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回:许飞娘火烧朱家堡 活报应水遁二龙山 三
作者:碧游宫主人      更新:2019-10-03 23:26      字数:2051

李金蝉怒道:“你二哥是哪个?”那汉子叫道:“老子是火星子耿烧,要为我家兄长飞天火鬼耿灿报仇!”金蝉闻言将牙一咬,挥舞宝剑来取耿烧,无奈这耿烧功夫并不在那渔夫之下,这条火鞭子更是奇特,抽打在哪,哪里便燃起火来。片刻之际,院中火光大作,紧靠着院墙的一座书楼,更是火烛烧天,燃起熊熊烈火。

许飞娘看在眼中,心下甚为得意,对朱樱说道:“朱樱,你我可是数十年的同门,十余年前,我到桂花山求你相赠丹榴,为亡夫续命,那时你托词说丹榴尚未成熟,所得不足十余粒,不肯相赠,我眼睁睁看着丈夫死去,当时就发下毒誓,要你遭受比我苦痛百倍的经历,你想要这个孩子活命,去取齐良或是司徒平的人头来换!”

说着摆双针来点朱樱的穴道。朱樱不等她近身,退出几步,双针此起彼落,连续在周身连扎带点的,打了足有十余下,额上的冷汗涔涔而下,忽地“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来,许飞娘见势大骇,知道朱樱要以死相拼,用闭穴法将周身十余处大穴全部闭住,即便遭受重创也难觉查疼痛,且全身力气陡增,过后重则筋脉俱断,至少也得大病一场。

许飞娘忙将双针左右一分,‘双风贯耳’,左针虚点面门,右针直指朱樱的‘华盖穴’。朱樱道声:“来得好!”身躯一晃,金针走空,她的一对问心针,如星火般直奔许飞娘‘云台穴’点来,许飞娘金针往下一沉,要以金针将问心针磕开,哪料朱樱又改点为打,问心针打向许飞娘的手指,许飞娘急用‘老虎坐坡式’,向下一扑身,遂即双针横敲,向朱樱腿肚的‘环跳穴’撞去。朱樱也不躲闪,双针斜着向许飞娘左右肩井穴打来。许飞娘救招不及,直抢出好几步,才将这一招躲过,当下面上也有点发热。

朱樱毫不放松,一招紧似一招,一式快似一式,一对子午问心针,舞弄得出神入化,双针到处,全是直指许飞娘的要害穴道,占尽了上风。许飞娘不敢大意,知道这种闭穴法是急三枪的打法,前面威力极大,等时间久了,势必松懈下来,当即也把一身绝技施展出来,全改守势,二人斗了数十合,许飞娘全然落在下风,非是她功夫不济,而是怀中揣着幼儿,腾挪躲闪不便。

忽听天崩地裂一阵巨响,那座书楼被火烧得塌下来半边,顿时几人被一片火海包围,又斗了数合,朱樱双针直取许飞娘面门,许飞娘把身一躬,朱樱裙里迷踪腿连环踢出,迅如旋风,将许飞娘踢倒在地,朱樱欺身进步,双针狠狠刺下,许飞娘就地十八滚,轱辘出去一丈开外,朱樱再次扑到,许飞娘将手一扬,叫道:“老乞婆,还你的孙儿!”

说着将怀中锦布包,直飞入雄雄烈火之中,朱樱大叫一声,翻身纵入火海,金蝉和朱雯也同时大惊,纷纷要往火海中冲去,无奈被敌人牢牢缠住。金蝉此时乱了分寸,双剑左右飞舞如风,被耿烧看出破绽,用鞭子‘枯树盘根’卷在腰中,单臂叫劲,扬手竟将金蝉也摔进火中。

金蝉摔在火海中,腰中火烧火燎,只觉得周身无数只火蛇正在嗜咬,当下顾不得伤势,拢住双手呼喊朱樱,四周噼噼啪啪嘈杂不堪,连自己的叫声都听不清,金蝉冒着火左冲右扑,忽见在烈火之中,滚动着一个人,身上的衣物已被烈火烧着,人不断的挣扎。

金蝉料定那人是红花姥姥朱樱,正要上前解救,忽见火海中又冲进一个人来,飞奔至朱樱身前,将朱樱搀扶起,往火海外冲去,金蝉见那人身形婀娜,料想乃是妻子朱雯,心下更加关切,正要赶去会合,忽的面前一暗,那座烧得塌了半边的书楼,轰然倒了下来,将二人砸在其中。

金蝉也被几点流矢打中,身子却不知躲闪,心道:“一家人俱都死绝了,我还活什么呀?”心中无比惨淡,刚要挥剑自尽,又想道:“不行,我死啦,谁去给这一大家人报仇!”想到此处,咬了咬牙,也顾不上被火灼伤,连纵带跳突出火海。举目看时,墙头上站着正是那老渔户,只听老汉叫道:“这不是余姚的简家兄弟嘛,你们就不怕二龙出水,将你们的王八窝给冲了!”说着跳下高墙,金蝉张口叫喊,哪知嗓子被烟火所侵,口中竟发不出半点声响来,只得挥舞双剑在后直追。

此时李金蝉不知,自己已身中火毒,追着一群贼人狂奔出去十余里地,双眼一黑,栽倒于地,待到醒来时,已天光大亮,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低头看时,自己衣不蔽体,浑身是伤,身体倒觉不出疼痛,心中如同刀割一般,找了一条山溪,捧起水喝了几口,倏地一呆,原来水中投出的人影,并非是自己平时俊朗的模样,而是一个满脸疤痕、肿胀不堪的怪人,依着金蝉平素的心气,最爱惜容貌,见到如此丑怪怎能接收,但如今心已死去,外貌好坏已不重要。当下瘫坐于地,寻思着许飞娘等一干人的下落,猛然想起姑姑朱樱曾提到二龙岛,定是许飞娘去二龙岛搬弄是非,给朱家堡带来灭门之祸。想罢咬碎钢牙,寻路赶奔苏州,要将遭遇禀报几位尊长,请众叔伯为一家人报仇雪恨。

等来至隐贤村,只见村口有数队庄丁来回巡逻,俱是手挚兵刃,严阵以待,金蝉料定庄上发生了变故,正要上前,却被为首的头目拦下来,问道:“你是什么人?到此作甚?”金蝉哑着嗓子说道:“我是三公子李金蝉,别拦着,我有急要的事!”说罢继续向前走,那头目忙将手中蜡杆枪一颤,叫道:“胡说八道,本庄的金蝉小少爷已不在人世了,即便他活着,也没有你这般的丑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