被贱男一声大喝吓得不敢造次。

“来啊!!!!”贱男嘶吼着,我们这一帮老友早已双目爆裂只等着动手开打了。

“婊子。”mina恶狠狠的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空气安静的让这两个字被所有人听在耳朵里。王北蓓不敢反抗,收起了眼泪却也不敢再与我们对视。头侧着看着地上刚刚洒落的花瓣。

“让她走。。”王尧叹息着在台上说着,没有再望来一眼。

那群人在我们的怒视下迅速的滚了,留下不知所措的宾客。我和贱男上去把王尧带回了酒店的休息室。王尧的父亲到底是见过大阵仗的,临危不乱。带着王尧一桌一桌的和宾客道歉然后准时开席,只是现场的气氛尴尬至极。王北蓓的亲属无脸再在这里待下去,纷纷离席而去。王尧的父亲亲自过去一一告别,表示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就好了。一切尊重孩子的选择。但我们都知道,贱男已经做出了选择。一场本应热热闹闹的婚礼就这样变成了曲终人散。

次日我们陪着王尧与王北蓓办理了协议离婚手续,自始至终王尧都未发一声,只是将离婚协议推到了王北蓓面前。王尧将那台帕拉梅拉送给了王北蓓,其余的除了衣物之外净身出户。王北蓓没有任何异议当即签下了离婚协议。出民政局的那一刻王北蓓问我们。

“能不能吃个散伙饭。”

我们齐齐看向王尧,心想有这个必要吗?王尧没有看她摆了摆手上车离开。留下了王北蓓一个人看着远去的车灯渐渐消失在城市的街道。就这样,我们跟她散了。

王尧驾车带着我们回到了家中,那是我们为数不多的几次与他的父亲见面。没有那么威严有着一些沧桑和落寞,王尧把离婚证和协议书放在了父亲的面前。吸了一口气略带哽咽的对他的父亲说。

“爸,您老坐好了。儿子跟您磕个头。”王尧在父亲面前跪了下来,抱着父亲的小腿开始哽咽着。就像一个多年离家的不孝子终于回到家中看见年迈的老父亲。在外面再坚强,再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回到家里,我们还是孩子。

“没事,没事。这是干啥。”他父亲没了素日里的官威拍打着王尧的手臂。

“起来。没事了。都处理好就行了。”父亲扶起了哽咽的王尧。

“行了,去吧。玩儿去吧。我去订桌好饭,今天你们都留下喝酒啊。一个都不准走。。”王尧父亲慈祥的对我们说。好像我们还是那个满操场踢球的孩子,从未长大。

王尧这一跪似乎彻底解除了父子多年来的心结,吃饭时老父亲提起王北蓓的事也是一笑而过。根本未放在心上。是啊,同失去多年的儿子相比,什么面子里子都不重要了。王尧也似乎没什么大的波动了,席间频频与我们举杯快乐的说笑着。只有我知道,这种伤是在心底的最深处。王尧父亲说要休息两天带着我们找个风景区好好玩玩,我们明白是为了带着王尧。他们父子二十几年都没有过机会一同游玩,从未享受过父子天伦之乐。只是我要带着mina回家,便不再打扰了。贱男陪着他们父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