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精灵族新主
作者:拾月      更新:2019-09-24 04:05      字数:18980

第27节

青龙和玄武也懒得理这个神经病,直接冲了出去。

他们走后黑洞又消失了,苏澈迫不及待的又试了试,果然打开了属于他们的黑洞。

他刚要进去,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来对身后两个属下说:“你们先进去探路,我随后就来。”

“是,主人!”两人毫不犹豫的冲进去。

现在山壁前就只剩下苏澈和秋凛漠了,他慢慢的走到秋凛漠身边,秋凛漠倒也不怕他杀人灭口,毫不畏惧的直视他的眼睛。

“你还敢这样看着我?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对你?”苏澈冷冷的问道。

秋凛漠淡淡一笑,无奈的点头说:“因为我是秋凛家的人,你将来总有一天会跟秋凛家开战,先除掉我,到时候就不用亲手杀我了。”

苏澈下巴一扬,笑起来:“你倒是很明白我啊。”

“过奖了。”秋凛漠微微的垂下头,他脸上的伤疤狰狞吓人,让他稍微有些自卑了。

苏澈在怀里摸了摸,找到一个吊坠扔给他:“自己会使用吧,出去以后先找地方躲起来,过段时间我会找你的。”

苏澈刚转身,秋凛漠问道:“你不是想让我照顾流萤吗?以她的身体状态下一场比赛估计是不能参加了。”

苏澈身形顿了顿,斜眼睨了一下秋凛漠的脸,丢下一句:“照顾你自己就行。”冲入黑洞。

片刻之后山洞恢复原样,秋凛漠盯着他离开的地方,抬手摸摸脸颊,欣慰的笑起来。

在秋凛漠也离开后,山壁之前恢复了宁静,幽风阵阵,将那些半人高的草吹得矮了下去。草丛中露出一双谨慎的眼睛。

他仔细瞧了瞧,确定周围暂时没有其他队伍出现了,便招呼着身后的人一起冲了出去。

这一行是六个人,等于是两个队伍,为首的是熊云赫,比赛一开始他就敏感的嗅到了杀机,带着他的队伍和他必须要照顾的队伍躲了起来,打算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先前他们就发现了流萤等人的踪迹,一路跟着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破解出路的方法,结果流萤在接过那些吊坠之后只拿出她有用的,把没用的都扔了。

他们走后熊云赫就跑过去看看,不知道流萤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扔下的竟然就刚好是他们两个队伍的。

不管是为了什么,熊云赫都对流萤报以感激,在他查探,这个地方除了他们以外应该就没有活着的队伍了,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连下雨都没能把它冲淡掉。

对于嗅觉敏感的种族来说这无疑是对他们最残酷的惩罚,如果不是怕在引起风波他可是连一分钟都不想多呆下去。

将对应的吊坠交给身边一个碧蓝色眼睛的姑娘,他嘱咐道:“等我们走了,你们把灵力注入到这里面,然后在山壁上感应,就能找到出口,记住,下一场无论如何都不要再参加了,回去告诉苏姑娘,这场比赛比她想象中的要复杂,不过以目前的情况来说叶青芒他们很有可能会拿到冠军,让她放心就好。”

那姑娘点点头,接过吊坠站到一边,熊云赫又看了她一眼,带着自己的队伍找到了出口。

隧道中,黑暗并不能阻挡他们这些五识灵敏的人前行,他一边走一边暗暗思考苏锦绣的居心,她明明已经知道叶青芒参赛了,为什么还要私下里派另一支队伍来参赛。

参赛也就算了,她还要让她们懂那么多手脚,那些人以为熊云赫不知道,但其实他什么都清楚,不讲明而以保护他们为借口监视着她们不胡作非为,就是希望他们自己知难而退,但愿她们能明白,这浑水不是什么人都能趟的。

大陆上各个种族自树一帜,按照资质来说也就他们兽族和鱼人族不善于修行,所以百年间难以避免被奴役和欺负的下场,兽人族还好,可以通过自己的强大体魄战胜一部分修行不强的人,但硬碰硬的代价也是很大的。

直到鱼人族落难不久后,一个盲女人找上门来,帮助他们修行,并且通过一些手段打开了兽人族和人类贸易交易的大门,从那以后兽人族和鱼人族之间就形成了一种无形的默契,熊云赫和叶青芒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有些交情的。

鱼人族私下里寻找有能力修行的同类进行加强训练,不过是希望有一天能靠自己的力量复兴一族,父亲不是一次提过,苏锦绣的野心远远要比叶青芒的野心大,以后要多加堤防。

最开始不知道内幕时,熊云赫是很讨厌苏锦绣的,但后来熊云赫知道苏锦绣的眼睛是为了她弟弟叶青芒瞎的,据说那时候他们都被奴役,苏锦绣靠着她一双巧手被织锦世家苏家买走,一年间她不断的努力,攀爬,最后终于让她得到机会,苏家的大儿子没有生育的能力,一连娶了几房妻室都没落下后,苏老爷年迈,他最不放心的不是苏家无后,而是苏家的绝世织锦术不能后继无人,无奈,他只好从学徒中选出了最优秀的苏锦绣,想让她继承,又怕后世人指责她鱼人身份,便要求她喝下一种毒药,那种毒药不会致命,只会让她的头发和眼睛变成黑色。

头发黑了没有影响,但眼睛黑了,苏锦绣也就彻底瞎了,原本一双美丽灵动的眸子就此成了空洞无神的玻璃球,叶青芒当时知道了是心疼的大闹一场。

在那之后,苏家所有的学徒一夜间全都失踪了,苏家大儿子和她的妻室也不知原因的带着老爷子飘扬出海,不知所踪。

苏锦绣成为了苏家绝世织锦的唯一传人,也就名正言顺的成为了苏家的主人,她是鱼人的身份被很好的隐藏起来,不久,叶青芒也被暗地里带到一家书香世家抚养,一年后,他用叶青芒的名字以他优秀的天赋进入苍影学院,成为一代导师佳话。

苏锦绣的牺牲成就了鱼人族的未来,就为这一点熊云赫觉得他得帮助鱼人族一把,至于她们领不领情就看她们自己的了。

熊云赫走后,那三个鱼人族女孩回到草丛中,用毒蜘蛛布下一道防线,凡是路经的人绝对不可能避过此险,而那种毒蜘蛛跟咬伤朱雀的毒蜘蛛是一摸一样。

“姐,这样行了嘛?”一个看似很弱小的女孩问道。

那人点点头,扯下脸颊处一片皮肤,露出她的真是容貌——柳暮然。

“不管这里还有没有生还的人,他都不能出去了,咱们走。”

柳暮然的任务完成了,出了隧道之后她没有去那塔里面集合,而是带着妹妹和另一个鱼人一起跑出了司空国主的大院,来到司空国郊外的一所大房子中。

苏锦绣正在里面喝茶,看到她们回来了,便问:“事情办得怎么样?”

柳暮然恭敬的回答:“您放心,按照您的吩付我们保证了大部分队伍无法出线的结果,目前是少主的队伍居第一位。”

“好,很好。”苏锦绣放下茶杯,把玩起右手上的一枚戒指,那戒指和叶青芒手上的魔性戒指一模一样,而且也是鲜红鲜红的刺眼。

“熊云赫呢?”

“如您所料,他真的一路保护我们直到找到出路,哦对了,这次的队伍中还有一队比较特别,那就是当年四护法中的其余三人,不过他们已经被苏澈制服了。要不是流萤拦着,他们的命也就没了。”柳暮然如实报告。

苏锦绣点点头,将一个包袱扔到她怀中,道:“下一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柳暮然点头道:“是,我这就去。”

说完,她拿着包袱离开,小心的回到司空府中,暗暗的躲到一个隐秘的地方,等着黑夜来临。

成功出线的队伍集合到那扇朱红色大门的塔中,进门后一直担心的雪若怜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一是高兴自己的队伍最先出线,二是高兴他们都没事,平安无恙。

后来的几个队伍让她颇感担忧,尤其是当青龙和玄武出现时,她不由得惊了一下。

朱雀一直把手藏在衣服下,所以雪若怜也没有注意到她的上,凑过去小声问:“他们怎么来了?”

朱雀摇摇头,没有说话,雪若怜白了她一眼又问:“你最好别跟我刷什么花招。”

听到这话流萤有点别扭了,她正想把朱雀的手拉出来给雪若怜看看,没想到朱雀早知道她会这么做,一转身藏到了叶青芒的另一边,躲得她远远的。

“怎么了吗?”雪若怜疑惑的问道。

流萤叹了口气,盯着朱雀说:“她失去了一只手,是因为我。”

雪若怜一愣,仔细看看朱雀隐藏起来的手,若有所思的垂下头去。

这是,司空家的那位管事说话了:“各位都很优秀,能够在比赛中顺利出线,国主先请各位到府中休息,三日后进行第二场比试,在此期间请各位不要离开四孔府。否则以弃权论处。”

说完,他扭头就走,流萤愤愤不平的追上去,想要对大赛中杀戮四起的事追究一番,可是人家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出门后就不见了踪影。

“流萤,事已至此没必要追究了,走吧。”叶青芒过来拦住她。

“诸位,请跟我们走,我们会带各位到住处休息,这三天不管你们有什么需求都可以跟我们说,我们会尽量达到你们的要求。”一行随从恭敬的站出来,四五个人领着一个队伍走,在后院朝不同方向走去。

苏澈等人走到住处,苏澈皱着眉看看那片鸟语花香的绿茵,道:“这地方我不喜欢。”

“好,那我们尽快帮你安排别的住处。”随从很客气的说。

苏澈摆摆手,道:“不必麻烦了,你给我安排到苍影学院的队伍那边就行了。”

随从一听,皱起了眉头,“这样不好吧。”

苏澈从来不跟人多说,刚才已经是他最后的耐性,他一把掐住那人的脖子,阴狠的瞪着他,说:“怎么不好,我说好就好。”

那人还是为难,颇有宁死不屈的架势,苏澈一挑眉峰,正要下狠手,后面一个男声说道:“满足你就是,无需伤人。”

苏澈放开那个随从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华服的男人负手而立,器宇轩昂,目含精光。

“你是什么人?”

那人笑笑,道:“我是这里管事的人。”

苏澈眯起眼睛谨慎的看着他,悄悄的在背后对两名手下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警戒,然后对那人说:“你来这里不会是只想满足我的要求吧。”

“自然是如此,不然您以为呢,精灵族新主!”他淡淡一笑,对于一切都了若指掌。

苏澈没有惊讶,如果他真的是这里的管事,许多事必然是知道的清楚。

“那没事儿了,你去安排吧。”

“好的,你们去安排吧。”后面那句话是他对随从们吩咐道,随从们点头离去,他依旧负手而立,那种气势不像是一个管事的人,倒像是手拦生死大权的国主。

苏澈试着问道:“你真是这里的管事?”

“不。”那人否定道:“我是这里管事的人。”

苏澈咬咬牙,他果然是这里的国主,都怪自己刚才没有听出他话中的玄机。

“司空国主来此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当,只是希望下场比赛您能稍微收敛一点,我司空国国小势小,得罪不起各位族中精英,但我司空家当初举办这个比赛的初中只是希望能将家族中的宝器与大家共享,并没有要扰乱大陆中势力均衡的意思,希望您见谅。”说话的语气是客气,可他的态度并不见客气,好像是说如果你再敢乱来别说我不给面子。

在别人的地盘上要稍加收敛,苏澈已经不是毛头小子了,他心里很明白这一点,人外有人山外有山,长老们给他背过案,尤其是大陆上最近出现的一个危险较色,要特别注意,他一定会暗暗来这里扰乱一番,所以绝不能瞎出头,引人注意。

“好,我明白了,这次的事是意外,下次绝不会再发生。”苏澈妥协道。

得到了答案,司空国主转身要走,就在转身的瞬间,他有意无意的说了句:“好像也没剩下几个能让你再发一次威的队伍了,手下留情吧。”然后,他一拐角走了。

“主人,要不要我们……”属下暗示杀机,苏澈一摆手拦下他们,道:“这个人不简单,千万不能再多生事端了,我要求到那边去不是想惹事,只是想让那个人离她远一点。”

“主人,容属下不解,那个女人有什么地方值得您……”

“你最好闭嘴,你要是敢说出她半句不是,我会不顾情面的砍了你的脑袋。”苏澈狠狠的说道,在他心里那个曾经给过他温暖的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完美的女人,他不允许任何人说三道四。

流萤他们所住的地方在后院的南面,在她自己看来,风景秀丽,阳光充足,挺不错的,好像一个小别院似得,独门独院,一开始她还以为司空国主会给他们准备想客栈一样的客房休息几天就算了,没想到待遇这么好。

“呦,司空国主出手很大方嘛。”流萤还没有感慨出声,朱雀就忍不住阴阳怪气的说道。

随从们训练有素,即使听到有人对他们的国主不敬,也不会没礼貌的出言不逊,反而是谦和的说:“国主一向待客如亲,得知朱雀姑娘有伤在身才特别安排了安静的地方给您修养,待会还会有大夫来专门给您治疗伤口,国主吩咐了,只要能治好姑娘的伤,即使要动用国库中的上等药材也无所谓。姑娘是知道的,司空国的土地大多是山脉岩石,不宜耕种,我们的药材和粮食都是要从富饶的奉昌国购买,价值不菲啊。”

朱雀斜眼瞄了一下那个随从,冷言道:“你跟我说这么多是什么意思?让我感激你们国主吗?哼,不做亏心事,不用献殷勤,那么多人死在这场比赛中,他无非是想给我们点好处来掩人耳目,堵上我们的嘴罢了,回去告诉你们国主,这点好处对我来说太小意思了,问问他,有什么办法能赔给我一只手?我这只手是在你们司空国的国境上没得,我这辈子都会记得。”

那随从看朱雀阴冷的样子,不仅被吓得退后一步,却还是硬着头皮说:“国主光明磊落,绝对不会做那种暗地里的事,姑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还是不要太快下定言,如果国主真想把你们怎么样,根本不用大费周章的招待你们,直接安个罪名打入天牢即可,以你们现在的实力要反抗恐怕也不能全身而退,国主的用心和好意,各位还请思量思量再做定夺吧,房子里面已经为各位准备好了热水和食物,还有换洗的衣服和崭新的被褥,如果再有什么事直接吩咐这两个丫头即可,小人还要向国主回报情况,容小人失陪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去,那两个小丫头虽然留了下来,但对他们的脸色也不是那么好看了,雪若怜瞪了朱雀一眼,没好气的叹了口气,率先朝那小别院走去。

穿过一扇月亮门,里面呈现出小四合院的样子,酱红色的门窗大方古朴,绿茵之中阳光点点,给人带来无比的视觉冲击,感觉安逸舒适,让长时间处在紧张状态的叶青芒,流萤和朱雀不经意间就放松下来。

“这地方不错啊,国主果然很有心思。”雪若怜盯着那两个小丫头说道,希望能挽回一点形象,结果人家压根就不理她,无奈,雪若怜选了离月亮门最近的一间房间,推开门里面美人屏风支好,后面大一桶翻滚着热气的花瓣水,香味四溢,夺人眼球。

对于女人来说,除了看到美丽的服饰也就是它最为动心,雪若怜有点动容了,但她还是很小心的在屋里装了一圈,灵力大张,仔细的搜索每一个角落,然后她关上门,又朝着旁边靠里一点的房间走去,一连走了几个房间下来,除了舒适没有其他异常。

她对他们三个使了个眼色,直接说:“你们就不用再浪费精力去担心了,就如刚才那人所说,这里很安全,司空硕不会在自己的地盘上明目张胆的乱来,他一定会派人好好的保护咱们,我住靠近门口的第一间,给你们做警卫,你们在里面好好休息吧,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雪若怜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明白,经历过那么惊险万分的一个晚上后,还有谁敢肆无忌惮的睡下去,就算没有事,也会被噩梦惊醒吧。

朱雀受了伤,一直都在勉强撑着,对于雪若怜她虽然比较忌惮,但还是放心的,听她说没事,朱雀也就安心下来,就近走到挨着雪若怜的房间,走进去关上门。

由于有伤口在,她也没什么心思沐浴,正想坐下休息会儿,门外响起了动静。

“姑娘,让我们帮您沐浴更衣吧。”那两个小丫头在门外说道,朱雀扁扁嘴,她当然是很希望有人能帮她洗个澡,可又觉得别扭,正犹豫着,雪若怜喊道:“开门,你自己决定,是让她们帮你,还是我亲自来。”

听她这么一说,朱雀妥协了,她打开门,让两个小丫头进了门。

国主钦派的人就是训练有素,只见两个丫头一句话不多说,一眼不多看,手脚利索却轻重有度的侍候朱雀更衣沐浴,温度适宜的热水帮助她洗去了一身疲乏,让她感觉前面四十八小时的事都成了噩梦,现在才是梦醒后的正常生活。

“姑娘可别睡着了,洗过澡让我们给姑娘换衣梳头,再时候姑娘吃些东西吧,国主也不知道姑娘喜欢吃什么,只知道姑娘受了重伤,所以每一种滋补的食物都准备了些,您要是不吃睡着了,可就可惜了。”

说着,另一个小丫头拉开屏风一角,露出旁边一大桌子饭菜,乍一眼看去竟全是价值不菲的滋补系列,打头一道十全大补汤就够她垂涎三尺的了,愣愣的眨眨眼,朱雀有点挂不住脸了,“不是说食物和药材很困乏吗?怎么还这么浪费?我一个人哪吃得了这么多?”

“国主说了,姑娘吃多少算多少,其余的拿下去自由处置,不会浪费的,好东西要有正确的用处,不然那才叫浪费呢。”小丫头们试着和朱雀说笑起来,朱雀身心放松,脸上逐渐有了笑意,这个神秘的国主还真是不一般呢。

听到朱雀房里有了些说笑声,门外的雪若怜三人也都放了心。

“行了,不用担心了,你们俩也去休息下吧。”雪若怜耷拉下脑袋,人前她装着精神,其实她又何尝不是整整担心了两天呢。

“院长也去休息吧,既然司空国主会照顾到咱们的安全那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叶青芒指的是这位国主那么神通广大,安排仔细,想必安全措施也会有所加强。

雪若怜点点头,正要回房,突然听到门外有人说道:“哎呀呀,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国主这么偏心,瞧瞧流萤她们的住处,明显的要有档次嘛。”

三人朝外一看,不禁头疼起来,门外说话的是秋凛漠,但来人还不止是他一个,苏澈和他的手下从另一边经由一个随从带过来,青龙和玄武也刚好走到门外。

“你们……这是……”流萤皱着眉,吞吞吐吐的问道,但愿他们只是来游玩,不是来借住的吧。

“嘿嘿,别皱眉啊,我们是觉得人多好办事,住在一起比较方便嘛。”秋凛漠打着马虎眼,一错身进了院子,又惊呼起来:“哎呦呦,还有这么多客房呢,反正你们住不开,不如咱们就挤挤吧,挤挤暖和。”

说完,不管他们答不答应,他一迈步踏进雪若怜对面的房间里,关上了门,紧接着,房间里就传出他大惊小怪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外面的人疑惑的瞅着那扇门,不约而同的想道:“他不是秋凛家的吗?家大业大的,怎么出来一趟这么没见识。”

他都住下了,那其余人也就没有拦着的道理,青龙和玄武不用多说就被雪若怜放进来,两人很默契的跟流萤打了声招呼,但是都没有理会叶青芒,一人调了一间住下了。

他们俩进来后,这个小四合院算是满了,雪若怜伸手拦下了苏澈等人。

苏澈挑挑眉,瞪了雪若怜一眼道:“雪院长这是什么意思?”

“很明显的意思啊,里面满了,住不下了,何况他们都是没有参赛资格的队伍了,住在一起也没有关系,你们还是我们的竞争对手,咱们保持点距离比较好吧,省的别的队伍说闲话。”

“哼,就凭你我队伍的实力谁敢说闲话,雪院长多心了。”苏澈深深的望了流萤一眼,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如果今晚他不在这,流萤肯定要出事。

“多不多心的小心为妙,苏少主请移驾别处吧。”雪若怜执意不让他进,苏澈扫了一眼周围,对身后的随从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所小院子,说:“我住那边。”

说完狠狠的瞪了雪若怜一眼离开了。

这下可以休息了。

雪若怜活动活动脖子,感觉很疲惫的走到房门前,刚要推门,突然院子里又有了异常,青龙拉开门房门走出来,对叶青芒说:“我和玄武住一间房就行,这屋里的东西都没动,麻烦你到那边住。”

叶青芒愣了一下,看看他,又看看流萤,执念道:“如果我不去……”

他还没有说完,流萤拉住他的手臂说:“你过去吧,别惹麻烦了,我一个人没问题的。”

“可是……”叶青芒欲言又止,她平时是没问题,可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呆着,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三人僵持着,正好朱雀房里的两个小丫头走出来一个,她对叶青芒笑道:”两位先生去休息吧,让我来照顾流萤姑娘休息,你们放心吧。”

真是解了燃眉之急,流萤一把拉住那小丫头,道:“那就多谢啦,叶青芒,你也去好好休息一下吧,青龙,你得去好好看看玄武的伤,有什么问题去找秋凛漠,他的治疗术还不错,他要是不帮忙你就说是我要求的,他就会答应了。”

青龙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眼中却满是感激之色,他离开之后,叶青芒也百般不愿的离开了,走了两步,他又不放心的转过头来对那个小丫头问道:“你们会一整天呆在这吗?”

小丫头点点头:“之后的三天我们都会呆在这,您有什么吩咐?”

“麻烦你晚上的时候也在这房里陪着她可以吗?”

听到叶青芒这么说流萤有点郁闷,这不是让她连一点自由的时间都没有了吗?

小丫头却欣然点头:“没问题的,您放心就好。”

他是放心了,流萤怎么就那么难受呢,不过为了让他安心点休息,流萤没有当面拒绝,拉着小丫头进了屋。

房间里光线明亮,桶里的水还在冒着热气,小丫头走过去摸了摸水,问道:”姑娘,这水不是很热了,需要换一下吗?”

流萤看着床上崭新的丝绸被褥,好像新婚住房一样鲜艳,忍不住闷笑了一声,小丫头赶紧跑过去,问:“姑娘有什么不妥吗?您尽管吩咐,国主说了要对您特别照顾。”说完,她还颇有深意的对流萤眨眨眼,好像自己跟她们的国主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的似得。

“你,这是什么意思?”流萤不解的问。

那小丫头“嘿嘿”一笑,压着流萤坐到床边的梳妆镜前,拿起木梳将她的长发梳理顺畅,然后打开一个檀木香的首饰盒,从里面拿出一支玉簪子给她挽上,几缕发丝松松散散的从她耳边垂下来,显得她脸型和脖子分外白皙,线条柔和,透过铜镜看看那簪子,碧玉无暇,装饰着的蝴蝶雕磨精致,栩栩如生,一看这东西就价值不菲,怎么会在客房中随意摆放?

看流萤皱起了眉,那小丫头善解人意道:“姑娘带这个簪子真好看,国主的眼光就是好。”

“他怎么知道我会选这间住?要是我不在这里住呢?这簪子就送别人了?”流萤说笑起来,没想到,那丫头却说:“国主在每一个房间里都放了惊喜在,这间刚好是这支簪子,姑娘看看喜欢吗?我觉得挺好看的。”

流萤干笑两声,突然发觉这国主最大的魅力不是在于治理国家,而是勾引小姑娘,悄悄她们一个个的多卖命,而且,这国主到底要干什么啊?

居心叵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流萤脑子里实在找不到什么好听的词,她都已经嫁人了,干嘛还要接受一个不明男人的好处,流萤一把扯下那个簪子,对那小丫头说:“你去帮我准备点儿点心吃吧,沐浴的事我自己来就行了。”

小丫头愣了一下,走到屏风旁边,拉开那边的一角,露出一张大八仙桌,桌子上摆满了各色的点心和滋补类的食物,流萤的眉头越皱越紧,这国主居然连她最近的口味都知道,是不是有点太邪门了。

“你们国主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神通广大,后面的话流萤没有加,省的那小丫头高兴的找不着北。

“我们国主是个好人,复兴司空,名为司空硕。”小丫头俏皮的说道,一双灵动的眸子很显可爱,但因为那国主的原因,流萤对她也没啥好印象了,“司空硕吗?”流萤想了一下,摇摇头:“不认识!”

这下轮到那小丫头尴尬了,到最后流萤都没有躲过她的胡搅蛮缠,任由她侍候着沐浴,梳理,然后换上了一套棉质的素雅衣服,衣服很宽大,穿着很舒服,在这稍显清亮的天气也不会让人觉得冷,流萤倒是挺喜欢这衣服的,但她不敢表现出来,因为她发现这小丫头就像现在敬业的服务员一样,会把客人的喜好一一记下报告给上级,吃饭的时候她就察觉到那小丫头在默默记下她喜欢吃的点心,到后来她就不刻意表现出喜欢什么,结果那小丫头把她吃第二口的食物全都记了下来,真让人郁闷呢。

这让流萤突然有了是在宫中生活的感觉,换个角度想想,如果现在是在现代,她找到了自己的伯爵父亲,那吃饭的时候不也是有一群下人在旁边服侍吗?这样想,流萤心里舒服多了,其实就是从小生活单一习惯了,突然有人侍候着还觉得不习惯,同时流萤也担心,要是这样习惯了,会不会以后就成了废物,没人侍候就什么都不会了。

心里万般矛盾着她糊里糊涂的塞饱了肚子,趁这小丫头收拾的空挡流萤得了闲,拿出秋凛漠给她的那颗药丸,琢磨了半天还是决定不要吃算了,反正现在肚子也没事了,她小心的把药丸丢到了床底下,倒了杯水润润嗓子,躺在床上休息,可是那床太软,太舒服了,外面还有小丫头进进出出的声音,这让流萤感觉有些安全感,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天好像黑了,叶青芒在外面喊了两声,那小丫头答复说睡熟了,也就没人来打扰了,可能是因为她睡着的原因,小丫头的动作变得很轻,渐渐的流萤也感觉不到她的活动了。

半夜,流萤突然感觉喉咙干的难受,使劲儿的咳嗽两声,牵连的肚子都有点疼了,她睁开眼,周围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她摸索着下床,却发现没有鞋子,无奈,她对外面喊道:“有人吗?有人在吗?”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人的脚步声缓缓地靠过来。

流萤也没多想,直接就说:“麻烦给我倒杯水来。”

那人脚步顿了一下,跑到桌子边倒了杯水,给流萤端了过来,孕妇的嗅觉是很敏感的,在接过水要喝的瞬间,流萤察觉到了水的味道不对劲儿:“这什么水?”

一抬头,流萤看到了昏暗不明的光线中一张无比熟悉的脸狰狞的满是鲜血:“姐姐,你背叛了我……”

“啊!”流萤撕心裂肺的大喊一声,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的那张脸,猛地抱紧头缩到床角。

同样住在这个院子里的其他人在听到她的喊声之后都第一时间从梦中惊醒,纷纷下床穿衣,第一个过来的是青龙和玄武,他们刚好就在流萤对面,站在门外,他们忌讳新主的身份,担心冲进去会有不便,就只是在门外敲了敲门。

他们才敲了一下,叶青芒就冲过来,一脚把门踹开。

绕过屏风,床中流萤蜷缩成一团双手抱头,可怜巴巴的颤抖个不停,叶青芒上床想要拉过她的手,都被她疯狂的挣脱开:“走开,走开,不是我,不是我的错,我没有背叛你,我没有……”

“流萤你怎么了,你在胡说什么啊?做恶梦了是吗?”叶青芒焦急的声音在流萤耳边响起,她抬头看看叶青芒,眼神变得更加惊悚,一眨眼,眼泪就控制不住流下来:“都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她就不会死,要不是我你们……”

雪若怜看流萤情绪激动,一把拉开叶青芒,对流萤张开手,柔声说:“流萤,你看是我啊,知道我是谁吗?”

流萤盯着雪若怜的脸看了看,茫然的点点头,一股脑的情绪涌上来,她扑到雪若怜怀中痛哭起来,嘴里含含糊糊不知道在说什么,雪若怜安慰着无助的她,对叶青芒使了个眼色,让他在屋里查看一下。

叶青芒无奈,只好先不管流萤,试着在屋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依照流萤的状况来看,她如果不是自己做恶梦了,就是被人下了什么迷药,或者幻术,让她产生了恐怖的幻觉。

他们这些人刚才一股脑的冲进来,谁都没有注意到其他,都想着流萤的安慰,结果最后一个进来的人没有关门,房门大敞着,如果真的有人在这屋里,在他们开门的瞬间,他就可以出去了。

找人看来是找不到了,朱雀点燃了屋里的蜡烛,透过昏暗不明的烛光除了雪若怜以外的人都开始找寻线索,结果一无所获,甚至连多余的痕迹都没有。

这时一向没心没肺睡得着的秋凛漠才晃晃悠悠的走进来,一进门看大家都紧张兮兮的样子,他不禁一愣,道:“你们大晚上的不睡觉开会啊,方便我进来吗?”

叶青芒瞪了他一眼,一下子冲过去,一手挽住他的手腕,一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牵制住他的活动,阴狠的问道:“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假好心给流萤治伤,故弄玄虚,现在又跑过来住套近乎,你是受了谁的指使?苏澈吗?”

秋凛漠听得一愣一愣的,脖子上传来一阵阵的疼痛和窒息感让他明白叶青芒不是在开玩笑,看来流萤真的出事了,他没有回答叶青芒的话,而是抄着了流萤的床上看去,只见她可怜巴巴的依偎在雪若怜怀里,哭得已经无力了,但还是慌张的打量着四周,好像受到了很严重的惊吓。

秋凛漠知道流萤的身体,孕妇受到惊吓是严重的问题,轻则动了胎气,重则导致滑胎,不容小视。

“怎么回事啊?你放开我,让我去看看流萤,她的身体怎么样……”秋凛漠紧张的说。

叶青芒现在对他完全不信任,怎么会让他在接近流萤:“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今天要是不给我好好交代别怪我下手无情。”

秋凛漠皱紧眉头:“你别胡乱猜测,自乱阵脚好不好?整个院子里面就我最有嫌疑,难道我还犯傻真的做什么手脚吗?我是自己找死是不是?我要是想死早就死了,变成这副样子都没有去死那就证明我很想活着,不要以为我不还手就是我理亏,我那是关心流萤的身体,你到底知不知道流萤现在的情况,你……”

流萤的情绪平复了一点,她担心秋凛漠会一激动说错话,赶紧喊道:“叶青芒!”

叶青芒一惊,赶紧把秋凛漠往门外一丢,也不管他摔出去有多狼狈,他就匆忙跑到床边,激动地问:“流萤,你怎么样?”

他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因为流萤明显地在躲避。

“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叶青芒有点急了,尤其是流萤对她的冷漠与闪避,更让他心乱如麻。

“不管秋凛漠的事,是我自己做恶梦了。”流萤含糊着说了一句,这种解释大家都不相信。

刚才听秋凛漠一直提流萤的身体,雪若怜有点怀疑,伸手搭上流萤的手腕。

雪若怜的速度太快了,流萤来不及反应就被牵制住,当她发现雪若怜的举动立马缩回手,可惜已经来不及了,雪若怜震惊的盯着她,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她赶紧一把抱住雪若怜道:“师傅,你今晚留下来陪我吧,我做噩梦了,不敢睡,叶青芒我没事啦,你回去吧,跟人家秋凛漠道个歉。”

叶青芒原本是不想走的,可雪若怜再三跟他使眼色,叶青芒没办法,只好说:“好吧,我会道歉的,你自己好好休息,注意身体啊。”说完,叶青芒由于是跪在床边的,起身时他的手往地上撑了一下,正好碰到了地上的一颗什么东西,拿起来小心的低头一看,竟然是一颗药丸。

他闷不吭声的将药丸带出来,招呼着朱雀和青龙,玄武出了门。

这是苏澈站在院子里。

他没有带手下,感应到这边的慌乱,他第一时间跑出来,没想到跑到这还是晚了一步,不过进门的时候他看到一个黑影从流萤斜对面的房间窜出去,翻过墙头奔入黑夜。

他正想追上去,却被莫名其妙从流萤房中飞出来的秋凛漠给吓了一跳。

朝屋里一看,所有人都在里面,流萤在床上好像受了惊吓,泪痕未干,余惊未定的样子。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叶青芒走到秋凛漠身边,一把将他揪起来,秋凛漠“啊!”了一声,叶青芒低声警告:“闭嘴,否则休怪我下毒手。”

秋凛漠只好闭嘴,叶青芒对后面出来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大家一起走向叶青芒的房间,朱雀是最后出来的,她顺便带上了房门。

苏澈原地未动,叶青芒推开自己的房门把秋凛漠丢进去,转身对苏澈道:“你要是真的关心流萤的安危,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那就进来。”

苏澈眯起眼睛,带着一种危险的气息盯着叶青芒,稍过片刻,他挪动脚步,进了房,然后关上房门,顺势展开一个隔音结界:“好了,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明白了。”

叶青芒摊开手心,将那颗药丸放到众人面前,朱雀,青龙和玄武都不懂药材,所以他们不知道,苏澈盯着那颗药丸看了看,不禁皱起了眉头,眼神逐渐从药丸上挪到了秋凛漠脸上,最后又盯住了叶青芒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青芒早就把苏澈眼神的变化看在眼中,故而冷冰冰的瞅着秋凛漠,说:“这是我刚才不小心从流萤床底下找到的,看她情绪那么不稳定我就没有当场说出来,现在,只有咱们这些人在,请问,这是什么药?”

叶青芒把药丸放到秋凛漠面前,他不用闻,不用尝,一看就知道那是他给流萤的药丸,用来给她补胎气用的。看叶青芒这样质问他,肯定又是怀疑他对流萤不利了,正要开口,苏澈抢先一步道:“不过是颗补气活络的药丸罢了,你想说什么?”

叶青芒眉峰一扬:“真的是那么简单吗?”

苏澈盯着他,冷哼一声,一把抢过那颗药丸张嘴吞了下去,顿了顿,浑身舒畅,没有一点不适,他冷笑道:“现在你信了吗?”

叶青芒无话可说了,他重重的坐到桌旁,想起了流萤的话,叹了口气道:“不好意思,我太在乎流萤了,他一出事我就慌了。”

“哼,这里谁不在乎流萤,你冷静点,咱们找解决的办法,不要胡乱怀疑好不好?”秋凛漠洗脱罪名,不禁松了一口气,拍拍衣服上的土坐到叶青芒旁边,顺便对苏澈抛了一个感激的眼神,不过后者并不是很领情,依旧冷冷的渗人。

看到气氛有点不对劲儿,朱雀轻咳一声,站出来替叶青芒说话:“大家也不要怪这个怪那个的了,叶青芒不过是关心则乱,当务之急还是都说说情况吧,看看是不是咱们忽略了什么?”

玄武低头不说话,墨绿色的眼睛扫过全场的人,咳了一声,青龙舔舔嘴唇,开口道:“我们听到新主的尖叫声,担心是出了什么意外,所以就跑了出去,可能是因为我们距离新主的房间最近,我们到那的时候门是反锁着的,担心新主有所不便我们没敢直接冲进去,只是站在外面敲门,之后是叶青芒过来踹开的门,后来我有看过,除了踹开的痕迹外,门上没有其他撬过的痕迹。”

青龙将他们的情况说明,玄武跟着点头。

朱雀扫了叶青芒一眼,一看到他张嘴就赶紧替他问:“那你怎么能第一时间赶到流萤的房门前,距离近不算是最好的理由吧。”

叶青芒神情复杂的看了朱雀一眼,渐渐的,他微微扬起嘴角,给了朱雀一个感激的微笑,因为如果那句话是叶青芒问出来,本来就对叶青芒有些意见的青龙一定会很不满,搞不好还要引起一场不愉快,但如果是身为他们多年伙伴的朱雀来问,情况可能就好一点,至少青龙和玄武就不会多想了。

果然,青龙只是淡淡的看了朱雀一眼,眼神中多少有点埋怨,好像在说:咱们这么多年朋友你不相信我?

但为了服众,他不得不有点难为情的低声解释道:“我和玄武虽然是多年的伙伴,但也没有熟到亲密的地步,两个男人睡一张床,不需要脱个精光吧,我们都穿着衣服,比你们省了一个步骤,当然速度快了。”

说到这,众人看看他们穿戴整齐的样子,再看看自己不过是单薄衣褂,顿时了然,叶青芒点点头:“我知道门是反锁的,如果里面真的有人,那可能是他先隐藏起来,趁着咱们进门后他再逃出去的。”

听他们一人一句的说,苏澈从中也了解了个差不多,手托下巴,难得态度柔和的对叶青芒问道:“那你凭什么怀疑秋凛漠呢?”

“我们都进屋半天了,他才假装昏昏欲睡的样子走进来,我心里估算着如果他是那个潜入欲对流萤不利的人,从逃出去到换好衣服返回来,时间刚刚好。”叶青芒带着歉意说道。

苏澈点点头,没好气的对秋凛漠说:“听到了没,人家怀疑你也是有证据的,真是纳闷了,这种时局下你也能睡得熟。”

连一开始帮他的苏澈都这样说,秋凛漠惭愧的低下头,心里有点担心流萤的身体,有一句没一句的问:“不见得我就是嘛,那个女人不也是在屋里呆着,搞不好她也是坏人。”

叶青芒用白痴的眼光看了他一眼,好心的解释道:“她是我的老师,这么多年我几乎是天天对着她,她的气息我不可能认错,你别胡说了。”

秋凛漠撇撇嘴,乖乖的趴在桌子上玩茶杯。

看到茶杯,叶青芒突然想起流萤的被子上放着一个茶杯,里面的水所剩无几,但还有些温度,她被子上湿了大片,很明显那是她刚刚打翻的,按时间算起来,应该就是他们冲进去之前不久的事。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流萤床上……”叶青芒正说着,外面响起了敲门声,苏澈手一挥撤除了结界,朱雀打开门,一看是雪若怜。

“你们商量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进展?”雪若怜扫了一眼全部人,从他们的表情看来,是没什么进展啊。

她走到桌旁,将手心抓着的杯子放到桌上,又问:“你们就没人注意到这东西?”

叶青芒一看,大呼道:“我正说这个呢,怎么样,有什么发现?等等,你怎么出来了?流萤一个人怎么行?他怎么样了?”

“她很好,先睡了,我给她布了一层坚固的防御结界,我只是想出来告诉你们这杯子里剩下的水是有毒的,而且还是大陆上少见的毒,名为殇,也就是会让服用过的人肝肠寸断的毒药。”雪若怜为他们解说完,叶青芒和苏澈第一时间跳出来,一人一边抓着雪若怜问道:“那她有没有事?”

两人太默契了,同时问完了又同时看了看对方,雪若怜没好气的甩开他们俩的手,道:“这东西毒性很强,流萤要是喝了还能坐在那哭吗?多少她也是我的得意门生啊,以我估计,她可能是先感觉出水不对劲儿,后来才发现了什么让她特别震惊的东西,叶青芒你想一想有什么会让流萤吓成这样?”

苏澈也很认真的看着叶青芒,毕竟他们俩相处的时间比较久,流萤的事还是他了解的比较多,叶青芒想了想,突然脑海中想起了上一次流萤受惊失态的样子,狐疑道:“会不会是上次那个人,就是那个夜?”

经他一说,当时在场的人都想到了那时候流萤的样子,貌似也是受惊不小。

苏澈握紧了双拳,咬牙切齿道:“我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那家伙下次我再看见他,就算拼了命我也要干掉他。”

叶青芒没想到苏澈会说出这种话,有个人为自己的妻子拼命,他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雪若怜摇摇头:“不是夜,第一流萤之前说过夜的事,他没有理由要对流萤下毒手,第二夜的实力强悍,没有理由那么强悍的一个人出现咱们都有没有感觉到任何波动,等到流萤都尖叫了咱们才惊醒吧?”

她说的也有道理,苏澈冷静下来,叶青芒也垂下了头。

募得,叶青芒想到了一个人,他缓缓的抬起头,问:“大家是不是都忽略了一个人?”

不在场的四个人都一脸茫然的看着他,朱雀,青龙,玄武却恍然大悟,那个小丫头,她有答应过要陪着流萤过夜的,那现在出了事,她人在哪?

“该不会她就是奸细吧?”朱雀猜想道。

众人陷入迷茫,这时门外有了动静,一群人冲了出去,正好看到一个小丫头提着灯笼朝流萤的房间走去,看到他们都在外面盯着自己,不禁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拍拍胸口道:“几位贵宾,这大晚上的不睡觉你们干什么呢?有什么需要的吗?”

叶青芒仔细盯着她的脸瞅了瞅,发觉她不是之前说要陪着流萤的那一个,便问道:“跟你一起侍候的那一个人呢?”

小丫头不解的指了指流萤屋里回答:“她说要给这位姑娘守夜,还嘱咐我要来换班的,她怕自己坚持不住呢?是不是她犯了什么错啊?几位贵宾别生气,她只是累,人之常情啊,请你们大人大量,多多包涵啊。”

那小丫头很敬业,他们哪有怪罪之理,只是现在人找不到了,怎么说?

看那些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小丫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天色还晚,距离天亮还有些时辰,这些人难道就要在这里僵持下去吗?

他们不说,小丫头也不好问,只好就在那里僵持着,最后她实在冷的难受,索性拿着灯笼将院子里的灯笼都点燃。

小四合院顿时明亮起来,一直低着头的众人猛然发现,从流萤房门前有一串深浅有度的痕迹一点点的蔓延到花坛的草丛中,然后又挪到了叶青芒的房门前的台阶上。

大家顺着痕迹往里面走,结果发现叶青芒房间的地板上干净得很,没有那么多痕迹,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开始了一连串的搜索。

苏澈想起一件事,道:“我记得我刚赶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人影从叶青芒的房间里跑出去,翻墙跑了,我想追秋凛漠就飞出来,看到流萤的样子我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听他一说,众人又没了底气,看来那个凶手已经逃了。

“算了,折腾了大半天大家都累了,先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一早再商量,我去流萤那边陪着他,你们都别折腾了,省的打扰到她休息。”雪若怜说完转身要走,一向细心的她,临走前眼神忍不住四处飘了一下,一转过身,她恍惚中想到,叶青芒的床上有一大片黑色。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里的房间都是司空国主重新装潢过的,里面无论摆设,装饰,乃至被褥都是崭新的,颜色偏向鲜艳,比较喜庆,啥时候有过黑色的什么东西?

难道是屏风上的?

出于疑惑,雪若怜回过头,盯着屏风瞅了瞅,上面画着梅兰竹菊,白色纱布做底,彩线穿梭,她刚才就是透过了白布的地方看到了叶青芒的床上。

“那是什么?”她一指,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床那边的不对劲儿。

叶青芒屋里烛光昏暗,他跑到那小丫头身边,将她的灯笼抢过来,小丫头出于好奇也就跟了过去,经灯笼的光芒一照,床上显露出一个人形来,粉色的罗裙,黑色的长发,苍白的脸色以及因为过度受惊而再也没能闭上的眼睛和嘴巴。

“啊!”小丫头经受不住大叫起来,朱雀赶紧捂住她的嘴,可惜晚了,雪若怜在流萤那边布下的是防御结界,而不是隔音结界,所以出于连锁反应,流萤那边又被惊醒,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发觉身边没人了,忍不住又尖叫起来。

雪若怜狠狠的瞪了叶青芒一眼,转身飞快的冲进流萤房间,苏澈握紧了双拳,想要跟过去,却被叶青芒一下子拦下来,原本因为同样要保护流萤为目的相互有点好感的两个男人,被那丫头的死一闹,苏澈的眼神又变得冰冷起来:“放开,你没资格碰我,更没资格站在流萤身边,从今天起,如果再让我看见你接近流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青龙的眼神也不见得好看到哪去,一下子叶青芒变成了过街老鼠,只有朱雀还站在他身后,结果灯笼绕到床边,仔细看看那女孩的模样,轻声道:“她好像是被吓死的。”

随后,她瞅着叶青芒道:“这事可能瞒不住了。”

叶青芒点点头,拍拍那个受惊不小的小丫头,道:“麻烦替我们通知国主好吗?”

小丫头恍惚的点点头,头也不回的逃出小四合院,片刻之后,火光照亮了他们的地盘。

苏澈像门神一样站在流萤门前,布下了一个隔音结界,雪若怜在里面照顾着,他在外面守护,院子里护卫又多了很多,那位神秘的国主大人和管事,以及院子里所住的其他人都在叶青芒房间里,等待着专业人员对那个死去的小丫头的尸体作出分析。

半个时辰之后,那人将检查到的真相告诉管事,再由管事告知国主,随后小丫头的尸体被抬出去安葬。

司空硕身穿藏蓝色的长袍,威严正座,缓缓开口道:“我不知道你们还有什么仇人,但这次你们的恩怨牵连到了我的人。”

他指了指桌子上的一个包裹,“这是从叶青芒导师的床底下发现的,床上就躺着这丫头的尸体,凶手入夜进入院子,现实装扮成鬼的样子吓死了我的丫头,将她藏在花丛中,再换上一套丫头的衣服,进去给流萤姑娘倒水喝,流萤姑娘察觉到了水不对劲儿,所以打翻了水没有喝,然后她看到了惊悚的鬼怪模样,被吓坏了,尖叫一声惊动了各位,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但谁能告诉我,这事儿是针对谁的?”

的确,这人想杀流萤,但又好像不是真的要杀流萤,不然也不会只吓唬吓唬她而不动手了,就算流萤尖叫了,以他们在外面反应的时间也足够他不顾一切的杀死流萤了,他没有这么做,也就是说明他的意图另有其他。

“是有人不想我和流萤在一起,这意图很明显。”叶青芒低着头说道。

国主看了他一眼,笑着问道:“哦?这样说叶导师的情敌挺多嘛,那么叶导师认为是谁不希望您和流萤姑娘在一起,还用了这么蠢,这么极端的方法吗?你们怎么样我不管,重点是我丫头的命,谁来赔?”

说着,司空硕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愤怒的站起来,狠狠的扫过这群人,道:“我以礼相待,你们倒好……”他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忍住怒火:“我希望这件事能尽快解决,如果你们希望我插手,那比赛暂时取消,有劳各位明天到我所住的地方一叙,咱们把事情弄弄清楚,可好?”

大家都想找到答案,自然没有意义,纷纷点头。

司空硕笑了,优雅的抱拳道:“那就不打扰各位休息了,来人,封锁这间屋子,替叶导师安排新的住处。”

叶青芒一想,这四合院已经住满了,没有空余的地方了,如果她不住在这里那就只能搬到别的地方住了,那他就会距离流萤比较远,这种时候,让他离开流萤简直跟割他的肉一样难受:“国主大人,我看还是不必了,我不介意……”

“我介意!”司空硕打断叶青芒的话,语气沉重的说:“叶导师大人物自然不会在意我家丫头的死活,但她在我身边多年,好歹是条人命,他在你床上死了,你能当做没事人一样睡下去,可我不能眼瞅着你这样做,今晚,那丫头的姐妹要在这里为她守灵超度,还请叶导师移驾吧。”

说完,司空硕再也没有耐性跟叶青芒多说,一甩袖走了。

叶青芒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这样显得他太自私了,可是他是真的不想离开流萤。

索性,他没有跟着那个给他安排新住处的人,而是就在青龙和玄武的房门前席地而坐,静静的看着流萤房中淡淡的烛火,苏澈小心的盯着他,全身警戒,叶青芒身心疲累,他没有心思去看苏澈的脸色,没精打采的坐在那守候,希望流萤能尽快走出阴影,给他们一个答案。

青龙和玄武才不会在乎叶青芒怎么样,他们俩直接回房休息了,秋凛漠回房前朝苏澈示意了一下,意思是他要是累了可以去自己的房里休息,苏澈压根没看他。

朱雀看叶青芒的样子可怜,心里有点不舒服,大家都看得出来叶青芒是被嫁祸的,可就是没有人谅解他,那位国主大人还信誓旦旦的问谁在针对他,很明显,所有的人都不希望他和流萤在一起,有些时候自己的心里也有这样的念头,不过她更希望看到叶青芒精神抖擞,高高兴兴的样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颓废。

不知不觉间,朱雀已经走到叶青芒面前。

看到面前多了一双脚,叶青芒缓缓抬起头来,对朱雀报以感激的一笑:“谢谢你。”

朱雀遗憾的摇摇头:“我没能帮你什么,谢我干嘛?”

“谢你还能站在这里看着我。”听他说出这样的话,感觉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突然间变得沧桑了,为了流萤他几乎是付出了一切,朱雀皱起眉头,心里隐隐作痛。同时她有点埋怨流萤,能被这样一个男人深爱着还有什么不知足,在众叛亲离的时候,为什么她不能站出来支持一下他,而是躲在房间里自我哀怜,博取更多人的同情,让更多人对叶青芒误会,她这不是明摆着的伤人于无形之中吗?

“这不会是一场自导自演的戏吧。”朱雀心里这样想着,可一回忆起流萤看叶青芒的眼神,和她惊吓过度的样子,又不像是装出来的,她应该是多想了。

叶青芒看朱雀站着不动,他强颜欢笑道:“你回去休息吧,别在这里站着了。”

朱雀反问道:“你不会是打算在这里坐一晚上吧?”

叶青芒没有回答,而是茫然的看了一眼流萤的房间,里面的烛火熄灭了,看来是流萤睡下了,他不禁安心很多,嘴角很自然的扬起一抹微笑。

痴情的男人最迷人,朱雀心里像是打破了五味杂坛,酸甜苦辣什么味都有。

“我的房间挨着流萤的,不如你到我的房间休息吧,我去雪若怜的房间。”朱雀提议道,她觉得这方式不错,反正雪若怜今晚不会回去睡了。

没想到叶青芒摇摇头,淡淡的说了句:“流萤现在太脆弱了,我想在这里陪着她。”

一时间,朱雀有种想要冲进屋去杀了流萤的冲动:“你别傻了,她不会感觉到你的存在的,你活活把自己累垮了谁能心疼?”

我心疼三个字被朱雀深深的隐藏起来。

“我不在乎流萤心不心疼,我只要能看着她好就行了,反过来说,她要是心疼了,我会更自责的,你快去休息吧,别管我了。”叶青芒的说法往好听了说是痴情,往不好听说是自残,朱雀实在无语了,一赌气跑回屋。

过了一会儿她又跑出来,怀里抱一团棉被,不管叶青芒接受不接受,她直接打开棉被,往叶青芒身上一披:“我警告你今晚不许把这个棉被拿下来,除非你打算进屋去睡,如果你在自暴自弃,我保证我会有一千种办法让流萤无法入睡,信不信?”

朱雀的火爆脾气又来了,叶青芒忍不住笑了笑,重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

看到他笑,朱雀不禁红了脸颊,还好天色黑,叶青芒没有注意到。

“老是谢什么谢,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烦死了。”假意抱怨了一句,朱雀转身朝雪若怜的房间走去,然后抱着她的棉被回了屋。

这一夜很多人都没有睡,其中也包括被好好保护起来的流萤。

只要一闭上眼睛她就看到柳暮然浑身是血的样子,当时如果不是她非要下去找洛杰的封印也就不会间接的害死柳暮然,她是那么的痴迷叶青芒,到最后只能死在叶青芒怀里,猛然间,流萤感觉自己曾经在叶青芒怀里粘上过柳暮然的鲜血,她抬起手狠狠地在肩膀上搓了搓,然后又在脸颊处搓了搓,越挫越使劲儿,最后把身体都搓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