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李福抬起双眼,怯怯地看了南宫璃一眼,“皇后娘娘把苏晨打的遍体麟伤,体无完肤。”
只是听李福这样说,南宫璃便似感觉到那鞭子抽在了他的身上,他感到一股刺骨的冰冷,他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
却不料,李福继续道:“后来……”
“后来?”南宫璃抬起仓皇的双眸,看向李福,后来?他居然说后来?还有后来?斗艳把苏晨打的遍体麟伤还不够么?“后来怎样?”他急切地道。
“后来娘娘又让人烧红了烙铁。”
南宫璃感觉到一股灼热的气息向他侵袭而来,他感觉到那烧的通红的烙铁烙在了他的身上,“皇后想用烙铁去烫苏晨?”
“是的,皇上,幸好这个时候珏王爷及时赶到!”
“南宫珏?”南宫璃心底升起一股忌恨,“他来做什么?”
“珏王爷要带苏晨走,皇后不让,双方便打了起来,珏王爷被一个侍卫刺伤了,然后,苏晨便挟持了皇后!”
“他们走了?”知道苏晨有可能逃走,南宫璃心里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同时又是空荡荡的。
“珏王爷被国舅爷带走了!”
“苏晨呢?”南宫璃迫切想要知道的是苏晨的消息。
“苏晨挟持了娘娘,逃出了皇宫。”
“然后呢?”南宫璃急切地道。
“皇上放心,成太傅率领人马追了出去,娘娘没事。”
“她呢?”南宫璃担忧地看着李福,他害怕听到那个可怕的结果。
“苏晨被成太傅抓住,现在被关进了天牢!”
知道这个结果,南宫璃有些失魂落魄,他不知道这个结果对苏晨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她被关进了天牢,斗薄彼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她是很危险的,幸好的是,她现在还活着。
她还活着,就有机会。
南宫璃挣扎着要从床上下来,李福惊慌,“皇上,你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太医说要好好躺在床上休养,不能乱动。”
“给朕更衣。”南宫璃冷冷道。
“奴才遵旨。”李福虽然劝阻,但南宫璃的命令却不得不听,他拿来一件龙袍替南宫璃穿在身上,又取出一双龙靴替南宫璃穿上。
南宫璃穿戴完毕,便向外面走去,“臣妾参见皇上。”耳旁,响起斗艳的声音,南宫璃抬起双眸,一身凤冠霞帔的斗艳正向他走了过来。
南宫璃停下脚步,“皇后不必多礼!”
“皇上醒过来真是太好了,李福,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叫太医来。”斗艳冷冷看向李福。
“奴才遵旨。”李福无奈,南宫璃的话要听,斗艳的话也要听,他起身向殿外走去。
“不必了。”南宫璃冷声道。
李福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南宫璃和斗艳,甚是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斗艳道:“皇上伤势严重,刚刚醒来,身体很是虚弱,要让太医来给皇上检查一下。”
李福道:“皇上,皇后娘娘担心皇上的龙体,皇上还是让奴才去叫太医吧!”夹在斗艳和南宫璃中间,真的是件很为难的事情。
“快一点。”
“奴才遵旨。”李福慌忙走出殿外。
“皇上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斗艳似笑非笑地看着南宫璃。
“天牢。”
斗艳心底升起一丝怨恨,他去天牢,一定是去看苏晨那个女人,他为她挡了一剑,昏迷了三天三夜,这三天三夜里,她寸步不离地守在他的身边,可他一醒来,便要去看那个女人,她心里怎能不充满怨气,“皇上去天牢做什么?”她明知故问,皮笑肉不笑。
“朕要去看一个人。”
“看谁?”斗艳咄咄逼人地道。
“苏晨。”南宫璃抬起双眸,倔强地看着她,这么多年来,他故意冷落她,故意为难她,甚至把她贬为宫里最低等的奴婢,他以为这样做可以保护她,不会让斗薄彼和斗艳欺负她,但是,他错了,苏晨还是落得这样的地步,他不想再顾忌,再隐藏什么了,他要对她好,要保护她,不要别人欺负她。
斗艳眸中掠过一丝怨毒的神色,“皇上,你不觉得这样做有失身份吗?”
“朕不觉得。”南宫璃冷冷道,看着斗艳,深邃而清澈的眸中掠过一丝阴鸷,他真的太软弱了,不敢正面去对抗斗薄彼,他不要再做那个软弱的皇上。
想要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变强,他成为一个真正的皇上,一个真正君临天下,手握大权的国君。
一味的忍让,一味的伪装,那样只会让他的帝位越来越动摇。
斗艳心底掠过一丝寒意,“皇上身为一国之君,苏晨只是一个低等的宫女,先前皇上为她挡了一剑,朝中大臣对皇上已很是不满,臣妾觉得皇上不应该再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南宫璃冷冷看着她,“皇后觉得朕很幼稚吗?”他是真的很幼稚,做了那么多愚蠢的事情,才会让她一次又一次的受到伤害,这一切祸端都是他给她带来的。
斗艳惊的花容失色,她惊异地看着南宫璃,她一直认为他是一个荒淫无度、昏庸无道的皇上,但她却从他的眼里看到一丝睿智和可怕,原来她竟一直都看错了他,其实他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皇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南宫璃唇角挑起一抹冰冷的笑容,“那样最好,还有,苏晨不是宫里最低等的宫女。”
“皇上,她明明就是洗衣房里的宫女,是宫里最低等的奴婢。”
“从现在开始,她不是。”
“为什么?”斗艳忍不住问。
“因为……”南宫璃的目光从斗艳脸上一扫而过,“这是朕说的。”说罢,他大步向殿外走去。
“皇上……”斗艳喊道。
南宫璃却并没有回头,径直向殿外走去,这时,李福带着几个老太医慌慌张张地走了过来,见南宫璃走了出来,纷纷跪下来向他行礼,“微臣(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南宫璃冷冷道,仍旧大步向前走去。
“皇上,太医来了,我们回去吧,让太医给皇上诊治一下。”
“不必了。”南宫璃冷冷道,头也不回地向前走,李福回头看了一眼,快步向南宫璃追了过去。
斗艳走出宣室殿,看着南宫璃的背影,眸中掠过一丝恶毒的神色,“苏晨!”她狠狠地念着这个名字。
天牢,阴暗而潮湿,苏晨躺在一堆稻草上,一只灰色的大老鼠悄悄跑到她的脚边,它拭探地碰了苏晨的脚一下,见苏晨并没有反应,便放大了胆子,开始啃咬苏晨的鞋子。
感觉到鞋子上有动静,苏晨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看到那只灰色的小东西,她感到很恶心,想一脚把它踢开,可身体里居然没有一点力气。
她无奈的苦笑,她真的是越来越没用了,连只老鼠都可以欺负她。
一个狱吏走过来,丢过来一碗冷饭,“开饭了。”他的声音比那碗饭还要冷,苏晨忍住疼痛,翻了个滚,那个老鼠受到惊吓,仓皇而逃,可惜的是,那几个狱吏苏晨都不认得,对她的态度并不好,她一点点爬到了那碗饭旁。
抬起手,对她来说都已变的很困难。
她艰难地抬起那只碗,一股又馊又臭的味道涌入她的鼻孔,那种味道很难味,让她有种想呕吐的感觉。
她抬起双眸,愤恨的眼神看着那长相凶恶的狱吏,这群混蛋,从来不把犯人当成人看,这饭恐怕连猪都不吃。
“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狱吏冷冷道。
苏晨唇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到了现在她还能笑的出来,也着实不简单,她拿起筷子,费了很大力气才插jin那冷硬的饭里,扒下一块饭,往嘴巴里填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