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情深
作者:爱心果冻      更新:2019-10-11 03:21      字数:37852

看着南宫婳满是热汗却依旧美丽的脸庞,祁翊心里的震惊、自责、难受、痛苦一起交织而来,他刚强的眼眸里透着阵阵魅惑,仿若宝石一般的眼睛闪着璀璨的光芒,他此时已经温情的看向南宫婳,看着她为了他们的孩子坚强的咬牙撑住时,他眼睛也温热起来。

此时,祁翊的大掌已经不由自主的握住南宫婳的小手,轻轻抚摸着她带汗的脸庞,眼里全是浓浓的自责和关切,“婳儿,我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一看到你,我就什么都不会忘记,你受苦了!”

南宫婳此时已经是半梦半醒间的状态,她既痛,又累,想就这样沉睡下去,可一看到祁翊,想起她们的孩子,她便坚强的睁开眼睛,此时,祁翊冷地看向含笑,沉声道:“还不快过来扶住夫人?”

含笑立即擦着汗起身,走到床头去扶住南宫婳,祁翊仍旧将刚才解下的丝巾绑在眼睛上,玉手轻轻一探,登时脸色变幻道:“不好,快生了,婳儿,你撑住,有我陪在你身边,一切都会好的。”

“痛……翊,我很痛,啊!”南宫婳说到这里,已经用力的惨叫一声,祁翊立即抬眸,他一直紧紧握住南宫婳的手,在她痛得难受时,他一刻也不放松,两只手交织在一起,两人的手心都全是汗,南宫婳只觉得身体一阵抽痛,因为她身子太瘦弱,原本是撑不下去的,可一看摸到祁翊的手,她就觉得十分的温暖。

祁翊的这股温暖的力量传递给她,让她坚强的咬紧牙关,她一抬眸,便对上祁翊那双温柔纯洁充满爱意的眼神,这个眼神她太熟悉了,是他看她特有的眼神,她就知道他没有忘记她,他为她挡了两剑,她怎能忍心怪他迟来,他一定是有苦衷的,这一点她敢肯定。

所以,刚才在看到有些迷茫的他时,她才没有怪他。

“婳儿,不要怕,我们的宝宝就快出来了。”祁翊说完,轻轻的给南宫婳按摩着,南宫婳又难为情又痛苦,她一想到如今因为生产,可能宝宝也会很痛苦时,便用力的吸气呼气,突然,她感觉到孩子就快出来,当即拽着祁翊的手,一咬牙,登时,只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夜空!

“生了,生了,太好了!”边上的含笑在听到婴儿的哭声后,兴奋的大声嚷了起来,而此时,祁翊已经一把扯下眼睛上的红巾,着急的朝床上看去,此时,他看到一个满头黑发,浑身湿辘辘的可爱婴儿眯着眼睛,躺在南宫婳的身侧。

“宝宝!”南宫婳和祁翊同时惊呼一声,这下子,祁翊又要忙着照顾南宫婳,又要给宝宝剪脐带,洗澡,大殿里一下子就忙成一团。

祁翊手上的小宝宝一直在嘤嘤哭泣,一张小脸原本皱巴巴的,被祁翊轻轻的抚摸得十分的光滑,小脸红得好像紫葡萄一般,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盯着祁翊转,漂亮的小眼睛看上去俊美异常,纤长和睫毛微微翘着,上边还沾着晶莹的泪水,对着祁翊一眨一眨的,脸上的小酒窝也十分的可爱。

看着如此可爱的孩子,祁翊嘴角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个微笑,在替孩子包裹好衣裳后,祁翊立即将孩子抱到南宫婳身侧,此刻,南宫婳已经激动的要坐起身,她要看看她的孩子。

“你别动,让为夫来。”祁翊说完,将孩子抱得离南宫婳更近一些,南宫婳这才看到已经慢慢停止哭注的宝宝,小宝宝珠圆玉润的,十分无辜的盯着两人,一脸懵懂,什么都不会的样子。

“宝宝,好可爱的宝宝,你是我的宝宝。”南宫婳面色有些虚弱,不过眼里的泪水已经流淌下来,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生下了孩子,这个孩子,弥补了她前世的一切痛苦,让她尝到做母亲的滋味。

这时,边上的含笑仍旧严肃的跪到地上,他在看到漂亮的小宝宝后,也忙道:“主子,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子?”

祁翊一听,蓦地挑起眉梢,他脸色有些尴尬的微红起来,他这个当爹的,竟然没看宝宝的性别,想到这里,他轻咳了一声,俊美的脸上是浅浅的暖意,轻轻掀开小宝宝的衣裳,一看到,他装作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轻轻抚摸着南宫婳的黑发,“这么美丽的宝宝,为什么不是公主?”

言下之意,这宝宝是个皇子,听得含笑一下子高兴起来,“太好了,皇后娘娘已经产下皇上的子嗣,这个就是皇上的嫡长子,将来的太子。”

南宫婳脸上带着略有些疲惫的笑意,无论孩子是男是女,她都喜欢,不分彼此,因为这是她和祁翊的孩子。

祁翊原就对含笑有气,见他还敢讲话,当即冷酷的眯起眼睛,邪佞的勾起唇角,“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叫奶娘和宫女?”

孩子肯定要喝奶,祁翊不想累着南宫婳,想让含笑去找个贴身宫女来,正在这时,那殿门外却传来一阵冰冷的脚步声,祁翊一听,立即起身挡在南宫婳面前,狭长的凤眸微微挑起,看着外殿的男人单手挑开帘子。

进来的人,正是楚宸烨,他在看到祁翊之后,脸上并未有太多惊愕的表情,似乎料到一般,但看到南宫婳已经产下麟儿时,他的心好像撕裂一般生疼,此时,祁翊也冷冷眯起眼睛,脸上透着纵观全局的能力。

“好一个燕皇陛下,趁朕不备,竟闯入朕的皇宫,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楚宸烨在看到样子有些虚弱的南宫婳时,只觉得心口立即一紧,当即走到南宫婳身侧,关切的问道:“婳婳,你怎么样?”

祁翊看到楚宸烨如此关心他的妻子,他当即一把将南宫婳拥在怀里,眸子含着极致的淡笑,朝楚宸烨淡淡的道:“朕的皇后,朕自会照顾,苍祁帝,有心了,朕很感激这么久以来你对婳儿的照顾,朕回燕国后,自会奉上奇珍异宝前来道谢,但这一次,朕必须带她走!”

楚宸烨原本要靠近南宫婳的手指在看到祁翊呵护的眼神后,有些尴尬的缩了回来,他微微敛了敛眸,冷冷勾起唇,“你若是真心喜欢婳婳,便不会这么久不来寻她,朕看,你根本就是个忘情的负心汉!”

楚宸烨说完,祁翊不愠不怒的看着他,对他来说,别人怎么说不重要,他只要对婳儿好就是,之前对不起她的,以后他会用一生来弥补。

只是祁翊身侧的含笑却不服气的,当即朝楚宸烨道:“苍祁陛下,你误会我们皇上了,他是因为替夫人……哦不,替皇后挡箭受了重伤,差点没命,然后失忆。在失忆过后,他又养了半年的伤,他身体一康复,就来找皇后,他从来都没忘记过皇后,也没喜欢过别的女人,他只是失忆了。”

“朕在前一刻已经想起来了。”祁翊此时眼眸却变得十分深邃,目光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南宫婳,好像眼里只有她一个。

当南宫婳在听到祁翊失过忆之后,心里已经猛地一震,吃惊的看着祁翊,“翊,你失忆了?”

祁翊认真而温柔的看着南宫婳,一直温柔的握住她的小手,此时,两人身后的楚宸烨在看到这一幕时,眼里也蕴起一道雾气,眼珠晶莹得好像天上的明月,原来,她从来就没属于过他,他还在期翼些什么?

他就知道祁翊不会无缘无故的不理南宫婳,这其中一定有原因,但他没想到,竟会是这个原因,比起祁翊来,在南宫婳受伤或者危难之时,他考虑的东西更多,不会把儿女私情放在最前面,同时,他也很尊重祁翊这个对手。

看着南宫婳产后虚弱需要休息的样子,楚宸烨沉了沉眸,朝祁翊看过去,“有些事,咱们也该算算,朕在外面等你。”

说完,他便领着身侧的人漠然走了出去,看着楚宸烨傲然的背影,南宫婳心里对他是说不出的歉意,楚宸烨一向有什么都放在心里,他成熟,理智,不会轻易说出来,她知道他对她好,但她的心只属于祁翊,没有办法再分给别人了。

这时,被救醒的玉萼等人全部冲进大殿,原本是来抓坏人的,当她们在看到祁翊如一匹高贵的银狼般站在原地时,一个个吓得不知所措,愣愣的立在原地。

“世子!”玉萼率先惊呼一声,怎么祁世子像极了刚才将她打昏的男人,她眼里既是惊喜又是激动,可这时,边上的绾绾已经尖叫起来,“啊!孩子,那有个孩子!”

说完,绾绾就指向南宫婳身侧的小襁褓,听得南宫婳额头上竖起三条黑线,难道她们以为她这个孩子是凭空冒出来的?

这时候,玉萼等人看着满地狼藉的血水和布条等,一个个瞬间明白刚才她们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她们的公主,竟然生了!

“生了生了,让奴婢看看,是个男孩还是女孩。”绾绾性格有些急燥,看到孩子在吐泡泡,立即跑过去就看。

南宫婳看着担忧的两人,嘴角露出一抹淡笑,这时,聪明的玉萼知道她们现在要回避,忙抱起孩子道:“小宝宝饿了,公主,我们这就抱去奶娘那,等给他喂了奶,一会儿带抱过来。”

现在大半夜的,公主和世子又好久不见,这其中肯定有原因,她们何不多留点时间给他们,想到这里,玉萼便小心翼翼的抱上孩子,南宫婳则安静的看了孩子一眼,默认让玉萼她们退了出去。

等所有人都知趣的退出去之后,南宫婳面色却变得有些淡了起来,以前她一直在想,如果能见到祁翊,她一定要问他个清楚明白,刚才看到他那么关心自己,那么着急,她也是很感动的,可孩子已经生出来,她安心躺在床上的时候,却有些埋怨他,为何那么久不来找她。

失忆,就真的一点都想不起她么?他身边的人,也没有一个告诉他这件事么,这真的很难让她信服。

看到南宫婳神色渐渐黯淡下来,祁翊细长的丹凤眼微微蹙着,他立即上前,一把搂住南宫婳,紧紧的抱住她,贪婪的闻着她身上的芳香,他已经好久没见到她了,他很想她,之前他在养伤,每天都在想南宫婳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直到刚才他回忆起来,才发现,他竟然错过她这么多。

“婳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没有好好的照顾你,我不该以受伤作为借口,是我身边的人不得力,他们欺骗了我。我父皇告诉我,你是个刻薄的女人,你还联合苍祁帝害了我,当时我真的什么都回忆不起来,但是,一看到你,脑海中的记忆就一齐涌了过来,我这才发现,我还是那么的爱你。”祁翊紧紧抱住南宫婳,漂亮的凤眸透着浓浓的温情。

窗外的明月十分皎洁,窗棂大开,阵阵好闻的桃花香飘进殿里,祁翊浓密的睫毛间透着湿热的泪,耳边总想起父皇的话,他曾说,这世上只有他和母后最爱他,当他们双双离世之后,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如今他才知道,他已是有妻有子,有人比父皇母后还爱他,他的心仿佛一下子就为南宫婳融化起来。

南宫婳鼻端微红,听到祁翊的话,心里更是一泛酸,他明明就失去记忆,这不能怪他,这一切都是为了救他造成的,她刚才不该那样生气的,只是没想到,这一生气,就试探出了他对自己的心意。

南宫婳玉手抚摸着祁翊银如细丝的头发,眼眶也一度哽咽起来,一个如此骄傲强大的男人,竟肯为她放弃身段,放弃一切,说不感动,那是假的,“翊,你知道吗?我好想你,我脑海里一直停留在你受伤的那晚,安容华太狠了,她竟那样对你,不过,我已经替你报仇了。那时候的我担心、愤怒、绝望,差点就生无可恋,要不是想着我们的孩子,还有一直选择信任你,还好,我的坚持是对的。可是……你要是再不出现得早一些,我恐怕就无法再撑下去了!”

南宫婳说到这里,眼泪已经将祁翊的肩膀打湿,这半年来,她佯装坚强,可心中早已经撑不住,一个怀着身子的女人,不知道丈夫的音讯,表面强颜欢笑,又有谁知道她的痛苦。

感受到南宫婳娇弱的身子和心里的不安全感,祁翊将她搂得更紧,眼里的自责和关切更浓,此刻的他已是满目的愤愤,眼里罩着浓浓的肃杀,“这一切都是含笑他们欺骗朕,朕若是回国,一定砍了他们的脑袋。要是我不执意来苍祁,恐怕会与你永世相隔,幸好我与婳儿有三生的缘分,才会在婳儿分娩时赶来。婳儿,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这一次说了,就是永远。”

他要扫清阻拦他们俩幸福的障碍,替父皇报仇,手刃楚澜,给婳儿建造一个黄金般的皇宫,让她生活在那个梦幻国度里,不会让她再受以前的苦,他们本就聚少离多,如今,他再也不会放开她了。

闻着祁翊身上熟悉的清香,南宫婳好像还沉浸在他刚才闯进宫时的梦境中,她抬起眸,温柔的对上他深情凝视的眼眸,嘴角露出一个淡笑,“翊,你已经是燕国的皇帝了,他们一定不会让你娶一个苍祁人的。”

祁翊却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他温柔的点了点南宫婳的鼻子,“小傻瓜,我连皇后党都不怕,岂会被这等小事难倒?你要知道,皇后党可比你的事难处理多了,你放心,一切问题都交给我。我已经错过了这么久,这一次再也不想错过,我爱你,我要接你去燕国,让你做我的皇后。”

南宫婳紧紧的抱紧祁翊,眼里满盈着浓浓的感动,她就知道祁翊不会忘记她,她无法想象,一个大男人失忆会是什么样子,便颤抖的抚着祁翊的脸,他的眼神,沧桑了不少,想必这半年来,他被伤痛折磨得很难受,“相公,有时候,距离也不一定坏事。真正相爱的两人,一定要经过距离的考验,在双方见不到时,一个人孤独的思念着对方,品尝这种见不到对方的寂寞感,如果能经住这样的考验,才是真正的爱情。我认为,一对爱人,至少要体验过一次这样的考验,在经历了这么久,我们都能记挂着对方,这何尝不是我们的相爱的体现。看,你竟然长了胡茬,看上去成熟不少!”

祁翊抱着怀里的软玉温香,便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在她艳红的唇上轻咬一口,十分宠溺而温情的凝视着她,“小宝贝,你说得很有道理,我好想就这样抱着你直到永远……”

说完,祁翊深吸一口气,声音在南宫婳耳边低喃,沙哑而魅惑,他们的爱经过了考验,这更加坚定了他们以后彼此信任的决心。

两人在拥抱了很久之后,祁翊怕南宫婳无法休息,便将她安顿好,给她盖好被子,这才暂时离开凤銮宫,来到楚宸烨的大庆宫。

大庆宫里,点着幽幽的烛影,此时已经快要天亮,宫女太监们安静的低着头守在殿门口,祁翊身上披着件银玄色的缂丝披风,一进入大殿,便看到正在床前立望的楚宸烨。

宫女们见祁翊进来后,全都恭敬的退了下去,此刻,大殿里只剩两个王者般的男人对决。

楚宸烨看到祁翊进来,凤眸冷冷扫了过去,而祁翊狭长的凤眸已经危险的眯起,冷酷无比的走向楚宸烨,“朕要带她走!”

一开口就是这句,楚宸烨冷冷走到祁翊对面的棋盘前坐下,朝祁翊伸了伸手,祁翊轻拂衣袍,俊美的容颜上浮现起一缕高贵的神色,此时,楚宸烨已经执起黑色的棋子,沉声道:“咱们先来一局,如何?”

“能与苍祁帝一战,朕又岂能不应?”祁翊玉手轻挑,执起了白子,楚宸烨先落一子,随即道:“你那十万大军,似乎仍在苍祁两郡侵扰?要知道,朕也不是纸老虎,若要开战,朕会立马奉陪。”

十万大军?祁翊想起来了,这是大燕帝生前派去攻打苍祁的,后因大燕帝被刺杀一直搁置,他在失忆的时候,没有命令大军继续前行,但也没将他们召回,直到最近,他听到风声楚宸烨要派军队上前,才停止了召回的命令,以为要开一战,但他一回忆起以前的事来,便想起,自己与楚宸烨签订了一份和平盟约。

“你放心,朕不想百姓过流离失所的日子,不会轻易开战。之前的条约,朕仍会履行,天下百姓需要的是太平,这也是朕坚定不移的信念。”祁翊认真而严肃的落下白子,这白子,很快就将楚宸烨的包围住,不过楚宸烨也很快就突围,两人你争我夺,不相上下,纷纷体现出强劲的棋艺。

听到祁翊的话,楚宸烨眼眸微眯,突然,他很认真的看向祁翊,“其实有时候,朕真的很羡慕你,朕不比你差,但她喜欢的就是你。看来,感情的事真的不太适合朕。”

“怎么会呢?你开阔的胸襟已经胜过任何人,很少有王者能做到像你这样居于高位,却能低调淡然,是你没有敞天胸怀去接受别人,如果你愿意敞开胸怀一试,说不定,转眼就会遇到你喜欢的人。”祁翊眼眸里微微含笑,眼神不像方才那么冰凉,笑容十分的感染人,温文儒雅温暖如玉。

看着眸子含笑,自信满满的祁翊,楚宸烨嘴角也勾起一抹淡笑,“我本想用别的手段得到婳婳,但我自问不是那种乘人之危的小人,原本我打定主意娶她的,看在娶她之日,你这个做丈夫的会不会来。没想到,你已经提前来了,那么,我的计划只能搁浅。既然我把她让给你,那就请你以后好好的对她。”

而他,从来都是她们俩之间的局外人,他在想,喜欢一个人不去占有,只是希望她幸福,这才是最好的状态。

“苍祁帝真会开玩笑,咱们今天,就把两国和平条约正式签署,以后就如你所说的,苍祁与燕国,就是正式的同盟国,彼此互不侵犯,互通有无,让天下百姓安定下来。”他从来就不主张一统天下的政策,打仗流的只是百姓的血,他要为婳儿和孩子,包括天下的百姓建造一个美好的环境。

“好,朕正有此意。”楚宸烨说完,将手中的最后一颗黑子落下,此刻,祁翊同时落下一颗白子,再一看这棋局,两人互相牵制住对方,都不相上下,你追我赶,又一直相恃着,这样的局面,如果要想胜,双方必须大力厮杀,但都不会拼出结果,就像两国一样。

所以,保持和平稳定,互通有无,才是对天下、对百姓最好的局面。

接着,楚宸烨和祁翊重新签订了一份两国同盟合约,合约规定,两国要行互惠互利政策,两国互相开放,互通有无,若有外敌来犯,要结成盟国一致对抗,两国要履行好和平安稳的政策。

两国不需要打仗便能安稳,这消息传到宫中,所有人心里悬着的一颗心都松了下来,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可以好好的过日子了。

南宫婳一直沉睡着,睡梦中,她梦见一片茂密的桃花林,火红的桃花轻轻飘下,飘洒在她的衣裙上,她沿着桃花林走啊走,在闻到阵阵清香之后,竟然看到前方站着个温润如玉的俊美男子。

男人此刻正看着她,眼眸含笑,一脸宠爱,眉宇间带着璀璨的风采,一双细致的丹凤皮闪着微醺的神采,眼睛漂亮好似弯月,伸手朝她走过来,一把拉过她的手,牵着她,慢慢朝前方的十里桃林走过去。

“翊!”南宫婳看到前方男人在走,情不自禁的喊了他一声,这一喊,她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紧握了一下,只听耳边有人在道:“婳儿,你做噩梦了?别怕,乖,我在这里。”

南宫婳这才听到祁翊的声音,轻轻的睁开眼,一睁开眼,就看到一盏灯影映在祁翊脸上,他正对着她笑,一脸的宁静安祥,一双眸子漂亮得十分极致,俊削得令人不敢直视,他一看到南宫婳醒来,眼神立却变得沉静起来,“婳儿,你醒了!”

“嗯。”这厮,真是明知故问,南宫婳有些脸红的坐起身,当她看到祁翊漂亮的凤眸时,害羞得赶紧低下头,祁翊则一把将她抱起身,打横抱下床,在她额头温柔的印上一吻,“小乖乖,让我抱抱你。”

南宫婳此时的脸已经红到脖子根,一看到俊美无比的祁翊,她就失魂落魄,主要是这男人的皮相长得太好看,那双眼睛像会说话似的,时刻牵动着她的心,只是,她看到他下巴上深深的胡茬,还有略黑的眼窝,立即伸手抚向他的下巴,关切的道:“你昨晚都没睡觉吗?”

祁翊朝南宫婳温和一笑,若含丹一样的唇轻轻勾起,“昨晚我和楚宸烨谈了很久,以后,苍祁和燕国百姓终于不用再担心了,我们已经签署了共同盟约,在回来的时候,我发现,看着你睡觉也是一种幸福,所以,就忘记睡觉了……等你的身子恢复,为夫就带你回国。”

睡觉也能忘记,南宫婳不由得瞪了祁翊一眼,“以后可不能再这样,看你不睡觉,胡子都长出来了,要是扎到小宝宝怎么办?”

“睡觉胡子就不会长出来么?”这是什么道理,祁翊忍不住掐了南宫婳的小鼻子一眼,这时,外头的玉萼和绾绾已经听到声音,两人把小宝宝抱了进来。

两人身后跟着进来的皇后、赵影华和贵姐儿等人,小家伙被玉萼抱着,一双眼睛溜圆溜圆的看向祁翊,一看到他,小眼睛就一眨一眨的,十分的可爱。

而皇后在看到祁翊完好无损的站在面前时,她立即走上前,仔仔细细的打量祁翊一眼,眼里有着一缕愤怒和怨气,“高高在上的燕皇陛下,不在燕宫,怎么会出现在哀家的宫殿?”

皇后说完,已经迅速走到南宫婳面前,将她慢慢扶到床上,一脸的体贴与关心,后边的赵影华和贵姐儿在看到祁翊时,两人先是一愣,随即一颗心攸地放松下来。

而皇后始终冷着脸,祁翊知道,皇后是怨他一直没来接南宫婳,便认真的上前,朝皇后行了一礼,“见过母后,没能照顾好婳儿,都是凝渊的错。”

祁翊早就用了他的真名,朱凝渊,但大家还是习惯了他是祁翊,他样子很真诚,作为一个君王,为了南宫婳,他放低身段,与南宫婳一起叫皇后母后,这让在场众人都十分震惊,没想到,燕皇陛下竟如此疼爱长乐公主,连身份都愿意降。

而皇后显然没料到祁翊会这么有礼貌,她一直以为王者都是傲气和自负的,没想到,祁翊与别人不一样,他身上透着一股自信的魅力,在听到他的话后,皇后反而不知道怎么接了,毕竟,在来的路上,周东海就把祁翊失忆和昨晚为婳儿接生的事告诉她了。

皇后微微叹了口气后,眼眸含着晶莹的泪,紧紧的握住南宫婳的手,祁翊来找女儿,就意味着,她与女儿相处的时间不多了,所以她双眼已经哽咽起来。

“婳儿,让母后好好看看你,昨晚,你受苦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把守宫的侍卫和宫女全部迷晕,害得母后没收到消息,要不是燕皇陛下救了你,母后真不知道会怎样。还好还好,你们母子平安。”皇后揉着眼角,紧紧的抱了南宫婳后,又爱怜的抱过玉萼手中的宝宝,小宝宝则张开嘴,对着她胡乱的笑了一声。

听到这阵脆生生的笑声,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可爱的小宝宝,南宫婳眼里浸着热泪,深情的与祁翊对视,而祁翊的脸有些尴尬,他忙把手捏成拳头放在唇前轻轻顿了一下,那迷晕下人的人,正是含恨。

这时,边上的赵影华和贵姐儿也走到面宫婳的床前,两人在看到虚弱的躺在床上的南宫婳,眼里都含着泪,赵影华轻轻摸着南宫婳的手,“原来生孩子竟是这样的折磨人,想着不日我就要生了,还真不是个好事,我真不想生了。婳儿,昨晚你一定受了不少苦,是顺产还是难产?中间有没有出什么事,是不是很痛?你告诉我我这个孩子还要不要生?”

赵影华一番问话,听得后边走进来的楚汐一脸的黑线,他忙上前将赵影华拽过来,着急的盯着她的肚子,“娘子,你刚才说什么?你竟然不想生咱们的孩子,太令人伤心了。”

楚汐说完,微地沉下眸,那如小鹿般睁着一双无辜双眼的模样,唇红齿白的,十分的惹人怜爱,看得赵影华立即摇头道:“相公,我不是那个意思,人人都说生孩子就是在考验女人,万一我生到一半他不出来,万一难产,万一……唔……”

赵影华正说得起劲,冷不防的,楚汐已经低下头吻住她,一把吻住她后,他迅速抬起眸,装作无奈的擦了擦自己的嘴,看着边上一个个惊讶且害羞的眼神,他立即摆手道:“只有这样,才会让她闭嘴!”

而赵影华这下子一张小脸烧得像火烧云似的,挥着粉拳捶了楚汐一把,随即小鸟依人的躲在楚汐身后,一脸幸福甜蜜的样子,而楚汐对赵影华的宠爱,也让南宫婳内心由衷的感到安然,没想到,影华姐竟真的像之前发誓的那样,驯服了楚汐头小公狮,如今的两人,真是郎情妾意,看得人脸红。

边上的贵姐儿立即笑着看向南宫婳,朝她轻声道:“她们两口子就是喜欢公然调情,真是太开放了,要是让外人看见,指不定如何笑话她们。婳儿,咱们别理她们,咱们玩咱们的,对了,你的小宝宝准备取什么名字,我要做他的干娘。”

一听到贵姐儿不理自己,赵影华立即跑过去拉着南宫婳,像要争宠似的站在南宫婳身侧,“我们才没有调情,你别胡说,我也要做小孩子的干娘,取名字的事,自然是交给祁世子了,哪轮得着你。”

贵姐儿笑着掐了赵影华一把,朝她冷哼一声道:“不许和我抢干娘的位置,你一边玩儿去。”

看着打闹的两人,南宫婳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忙拉住两个正要动手的人,“好了好了,你们都是孩子的干娘,一个两个的,身子都这么大了,竟然还跟小孩子似的。”

贵姐儿和赵影华知道南宫婳可能要离开苍祁了,两人这时也不再打闹,就安静的坐在她身边,两人眼里都含着泪,眼眶红红的拉着南宫婳。

皇后一双眼睛时不时在婴儿身上瞟,时不时又紧看着南宫婳,那眼泪差点就落下来了,看得南宫婳也一脸的难受,不一会儿,赵影华和贵姐儿抱着小宝宝出去喂奶,皇后见南宫婳有了空隙,立即走到她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

这时,祁翊也上前一步,在凌厉坚定的拂了拂衣袖后,单膝跪在地上,拉着南宫婳的手,朝皇后满目坚毅的道:“太后是婳儿的母后,就是凝渊的母后,凝渊承诺,会一生一世对婳儿好,不会欺负她,伤害她,请太后同意将婳儿交给凝渊,我会带她回燕国,许她皇后之位,除了她之外,一生不娶其他人,一生只爱她一个!”

祁翊目光坚定,态度认真严肃,高贵俊美的样子羡慕死旁人,他双眸深情的看着南宫婳,又坚定的看向皇后,完全放下身为一个帝王的身段,好像一个普通的男子,为了娶得自己喜欢的女人,向心仪女子的父母信守承诺一样。

这一刻,皇后都被吓倒,别说皇帝,寻常她见到的那些皇子王子,一个个看到她虽然恭敬,但像祁翊这种骨子里的尊重是没有的,一个男人,如果能将心爱女人的亲人视如亲人,那他是真的爱她疼她。

像祁翊坐上这样的高位,还会考虑她舍不得女儿的难过,跪下来给她承诺,这是何等凌厉的一种气度,最重要的是,他的那一句,一生不娶其他人,一生只爱她一个,这样的承诺,她在世间都没听到任何一个男人说过。

有男人这么做,但说出来的,却没有,祁翊是帝王,本应该有三宫六院,多不计数的女人,但他这样承诺了,很令人震撼。

边上的南宫婳在听到祁翊的许诺后,她也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一生只娶她一个,他说的,可是真的?

看着祁翊真挚的眼眸,南宫婳心里溢起浓浓的感动,从来见惯了男人三妻四妾,突然,她的男人说只娶她一人,她倒是觉得很惊奇了,她现在才发现,原来世间竟这么美好,好男人也是有很多的,楚汐、宇浩轩、祁翊和楚宸烨,都不是那种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皇后则有些受宠若惊的赶紧上前一步,将祁翊迅速扶了起来,她哪能让堂堂燕国的皇帝给她下跪承诺,燕国的国力很强,比苍祁要强上许多,她忙看着站起身的祁翊,点了点头道:“既然你之前是因为失忆,那哀家就不再怪你,哀家也看得出,燕皇陛下对婳儿的真情实意,既然你承诺只爱她一个,那哀家就将她交给你,带回燕国,你们……好好的生活,幸福的生活。”

说到这里,皇后眼眸已经溢出幸福的笑容,她又上前紧紧抱住南宫婳,满脸不舍和抱紧她,在她耳旁轻声低喃道:“婳儿,以后要常来苍祁看母后,不要忘记母后,母后舍不得你,不想离开你。但是,母后想让你幸福,和燕皇陛下在一起,母后相信,他会好好待你的。他若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母后,母后可要打他。”

听到皇后的话,南宫婳眼里也浸着晶莹的泪水,她爱这个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母亲,还有弟弟楚云飞,她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她们了,便温柔的抱着皇后,“母后,婳儿会照顾好自己的,你答应我,要好生养身体,我会常来看你的,我留下绾绾和半夏,让她俩好生的照顾你,我也舍不得你……”

母女俩说完,已经红着眼眶抱成一团,在与皇后说了好会子话后,皇后因为挂念外孙,忙跑出去与赵影华们逗孩子,凤銮宫里就只剩下南宫婳和祁翊,祁翊见所有人都走后,这才一把将南宫婳抱紧,贪婪的闻着她发间的清香,在她耳旁低沉而沙哑的道:“婳儿,你说,咱们的孩子要叫什么名字?”

南宫婳沉吟片刻,在心里轻喃一下,便笑道:“要有诗意一些,让我想一想,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朱……栏砌,如何?”

“朱栏砌?让我想想。”祁翊故作深沉的想了想,随即点了点南宫婳的小鼻子,温柔的笑道:“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为夫都听娘子的,不得不说,我娘子真是秀外慧中,才高八斗,为夫甘拜下风。”

南宫婳红着小脸,将脸倚在祁翊的胸膛上,祁翊静静的抱着她,两人安静的看着窗外的桃花,享受着属于两人的一刻宁静。

在下午的时候,况勇前来报告,说南宫府和南宫昊天携带南宫夫人进宫看南宫婳,南宫婳虽然已经很久没见他俩,但心里一直惦记着她们,怎么都是养育她长大的养父母,她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只是,南宫昊天一直把她当利用的靶子,才使得皇后不让他俩进宫。

如今或许是想着她要跟祁翊走了,皇后才在赵氏的苦苦哀求下,破例让她进宫与南宫婳见一面。

在听到赵氏和南宫昊天要进宫的消息,南宫婳一颗心猛地发起抖来,她手心微微捏出了汗,看得出有些紧张,眼里是对赵氏浓浓的相念,毕竟以前是赵氏一心一意的对她,为了她可以付出一切,她心中对她,是有爱的。

祁翊看到南宫婳在紧张,他便给她披上一件白色的丝绒外袍,南宫婳虽然身子瘦弱,但是体质却不弱,因为她平常都喜欢调理自己的身子,尤其是怀孕后,她虽然很少吃东西,但营养全跟上了,所以在生完孩子一天后,她就能下地走动,只是不能走太远的地方。

她坚持系好腰带,打扮完整坐在大殿的贵妃榻上迎接赵氏,想让赵氏看到她清新健康的一面,不用太担心她。

祁翊坐在南宫婳身侧,一直紧握住她的手,这时,只听到外边已经传来玉萼的声音,“老爷,夫人,里面请。”

“婳儿在哪呢,让我看看她,我把她御哥儿、鸿哥儿也带来了,让她看看。”这是赵氏的声音,赵氏的声音比以前更加温柔和慈爱,一说完,她人已经迫不及待的走进大殿,她身后的南宫昊天眼里则满是愧色,一直低着头跟在赵氏身后。

他之所以满目愧色,是因为他之前叫赵氏去求婳儿的事,他当时还埋怨了南宫婳,后边在新皇登基后,看在南宫婳的面子上没削他的官位,他才能继续过自己的小康日子,要知道,他身边好多与太子走得近的大臣,都有抄家灭族的危险,有的已经灭族了。

他能留一条命,自然是十分感激南宫婳,面上也战战兢兢的,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得罪南宫婳,因为无论从现在的统治者还是道义上,他都没办法像以前那样想女儿。

一抬眸,南宫昊天便看到一脸冷色的祁翊正坐在南宫婳身侧,他身上的祥云龙纹玄色锦袍将他衬得美如谪仙,他一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给人一种浓浓的压迫感,但他看南宫婳时,却是一脸的温柔。

两人见到南宫婳和祁翊后,立即拂衣跪到地上,朝两行礼道:“参见燕皇陛下,长乐公主。”

“母亲,快快起身。”南宫婳立即上前一步,将赵氏缓缓扶了起来,赵氏眼眶红红的,身后的奶娘手上抱着快两岁的御哥儿和鸿哥儿,御哥儿、鸿哥儿在看到南宫婳后,便咧开嘴角笑了起来,笑得很欢。

赵氏见状,忙抱着御哥儿,朝他笑道:“看到你长姐没有?快给长姐请安。”

御哥儿听不懂,只是对着赵氏傻笑,赵氏在将御哥儿抱给边上的奶娘后,有些怯生生的看着南宫婳,一脸的局促,南宫婳主动打破缄默,上前拖住赵氏的手,眼眶也登时红了起来,赵氏照顾了她这么多年,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而且是很深的感情。

“爹,娘,你们还好吗?”南宫婳朝两人温柔的问道。

南宫昊天一听,立即摆了摆手,一脸愧疚的道:“公主莫这么叫,折煞微臣了。”

南宫婳淡淡的与南宫昊天对视一眼,随即将赵氏拉到边上坐下,赵氏白嫩的手绞着手帕,目光却不停的打量着南宫婳,观察她有没有变瘦,气色有没有变好,毕竟她昨晚才生孩子,她这个做娘亲的,很想亲自照顾她,但她没有资格。

她还想看看婳儿的孩子,可惜,她没机会,为了打破自己的尴尬,赵氏立即看向身后的笙妈妈,忙朝她道:“妈妈,快把我为公主准备的礼物拿出来。”

笙妈妈笑着点了点头,指挥身后的丫鬟们进来,接着,三名丫鬟捧着三只玉盘走了进来,南宫婳微微抬眸,原以为赵氏送的应该会是衣物珠钗等物,没想到她看到那第一个盘子里,竟然放的是一盘细细的黄土,黄土在晚霞的照耀下,散发出晶莹的光泽。

赵氏笑着看向南宫婳,轻声道:“婳儿,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你样样不缺,为娘没有什么能送的,在听到你生子和即将随燕皇陛下离开的消息后,为你准备了三样苍祁的东西。这是苍祁的土地,当你看到这尘土时,就会想到曾经呆的苍祁大地;第二样是苍祁特有的凤珠花花籽,这凤珠花燕国没有,它象征着婚姻幸福美满,最重要的是,它是凤凰孕育出来的花朵,有很美好的意义,你把这花种在黄土上,再用上这苍祁东湖里的水浇灌,这花会很香的。”

赵氏的礼物真是别具心裁,南宫婳轻轻握住玉盘里的尘土,看着阵阵尘土从手中滑落,流出沙沙的声响,她朝赵氏温柔一笑,“这礼物很有意思,多谢娘亲,女儿也有礼物送给娘亲和爹爹。”

南宫婳说完,朝身后的玉萼挥了挥衣袖,玉萼立即将一只红木盒子端出来,走到赵氏面前的时候,缓缓将盒子打开,盒子一打开,当赵氏在看到上面铺着的红色小肚兜时,她激动得浑身颤抖起来。

这是她多年来枕在床边的盒子,盒子里是她小时候抱婳儿,用来包婳儿的肚兜,这么多年来,她每每在无人的时候偷看盒子里的肚兜,就是因为隐瞒了婳儿的身份,如今婳儿竟然把这个肚兜送还给她,让她激动得眼泪浸在眼角。

赵氏轻轻拿起这块绣着昙花的肚兜,看到盒子里是一盒帐册单子,还有房锲地锲,她一看上面熟悉的字迹,这些全是她的字迹,便知道这是什么,当即朝南宫婳摇头道:“婳儿,这个娘不能要,这是娘当初给你的,之前你要还给我,我都退回给你了,你怎么又给我。”

这正是之前赵氏给南宫婳的嫁妆,南宫婳却眼眸含笑的看着她,亲切的看向后边正呵呵傻笑的御哥儿和鸿哥儿,将手中的两只红珊瑚玉镯摘了下来,往鸿哥儿御哥儿手上一人戴了一只,赵氏连忙拉着孩子的小手给南宫婳道谢。

“娘,我不需要这些嫁妆,你留给两个弟弟吧。如今父亲又被削爵,你们日子一定没以前好过,你当初把嫁妆大部分给我,如今也是该我回报你的时候了。明日宫里人会将嫁妆一一搬去南宫府邸,你就替弟弟们收下,是我这个做长姐的一份心意。”南宫婳手里已经有许多嫁妆册子,有皇后皇帝送的,祁翊给的,还有赵氏给的,她用不了这么多,一直想将赵氏的嫁妆还给她,也让她们日子好过一些。

谁知赵氏却摇了摇头,忙道:“婳儿,你这样与娘生份,难道是不想认娘了,所以才与娘撇清干系?”

南宫婳一听,才发现赵氏误会自己的好意了,她以为她不理她,才还嫁妆,忙温言安抚着她,“娘,你永远是我的娘亲,我怎么会这样对你?以后我会苍祁,会多来看你们的,你和爹爹要保重好身子,照顾好弟弟。”

南宫婳这么一说,赵氏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软了下来,这时,南宫婳已经义正严辞的看向南宫昊天,“爹,我走后,你要好好对娘,她为你付出了不少,为了两个弟弟,你也要多关心她,切不可再像以前那样宠别的小妾。要闹到宠妾灭妻的程度,就是我不说,皇上也会有意见的,我还请你好好照顾下鸿儿和御儿,还有娘亲,把府里不该有的人都清出来,苏姨娘就是个例子。”

南宫婳说到这里,脸色已经有些冷淡,她这是向南宫昊天施压,让他别总宠那些小妾冷落赵氏,而且还搬出了楚宸烨,这下子,听得南宫昊天满头的冷汗,他忙擦了擦汗,朝南宫婳点了点头,“婳儿说得是,以后我会好好对你娘,不会再宠其他女人了,你在燕国也要好好保重,有什么事都要给我们写信,你永远是我们的女儿。”

这下子,南宫昊天是翻不起什么风浪,只得对南宫婳的话听之任之,同时他心里也是十分的愧疚,他之前那样利用南宫婳,把她当成踏上阶梯的踏脚石,但婳儿竟不计前嫌的替他们向皇后和楚宸烨说好话,他心里是愧疚的,同时在听了南宫婳的话后,也是忌惮和害怕的,不敢触犯楚宸烨的逆鳞。

赵氏则握紧南宫婳的小手,一直安静的看着她,她一刻都不想离开婳儿,可如今,为了婳儿的幸福,她只好真心的祝福她。

“燕皇陛下,多谢你待我们婳儿这么好,我们南宫一家祝你们夫妻相亲相爱,白头到老,一生幸福。”赵氏又看向祁翊,朝他真诚的道。

祁翊一双美眸如双瞳翦水一般邪佞冷酷的看向赵氏,朝她淡淡点了个头算是答复,随即目光已经又放到南宫婳身上,对赵氏与对皇后,态度全然不同。

能够得到祁翊的答复,已经让赵氏十分的安心,她知道自己是平民百姓,没资格和燕国皇帝说什么,而且祁翊因为婳儿的事才对她们如此的冷淡,她便将目光看向南宫婳,一直痴痴的看着她。

赵氏和南宫昊天在宫里和南宫婳聊了很久后,原本想赶时间出宫,不过皇后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通了,许是被赵氏对南宫婳的真情打动,特意准许赵氏七日后为南宫婳送行。

祁翊为了早些迎南宫婳回宫,便将时间定在了七日后,那时候南宫婳的身子已经恢复了许多,能够在温软的马车里前行,而他,已经率先命人回燕国传旨,他将亲自领自己的妻子回燕国,在燕国重新与南宫婳行大婚之礼,册封她为大燕皇后。

如此的殊荣一传出去,宫里的人上上下下都十分的羡慕南宫婳,南宫婳这几天都和祁翊腻在一起,有空时就和皇后、赵氏、赵影华、贵姐儿聊聊天,唯有一个人总是站在高高的城楼上,背着手,任微风吹拂着他的褐色衣袍和乌黑的黑发。

男人淡淡的眯起眼睛,看着他的大好河山,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起月莳的笑魇,他仍记得她们的新婚之夜,他为她掀开红盖头的那一刹那,她真的很美,水灵灵的大眼睛温柔的看着她,好像仙子一般清新脱俗,刹那的令人惊艳,风华绝代,却渐渐的,月莳的身影似乎慢慢模糊,他的记忆似乎回到那个月夜,他乘车在回苍祁的路上,遇到的那个满眼坚强的瘦小女生。

她当时的眼神里透着阵阵恐惧和惊骇,在这之后却又迅速镇定下来,一双美眸里满是冷清的狠绝,倔强的小嘴总是勾起,对他不卑不亢,不把他当成高高在上的大将军,气质若兰,才华馥比仙,是他见过最有性格的女子。

他很欣赏她,但是,却抓不住她,他楚宸烨要整个天下都是易事,却得不到她的心,或许放她离开,才会让她记得他,否则,她会恨他的。

想了许久,楚宸烨淡淡的摇了摇头,将手缓缓放下到圆柱上,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她从来就没爱过他,他想这些,不过是徒添烦扰罢了,他这个年纪,已经不适合谈那些冲动的感情。

正欲转身时,楚宸烨看到一袭浅紫色百花玄锦裙的南宫婳一个人走上城楼,已经第六天了,南宫婳因为身子调理得好,已经可以安然下地,只要不要经常蹲下或者运动太久,都没问题。

当楚宸烨在看到满目安静的南宫婳从容不迫的走过来时,嘴角不经意的勾起一抹淡笑,他朝她伸出双臂,“婳婳,作为离别的感想,来给叔叔一个抱抱。”

南宫婳朝楚宸烨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眼带机灵的道:“皇上似乎叫错了,我是你姑姑!不过,姑姑给侄子一个拥抱,再正常不过。”

南宫婳一边说,一边已经走上前,伸出双手,轻轻的将头埋进楚宸烨温暖坚硬的怀中,眼底带笑,在他的线长流畅的后背上轻拍了两下,微风吹拂着她的紫袍及亮丽的青丝,她十分淡定从容的笑过之后,慢慢离开楚宸烨的怀抱,十发自然又有风度的看着楚宸烨。

而楚宸烨在得到这个拥抱之后,眉宇立即自信的挑起,嘴角假装不屑的道:“又瘦又小的身板,抱着真咯人,真不知道祁翊是怎么喜欢上你的,一片平湖照镜月!”

楚宸烨虽嘴上毒舌,可心底却在刚才抱到南宫婳的那一阵微微颤抖,让他怔怔然的立在原地,两手僵直,一颗心砰砰直跳,当他情不自禁的想伸手抱紧南宫婳时,发现她已经微笑着离开他的怀抱,让他的空想一一落空,她这个拥抱十分的干净,透着对他的感谢的尊重,他都知道。

只是,如果这其中有一丝爱意,那该多好?

南宫婳则听出了楚宸烨的讽刺这语,一片平湖照镜月,不就讽刺她平胸,她则是不紧不慢的看向楚宸烨,神色慢慢认真起来,乌目般的眸子泛着晶莹的光芒,温润的看向楚宸烨,“叔叔,我们永远是最好的知已,我走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娶一个爱你的女人吧,不然,苍祁没有子嗣,不利国家稳定!而且,你的心,也需要一个温柔的女人来浇灌,你需要有一个温暖的家的感觉。”

南宫婳双眸含笑,安静的看向楚宸烨,如今大臣们啥都不担心,唯一担心的就是楚宸烨的子嗣问题,没有子嗣,将来苍祁要传给谁?

况且楚宸烨已经年近而立,男人而立之年,早该成家了,他这样不选妃,真是折煞了众女子的芳心。

楚宸烨听了南宫婳的话,饶有兴味的看向她,沉吟片刻后,将手指放在唇前顿了顿,若有所思的道:“你说的,本叔叔会考虑的,你相不相信,朕有过想娶你的心思。”

楚宸烨说得十分的含蓄,言下之意,是他爱过她,南宫婳淡淡抬眸,眼里的笑容好像夏天的桃花一样美丽,“我信,多谢你总在紧要关头救我于危难之中,这份感激,婳儿会永远记在心中,祁翊说他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到时候,我希望你在看到那份礼物之时,会真正的幸福。”

南宫婳说完,朝楚宸烨行了行礼,便转身朝凤銮宫走去,看着南宫婳纤细温柔的背影,楚宸烨怅然若失的立在城楼上,失笑的摇了摇头,她的样子,还像初次相见那样,像个精致的瓷娃娃,一个小娃娃,他何必那么纠结,他就一个人,闲看花开花落,坐看云卷云舒,一样的惬意。

只是,心中总是缺一样东西,会令他时常孤寂和怅然罢了!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回到凤銮宫时,南宫婳见赵影华和贵姐儿已经等在那里了,因为她后天就要出发,两人早已经准备好各自的礼物,一看到南宫婳,立即兴奋的迎了上去。

“婳儿,你去哪里了,让我们好找!你现在正是产后恢复期,可不能剧烈运动,也不要乱跑乱跳。”赵影华还是跟以前一样关心着南宫婳,仔细的拉着南宫婳的手打量她。

南宫婳看着赵影华心急的样子,忙朝她温婉的笑道:“表姐别担心,婳儿没事。”

赵影华朝南宫婳点了点头,突然似想起什么一般,她忙看向南宫婳,朝她小声的道:“婳儿,你可知道,我嫂子在和哥哥和离之后,没多久就嫁给城西的一户员外郎家,那刘员外有个嫡长公子,生性朴实善良,长得还一表人材,最重要的是,他已经中进士入翰林院了,如果有能力的话,将来可是宰相一般的人物,刘公子自从在街上看到嫂子后,就对她一见钟情。知道她与哥哥和离的事情后,他不仅没嫌弃嫂子,还十分同情她。那刘员外十分疼这个儿子,要什么给什么,所以刘公子要娶嫂子后,刘员外开始反对了一阵,后边也默认了。嫂子才进刘家家门没多久,就传出有喜的消息,如今她的孩子也要生了,就落在你后头不远,听有位给她掐脉的高人说,她怀的很有可能是三胞胎,这可高兴死刘员外一家了,现在一个个疼她疼得跟心肝似的。”

“真的?这太好了,很少有表嫂这样命好的女人,我也衷心希望她幸福。那这么说,表嫂能怀孕,身子没问题?”南宫婳听到这个消息,比任何事都高兴,毕竟表嫂没有自怨自艾,还找到这么一个好相公,这个时代对女人特别的苛刻,一个和离的女人,再嫁已经是很难,没想到她却遇上了自己的缘分,这个刘公子,看来也是个至情至性的人。

“嗯嗯,那隐士高人还去给哥哥看诊了,得出的结论是,不能生的是我大哥,与嫂子无关,你想,嫂子这么多年来因为不能生受了多大的苦?一与大哥和离,转眼就怀了三个大胖小子,这样的福分,多令人眼馋,我大哥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气得几个月没笑过,一天到晚砸东西。他不相信嫂子会过得比他好,更不相信不能生的是他,说那隐士高人是庸医,生不出孩子肯定是女人的责任,怎的与男人有关了。大哥蛮不讲理,歧视女人,我都为他汗颜,还好嫂子现在过得好,他心里总酸酸的,后边遇到的女人都没嫂子贴心,越来越后悔当初那样对表嫂,一天到晚都想把嫂子抢回来。你猜怎么着?他虽是我亲大哥,但该说的我还得说,后边大哥去刘家大闹,想把嫂子抢回来,人家刘员外家可不是吃素的,咱们再是伯府又怎样?刘公子上朝参了大哥一本,大哥连最后的一个典狱长的职位都没了,被撤掉所有官职,如今沦为一介平民,天天在屋头后悔,可世上哪有后悔药卖,一切都晚了。嫂子已经是刘家人,如今过得十分幸福,眼看就要生产,我还等着喝她一杯满月酒呢!”

赵影华毫不避讳对赵飞扬的鄙视,她向来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喜欢的就亲近,不喜欢的,哪怕是亲人,她也会指责,如果指责没用,那她只好疏远,赵飞扬虽是她亲大哥,但她就看不惯他这种浪荡行径,不喜欢和他交往,倒十分令南宫婳欣赏。

“表嫂过得幸福就好,只是,再怎样,表哥也是你亲大哥,能帮的你就多帮他点,能拉的也给他拉一把,如果他能改则好,不能改的话你也要多劝着,因为你们身上都流着伯府的血液。”南宫婳同样是敢爱敢恨,这下子却成了和事佬,劝解着赵影华。

赵影华便朝南宫婳坚定的点了点头,婳儿说得对,怎么都是一家人,要多劝着。

晚上的时候,皇后和楚云飞已经早早的来到凤銮宫,两人知道南宫婳和祁翊即将要走,硬是一刻也不离开这里,楚云飞为小弟弟准备了好多礼物,总是围着小栏砌看来看去的,时不时冒出一句“皇姐,说好的漂亮妹妹呢?我不喜欢男孩子,不可爱。”

南宫婳简直拿楚云飞没办法,只好告诉他,下次再生一个妹妹补偿他,他这才罢休。

又过了一天,这天,是祁翊迎接南宫婳回燕国的日子,一大清早,祁翊领着的将士已经策马守在皇城门外,就好像他第一次迎娶南宫婳那样,是从皇宫中将她迎娶回家的,今天的心情,比上次更激动,更感人。

南宫婳则被玉萼她们早早的叫了起来,开始给她梳妆打扮,楚宸烨和皇后等人则等在凤銮宫外,等着送南宫婳出宫,名为出宫,实际上有一层出嫁的意思,因为她和祁翊到了燕国还要补一场大婚典礼。

玉萼给南宫婳精心梳了一个仙凤朝凰髻,为她缀上精致的璎珞流苏与珠钗,身上是一件火红的美丽流云如意凤袍,白皙的秀脸略施粉黛,环佩叮当,看上去端庄大方,在梳妆完毕后,南宫婳在众宫人的搀扶下莲步轻移,双目平视前方,眼眸含笑的朝宫外走出去。

这时候,楚宸烨已经骑在一匹枣红色的战马上,身上穿着一袭银白色的铠甲,肩上披着一件银色的披风,头上戴着玉旒,整个人有一种立体的雕塑感,薄唇一直紧抿,目光坚定似铁的看向宫殿。

这时候的皇后和赵氏,两人眼眶都红红的,是真的舍不得南宫婳,两人的情绪也感染了旁的赵老太君、赵影华和贵姐儿等人,一个个都期待的看向殿内。

接着,一声“长乐公主到”的响声过后,盛装打扮的南宫婳被众宫女簇拥送了出来,皇后见状,立即上前一步,迅速的走到南宫婳身侧,她身后的赵氏也动了动脚,想上去扶南宫婳,皇后则朝赵氏淡淡点了点头,赵氏激动得赶紧上前,两人一左一右将南宫婳虚扶着。

这时,裕姑姑拿着一条长长的红结绳走了过来,将有花球的一端放到南宫婳手上,又恭敬的将另一边红绳递给马上的楚宸烨。

楚宸烨扯了扯这红绳,嘴角勾起一抹兴味的笑,他曾经也牵过这样的红绳,牵过他的新娘,如今再次感受这样的感觉,让他心里又攸地疼了起来,他朝南宫婳露出一缕淡笑,便转身打马上前,南宫婳感觉手中的红绳动了动,随即跟了上去,其他人也慢慢跟上去。

楚宸烨的速度不紧不慢,他握着红绳,红绳的另一头牵着南宫婳,一路上引得宫里的太监宫女们驻足围观,一个个都争先恐后的想看这盛世美景。

终于,楚宸烨一行人到了宫门口,在楚宸烨的一声令下之后,宫殿大门被缓缓打开,而祁翊已经身着一袭月牙色的银袍,头上戴着十二鎏旒冕的玉冠,身上带着王者该有的冷酷和肃然,可在看到南宫婳的那一刻时,他的眼神立即变得温润如玉起来。

“燕皇。”

“苍祁帝。”祁翊与楚宸烨两人互相拱了拱手,以示打招呼,楚宸烨说完后,看了眼后边温婉贤淑的南宫婳一眼,在她身上定格超过三秒,这才淡然回眸,一脸坚毅的看向祁翊,“燕皇,朕就把长乐公主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好好的待她,及你们的孩子砌儿,以后苍祁与燕国两国建交,无论经济还是文化上,朕都会与你们互通有无,严格按照两国的同盟条约执行。”

“朕在此谢过苍祁帝,朕同样会严格执行同盟条约。”祁翊微眯起眼睛,在与楚宸烨说完之后,便接过身边亲信递过的一封信,亲手递到早已等侯好的苍祁太监的玉盘上,挑眉看向楚宸烨,“这个,是朕特意为你准备的礼物,以感谢这么久以来你对长乐的照顾。”

楚宸烨看了眼那玉盘中的信件,眼里闪过一丝惘忙,这时,祁翊已经一跃跳下白色的骏马,上前去接过楚宸烨手中的红绳,又温柔的走到南宫婳身侧,玉手轻轻的捧着她的小脸,朝她明媚的一笑,“娘子,我来接你回家,我们,回家了!”

这一刻,他只是南宫婳的丈夫,不是什么王者,只是疼爱她的一个普通男子。

南宫婳眼里噙着热泪,哽咽着朝祁翊点了点头,边上的皇后等人一个个都开始擦起眼泪来,皇后再次拉着南宫婳的手,朝她关切的道:“婳儿,北方的冬天要寒冷些,你到了那里,要好好照顾自己,要常回来看母后,看苍祁帝,看你的好姐妹,母后希望你们夫妻举案齐眉,相携到老,共谱一段佳话。”

“母后,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婳儿会照顾好自己的。”南宫婳一把扑进皇后的怀里,紧紧的抱着她,皇后则将南宫婳轻轻的推开,朝她点了点头。

接着,南宫婳分别朝前来送行的赵氏、赵影华等人送了别,在最后,她上前朝楚宸烨行了一礼,“皇上,真心希望你幸福快乐。”

说完后,祁翊已经轻轻握住南宫婳的小手,牵着她朝众人一一看过之后,最终朝楚宸烨点了点头,楚宸烨也淡然的回了一礼。

祁翊这才牵着南宫婳,一步步踏上前方的马车,在踏上马车的时候,南宫婳看见楚宸烨仍旧淡漠的看着她,马车还未起程,楚宸烨已经率先打马,朝皇宫中慢慢走去,背影萧瑟而孤寂。

南宫婳真心的希望他能找一个相爱的人,两人相亲相爱的在一起,脸上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她知道,楚叔叔一定会幸福的。

一上马车,她就看到满马车装着的丝绒和棉布,只见马车的坐垫和床垫都用了丝绒加厚,轻轻一摸,便十分柔软,很厚的丝绒铺满四周,如果马车再晃动一些,她都好像置身在棉花之中,不会受任何颠簸和伤害,看来,祁翊为她的身子考虑得很周到。

祁翊一把南宫婳扶着坐稳,便先掀开轿帘看了眼后边马车里的小砌儿,见他在嬷嬷和玉萼的怀里得意的吐泡泡后,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一抹宠溺的笑,他随即轻轻的亲吻小砌儿一口,这才笑着回到之前的马车里。

一上马车,祁翊目光就一直盯在南宫婳身上,他温情的看着南宫婳,将她轻轻搂在怀里,吩咐车队前行,接着,车队慢慢驶离苍祁皇宫,后边隐隐有皇后们的挥手送别声,南宫婳立即将头伸出车外,与皇后她们挥手离别。

渐渐的,远处的苍祁皇宫化成一个小点,南宫婳在回到车里后,有些紧张的握住祁翊的手,燕国是个什么地方,万一燕国人不喜欢她怎么办?

祁翊似乎看出了南宫婳的担忧,他忙捧起她的小脸,温柔的俯下身,漂亮的眼睛对着她微微一笑,随即在她唇上轻咬一记,在轻轻的吻到南宫婳香甜的唇时,祁翊脸上的笑意更浓,宠爱更深,“婳儿,不用担心,一切我都为你安排好了,你只要安心当你的后宫之主便是,从此天下,夫人最大。”

说完,男人已经覆下纤长的眼睫,黑眸轻敛,半净半阖的将俊颜贴近南宫婳,挑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温柔的亲吻起来,他的动作十分的温柔,却在吸吮她的过程中透着丝丝霸道,身上透着浓浓的占有欲,将柔弱无骨的南宫婳斜抱到怀里,南宫婳先是一脸的害羞,好久没被祁翊如此温柔的对待,她傻傻的承接着他的吻。

渐渐的,她放松的闭上眼睛,与他唇齿交缠起来,两人紧紧贴抱在一起,南宫婳只觉得回到当初和祁翊第一次接吻的时候,时隔这么久,她竟然感觉还像和他初次相识似的,十分的害羞,这种感觉让她飘入云端。

吻了好久,祁翊终于停下来,他一直将南宫婳温暖的抱在怀里,一刻也不想放开她,他身上的袍子散在周围,漂亮的睫毛微微扑闪,眼眸里始终透着迷人的笑容和宠爱的温柔,在他心里,只有婳儿,除此之外,别无他人。

他们经历了这么多的波折仍旧能够在一起,足见两人是真的相爱,在看到婳儿分娩、回忆起记忆的那一刻,他一度很害怕自己真的将婳儿忘记了,还好,一看到婳儿,他就想起了她,这才是真正的爱情。

“婳儿,以后我们生好多宝贝来陪砌儿,好不好?”祁翊眸子含笑,玉手抚上南宫婳的黑发,南宫婳脸上红得像火烧云一般,轻轻推了祁翊一把,“生孩子那么辛苦,我才不生,要生你生。”

祁翊一听,当即满目担忧的道:“是的,生孩子太辛苦了,可不能苦着夫人,那咱们就要砌儿一个,为夫一切都听夫人的。”

如今的祁翊,真的成了软柿子,任南宫婳拿捏,听得南宫婳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她很喜欢小孩子,很爱祁翊,自然愿意为他多生小宝贝。

这时,祁翊又将南宫婳紧紧抱着,他让她坐以自己身上,他则从背后环住她纤细的腰,在她耳垂上温柔的印下一吻,然后在她耳旁轻声低喃,有些温柔的抗议道:“夫人以后不能只爱砌儿不管为夫,否则为夫会吃醋的。就一个孩子最好,多了老跟为夫抢你,我可不干。”

南宫婳则轻轻的靠在祁翊胸膛上,脸上会心一笑,随即认真的看向祁翊,轻声道:“翊,这半年来,你过得好吗?”

祁翊思索一下,皱了皱眉,随即坚定的看向南宫婳,无比宠溺的道:“我哪里都好,只是心中记不得婳儿,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这种感觉一直压抑着我。幸好我已经知道真相,回忆起来,这一次回宫,朕一定要革除含笑、含恨等人的职务,欺君之罪,朕饶他们一命,都算好的。”

南宫婳一听,随即轻轻捂上祁翊的唇,温柔的道:“他们都是听了先帝的命令才不敢告诉你,其实他们很忠心,你就适当的处罚一下就好了。”

看着善良又识大体的南宫婳,祁翊更是爱她得打紧,他在她耳畔轻呢的道:“这半年来,我一直躺在床上休息,心中一直想着长乐公主,别人说她是刻薄歹毒的女人,可我根本不信,含笑竟然找了副丑女的画像给我,说那是你,他真以为我失忆就什么都不知道。我在我的寝宫发现了你的画像,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看你温婉大方的样子,我就相信,你不是他们口中的那种人,你是一个美好的女子。果然不出我所料,当我重新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只觉得心跳无比,我原以为你不会原谅我,或者会生我的气,没想到,你竟然一点都没怪我,婳儿,以后,我会更好的对你。答应我,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我们都要共同进退,你也不能再这样等待,要主动的联系我,因为我爱你,一次也不会让你失望。”

听到祁翊的肺腑之言,南宫婳感动得眼眶湿润一片,祁翊是因为她受的伤,他受这么重的伤,处处爱护着她,她怎么会怀疑他?她从来都是相信他的,而现在,她终于肯定,她的相信都是对的,她在乎的人,同样在乎她。

她的小手轻轻抚向祁翊的下巴,哽咽着点头道:“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保持沉默,你若是敢不理我,我一定杀到你的皇宫去,闹得你鸡犬不宁,看你还喜不喜欢我这样的泼妇。”

“泼妇?朕的皇后怎会是泼妇,朕的皇后从来都温柔贤淑,美丽端庄,高贵慧诘,是天下男儿都痴心梦求的贤妻人选,朕说过,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变成蟑螂、老鼠,甚至是蚂蚁,朕都一样喜欢你,朕的皇后,也只能是你一个。”祁翊一双眼眸至始至终都深情的凝视着南宫婳,他的眼里心里都画满了她,真想将她狠狠揉进心里,一辈子和她永不分离。

南宫婳则依偎在祁翊怀里,两人细细的诉说着对对方的思念,还有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温香软语,感情好得令外边的侍卫们羡慕极了。

有时候行车行到一半的时候,玉萼会把小皇子抱上马车,南宫婳和祁翊就一直逗可爱的小宝宝,小宝宝刚来到这个世上没几天,一切都觉得很新奇,他很不爱睡觉,十分好动,一会儿抓抓南宫婳的衣服,一会儿又朝祁翊傻笑,乐呵的,呆得不得了,常惹得众人大笑。

马车就这样在官道上慢慢前行,大约行走了五天之后,已经到了苍祁的边缘,就快到燕国的边城,因为马车里很软,再加上祁翊又经常给南宫婳准备补品,所以哪怕成天在马车上,南宫婳都气色依旧,十分的红润。

这一天,马车慢慢驶到之前广阳郡附近的湖泊边,一驶到湖泊边,祁翊就十分严肃的策马走在前头,他则吩咐人把马车围得十分的严实,小心谨慎的向前行驶,像是预料到有什么事发生一般。

南宫婳坐在马车里,之前就听祁翊的探子说过,皇长孙楚澜会埋伏在这里劫杀她们,祁翊便假装不知道,将计就计,引楚澜入瓮,为大燕帝报仇。

知道这个消息后,祁翊的属下一个个都强力的备战着,他们眼神犀利精准,手握宝剑,时刻紧张的观察着四周。

在车队行走到一处弯道时,所有人更是加强戒备,因为这个弯道十分的急,而且里面很狭窄,四周的山坡上很可能埋伏得有人,山坡太大,祁翊事先已经派人清查过,表面没发现敌人,但这么大的地方,很难一下子清查完,这个地方又十分的隐敝,所以南宫婳都有些紧张起来。

南宫婳抱紧怀中的小宝宝,小宝宝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的逼近,不再哭闹,也不嬉笑,只是安静的看着南宫婳,一双葡萄一般的大眼睛闪着莹润的光芒,不过因为太小,瞪了一会儿,他就睡着了,一脸的憨相。

突然,南宫婳听到一阵“小心”的声音,这声音来自前方战马上的祁翊,紧急着,她听到对面山头上传来一阵啊的声音,好像山上的男人在往下冲,接着,一阵阵落石朝下方砸了下来,只听“砰”的一声,一块落石砸在南宫婳不远处的山坳上,吓得宫女们全都尖叫起来。

“婳儿,你没事吧?”此时,前头的祁翊已经策马赶了过来,狭长的冷眸里满是肃杀,他一把掀开车帘,看到南宫婳和已经被惊醒的小砌儿后,忙朝她坚定的道:“娘子别怕,为夫等这一天很久了,楚澜他就受死吧!”

说完,他动作利落的将南宫婳的马车帘拉下来,吩咐含笑等人贴身守在马车旁,他则冷酷的挑眉而望,只见两侧的山坡上,楚澜的人正搬动着落石,一群群衣着脏污、头发散乱的将士将落石轰隆隆的推了下来,一下子砸中祁翊的好几名将士。

这下子,祁翊凤眸里的冷意更深,他当即阴鸷的瞄向对面的山林,发现上边人头颤动,有的已经举起弓箭,准备对他们射击,他竟没看见楚澜,不知道他在哪里。

攸地,他一把取下马身上的金色大弓,玉手举起弓箭,凌厉的俊颜冷冷崩起,薄唇冷勾,身上透出的寒意足以冻死人,接着,他冷冷扬眉,乌黑的瞳孔透着嗜血的寒意,食指微微弯曲,放到唇前,一吹口哨,立即,四面八方涌来上百名身着劲装的黑衣暗卫。

暗卫们一听到主子的哨响,一个个立即奋力的朝那山顶疾驰而去,这些暗卫个个都会轻功,武功高强,大多是招安的武林人士,比起普通的将士来,要厉害不少,一个能抵十个,在暗卫们一窝蜂冲上山的时候,祁翊已经微眯起眼睛,将手中的弓箭对准一处敌军最多的地方。

那个地势十分隐敝,但周围却守着十几名将士,比其他地方要密一些,祁翊当即断定,这里藏着此次刺杀最重要的人物楚澜,否则不可能有那么多人在那守护着。

想到这里,他眼底闪过缕缕寒芒,对准那严密的人处,将三只弓箭同时挂在弦上,薄唇一挑,手中的弓箭立即箭无虚发的射了出去。

只听“嗖嗖”三声,三支弓箭一把射向那人群中,立即,一箭穿心一般,有四、五名将士哗的一声栽了下来,在山坡上一直滚落,连连惨叫。

祁翊嘴角勾起抹冷笑,此时,他的暗卫和将士们已经奋起朝山坡上攻过去,因为暗卫们手中的烟雾弹和弓箭、飞刀、暗器等物,他们一出手,没几下楚澜的人就死伤无数,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再加上楚澜的人这阵子都像丧家犬一样在山里流亡,外又有燕国和苍祁的追兵,一个个样子枯瘦不已,面色腊黄,身上的武器又大多没了,根本只能靠搬石头来与他们敌对,这样的话,楚澜的将士根本不是祁翊的对手,一会儿便是一片片的惨叫声。

正在这时,那山坡上突然有个白色的人影跳了下来,那人手中握着宝剑,一边跳一边朝祁翊喝道:“朱凝渊,本殿要与你一较高下,有种,咱们单挑!”

说完时,男人已经如疾风一般的朝祁翊厮杀过来。

祁翊在看到杀死大燕帝的仇人楚澜后,完美的下巴冷冷勾起,他眼底的暴怒和杀意差点将楚澜燃烧,楚澜此时已经踏着轻功,避过几名暗卫朝祁翊直直的刺了过来。

祁翊见状,一把反手挥了挥剑,无比凌厉的迎了上去,与此同时,手中的宝剑冷地挥出,与楚澜对打起来。

南宫婳听到外边的打斗声,立即掀开车帘朝外边看过去,一看过去,她便看到渐渐占上风将楚澜往角落里逼的祁翊,楚澜武功本就不及祁翊,如今与祁翊单挑,才没几下就落了下风,而此时他的将士们,一个个体力不支,逐渐倒在祁翊暗卫的刀下。

“楚澜,朕今天就要你的命,为朕的父皇报仇,纳命来!”祁翊邪佞的勾起唇角,俊美的眼眸里蕴含着滔天的怒意,他说完后,一跃挑起宝剑,就直朝楚澜刺过去。

楚澜立即往边上闪开,目光嫉妒又幽冷的盯着祁翊,“你这个苍祁的卖国贼,不,你这个燕国的细作,瞒了本殿那么多年,本殿没收拾你都是好的,大燕帝如此歹毒,他该死!有本事你与本殿单打独斗,本殿今天就要取你的首级,还要得到你的南宫婳!”

说完,楚澜犀利的看向马车,他早已经发现了南宫婳,南宫婳在看到楚澜看过来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朝他不紧不慢的道:“害群之马人人得而诛之,皇长孙一府早被满门问斩,贬为庶民,大胆楚澜,也敢在燕皇陛下与本宫面前嚣张,夫君,替我亲手手刃他,为我被他陷害的牢狱之灾一事报仇!”

南宫婳冷冰冰的说完,便一脸威仪的扫向楚澜,眼里是对楚澜浓浓的蔑视,这个表情看得楚澜一脸的气恨,他一咬牙,便朝祁翊道:“别以为人多你就能打过本殿,本殿今天就要你的命,看咱们谁比谁狠!”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也不怕与祁翊一战,要么生,要么死,反正他现在的处境都是死路一条,是楚宸烨和祁翊把他逼到这个份上,所以他要杀了这两个通缉他的人,他要报仇。

想到这里,楚澜已经极其扭曲的挥剑砍向祁翊,力气使得十分的蛮大,他咬着牙关,手中的宝剑处处朝祁翊的要害部位袭去,祁翊则始终自定神闲的挑起宝剑,正在这时,楚澜已经举起手中的剑哗的朝祁翊直刺而去。

这一幕吓得南宫婳瞳孔大增,她忙将头探出去看,当她以为祁翊会被刺中时,只听噗的一声,祁翊手中的剑已经准确无误的刺进楚澜的眼睛,是的,他的剑锋利的刺了进去,刺得楚澜啊的一声惨叫起来,他已经立即松掉手中的剑,捂着带血的眼睛,疯狂的开始嘶吼。

祁翊则危险的眯起眼睛,将一只手背在背上,右手紧握住手不的剑柄,如地狱来的阎王一般厉声道:“敢触犯我燕国的逆鳞,这就是你的下场,尔等余孽若再敢挑衅朕,就是这种下场,敢威胁朕,且刺杀大燕帝,楚澜,你受死吧!”

祁翊说完,左手一把挥过一阵掌风,攸地朝南宫婳的马车挥过去,这一挥,南宫婳的车帘立即盖了下来,祁翊可不想自己的妻儿看到这血腥的场面,一挥过劲风后,他玉手已经一把挑出那柄宝剑,朝着楚澜僵硬的身子攸地直刺而去。

只听重重的一阵刺肉声,楚澜已经身中宝剑,那柄宝剑含着锋利的寒光,诏示着楚澜的灭亡,楚澜此时已经口吐鲜血,身子重重栽到地上,他瞪大瞳孔,恨恨的盯着祁翊,颤抖的伸出带血的手想去瞪他,却是少了一只眼珠,满眼的血洞,看上去十分恐怖,话都没说出来,便啊的一声没了气息。

这下子,楚澜的部下们见主子都死了,一个个看到燕军势如破竹的追过来,吓得没了主张,有的眼尖的知道斗不过燕军,索性一把扔下手中的武器,一溜烟就朝山上四处跑散去,有的则留下来继续反抗,不过根本就不是祁翊的对手,没几下一个个都死在原地,这下子,整座荒山尸横遍野。

见祁翊的将士人太多,这些散兵们一个个再也不敢反抗,便朝四处逃散而去,有如丧家之犬,根本没有战斗力。

看着这些人作鸟兽散,祁翊冷冷睥睨地上楚澜僵硬的尸体一眼,漂亮的凤眸随即冷地收回,一个策马走向南宫婳的马车,用宝剑轻轻将马车的车帘挑开,朝里面的女子露出一个温润的笑容,“娘子,没事了,咱们回家!”

说完,他一跃跳下马车,重新踏上马车,看着一脸镇定的南宫婳,南宫婳的镇定中又带着浓浓的担心,刚才她真怕楚澜会刺中祁翊,在看到祁翊安然无恙后,她立即抱着孩子扑进祁翊怀中,珍惜的拥抱着他。

祁翊感受到南宫婳带来的温暖,眼底的笑意更甚,有人牵挂,有人担心,他真幸福。

接着,车队继续朝广阳郡驶去,马车上,祁翊和南宫婳都在逗小砌儿,小砌儿似乎感应到不危险了,一张小脸时不时的窝进南宫婳怀里,那样子十分的可爱,有时候又呆呆的,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有时候玩着玩着就睡着了,睡的正是南宫婳的怀里。

小砌儿的举动惹得祁翊一脸的醋意,他便招来玉萼把小砌儿抱去奶娘的马车里,他的双手已经将南宫婳紧紧的环在一起,时不时的在她唇上轻啄两下,有时强吻,深吻,有时又宠溺安静的看着她。

他的婳儿可不能天天让给小砌儿,这样他会吃醋吃疯掉的。

就这样,马车又在两国边境行驶了三天,才慢慢到达燕国的国都大燕城,临近大燕城的时候,南宫婳心里一直十分的忐忑,她害怕燕国的老百姓不接受她,谁知,她们的马车一进城时,已经有燕国许多老百姓在街边挥舞着帕子,夹道欢迎起来。

南宫婳被这阵子欢迎的锣鼓声震惊到了,她原以为这些人都会恨她,没想到,竟是这样,她连忙将马车的车帘掀开一个小缝,此时,边上的祁翊正宠溺的看着脸色变幻的南宫婳,一直紧握住她的手。

南宫婳看向道路两旁,发现燕国的老百姓们一个个都翘着以望,纷纷想看皇帝迎娶的皇后长什么样,外人是不知道祁翊以前在苍祁做过细作,如今大家都以为他们的皇帝娶了苍祁的齐乐公主,目的是为了和亲,体现两国和平。

两国不用打仗,而且两国的君主还签订了共同盟约,承诺以后就像兄弟一样发展,战事一歇,又有和平安稳的消息传来,老百姓们自然松了一口气,不用打仗自然好,谁也不用承受生离死别的痛苦。

而且燕国的百姓有个特点,他们特别的拥护君主,十分团结,当听到皇宫他们的新皇要与苍祁联姻,要娶苍祁的公主时,一个个由开始的有些抵制,慢慢因为两国收回战事、签订盟约接受了这位公主。

至于大家为何没有说南宫婳之前嫁过“祁翊”一事,因为祁翊在散布消息时,巧妙的将她的身份改了一下,将她的“长乐”改为“齐乐”,两国相距这么遥远,寻常百姓们又见不到公主,自然没把南宫婳往长乐方面想。

所以,现下百姓们一直以为是苍祁的一位封号叫“齐乐”的公主过来联姻,如果是换成南宫婳,她长乐公主的身份许多人知道,别人会抵制她,因为她嫁过人,燕国百姓会认为她配不上他们的皇帝。

她才来燕国,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祁翊便替她一一解决了这些问题,她也很认可祁翊的方法,只要能与祁翊在一起,做齐乐或长乐,又有什么关系呢?

有时候,人是需要一点韬光养晦的,一味的出风头或者成为舆论的顶尖,于她于祁翊都不好。

老百姓们有的手中握着花环,其中的主要意志都是以祁翊的人为首,大家欢天喜庆的围在马车身边,纷纷想看看他们的新皇和皇后长什么样,一个个都很羡慕皇帝的皇后,能够嫁给凝渊君这么优秀的男人,真是她三生修来的福分,这时的南宫婳,已经成为众人口中最幸福的女人,估计是前辈子烧了高香,今生才有这么好的命,让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马车继续在街道上前行,慢慢朝燕国皇宫行去,每离皇宫近一步,南宫婳就有些紧张,而祁翊始终注视着她的样子,生怕她哪里不高兴,他在温柔的看向南宫婳后,有些歉意的道:“婳儿,委屈你了,要你做齐乐。你放心,等与你大婚完毕,为夫会恢复你的长乐身份。”

他现在是怕有人会对婳儿言语相向,最重要的是,一旦暴露出婳儿的身份,他在苍祁的“祁翊”身份也会被人怀疑,到时候,不利于国家的稳定,他的威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坚定,他要的是保护好婳儿,给她创造一个自由美丽的国度。

从今以后,婳儿只是他的妻子,其他的,都不重要。

南宫婳温暖的看向祁翊,微笑着摇了摇头,“你我是夫妻,无论我是什么身份,我都是你的妻子,我不在乎什么名利,我只想和人长相厮守,其实在我心中,我也不是什么长乐公主。我是南宫婳,你的婳儿,和你初认识我一样,至于别的身份对我来说,都是虚无的,只要和你在一起,就足矣。”

南宫婳温柔的将头埋进祁翊的怀里,他对她真的太好,简直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她,百姓们对她们的祝福就是他送给她最好的礼物,他让她不必承担别人的议论,给她筑建了一个美好的国度,她真的很爱他。

两人紧紧抱了一会后,马车已经缓缓驶向燕国的皇宫,透过车帘,南宫婳看到燕国皇宫的各宫妃嫔、主子之类的全部侯在宫殿门口,在最外围,站着一排排身着军服,手持战戟的侍卫,侍卫们一个个模样严肃,坚定的守护着皇宫。

燕国的皇宫大气而神秘,外边镶着珠宝玛瑙等物,那扇宫门沉重而厚实,缓缓的打开着,大门两边站满了迎接的文武百官,百官们都身着盛装,先大燕帝的妃嫔们则一个个脸带笑意的在原地迎接。

在看到马车驶过来之后,众百官连同妃嫔们一个个眼里都浮起起崇拜之情,全部走上前,纷纷跪到地上,声音如滔天流水一般,“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祁翊听到这阵声音后,便懒懒的掀车帘,一张俊美的容颜肃然的看向众人,沉声道:“诸位卿家,妃嫔,都平身!”

“谢皇上。”众人说完后,一齐很有规矩的站起身,一个个纷纷朝马车里看去,这时,喜宝已经打着白色的拂尘,招过一辆大红色的镶宝轿撵,抬到祁翊的马车边上,恭敬的跪在地上,朝祁翊道:“奴才恭迎皇上、皇后娘娘下车乘轿!”

祁翊朝喜宝冷然的点了下头,便温柔的看向南宫婳,示意她不要紧张,大掌轻轻牵起她的小手,将她一步步牵下马车,这时候,所有人都朝南宫婳看过去,只见那马车里的女子美丽大方,身着一袭火红的嫁衣,整个人如清荷一样娉婷玉立,眉眼微弯,带着清淡的笑容,精致的容颜让周遭的一切为之失色。

再看他们的新皇,一张容颜高贵俊美,一双漂亮的眼睛危险的眯起,总是冷酷无比的睨向众人,他高大的身躯挡在皇后面前,两人一银一红,看上去十分的耀眼,真是一对天下无双、绝代风华的壁人,所有人都忍不住赞叹起来,皇帝和皇后,真是一对金童玉女。

女人们都羡慕着南宫婳,男人们则羡慕祁翊,娶了这么一个美丽的公主,接着,在众人惊叹和痴迷的目光中,祁翊将南宫婳轻轻扶上轿撵,他则朝后边马车前的玉萼使了个眼色,玉萼朝他坚定的点了点头,示意没事。

马车里的奶妈们带着小砌儿,小砌儿如今睡得正香,没人打扰他,他也很懂事的不醒来哭闹,让祁翊觉得一派欣慰,十个月后,他便会给小砌儿太子的身份,新生婴儿和一岁的婴儿相差不大,到时候将砌儿伪装成才生产的样子便可,反正,皇后的后宫,他是不会让任何闲人踏足的,别人也不知道皇后究竟何时生了孩子,这算是他对婳儿母子最好的保护。

两人一踏上轿撵,文武百官们立即恭敬的迎了上前,纷纷跟在轿撵后边,南宫婳头上戴着一顶漂亮的金色凤冠,凤冠上边垂下的流苏遮住她光洁的额头,凤袍上的珠宝璎珞在轿子抬动的过程中发出悦耳的响声。

太阳光打在两人身上,闪耀出一汪金色的影子,南宫婳肌肤胜雪,高贵大气的端坐在祁翊身侧,目光坚定的看向前方,身上有一股疏离的气质,让人既喜欢,又不敢轻易的看低她,宫里的人一看她聪慧的气质,就十分的尊重她,再加上皇上把她护得很周全,更是无人敢有什么歪心思。

朱赤炼和莲香郡主一直跟在队伍后头,朱赤炼十分的高兴,脸上一直在笑,只是莲香郡主一脸的不服气,嘟着小嘴,不过想着这对苦命鸳鸯终于冲破一切阻格在一起,她也只得释然。

她很了解皇上哥哥和皇后的爱情故事,心中喜欢归喜欢,嫉妒关嫉妒,她却不会做什么伤害南宫婳的事,她只是在心底默默的祝福皇上哥哥,祝他们幸福,冷不防的一回眸,莲香便看到正温柔的盯着她的朱赤炼。

朱赤炼看着皇兄和皇后已经踏进金碧辉煌的大殿,准备行成亲之礼时,先是温柔一笑,随即朝莲香宠溺的道:“莲香,如果你愿意嫁给我,我就给你一个非常盛大的婚礼,让你做世上最幸福的新娘。你就别再看了,你没机会了,我才是真正爱你的,皇兄爱的只有皇嫂,咱俩都是多余的。”

听着朱赤炼戏谑的口气,莲香气得狠狠掐了他一把,随即一脚跺在朱赤炼的鞋面上,哼了一声,十分刁蛮的道:“要想我嫁给你可以,除非你变成太监,哈哈!”

说完,莲香就捂嘴笑了起来,这样的嘲笑,气得朱赤炼忙上去追她,两人你追我赶,都十分毒舌,俨然一对冤家。

南宫婳从来没想过,此生她还会有一场比之前更盛大的婚礼,看着这雕栏玉砌如画卷一般的宫殿,她仿佛置身云端一般,她被宫里的嬷嬷们带到长乐宫,嬷嬷们开始为她梳妆打扮。

才走到长乐宫门前,南宫婳便看到这宫殿十分的磅礴漂亮,比苍祁的宫殿还要富丽上十倍,没想到燕国是这么富有的国家,怪不得它已经渐渐发展为第一强国。

“公主,您终于来了,老奴等您很久了。”突然,南宫婳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紧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那宫殿里迅速跑了出来,一看到南宫婳,喜妈妈眼泪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流,直朝南宫婳冲了过来。

而南宫婳和玉萼等人在看到喜妈妈安然无恙的出来时,一个个都满目的惊奇,南宫婳更是一跃上前将喜妈妈的手抓住,仔细打量喜妈妈一眼,发现她比以前更白更胖,气色红润,像过得很好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公主,是含笑大人将奴婢接到这里来的,他让奴婢在这等着伺侯你,这半年来,奴婢都住在宫外含笑大人家的偏府里,和一群要进宫学礼仪的小宫女呆在一起,奴婢本想去苍祁找你,可一直有人守着走不掉,再加上路途遥远,奴婢怕再出以前的事,怕留不了命伺侯你,所以才一直留在这里,还好,含笑大人前几日通知人将奴婢接进宫来了。能够再伺侯公主,是奴婢三生修来的福分。”喜妈妈激动的握着南宫婳的手,主仆情深的模样,看得边上的燕国宫女们一下子对南宫婳产生了好感,没想到这位皇后如此平易近人,她们起初还以为她不好接近,这下子,大家心里都笑开了花,谁都喜欢伺侯好说话的主子。

听完喜妈妈的话,南宫婳轻轻拍着她的手,温柔的道:“妈妈没事就好,本宫和玉萼一直在为你祈祷,果然是吉人自有天相,妈妈,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从此以后,你和玉萼她们就留在本宫身边,咱们永不分离。”

“嗯嗯,多谢公主。”喜妈妈感动得热泪盈眶,差点就要给南宫婳跪下来,南宫婳立即将她扶起身,朝她坚定的点了点头。

接着,已经有宫里的嬷嬷上前来扶南宫婳,要给她重新梳妆打扮,再换近几日来宫女们赶制出来的鸾凤朝凰缀翡翠的名贵嫁衣。

南宫婳本想休息一下,可一会儿还要当着百官的面与祁翊拜堂成亲,她便打起精神,任由宫女们在边上为她梳发髻和量衣裳。

领头的是一位慈祥的嬷嬷,嬷嬷姓栏,人称栏嬷嬷,她一脸的慈爱,温柔的为南宫婳梳发髻,又叮嘱宫里的宫女们为玉萼等丫头接风洗尘,伺侯得十分的周到,一个个宫女们都目不斜视的凝视着前方,不低头交头接耳,眼里也一片清明,没有任何嘲笑或者窃窃私语的声音,可见祁翊将燕宫治理得十分的好,这燕宫的人们也非常的注重礼仪,让她感觉到了大国的风范,给人一种燕国不容侵犯的强硬感觉。

接下来,栏嬷嬷等人在为南宫婳重新梳好发髻,上好明艳的妆后,这才将一顶沉甸甸的凤冠戴到她头上,凤冠上边全是珠宝璎珞,在她额前围成一个围髻,栏嬷嬷又给南宫婳换上美丽的大红嫁衣。

做完这一切,所有人才又将南宫婳送去行礼的正殿。

到了正殿时,文武百官已经整洁有序的立在两侧,妃嫔们一个个也很懂礼貌,所有人都满脸带笑,真诚的祝福着这对新人,都听说皇上在苍祁喜欢上了一个公主,没想到,他竟真的实施行动,将这公主娶回来了,看来,皇上是真的很爱这个公主。

南宫婳一被众人簇拥着踏进大殿,就看到正背着双手,俊美无畴的祁翊,他此刻眼眸含笑,见她走进来,已经宠溺又温柔的走上前将她的小手拉起,拉起南宫婳后,祁翊踏着步子,抬高眉头,一步一步坚定且踏实的朝前方走去。

“请皇上皇后上前一步,给先皇和祖宗进香,接着行拜堂的仪式。”

边上的司仪已经大气磅礴的喊了出来,南宫婳怀着激动的心情,与祁翊温柔的对视一眼,接着便随着祁翊开始进香,给先祖进完香后,两人在宫人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到大殿中央,此时,司仪气势如洪的声音已经响起,“请皇上皇后上前一步,一拜天地。”

司仪说完后,祁翊则满目温柔的看着南宫婳,两人均眸子含笑,充满爱意的拜了一拜,拉着又是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之礼。

两人的每一个礼都行得充满爱意,尤其是祁翊看南宫婳的眼神,真是羡煞了一旁的众人,这对金童玉女的结合,让人相信,世间真实爱情的存在。

在夫妻交拜完之后,司仪已经拿出祁翊拟好的圣旨,他展开圣旨,朝南宫婳:“夫惟乾始发展赖乎坤成健顺之功,以备外治,兼资于内职,家邦之化始隆。咨苍祁齐乐公主楚氏,秀外慧中,贤淑温柔,敬上谦恭,驭下宽厚平和,由苍祁帝命令与朕和亲,缔结两国邦交,促成两国永世相好的秦晋婚约。今朕特以玉玺相赐,封齐乐公主为大燕国后,以金册金宝立尔为皇后,从今以后御统六宫,母仪天下,钦此!”

在司仪念完之后,南宫婳便单膝下跪,轻声道:“臣妾多谢皇上。”说完,她便由祁翊扶着起身,接过那道封后的圣旨和凤玺,这凤玺由最上等的帝王绿翡翠雕成,看上去晶莹剔透,十分的厚重,握在心里暖暖的。

接着,又有司仪宣读了许多两国邦交的条款,和皇后拥有的权利等琐事,最后才将皇帝和皇后送入洞房,大婚典礼正式结束,而燕国百姓,此时已经围炉而坐,跳起舞欢畅起来。

苍祁凤銮宫

楚宸烨一脸淡漠的站在窗前,目光幽然的看向远处的一片片桃林,这些桃林,全是南宫婳进宫后移栽的,因为移栽的是成熟的桃树,所以夏天便开了花,看着一簇簇火红的桃花,他心底是怅然一片。

这个时候,她们应该在拜堂成亲,终于幸福的在一起了,而他,却始终是一个人。

楚宸烨再次看了看窗外之后,便朝殿外走去,神情肃然的来到自己的大庆宫,来到大庆宫后,太监们已经迅速迎了上来。

楚宸烨朝众人挥了挥手,随即一人走进黑压压的大殿,将多余的下人谴了出去,他原本漫不经心的走过书桌旁,可在经过之时,他突然看到那里锁着的一只金箱子。

看到这箱子,他心中又窜起一阵疑惑,几天前,在祁翊将这封信交给他时,他一直都没打开看过,他不是不想打开,而是怕打开看到什么他不想知道的消息,祁翊说是礼物,但他觉得,这礼物不一般,没有考虑清楚,他宁愿不看。

今天是祁翊他们的大婚之日,他的手微微动了下,想看看,这封信上究竟写的是什么。

怀着一脸疑惑的心情,楚宸烨深沉的走到那盒子面前,玉指轻挑箱盖,那箱盖就被他打开,一打开,他便看到那封信仍安然的躺在里面。

他沉吟片刻,优雅的将信件拿到面前凝视着,玉手缓缓的将信件展开,在展开的那一刹那,他当即神情紧崩的瞪大眼睛,这信上是一幅画,而画中美丽翩然的女子,正是月莳。

月莳?祁翊怎么会有她的画,他再一看,这画已经有些陈旧,好像几年以前画的,这似乎,是他当年画了赠给月莳的,不是连同月莳一起陪葬了,怎么会出现在祁翊的手里?

楚宸烨这时已经紧张的看向画上的一行小字:“你要找的人,在东湖!”

“东海?月莳?”楚宸烨攸地抬眸,难道祁翊是暗示他,月莳在东湖,月莳并没有死,她仍在世?

楚宸烨此时只觉得步履沉重,他紧紧的握住这张画纸,真痛恨自己之前没看这封信,如果他早看,就能早一些知道这个消息了。

月莳她没有死,这是很可能的,祁翊决不可能骗他,他只觉得心口生疼,疼得好似有人用刀在他身上一片片割一般,他漠然的深吸一口气,朝外头的静箫道:“来人,备马,朕要去东湖!”

苍祁的东海,水面上四季都飘着阵阵紫色的水雾,正是夏季的季节,这样的季节晴方潋滟,湖光山色很美,湖上的荷叶又大又青绿,迎着风四处摇摆,河里的荷花已经一朵朵艳红的绽放在枝头,像一个个娇羞的小姑娘一般,迎着风颤抖着。

荷叶上边荡漾着晶莹的水花,阵阵紫色的雾气萦绕在荷花上方,将荷花全部染成了骄阳一般的颜色。

那湖面上,有几艘渔家小船停摆在上边,这里的小船都是打鱼和卖莲子和莲藕为生,这里的老百姓都有江南水乡的静谧之感,一个个顶着艳红的太阳摇着船桨,这样的生活让他们觉得十分的惬意。

原本东湖南面的这一片湖以前很少有人前来打鱼,自从八年前这里来了一个荷花西施之后,男人们一个个都爱跑到这里来打鱼,久而久之,荷花西施的美名传播得很远,东湖的所有人都知道,这里有一艘精美的画舫,画舫上住着一名奇女子,女子从不轻易露面,只靠收租为生。

记得八年前时,这女子初来乍到,当时还什么都不会,十指不沾阳春水,不过她很有经商的头脑,用这里的荷花和莲藕去换钱,换了钱又花钱雇工人来挖藕,接着生意越做越大,最后竟然自己买了这艘前朝的画舫,由她自己装饰得十分的美丽,她还给自己雇了下人工人,又将莲藕的生意越做越大,后边竟然买了东湖一大半片区,租给老百姓们在这里挖藕采莲和捕鱼。

这是一个具有经商头脑的奇女子,从自己的生无分文,慢慢到如今的富甲一方,掌控了半片东湖的水域,又因为经常行善好施,得到百姓的支持和肯定,是大家都敬仰的女子,更是男人们梦寐以求的妻子人选。

可惜,荷花西施眼光很高,一般男人都看不上,至今二十有四,仍没有成家,都成了这里有名的美人老姑娘。

这天,骄阳日盛,这艘精美的画舫又巡到东湖南面的荷花丛来,画舫在艳红的荷花当中行驶,画舫上,一名身着藕荷色翡翠葱绿盘金彩绣锦裙的女子正坐在琴前,纤细的玉指轻轻挑着琴弦,一阵美妙的乐声立即响起。

女子生得眉目如画,肤若凝脂,洁白胜雪,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十分的水灵,眉宇间有着女子少有的沉着和冷静,眼眸里尽是慧诘,一看便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倾城女子。

女子身后并排站着四名身着湖色白绣经华彩的绉绸玉华袍,个个皆样子坚定,像守卫一般守在女子身侧。

琴音缓缓响起,如高山流水一样的美妙,女子淡然抬眸,目光看向远处,在那荷叶深处,有紫雾冉冉升起,看着这片荷叶,她眼眸是一片怅然,八年了,她每天都盼着梦中的他能突然降临在好怕画舫上,可每次都是空谈。

都这么久过去,他已经有心爱的女人了吧?她每天都怀着他的消息入睡,知道他做了皇帝,但并未立后,她不会天真的认为他是因为她没有娶妻,她已经隐隐感觉到他喜欢上其他女人了。

甚至他当世子时向南宫家的姑娘提亲的事,她都整日的记着,能向一个女人提亲,肯定是很爱她,他都不再想她了,她还在这里惆怅什么?既然遇不到自己动心的男人,她一个人,也挺好的,反正那个熟悉的地方,她已经回不去了,那里已经变得越来越陌生。

以前她被齐王妃追杀逃到这里时,曾常常想着要逃回去告诉他,她没有死,可京城到处是齐王妃的爪牙,她根本不敢逃回去,回去恐怕没见到他就是死路一条,直到后面,日子越久,她越是不想再回西蔺,她怕回到那个满是阴谋的地方,突然觉得在湖边钓钓鱼、采采莲也蛮惬意的,只是,少了他,总觉得心中少了些什么。

这么多年的磨练,她已经变得十分的坚强,不会地任何人和任何事动情,直到听到齐王妃在楚宸烨登基后被赐一碗毒酒的事,她一颗心才终于安宁下来,那个狠毒的女人终于死了,她应该也可以回西蔺找他。

可惜,她早已听到他心属南宫婳的消息,这样的消息对她来说,无疑是个重重的打击,所以,她不想再去打扰他,就让他以为她死了吧,不能相濡以沫,就相望于江湖,这样也挺好的。

正在女子思忖之际,突然,外边传来她的使女圆月的声音,“大胆小贼,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擅闯我们小姐的画舫,护卫们,都过来守着,有小贼要硬闯进来。”

“圆月姐,别冲动,你看他……长得真好看,又高大俊削,肯定不是什么小贼……”边上花痴不已的翠月已经朝面前紧抿薄唇的尊贵男子颤抖的看过去,一双眼睛直朝男人身上偷瞄,太好看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面前的男人简直像一道光一样,照耀众生,他狭长的凤眸和殷红的薄唇,还有双眼之间透着的凌厉的邪魅之气,十分的震慑人。

听到外头圆月、翠月的声音,月莳攸地抬起眸,一颗心突然咚咚咚的跳了起来,此刻,她十分的紧张,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她立即看向身侧的丫鬟,迅速整理一下自己的着装,“怎么样?我的样子还可以吧?”

“小姐永远是那么的年轻漂亮,怪不得是这里远近闻名的西施,只是有贼人进来,小姐还是小心为上,要不,小姐你先走?”丫鬟们不明其里,一个个都立即护在月莳面前。

听到丫鬟们的话,月莳却是渐渐的平静下来,也还没看到来人,在紧张个什么劲?她不相信他会来找她,就算他来了,她们已经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他喜欢谁,娶谁,过得幸福与否,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这么一想,月莳立即更镇定起来,此时,门外已经听到圆月、翠月急切的脚步声,突然,又有将士沉着的命令声,命令两人呆在一边,不许阻拦。

月莳玉手一直放在琴弦上,她很怕不是他,而是齐王妃的爪牙,已经做好了与对方搏斗的准备,正在这时,一只纤白的玉手探了进来,那玉手轻轻掀开画舫的纱帘,骨节分明的五指给人以刚强的感觉。

正在众人惊愕的瞬间,双眸冷戾的男人已经沉着的踏了进来,每踏进一步,都吓得丫鬟们浑身发抖,这是谁,哪里来的男人,长得这么好看,可身上的冷魅之气却很深,她们真怕他伤害自家小姐。

这些年来不乏许多达官贵人前来向小姐提亲,可再粗鲁霸道的,也没面前这个气场强大,面前这个,微斜着眼睛,慵懒的模样,像极了王者,比任何人都要威严。

真的是他,月莳此时心里已经紧张的跳动起来,但她面上仍保持镇定,她清楚的看到面前男人眼里的希望和惊奇,还有疑惑、担忧、自责、激动和痛苦。

她立即朝身边的丫鬟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出去,原本丫鬟们都不想退下,可见月莳这么命令,也只得不情不愿的退到外边。

此时,画舫里就只剩下月莳和楚宸烨,画舫四周粉色的纱帘飘飘,给人一种梦幻的感觉,楚宸烨目光一直放到月莳身上,用极致魅惑的声音道:“原来,你在这里。”

月莳则淡然起身,朝楚宸烨恭敬的行了一礼,随即面色有些冷清的道:“月莳参见陛下。月莳一直在这里,等一个人,如今,他终于来了!”

“朕一直在寻找一个人,如今,朕终于找到!这些年来,你过得好吗?”楚宸烨此时已经卸下一脸的高傲,目光仔细的在月莳身上搜寻,这么多年来,她还是那么美,现在的她,比以前更加的成熟,而且多了一丝倔强的性格。

若不是受过太多的苦,她又怎么会变得如此坚强!

月莳在听到楚宸烨淡漠却蕴含着关心的话语时,心弦轻轻一动,没想到,他还是关心她的,他的样子依旧没变,只是比以前更加有男人味,这不禁让她想起两人以前的过往,这种激动和愉悦的感觉,是她夜深人静时默默思念着的。

楚宸烨则在来的过程中,早就将月莳调查清楚,他知道她这些年来受的苦,这一切都是齐王妃害的,齐王妃在他去打仗后,因为嫉恨他和月莳的感觉,发誓要毁掉他心爱的女人,就找人暗杀月莳。

谁知月莳命大,一个人为了躲避刺客的追杀,朝江南逃了过来,当他得知她一个瘦小的女子一人逃到这陌生的地方时,恨不得将齐王妃的尸首挖出来再鞭打一遍,为月莳报仇。

可他当知道月莳没有死去,仍旧活着时,他又是十分的欣喜,看来,老天爷待他不薄,这些年他的等待都不是白等的。当年的齐王妃太可恨,因为对他和齐王的仇恨,竟对月莳暗下杀手,把月莳逼到这里来。

幸好他的月莳聪明坚强,福大命大,否则,他再也见不到了。

月莳听到楚宸烨关心的问话,心里已经溢起一阵暖流,好像电流从身上划过一样,面上则淡然的道:“多谢陛下的关心,月莳很好。”

月莳的声音十分疏离,听得楚宸烨一颗心生疼,她是在怪他,怪他对别的女子动了心,对吗?

他承认,他已经深爱上南宫婳,但,他会将她放在心底的角落,从今以后,绝不触碰,因为一旦触碰,就会让他撕心裂肺,既然得不到,还不如不碰,不想。

他想好好的补偿月莳,补偿她这些年来所受的苦。

看到楚宸烨有些怅然的眼角,月莳心里却苦笑起来,在她面前,他眼底竟然有一片怅然,这说明,他喜欢的根本不是她,他已经深爱上别的女人,否则,他一定是开心的,听说燕皇陛下很爱她的皇后,把她宠得像宝似的,天下女人都羡慕那个女人,如果她能有这样的福分,该有多好。

只是,时过境迁,一切都变了,这么多年没见,楚宸烨也以为她死了,他要喜欢别人,她并不怪他,因为他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总不能让他一辈子不娶妻,不延续后代,尤其他还是当今的皇上,他能保持洁身自好,已经十分不易。

这时,楚宸烨已经慢慢走上前,一步步朝月莳走过去,在他快走到月莳面前时,却突然一把搂住月莳,将她抱在怀里,紧紧的抱着她,他能感受到月莳身上战惊的颤抖,“月儿,这些年来,你受了不少苦,你放心,朕会补偿你的!朕会立你为后,以后,你就是苍祁的国母。”

“相公……”月莳听到楚宸烨的诺言,眼泪已经轻轻的流了下来,这不是她每天盼着的么,如今终于愿意实现,可她并没有感受到那种快乐,因为他心里已经住进一个南宫婳,再也装不下其他人,包括她。

但是,她能够跟他在一起,安静的看着他,已经是一种幸福,爱一个人,就是要成全他,她允许他心里住着别的女人,因为那是他的过往,她不得干涉,她会给他一片自由的心境。同时,她也会细心的照顾他,爱一个人,就是想无怨无悔的为他付出,她想对楚宸烨好,想和他白头到老,哪怕,他心里已经没有她。

楚宸烨则怅然的闭上眼睛,紧紧的抱着月莳,闻着她身上的淡淡清香,“月儿,跟朕回宫,做朕的皇后!”

楚宸烨说完,目光淡淡的看向远处的荷叶,眼底透出一缕温雅的笑容。

月莳将头深深的埋进楚宸烨怀里,重重的点了点头,“我永远是你的妻,不是么。”

言下之意,她已经同意了,楚宸烨眼底已经蕴起一片雾气,两人就这样紧紧的抱着,安静的看着对方,守着对方,好像多年的夫妻一样富有默契。

半年后

白驹过隙,日月如梭,一晃,时间又过去半年,春芽枝发,鸟儿鸣叫,整个长乐宫有着清新的味道,天上升起一轮红日,日光如霞,将整个皇宫照耀得十分的美丽。

宫里每天都一派喜庆,尤其是长乐宫,整日都是欢声笑语,有小砌儿爱打闹的哭叫声,也有他咯咯大笑的笑声,他就像一个活宝一般,经常和祁翊抢南宫婳的怀抱,气得祁翊经常派人将他抱出去,以免打扰他与妻子独处的美好时光。

“小砌儿,跟母后学,父皇!”南宫婳坐在一张雕花贵妃椅上,身着凤袍凤冠,一脸的温柔,她身后的宫女们一个个都甜笑着看向小砌儿。

而祁翊则坐在南宫婳的身侧,时不时的抿唇,双手环胸,淡定的盯着小砌儿。

小砌儿瞪大眼睛,无辜的看向南宫婳,转了转眼珠后,嘴里吐了个小泡泡,咿咿呀呀的道:“夫……夫……”

他根本不懂怎么叫喊,只得跟着南宫婳学,因为才半岁多,哪里就能说话了,喊出来的字让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祁翊则上前,玉手轻轻捏了捏小砌儿白如鸡蛋的脸蛋,笑道:“咱们的小砌儿饿了,该下去补食了,奶娘,把他抱下去!”

说到最后的时候,这头银狼已经卸下迷人的微笑和温柔的伪装,毫不留情的将声音放冷,又霸道的瞪了小砌儿一眼,瞪得小砌儿眼泪汪汪的,一脸的无辜,他还没机会表达自己的不满,已经被人抱了下去。

远远的,他只看到自己威严的父皇已经扑向他的母后,真是太羞人了,小砌儿真想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敢看。

等小砌儿被带下去后,所有宫女都心神领会的退了下去,看着众人全都识趣的离开,祁翊已经一把将南宫婳抱起来,在原地打了两个转之后,已经紧紧的抱着她,在她耳畔温柔的轻喃,“我的宝贝,真想一口吃掉你。”

南宫婳此时脸上全是红晕,她娇嗔的捶打了祁翊一下,撅起嘴道:“你这个坏蛋,怎么能那样对小家伙,瞧小家伙多可怜。”

祁翊则将头埋进南宫婳的颈窝间,将她慢慢抱到红色的大床上,已经俯身压了下去,玉手在她身上肆意的游走,两片性感的红唇已经含住南宫婳的唇,在她唇上霸道的吸吸、啃咬。

“小家伙天天能睡在你怀里,他有为夫可怜么?婳儿,我发现,我真是越来越爱你了……”祁翊说完,已经深沉的吻向南宫婳,他吻过她的唇、眼、眉,动作温柔又霸道,玉手轻挑她的衣带,将她身上的衣裳剥落。

很快,两人已经裸裎相见,紧紧的贴在一起,两人唇齿交缠,吻得缠绵悱恻,男人乌黑纤长的黑发散落在女子身上,狭长的丹凤眼始终含着笑魇,温润如玉不失王者的气度,紧紧抱着南宫婳,给她以最极致的美妙疼爱。

这种浑身酥软的感觉让南宫婳如坠上云端,四周仿佛全是彩云,花香遍地,她的玉臂将祁翊坚强的肩紧紧的勾着,玉腿交织在他的腰肢上,两人紧密的相贴,梦幻般的合二为一,你浓我浓,融化在一起。

“婳儿,我爱你,我要生生世世与你在一起。”

“翊,我也爱你!我们要白头偕老,一生幸福。”

夜晚的桃花林下,虽没到开桃花的时节,但微风已经不那么寒冷,透着凉爽的味道,祁翊紧紧的抱着南宫婳坐在桃林下的藤椅上,两人抬眸看着满天的繁星,天上的星星眼睛一眨一眨的,边上的圆月十分的皎洁,银白色的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将两人映得十分的光华。

祁翊在安静的看了眼天上的星星后,便低下头,吻住南宫婳的唇,玉手抱着她纤细的腰肢,时不时挠挠她的颈窝,惹得南宫婳总是发现银铃般的笑声。

“婳儿,我希望我们就这样,看着星星,坐着摇椅,相扶走下去,慢慢变老。”祁翊畅想着这美好的生活,如今他已经给婳儿一个安稳美丽的国度,他现在要做的,是天天宠着婳儿,与她一生相守,白头到老。

南宫婳温柔的点了点头,满脸尽是娇羞,如今,不仅她幸福了,她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幸福起来,影华表姐和贵姐儿都平安生产,表姐生了个大胖小子,贵姐儿才生一个可爱的小女儿,没过多久又怀上了,这两人就像比拼谁生得多似的,没多久,表姐也怀上了,两人天天斗嘴,却是过得十分的快乐。

楚宸烨也找到月莳,立了她为后,听说,两人的感情也十分的好,她一直觉得惊奇,不知道祁翊是怎么知道月莳的,还帮楚宸烨找到了月莳,直到后边他才告诉她,为了让楚宸烨少惦记着她,他就是再难,也要把他自己的女人找出来,他曾派人挖过月莳的墓,发现里面的尸体根本不是月莳,和月莳的身体特征不符,这具尸体要更壮一些,估计当年是易了容的,所以才瞒过了楚宸烨。

所以,他认定真正的月莳没死,不然为什么墓里没有她?哪怕有一丝希望,他也不放弃,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经过他的人一年的搜寻,终于搜寻到月莳的下落,原来月莳被齐王妃追杀,逃到了江南的东湖边。

“嘿,乖宝贝,在想什么?不准想其他的,为夫现在想吃你,乖乖的给为夫吃!”南宫婳正在发呆,身边的男人已经依恋的将她抱了下来,把他自己的披风和袍子铺在芳草地上,再把她霸道的抱到袍子上,继而霸道的欺了上来。

“喂,这里是院子,我不要……”南宫婳羞得满脸通红,这个臭蛋,竟然想在这里吃掉她,太可恶了,万一被人看见怎么办。

“不怕的娘子,没人敢擅闯这里,你放心,为夫会很温柔的。”祁翊微笑着说完,已经温情的吻上南宫婳的眼睛,在他心里,无论怎样,都是她最美,她的一颦一笑,每一个举动,都令他深爱。

南宫婳身子被祁翊一抚摸,便浑身酥软起来,她只得任由祁翊给自己的温柔,她紧紧的抱着祁翊,心里想着他的承诺,她们要白头偕老,一生幸福的在一起。

“婳儿,我爱你!”祁翊又对南宫婳发出爱的宣言,缓缓的吻上她的唇,欺上她的身。

南宫婳眼带笑意的点了点头,温柔的捧着祁翊的脸,两人深情的对视相拥,“翊,我更爱你。”

“不,我比你爱我,更爱你。”

“我还是要爱你多一些。”南宫婳假意撅起嘴,却是一脸的幸福。

“婳儿,你乖,还是我爱你更多一些。”

天上的云层渐渐合拢,星星和月亮都羞得钻进云层,一颗颗星星捂着眼睛不敢看底下温情的一幕,四周弥漫着浓浓的花香,小草和花儿在微风的轻拂下轻轻摇曳,一切,都是那么的祥和宁静,幸福而美好。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