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的生长是很奇妙的，凭着一种本能的力量，无论在什么环境下都努力生长着。就像很多人一样，无论周围如何变化，总要拼命拼命的活下去。而一个人的高度从来也不是决定能否活的更久的原因。

昨晚，两个人看完了《暹罗之恋》就睡觉了。每隔一段时间去看，林清末总会有不同的想法。以前总觉得这是个悲剧的电影，但现在觉得并不是。两个人互相有情，也未必只有在一起才算是圆满。有些感情，可能只适合放在心里。不过楚莫非完全是相反的看法。她觉得互相喜欢就应该在一起。就算阻力再多，也应该遵从内心里真正的想法。可能这也是为什么楚莫非可以活的那么恣意的原因吧。对任何事她都是这样认为的。

虽然到了五月，但在清晨还是感觉有些凉。林清末醒来就起床了。一直以来都睡不了很久，也不喜欢赖床。楚莫非还熟睡着。

阳台上的植物长的很好。林清末给水壶灌上水，认真仔细的浇了一遍。有时候她希望自己也变成任何一种什么植物就好了。

今天也是个大晴天。出去玩儿的人们应该很高兴。

林清末去厨房里泡了一杯咖啡在电脑前坐下。下一本小说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准备。不过林清末已经有了大致的框架。她喜欢想到什么就先记下来，就算最后用不到，也没关系。这样不至于到用的时候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这是林清末最喜欢的一段。

这个清晨，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写下来。

林清末的桌子上有很多颜色不一样的便签和本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很多字还有一些画。有时候是一个词，有时候是一段话，有时候可能是随便的涂鸦。这些都是她在写作的时候写的。常常会有继续不下去的时候，她也不会特别勉强自己一定要写下去。这种时候就会停下来，拿一张第一眼就喜欢的纸，然后想到什么就写什么。然后隔上一段时间就整理一回。有些扔掉了，有些还一直存着。

桌子上还有一个烟灰缸。那是楚莫非买的。现在被用到的时候变的很少了。楚莫非送的打火机也被林清末摆在桌子上。

打开桌子的第一个抽屉，里面是各种牌子的香烟。码放的很整齐。大部分都还是没有拆过的。林清末总会不定时的买上一包或者几包。她不像大部分人一样固定的只抽一种牌子的。香烟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分。就像不会喝酒的人，对酒的味道是没有什么概念的。每盒烟都标有买回来的日期。这是林清末的习惯。她习惯做这种有时间的标记。

太阳已经缓缓升起。

林清末抽出一根烟点燃。是之前拆开的娇子。距离上一次抽烟好像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吧。这种熟悉的颓废的感觉还是那么明显。

林清末倚在阳台的窗边，风带着尘土的味道吹散了烟草味，也吹乱了头发。

刚来楚莫非这里的样子又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那时候的自己应该用什么词儿来形容呢？充满了死亡的气息。是的，那时候的林清末对什么都没有意识，没有感觉，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能让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才勉强的活着。然而活着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折磨。所以也不在乎再多一些。于是明明酒量不好，偏偏要喝到醉；明明不喜欢抽烟，却强迫自己去抽；明明胃不好，却总是故意饥一顿饱一顿。她是可了劲的虐待自己的身体。仿佛这样，就不会感受到别的什么疼痛了。

人是感情复杂的动物，有时候你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在做的往往就是在想的。

在烟灰缸里按灭了烟头，喝完剩下的咖啡，林清末去厨房准备今天的早饭。

昨晚楚莫非说想吃八宝粥了。

厨房的香味还没有飘进卧室的时候，楚莫非被自己的梦惊醒了。梦里梦见自己的牙齿突然间一颗一颗都脱落了。而且毫无知觉，不痛不痒的，可是牙齿掉落的一瞬间，感觉很清楚。从来没有做过这种梦。楚莫非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牙，还好，都还在。

转过头，发现林清末已经不在床上了。楚莫非也爬起来，换掉睡衣，拉开窗帘，阳光洒进屋里，有些晃眼。

拉开卧室的门，早餐的香味窜进了鼻子。楚莫非伸了一个懒腰向厨房走去。

“阿清，早！”

“早。饿了吗？再过十分钟就可以吃了。”

“嗯！我先去洗漱。”

穿过客厅的时候楚莫非绕道去阳台上看了看林清末养的植物。绿色的生命正蓬勃向上。因为林清末喜欢，楚莫非也慢慢喜欢了。叶片上还有早上林清末浇过的水，被阳光一照，闪亮亮的。楚莫非在那儿活动了一下胳膊腿，然后准备去洗漱。

回头发现林清末的桌子上，烟灰缸里有一只烟头。味道已经很淡了。

林清末已经很少抽了，所以楚莫非也从来不会去问。就算以前林清末抽的很凶的时候楚莫非也没有问过。尽管很心疼，但她知道即便自己阻止了，林清末也不会停下来。林清末的固执，有时候就像一个孩子，明明牙齿已经坏掉了，还是要吃糖。

楚莫非把烟灰缸冲洗掉擦干又放了回去。

早餐是八宝粥还有牛肉饼。

“阿清，吃完饭我们就开始拼吧？”

“你想出去转转吗？好不容易放假。”

“不想出去。不是车就是人，还是家里清静。”

“好。那吃完饭，我们歇一会儿再拼。”

“要在假期结束之前把它搞定！”

“搞不定也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拼完的。”

“不要！我们必须要一起拼完。”

“好。一起拼完。”林清末笑着说。

这种心情她最能体会了。当初喜欢章景舒时，林清末也像楚莫非一样，希望所有特别的事情都可以和章景舒一起完成。就算不是特别的事，但只要是和章景舒一起做的，她都会觉得高兴。不过她们真正一起做过的事情并不多，倒是林清末为章景舒做的事情比较多。比如第一次为一个人洗头；第一次为一个人剪指甲；第一次为一个人系鞋带；第一次为一个人洗衣服；第一次为一个人掏耳朵等等。而这些事情有的再也没有为别人做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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