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4章：究竟谁该感谢谁
孙胜利立刻拿起电话，唤来了文书康标，给他布置了通知各大队下午四点半准时到公社会议室开会。康标领命走后，孙胜利立刻起身，亲自给白天雷沏了一杯茶水，端过来。白天雷见状，赶紧站起身来，双手接过了孙胜利端来的茶水，真诚地说了声谢谢。
“哎！不要客气嘛！该说谢谢的人是我孙胜利！要不是，你及时过来提醒我，我还依然蒙在鼓里！照着今年冬春的雨水样子，说不定，今年的雨水会比去年是有过之无不及哩！真到了那一刻，冶都县的王主任就不会是仅仅给我一个党内警告这么简单了！说不定，就会直接麻掉我头上这顶乌纱帽了！你说，是不是你救了我？我是不是该给你道谢？”孙胜利这人，虽然是粗鲁了些，但是，这人对待有知识有文化有头脑的人还是非常尊重的！
“孙主任过奖了！我哪里有您说得这么好！这么高尚！其实，我呀，也是为了我们大队的田地不再被洪水淹没，特地来恳求您支持和帮助的！”白天雷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好了，好了，我们俩就不要再继续说客套话了！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前年秋天，公社农业学大寨，是你发明了什么倒“y”字形流水沟、倾斜缓坡倒斗梯田，不但得到了冶都县王主任的表扬，而且还成功地抵御了去年春夏之交的那场大暴雨！用事实证明了你的发明创造能力是无人比拟的！你的头脑也是非常聪明的！不是你早早地预见了那场暴雨，冒着严寒疏浚了你们河庄的排水沟，我都不知道如何给上级完成夏粮的征缴工作！这件事，我一直给你记着！有机会，我一定向王主任表扬你这顾全大局的胸怀和气度！”孙胜利激动地说道。
“孙主任过奖了，这些小事，不值一提！相反，我还要感谢你，是你顶着压力，为我说情，让我免遭别人的指责，还力举我为河庄的大队支书的！知遇提携之功，我那些小伎俩岂能与之相提并论？”白天雷也趁此机会向孙胜利表达了自己的感谢之情。
孙胜利表情坚毅地说道：“小白呀，你说错了！首先我要声明两点：第一，我对你并没有提携之功！恰恰相反，我曾经还拿着你家的地主成分说事，对河庄老书记万长福的提议百般阻挠，否决了他对你的数次举荐！你之所以能担任大队支书，完全是你个人努力的结果，是河庄人民对你信任的结果，是冶都县刘主任提醒的结果，我真的是没有一点功劳！
“第二，你刚才提及的独自开挖疏浚排水沟的事情，我告诉你，华主任他们净是扯淡！其实，也没有多少人指责你，就是华铭臣和蔡志明两个人！这个蔡志明是你们村的前任大队支书，他指责你，我还能理解，可是，那个华主任，我真的是不能理解！当时，我也是本着实事求是的心理，直接告诉他们，你是一个刚刚从群众中脱颖而出的新手，没有从政经验很正常嘛！再说了，你当时也不是河庄的什么主要干部，没有机会直接向公社汇报工作。他们那样说，分明就是鸡蛋里挑骨头！
“后来，我在想，如果你真的向公社汇报了疏浚河沟的事情，也不一定会引起大家的重视！即便是引起了大家的重视，也不会有几个大队像你们一样，甘愿冒着严寒去疏浚河沟！后来，我听白满义主任给我说，是你说服了社员，身先士卒，带领着大家战严寒，斗天地，最后才好不容易地赶在汛期之前完成了排水沟的疏浚工作！当时，你的手脚都冻坏了，开裂处一道道血口子，向外沁着血，耳朵和脸也冻烂了，向外流着黄色的脓液！是这样吗？”
“嗯！”白天雷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想想看，这样艰苦的劳动，不要说是大队干部了，就是普通的社员，他们有几个会挺身而出，心甘情愿这么干？完全是秋后算账，完全是屁话！你想，我能不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吗？否则，这不是昧着良心做事？我还怎么算是一个公社的主任？”孙胜利语气激动地说道。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应该感谢您的！不是您，我就没有直抒胸臆施展手脚的机会嘛！”白天雷哈哈笑了起来。
“算了，算了，扯远了！扯远了！以后我们俩找个机会，好好聊聊，今天，我们还有正经事要做！先说正事！先说正事！”孙胜利看了一眼，手腕上的上海牌手表，连呼暂停。
白天雷也意识到了问题，立刻说道：“行，改天，你到我们河庄去，我让我妈做一桌菜，咱们好好聊聊！我妈做菜可是一流的！”
“好好好！我一定去！咱们先说这个疏浚河渠的具体工作吧！我想，你一定是事前有了一些思考，不妨说出来，我听听！”孙胜利鼓励道。
白天雷轻轻地点了点头，认真说道：“好！是这样的！咱们黄中公社的数个大队都在青衣河的两边，这个非常好办，让相邻的大队同时施工，在青衣河的东西两岸开挖多条汇入河渠，让田间地头的排出来的水，通过排水沟，进入河渠，然后汇聚到青衣河！河渠经过谁们村子，这段工程就由谁们大队负责！等到工程完成的差不多的时候，再让那些工程量稍微小一些的大队，抽出壮劳力来支援工程量大的大队！发扬团结一致艰苦劳动的精神，在今年汛期来临之前，顺利完工！”
“你们大队哩？有些土地，是不是离青衣河太远了，离土西镇的华河要相对近一些！”孙胜利赶紧问道。
“孙主任，你对我们大队的土地真是太熟悉了！居然记得这么清楚！”白天雷吃惊地说道。
“你忘了，那个倒“y”字形流水沟、倾斜缓坡倒斗梯田的成功经验，就是你带领着一队社员在河庄的西边庙产地创造出来的，然后推广到全公社的！我去过庙产地许多次哩！当然记得了！”孙胜利高兴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