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你和章景舒之间，有过恨吗？”

天气已经不再感受的到凉意了，楚莫非和林清末在晚饭后，偶尔也会出去遛弯。有时候就在小区里转转，有时候也会到外面去，沿着去超市的路走上一圈再回家。

“可能有过吧，不然也不会有报复心理吧。但是很快就消散了。”

“那对王宝儿呢？”

“没有。对她根本算不上恨，只在一开始的时候有过厌恶。觉得她欺骗了我。后来我们成了三角关系以后，她对我的欺骗也算不上欺骗了，相比起来，章景舒给的才更伤我心。”

“那你们之间还发生过什么？”

“上次说到我喝醉的事情，从那次喝醉以后，表面上看起来章景舒和王宝儿好像是断了。不过其实一直都是藕断丝连的关系。其实在我喝醉以前，我觉得自己对章景舒还是包容的，但那次以后，我的心就有了明显变化。我们之间有了更多的矛盾，不，也不应该说是矛盾，而是一种无形之间产生的隔阂。章景舒曾经说过，我是让她相信爱情的人，但也是让她对爱情失望的人。相信是因为我曾对她那么那么包容，但后来我却是伤害她的人。她说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那样伤害她。”

“是指你和俞澄深的事情吗？”

“是，也不全是。除了俞澄深，其实还有很多别的事情。都是一些不算大事的事情，但是累积的多了，到最后就变质了。现在想想，也不能全怪章景舒，我自己也有很多问题。不过那时候觉得自己特别委屈，受了很多苦。怎么说呢，就是你做的事情只感动了你自己，而且自己感动的痛哭流涕的那种，可是对方却仍然冷冰冰的。于是这种感动累积多了以后就变成了嫉妒、愤恨还有一些心理扭曲吧。在章景舒刚和王宝儿在一起的时候，也就是整个高一，其实我都伪装的很好。就算特别难过，也绝对不会在她们面前表露出来。但是这种伪装一直到章景舒对我也有了一些重视以后，慢慢的就变了。她从没承认喜欢过我，也没拒绝过我，所以我就一直觉得她是有喜欢我的，那些在我看来只有因为喜欢才会做的事情她都做了，我就更没办法不这样去想了。所以我的嫉妒心慢慢的就显露出来了，一开始只是闹闹脾气，后来就发展到行为上了。”

想到这些，林清末觉得当初的自己真的就像走火入魔了一样。

“自残吗？”楚莫非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

“自残是从高一就开始了，后来只是变频繁了，所以这不算。有一次，我和章景舒在回学校的路上（前一天休息），章景舒给王宝儿买晚饭带去学校给她。我本来是不生气的，但是她说到了学校要陪她，我顿时就火冒三丈了。我们本来是一起给王宝儿买的晚饭，章景舒拎着，我推着自行车。听她说完，我就一个人推着自行车走的飞快。我就是特别难过，难过她的心里始终王宝儿比我重要。那时候就是这样感觉。走了一小段路以后，我就在想，如果章景舒追上来哄我一下，我就原谅她了。还特意放慢了脚步。但很久都没有，我就回头看，结果后面根本没有章景舒。她已经打车走了。一开始我先甩开她走了是我不对，但是我没想到她连追我一下的打算也没有就自己打车走了。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特别可笑。我还想着她会来哄我一下，或者说点什么，但结果人家自己就走了。后来我也没有骑上自行车，就那么推着一直走到学校。那时候离上第一节课的时间都快到了。就像这样的事情有很多。”

“那为什么不干脆分手呢？”

“舍不得。即便是这样，还是舍不得。就像中邪了一样，陷在里面。我也提过分手的。一次是和俞澄深在一起以后，我提过，不过那时候章景舒还不知道我和俞澄深的事情。那是一个下午，我和章景舒在寝室楼后面的小巷里，我们对峙了很久。现在已经想不起来当时具体说了什么，只记得我说分手，章景舒显得特别难过，比我这个不愿意分手的人都难过。你说一个人如果不喜欢你，那你说分手应该感到如释重负才对吧？”

林清末并没有等楚莫非的回答，这个问题更像是在问她自己。

“但是章景舒表现出来的种种都让我觉得好像是我抛弃了她。可明明摇摆不定的人是她。那次分手当然是失败了。我没能说服她，也没能让自己狠下心来真的不管她了。”

“章景舒也做过什么疯狂的事情吗？”

“嗯，在我看来是的。她也用刀划过自己，不过那次是被我逼急了才做的。”

“你逼她自残？”

“当然不是了。那次的事情，是上完晚自习，章景舒走读，自然要回家，那时候王宝儿也走读了，在校外租了房子。那段时间经常停水，所以那天晚上章景舒带着王宝儿回家了。其实本来我是不知道的。只是我刚好去上厕所，从厕所的窗户可以看到章景舒回家的路，我本来只是想再看一眼她，却发现她和王宝儿一起坐车走了。当天晚上我就没有睡着，那时候我还没有手机，所以没办法问她。第二天早上她来学校的时候，还给我带了早餐。如果章景舒一心一意的对一个人喜欢，那一定是个特别棒的情人。我就心平气和的问她昨天晚上是不是和王宝儿在一起。其实只要她说实话，我也许并不会特别生气的。但是她没有，她撒谎了，说她自己一个人回家的。我最讨厌就是被人骗了，而且在那以前，章景舒的这种谎言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她都觉得我不会知道，但偏偏很不巧，每一次我都亲眼所见。在她第一次说的时候，我还能忍得住，我再一次问她，可是不知道应该说她迟钝还是她真的觉得我很好骗，还是说是一个人。我就火了，我就说我都看见了。然后她就不说话了。那天的早自习，我俩都没上。那时候气极了或者特别难过的时候我就会自残，所以我从同学那借了一把刀就出去了。章景舒自然就跟着我。我跑到操场上，划了自己一刀。我告诉她这是她骗我，只要是她骗我，我就划自己一刀。她就急了，想阻止我，但没成功。然后也不知道她哪来的一把刀，也划了自己一刀。她说这样算我们扯平了行吗。那一刻，除了心疼她弄伤她自己，更难过的是我发现自己在她的心里，真的不是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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