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如果有下辈子 1
作者:卢雅娟      更新:2019-10-11 17:52      字数:3242

吴慰下班回来,神思恍惚,下午他接到suki的电话,她说被人勒索,拍了没穿衣服的照片,还说要她的命,更说是黑社会,具体的过程她没细诉,哭着喊着电话就挂了。

吴慰穿着鞋子就上楼,房东太太说进门必须先换鞋,不然可能有感染牛蹄疫的危险,她总是杞人忧天,但这儿的房客还是认真遵循,因为怕她唠叨。

“你怎么了?”高玛丽指着他足上的鞋子。

“没有啊!”他用笑掩饰,转身下楼,换鞋去了。

“你有!你鞋都没换就上来了!”我指着他足上鞋子,

吴慰一夜辗转不得安眠,突然坐了起来,被子一扯,把高玛丽给扯醒,“怎么了?”她问。

“我们还有钱吗?”他说。

“什么?钱?”高玛丽伸手把灯打开,为了适应光线,捂住眼睛,心想他该不是赌劲又来了吧。

“没事!你睡吧。”吴慰起身,想着现在国内已经早上了,他决定给舅舅打个电话,但他没有暴露suki的情况,因为她在电话里要他保密,说如果被家人知道就死给他看。他舅舅听他要借钱,还是一万五欧元,折回人民币该是十几万了,忙说没有,他因为妹妹的死,对吴博益有愤恨,虽然怨不及子女,但他还是忍不住迁怒于吴慰。

高玛丽批上衣服走到门口,问:“怎么了?”吴慰把实情相告。

“你这个表妹也真是的!乱子出了一出又一出。”高玛丽原本以为她已经在上次堕胎的事件中得到了教训,想来不然。

“事已至此,我们还是给她想想办法吧。”吴慰说,他常常有一种想补偿舅舅家的情绪,因为他觉得自己曾经对母亲太不关心,而这份歉意现在转给了suki,荷兰比邻法国,而自己却从来没有好好的关照过她。

高玛丽把银行记录单拿了过来,递给他,“两个户口加起来大概还有三千六。”

“太少了!我得想想办法。”吴慰看着单子,沉思。

“我明天问小p看看。”高玛丽安慰道。

“睡吧,我再想办法。”吴慰躺下来,把被子拉严实,关灯,他心里有了主意,想着能不能向老麦把以前被他窃去的五千块要回来。

第二天吴慰请了假,去鹿特丹找老麦,傍晚时分他回来,表情沉重,高玛丽一看便知道事没成,但她不敢问,怕加剧他的忧心,便说:“晚上想吃什么?我来做。”

“随便吧。”吴慰心思自然不在晚饭上,突然有他想到pizza店还有班,说:“不了!”他喝了口水,便急匆匆地走了。

那晚吴慰彻夜不成眠,辗转反侧,像一条得了皮藓的泥鳅在高玛丽身边蠕动,隐约间她还听到了几声叹息。

高玛丽伸手把他的手握住,轻轻地说:“有事我们一起想办法。”

吴慰反握住我的手,很坚定地说:“我得帮她!”

“可是我们现在的情况,有心无力啊,我看还是告诉你舅舅吧。”

“那如果告诉我舅舅了,suki寻了短见,怎么办?我真的受不了这种事。”他想起他的母亲,有些哽咽了。

“我今天从小p那里要了一千,明天再去ellen那里看看,还有tina,应该可以凑一点的。”玛丽说。

“谢谢你!”吴慰的手把她捏得更紧了,“我已经有主意了,我走一趟意大利,事情便能解决了。”

“什么?”高玛丽声音不自主地提上去了,去意大利表示他要去“押镖”,押镖是接偷渡客的意思,古时候押镖是对付路上的贼寇,而吴慰在这条路上要躲避警察,高玛丽继续反对:“不能去!我不准你去!”

“我今天给智光打电话了,他说有买卖,也缺人。”吴慰说,郭红云已经放下荷兰的一切回中国去了,自然她的助手光头智光顶替了她,而他和吴慰一直有私交,但私交归私交,黑社会毕竟不是慈善堂,要钱你得凭本事来取,走黑道的人自然是善待自己的,钱可以任意挥霍,但对于别人,即便是朋友或者过了气的爱侣却也不向他们摊这个手,走黑道就是走刀口,他们可以为自己要的钱死,可是不能为别人要的钱死。

“不准去,不准去!”高玛丽一着急,落泪了。

“好!我们再商量,我不去!不去!”他安抚她道。

“我知道那是条生财的捷径,不过你要放弃这种欲望,既然已经离开那里了,就永远都不要再回去,再回头了。”高玛丽试图劝他。她想起圣经里索多玛城,神说索多玛城这个城市充满了欲望,所以决定收回并摧毁。神告诉了罗得,他们全家可以逃离这个城市,但谨记前行时不准回望。罗得的妻子忍不看了一眼,便成了一座化石。

“我知道啦!睡吧!”吴慰说,他紧紧地抱住她,在她的脸上亲了又亲。

第二天高玛丽又去找小p,昨日小p说自己可以向小微借点,他说她是山西煤老板的女儿,可有钱了。结果他找她借钱去了,小微只对他说了一句:“不爱我放了我。”便把他赶了出来。

下午小微来到hbs,送了八千块给高玛丽。

“我听小p说你有困难,这钱你先用着,不够我叫我爸马上给我汇。”小微对她说。

“小微谢谢你!”高玛丽说,她本以为会记恨她。

“说这个干什么?我要人家知道我们留学生是很团结的,我也要让小p知道,我没他那样薄情寡义。”小微说。

高玛丽谢过她,后又去ellen家借得了五百,她高兴地回到家,却发现吴慰打点包袱走了,他留了一张字条,字迹工整,这是他考虑再三才下的决定。

“玛丽,对不起!我不得不走这一趟,我舅舅就她一个女儿,我妈妈就她一个侄女,我就这她一个妹妹,不然如果她有什么不测,我无法原谅自己,我一定回平安回来的!一定。慰。”

高玛丽手足无措,她一手拿着这包钱,一手拿着他留得字条,发愣。

意大利一趟来回最长不用四天,高玛丽焚心等候,但是到了第五天,吴慰还没回来,但这一天suki给她打来的电话。

“我表哥呢?我打他电话都不接。”电话那头的suki未显焦虑。

“他去意大利了,还没回来。”高玛丽强装镇定。

“你替我转告他我上次和他提的钱本来叫他今天给我的,现在不用了!”suki说。

“你?你和你爸提了?”高玛丽本能的联想。

“什么啊?”suki大叫出声,“我表哥这个大嘴巴,我叫他不能和别人说的!他说了?他说什么了!”

“放心他不会和人家说的。”高玛丽想起吴慰的嘱咐,忙澄清道。

“既然事情到这里了,我也就说明白了吧,免得你们给我造谣生事。”suki的话显的很不厚道,让高玛丽觉得好像他们的帮助反倒对她造成了困绕。suki说明情况:“我男朋友赌钱输了,借了高利,找我帮忙,我不是有心骗表哥的,不这么说他一定不给想办法的。现在他的事情解决了,所以你和表哥说一下,可不要对我爸说,那误会就大了!”

“你!你混蛋!”高玛丽大吼一声,suki不知道她的一通虚假的请救电话,要让吴慰付出何等的代价,也许是死亡。

“你怎么骂人啊,没素质!”suki在电话那头唧唧喳喳数落她。

高玛丽愤然挂了手机,把电话重重地摔在塌塌米,手机后盖弹了出去。

高玛丽得马上通知吴慰,但吴慰的手机却一直在关机的状态,而她又苦于没有智光的电话,这让她的一切的补救都是徒然。

又过了一个星期,吴慰仍然音信全无,高玛丽已经等疯了,终于病急乱投医,她想到了ellen,ellen是中国留学生里有名的神婆,高玛丽想在她那里卜卦,她一直听说碟仙能知世间万事,再经过crb里一群女生不遗余力地转述更是神乎其神了。

塔罗牌占卦、星座占卦、碟仙在这些小女生之间流传,也许有一天这些也会变成一种信仰。

ellen说碟仙不能轻易试,他们可以玩玩柔和一些的“笔仙”,碟仙过于凶猛。但是在高玛丽的一再哀求下,她同意了。

ellen说玩碟仙要找一个阴气重的地方,比如凶宅,小p便说crb里出过事,于是半夜他们来到顶楼,陶然就是在这里跳下去的。

tina带着她的小姐妹也来了,一共五个人,小p把几张中文报纸铺在地上,接着五个人在上面围坐成一圈,玩碟仙需要一个白色的碟子,岂料小p拿来的盘子上有花纹,严谨地ellen叫他再下楼换过,于是四个女生留在顶楼,她们感觉阴风阵阵,tina被吓得开始发抖。

“不能撤!不然你会有麻烦!”ellen看出她的意图,说。

小p捧着白盘子跑上来了,接着众人坐好,每人伸一根手指放在碟子上,然后点蜡烛,等到碟仙驾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