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来的这个小女孩，他竟是无比好奇。他探到了她周身萦绕着的那股亦刚亦柔的雄浑而刚正的气息，这隐秘而纯粹的气息经过了上万年封存，世间剑灵少有如此的气息，非比寻常。

莫邪望着她好奇问道。他一身煞气，竟还有旁人敢靠近。

“你是谁？，我一个孤人，游荡至此，恰逢我心情不好，你也瞧见了我一身的戾气，近我者皆绕道而行，或避之不及，你倒好，反倒贴上来了，你难道就不怕我？”

素雅清丽，豁然大度的小姑娘扬了扬眉，显得英气逼人：“我为何要怕你，我从未开罪你，况且你也并没有对我有什么伤害啊？！”

她朝着莫邪笑起来，随即伸出了手，指间便随之升出股凛冽的剑气，在空中有模有样的比划起招式来，嘴巴还不忘闲下，念念有词：

“天魇还影鬼衣青，剑光睥睨世间行。

逍遥侠风英雄骨，自在肝胆诏沧溟。”

“我看你倒是不笨，能言善辩，还会编胡话吓人！这回你能猜出我是谁了吧？”

她见莫邪依旧望着不远处已成了一片灯海的江面，一动不动的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看你就是心情不好罢了。每个人心情不好时都会这样，看起来不露其色，实则那些不开心都写在了脸上。这个时候得需要有个人陪你来喝酒，驱散了心中的恼事，也许会好点。”

听着这个初相识的小姑娘的宽慰，良久后莫邪收回目光望着她，嘴角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笑意：“小剑灵，谢谢你。不过，不是人人都可以这般轻易将不开心忘掉，但是如果真的可以忘掉，我倒是不情愿的。”

“我其实爱极了这种不开心，像爱上的那个人，忘不掉，想戒掉却又不舍得，明知道放了她就是放了自己，却还是心甘情愿的和她纠缠下去……”

莫邪眼眸里仿佛蒙上了一片水雾，有抹无法驱散的淡淡的忧伤。

小剑灵呆呆的听着他苦涩的话语，望着他眼眸里的忧伤，无比动容。

良久后，莫邪将眼眸里的忧色掩去，不知不觉他竟然和一个小姑娘吐露心声，不觉有些好笑。

他不属于这里，更何况他们是彼此间的匆匆过客，多说不宜。

“还有啊，小剑灵，煞气太重不是什么好事。”

她不过是个傲骄气十足的小剑灵，凭着她自身虚弱的灵感，不像是个修炼了多年的上古剑灵……许是她沾上了那把剑气，倒是有可能。

小姑娘蓦地侧而视：“小郎君，你莫不是喝多了才会这般胡说！作为剑灵，天生就得和煞气共舞。你在劝一个剑灵收戾气，就是在废了一把上好的剑的价值，你知道吗？”

提三尺剑以定八荒，杀戮自是必然。这是她秉承的宗旨。

她有些不以为然，望着这个小郎君，亏她先前还以为他是个英俊柔情的男子，竟不料他是个这么个不识趣的人。

她望了眼神色凝重的人，有回想起方才他对自己吐露出的话，其实他也不过是因为一时心情不好才口露锋利的，在心里却原谅了他。

怀着些微内疚的心，是她说话有些直了伤了这位秀美的人儿？

她一直认为，长的越是俊美好看的人儿心都要比普通人脆弱，大慨是他们看上去比较温柔的原因………

虽然她并不知道其实自己一不小心也进入了世人眼中那貌美如花行列。

――

莫邪不理会小剑灵的忧虑，独自沉浸在回忆中。

若是在以前，有人对他说过这番话，如今他是不是就不会即使浑身煞气十足，能上天遁地，甚至是杀天灭地本领也护不了身边的人？！

爱，原本这样，从不去不计较谁对谁错，却还这般无理取闹的耗尽和占据彼此一身的孤勇。

小剑灵只是不知莫邪的忧愁，望着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内心深处还非常懊悔，忙笑道：“呵呵，老实说，我这个人吧就是心直口快的，那个，小郎君你别难过，我~我给你赔不是了，你、你别因为我的话难过了，行不？”

莫邪沉着脸，眸色暗淡无光，世人错了尚且可以叫人原谅，他错了，给他悔过的机会都没有：“无妨，你没错，只是经历过了就会懂了。”

莫邪捡起酒瓶离开了江岸，留下一脸茫然的剑灵在原地遐想。

“这小郎君，生的一副好面容，心思却是多的很，真是我见到的最有趣的人了。”

她望着莫邪混进人海的身影，低声道。

……

夜色越发重了，午夜便要到了，一道泛着幽光的光闪过天际，停驻在莫邪眉宇间很快便渗透进了他的眉心。

莫邪只手去遮挡，那道幽光竟透过他的抵御，进了他的身体。

莫邪这才想起，此刻他在卜玄鼎之中，防御和抵御之术于他而言形同虚设！

他蓦地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喘喘不安起来。

许是受到了卜玄鼎的影响，又或许刚才那道无比蹊跷诡异的光，使得莫邪体内的封印竟然无缘无故的波动起来，还越来越频繁！

难道是体内那个人要醒来了？！他这个时候醒来，大事不妙……

“你听着，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是在命令你，你是不可能冲破我的封印，别再浪费精力。你若是聪明，最好听我的话给我老实的呆着！！”

他捂住胸口处沉着声音警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