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动手 二
作者:欢乐的毛豆      更新:2019-10-03 13:26      字数:3235

清风子将八卦镜在窗户前摆好,转身就见到屋里的煞气已经在橱柜前凝聚成一团,渐渐汇聚成一个人形鬼影。

清风子见鬼物居然能用煞气凝聚人形,心里也很是诧异,这已经是鬼修的能力了。不敢多做犹豫,伸手从褡裢里摸出一把用古铜钱编织成的金钱短剑,单脚在床沿上轻轻一点。腾空跃向了那团煞气凝成的鬼物身躯。

金钱短剑虽无剑刃,却在清风子真气的加持下泛出暗金之色,黑暗中看去就像一柄刻满龙鳞的青铜古剑。

那鬼物也被清风子这一击所惊动,只见它身躯猛地一动,身后拖出一道道虚影,本体已经出现在了清风子的背后,一只黑色鬼爪向清风子后心抓去。

清风子身在空中,只觉一股冷风从身边吹过,便知不妙。也不多看眼前虚影一眼,立刻扭转身躯,硬生生将前刺的剑招转为向身后横扫。

当的一声,堪堪鬼物抓向他后心的黑色鬼爪挡住。清风子也借这一击的反震之力,稳稳的落在之前鬼物所在的位置。

清风子一击不中,貌似将鬼物也惹恼了几分。只见鬼物用煞气凝聚出的黑蛇手臂连连挥动,十道黑色鬼爪凭空出现,几乎同时击向了清风子。

清风子也不慌乱,将手中金钱剑舞做一团,宛如一个金色光罩将自己全身护在其中,刹那间便与黑色鬼爪连连相撞,生出数道气刃将屋内的墙壁斩出一道道口子。

砰的一声炸响,天花板上的吊灯被气刃击碎,原本忽明忽暗的房间顿时就没了一点光亮,完全陷入了黑暗。

清风子干脆闭紧双目,手中舞动的金钱短剑又加快了几分。顿时,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金钱剑与鬼爪相击产生的劲气四处乱射。

清风子完全凭借自身的感知,抵挡了鬼物的一波猛击。

此时屋内已是一片狼藉,除了被四象隐魂阵护住的大床完好无损,其他物品都被气劲击得散落一地。

守在门口的张老头此时已经有些慌了,双手紧握着拷鬼棒,拼命地在身前挥舞,却无论如何也驱散不了自己心中的恐惧,反而把自己累的气喘连连。

突然,张老头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还没来得及思考,便感觉整个房间变得安静无比,没了半点声音。

张老头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这黑暗的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却除了无尽的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自己瞎了?

“道长,道长,清风子道长……”

张老头急的的连声大喊,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就这么大点儿的房间,张老头觉得自己都已经快要喊破了喉咙,可是清风子就像是听不到一样,不给他任何回应……

顿时,张老头心里更加的慌乱,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被蒙上眼睛的老牛,等待着屠夫割开他的喉咙。

嘀嗒,嘀嗒,嗒嗒嗒……

水滴滴落的声音越响越快,张老头感觉自己的心脏,也随着这嘀嗒声越跳越快。

黑暗最是能让人浮想连连。

浓郁的血腥味儿,加上这嘀嗒嘀嗒的响声,让张老头下意识地就认为那是鲜血在滴落,不由自主的想要离那声音远一些。

张老头颤抖着双腿缓缓地向后挪了挪脚,猛然间浑身一颤,停了下来不敢再动,双腿却抖得更加厉害。

他感觉自己的脚就像是踩在了河边的烂泥里,湿漉漉又黏糊糊的,而且还在不停地向下陷。

血腥味更加浓烈,其中还夹杂着一股子烂肉的臭味。刚闻到这股味道,就让张老头的胃里一阵翻腾,脑袋也变昏昏沉沉。

此时的张老头反而暗暗觉得有些轻松,因为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昏过去了。

只要昏过去,就不会再恐惧,也不用再闻着恶心人的气味了……

然而,当他晃了几晃,口吐白沫瘫软在地的时候,他才明白昏迷才是他噩梦的开始……

与此同时,在建安市另一栋别墅中,也正发生着灵异的事情。

别墅的一间卧室里,一位皮肤白皙的青年平躺在床上,看上去就像是睡熟了一样。而在他的头上正漂浮着一颗水晶骷髅头。

水晶骷髅头面部朝下与青年面面相对,眼窝中射出两道荧光,交汇在青年的眉心,没入其中。

这青年便是在梦境中沉醉不醒的风建春。

而此时在他识海内的旋转的太极图案,可能是因为之前转变时消耗了太多能量,也可能是对侵入的荧光不以为意,没有像以往一样将侵入风建春识海的阴邪能量转化吸收,反而任由其在风建春是海内扩散开来。

梦境中的风建春一无所察,如果这时有人能够以上帝视角旁观风建春的梦境,一定会发现梦境就像是高倍速快进的电影,弹指一挥间便已过去了数年……

梦境中的风建春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站在自家院门口,看着满脸喜气的大虎和他儿子两人,在自己家门前的路面上摆放着鞭炮。

风建春笑着摇了摇头,二十多年过去了,大虎这货都快五十的人了,性子却一点没变,还是那么喜欢热闹,喜欢放炮仗。

今天是自己女儿出嫁的日子。

当清晨看到女儿穿起大红的嫁衣,风建春才意识到自己的女儿已经不是那个常常在他怀里撒娇的小丫头,如今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一想到自己疼爱了二十多年的女儿,今天就要离开自己,嫁作他人妇,去组建属于她自己的家庭,从此成了别人家的人,心里很是舍不得。

田菊此刻正在屋里陪着女儿梳头。

按照习俗,女儿在出嫁时,能为她梳头的人必须是全福之人,就是父母在世,有儿有女的妇人。

田菊刚出生不久母亲就离世了,从小就少了母亲的疼爱,这也是田菊多年来的一块心病。

所以田菊很在意这件事,早几天就已经拜托了一位大姐来给女儿梳头,还准备了丰厚的红包,希望女儿也能像这大姐一样,是一个全福之人。

家里、院里到处都是来庆贺的亲戚朋友,略显得有些拥挤,不过大多都是冲着风建春父母的面子来的。

这些年来,风建春父亲原本只有几个人的小厂子,已经发展成了省内知名的大企业,也算是如今h县这个小县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所以,今天来的大多数人,都是打着庆贺的由头来巴结二老的俗人。

虽然风建春也懂得人情世故,这种事情也避免不了,不过这种“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的感觉,让他很是不喜。

大虎可能是有些累了,和他家小子交代了一声,挺着个大肚子走到了风建春身边。

“风子,今天我侄女出嫁,你这当爹的怎么一副苦瓜脸?我可警告你,你装也要装得开心一些,可别给我侄女丢人。”

风建春知道这是自己这个好兄弟在开玩笑宽慰自己。

这些年来,外人都认为自己是一个混吃等死,无所事事的废物,依靠着父亲的企业过着猪一样的生活,不求上进。

也只有大虎这个好兄弟,才真正是自己交心的朋友,明白自己志不在此。

“不舍得啊,养了这么大,今后就成了别人家的人了,哪能高兴的起来。还不如把你家小虎招来给我当上门女婿。”

“我倒是想啊,可惜你家闺女看不上我家小虎。要不你闺女出嫁这事办完了之后,把我家小子过继给你当儿子?”

“少来,你这是有计划的谋夺我家家产。不过可惜,我现在是穷人一个,家当都给了女儿当嫁妆了。”

“切,稀罕!”

两人开几句玩笑的工夫,风建春家门前一百多米的路面上,已经被大虎的儿子和他的一帮朋友铺满了鞭炮,远远望去红彤彤的一片,绝对的惊世骇俗。

让路来路过看到这场面的人,又给风建春多贴了一个败家的标签。

风建春哭笑不得的指着满地的鞭炮说道:“我说你这胖子,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和孩子一样,瞎几把闹腾?搞这么多鞭炮,你也不怕炸着人?”

大虎一本正经地说道:“首先,这不是闹腾。其次,今个儿,我要给那抢了我家儿媳妇的小子一个下马威,让他明白娘家人就是这么的财大气粗。以后敢对我侄女不好,老子就用鞭炮把丫埋了。”

风建春知道大虎这货又在胡说八道,逢年过节的没事就放炮仗,纯粹就是因为这个胖子放炮仗有瘾。

当接亲的车队到来时,大虎一声令下,早等在路边的十多个青年,同时点燃了鞭炮,立刻噼里啪啦的响成一片,震耳欲聋,久久不息。

鞭炮响完,烟雾散尽,露出一地的红色纸屑,就像是给道路铺上了一层长长的红毯。大虎很是满意地点着头,嘴角都快咧到天上了。

看着开心得意的大虎,风建春心里明白,他这位多年的好友,正是要用这种任性的方式,热热闹闹、风风光光的为自己的女儿送嫁,让所有到场的所有人都能牢牢记住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