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迷宫》第一百一十五章两世之恩
作者:桃源春晓      更新:2019-09-24 13:04      字数:2127

第一百一十五节,两世之恩

该死的日本鬼子,你们欠我们中华民族的血债,你们要怎么来偿还!?我的东北,我的南京啊!伊莲的心里何尝没有恨?但是乱世之中,一个弱女子,除了保全自身又能干什么呢?要是子群早一步来到毓秀女子高中就好了,那样自己就可以跟着他远走天涯、一起去参军,就算死在战场上,也比现在这样毫无还手之力的、仓皇的逃命,痛苦的活着,要好得太多了!

一阵冷风把我从迷茫的梦中惊醒,柱子已经陪在我身边很久了。他的外衣和我的大衣,都在我的身上披着,看到我醒来,旁边的老师父欣喜地说:“醒了!醒了好、醒了好,阿弥陀佛!”。醒了,真的好么?在这个物欲横流、竞争激烈的年代,究竟怎样才算是清醒的?怎样又算是发昏的呢?我们那个年代的人,从小被教育要做个好孩子,而好孩子的标准就是学习白求恩和**。到了初中,改革的春风吹起来了,我因为胰腺炎,第一次中考落了榜,被迫留在家里帮着妈妈批发零售蔬菜和水果。学校,在我的眼里变得那样的遥远,尽管我依依不舍,可它还是与我绝缘了。半年之后,老姨来帮着妈妈做事情了,我才得以脱身,重新背上了久违的书包,又成为了高中校园里的一个白衬衫、格子裙的学生妹。三年的高中,我啃了很多书,但是这些书籍,并没有把我从莫名的哀伤中解救出来。朋友们莫名其妙的把我的这种情绪,归结为少女怀春,多愁善感,而每次的文学竞赛也总是我拔了头筹。

那些心思细密的文字,悲春伤秋的情怀,总让我的老师这样评价我:特殊的女孩子,请你继续努力,文学的天地会有你的一隅。其实,我伤感的是,为什么花儿总要谢?叶儿总要落?人,为什么生了就注定会死?为什么心爱的人会有离别?而讨厌的人却因为某种关系必须在一起,扯都扯不开?这些问题的答案,从来就没有人告诉我,我问过智慧的老师,年迈的爷爷奶奶们,他们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所有的文学、哲学、社会学,阐述的都不是这样的道理,我于是感到人生迷茫了。这些道理最终在佛教的典籍里,我找到了答案:原来这就是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行阴迁流念念不息的迁流之苦……有生灭,就有轮回。

儿时的一个梦,让我在青春时期,大大的烦恼了一阵子。那是关于伊莲和赵郎中的事情,梦里,伊莲哭着对赵郎中说:“请你收下我弟弟!我愿意下辈子报答你!”。下辈子,是多么遥远的距离?然而就是这个将来进行时,变成了现在进行时!八岁,我刚刚上一年级,完全没有思想准备的,我做了一个离奇的梦,我梦见伊莲是我的前世,赵郎中是哥哥的朋友,而我是赵郎中理所当然的报恩的未婚妻!还会有一个未来的儿子,会是自己前世的弟弟!那一夜,我不知道出了几身汗,嗓子都哭哑了……黎明的时候,我张开了惺忪的睡眼,看着窗外的曙光发呆:世上真的会有这么奇怪的事情吗?然而,我的姥姥去世了,就在我姥姥去世的当天,赵郎中,不,赵鹏来到了我的家里。他是哥哥新的朋友加同学,对于这一点,我没啥特殊的感觉,因为哥的朋友多如牛毛,多他一个或者少他一个,根本不会引起我的注意。但是,我第一眼见到他,对这个陌生人却觉得很熟悉,有一种亲切感。

当时我初中毕业,因病在家帮忙儿,整天都能接触到赵鹏。我发现,他和哥哥的其他朋友们不一样,他很温和,善解人意,在哥哥的朋友绝大多数都没什么文化、一张嘴就像黑帮分子一样的群体里,他显得很突出,文文静静的。那年夏天,哥把人家腿骨打断了被抓进了监狱,保释之后回了家,可当地的公安来人说,不可以异地保释,要把哥抓回去!哥哥急红了眼,冲到厨房抓起菜刀,照着自己的头上就是两下子!鲜红的血霎时喷溅的到处都是,墙上开满了触目惊心的礼花!我妈妈当场就晕了过去,我的心狂跳着,想去夺刀,又怕疯狂的哥哥伤到自己;可我不去夺刀,哥哥就会命在旦夕!怎么办?怎么办啊?我低头看到哥哥脚下是土豆窖的盖板出口,上去一脚把窖口的木板踢开,哥哥掉进了菜窖里,菜刀也应声脱了手……公安局的人答应哥哥可以在家里留一星期的时间,这才把哥哥从菜窖里拉了上来,送到医院去医治了。我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爸爸出门进货还没回来,妈妈还在昏迷中,弟弟太小了,根本指望不上,我看着昏迷中的妈妈放声大哭:“妈妈,您醒醒啊,我可怎么办啊?”,赵鹏来了,他在一边指挥着慌乱的我,帮妈妈把腿盘起来,掐人中,大声的叫妈妈,妈终于醒了,赵鹏在我的心里也不一样了。再后来,赵鹏为了不让我考到肖群所在的学校去,不会离开他,偷偷的把我变成了他‘自己的人’。意外怀孕的我毫无办法,只能听妈妈的办法,瞒住所有的人去元市做中期引产……

……打了催生针,接下来就是等待,赵鹏刚开始工作,我们没什么钱,我只是买了最简单的食品就一个人在妇幼保健医院住了下来。赵鹏要上班,不能总陪着我,在数九腊八那天,东北最冷的个时候,我产下了一个女婴。小小的身子青紫色,好像在抗议妈妈没有给她应有的保护和温暖。刚好是星期天,医院里只有值班的医生和护士,房间里很冷,我把邻床的被子也压在自己的身上,犹然抵不过数九的严寒。我在被子底下发着烧,鲜红的血一点一点的渗了出来,我渐渐的昏迷了……“伊莲,我不要你还我什么,你好好的活着,就行了。”,赵郎中看着伊莲,眼底里有无限的怜爱:“你弟弟你不要担心,我有什么他就有什么,你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