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毒香
作者:竹子      更新:2019-10-11 23:55      字数:2130

第55章毒香

绾流被这香味一惊,立马转过头抓住了领路的丫鬟的手臂。

“姑娘,这是何香?!”

那丫鬟被绾流突如其来的动作一吓,瞪了一会儿眼,才慢慢启口,只是脸上写满了“乡巴佬”三个字。“这是宁心香。”

“你们家小姐一直都用这种香吗?”绾流朝张玲儿的闺房处瞥了一眼,又兀自开口。“不对,应该是最近才使用的。”

这句话一出口,那丫鬟一路上不屑的眼神似乎开始变成了欣赏。说不定这个丑姑娘的肚子里还有一些料的。“是的,确实是最近才用的。从前小姐因为病重总是不舒服,根本睡不着,只能不断地呻吟,连饭也吃不下;后来来了一个大夫,虽说没能把小姐的病治好,可是大夫留下的‘宁心香’却让小姐睡的安稳了,胃口也稍微好了些。”说到这,丫鬟还叹了口气。“诶,只可惜这几日来,小姐的胃口又变差了。”

变差?变差叫好了,变差只能说明你们小姐命大!绾流在心底嘟囔了几句。“是从何时开始用的?”

“嗯?大概……好像是三个月前把……小李,你记得吗?”丫鬟推了推前面的小厮。

小李搔了搔脑袋,眨了眨眼睛。“记得的,小人记得那日是福管家发工钱的日子,所以应该是三个月零六天。”

三个月……怕是无力回天了吧……

“你们家小姐在发病前见过什么奇怪的人吗?或者有得罪什么人?”

未想,那丫鬟古怪地看了绾流一眼,还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姑娘,我们家老爷是经商的,得罪的人可以排满几条街了,可您是指得罪到哪种地步的人?还有……”说到这儿,丫鬟压低了音量,附上了她的耳朵。“姑娘,您是否也觉得那香有问题?”

“也觉得?”绾流一挑眉。原来还有“识货”的“好人”来就诊过啊。

丫鬟抿了抿嘴,让那小厮去放风,自己还左顾右盼了一会儿,才悄悄开口。“姑娘,小的看您也是个不错的医者,为了我们家小姐,小的就冒险告诉您好了。其实,有一个大夫也曾说过这香有问题,我们也按照过其建议暂时不用这香,可这香一撤走,小姐就挣扎着起来砸东西,还说什么胸口发闷,吃不下睡不着呢!”

“那那个大夫呢?”

“被老爷赶跑了。”丫鬟咽了咽口水,当即就跪了下来。“姑娘,我家小姐的病不能再拖了。”

丫鬟的突然下跪明显吓了绾流一跳,但她也没说什么,只是抿了抿嘴。

宁心香,原名为化神草,色黄偏绿,味香,不可食,短暂地使用可使激动的病患镇定下来,但若长期使用,则能让人在睡梦中死去。化神草是各国的禁药,不准私人种植以及使用,虽然也有不少人违反律法,但几乎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使用,更没有人敢用来明目张胆地害人。

“行了,起来吧,带我去你们小姐的房间才是正事儿。”

“哎。”丫鬟应了一声,赶紧起来,领着绾流走向张玲儿的房间。

要说这张玲儿的房间也真是很豪华,那些木头没有一个是南诏国产的,门上、窗上、柱子上的花纹栩栩如生,甚至还包含着两种国家的风格;因为费时所以价格不菲的藤萝丝绸居然被用来做纱帐……

绾流看不下去了,再看下去她会吐血的。人比人,果真会气死人,这也难怪那张员外肯出十两黄金给她女儿看病了——这算少啦!

跟着丫鬟进入内室,绾流才看见一个玲珑小巧的女孩躺在床上,脸色红润。

“这不像是病重的人。”绾流看了那丫鬟一眼。

“姑娘说的是。”丫鬟帮自家小姐掖了掖被角。“其实,小姐表面上看起来并无异色,只是喝贪睡的时日越来越长,现在一日只醒来两回,每回最多一个时辰左右就不错了;可就算是醒来,小姐也是神志不清,两眼空洞,现在连最疼她的老爷都认不出来了。”说着,丫鬟居然还抹了一把泪,声音也开始梗咽。

真是的,居然还哭上了,哭丧啊。绾流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打发那丫鬟在一旁候着。她是最讨厌那些女人无缘无故就哭了,没人吓没人骂没人打,要是忍不住哭可以钻过去偷偷抹泪,呜咽几声给谁听啊。

绾流先是缓缓掀开张玲儿的被子,然后再给她把了一下脉,最后翻看了其手、脸、脖、腰上的肌肤,本希望能找到什么的,却发现根本没什么收获。

“姑、姑娘……”原本看着绾流在乱掀小姐的衣裳,那丫鬟就像上前阻止了,可碍于绾流的身份只敢张嘴没敢出声;现在看到绾流沉思的样子,只得期期艾艾地开了口。

“对了,”绾流打断那丫鬟的话。“你们家小姐身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嗯……比如说什么胎记之类的啊……”

“小姐有没有胎记我不清楚,”丫鬟想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但是我知道小姐的背部有一朵牡丹的纹身。”

纹身?绾流迅速褪下张玲儿的衣裳并与丫鬟合力把她翻了过来。果不其然,张玲儿的背部确实有一朵娇艳的红色牡丹正绽放,形态逼真,甚为诱人。绾流沿着那朵牡丹的纹路用指甲一点点地查看那朵牡丹,终于在接近叶片的一块地方发现那牡丹的颜色似乎稍微深一些,仔细一看,深的地方恰好是一个圆形。

“就是这里!”绾流突然出声,吓了那丫鬟一跳,不等那丫鬟反应,便又来了句:“你们老爷呢?带我去见他。”

也许那老爷对绾流的医术还是不十分地信任,虽说很快地就出来迎接她了,可是态度却很傲慢,完全是一副审视的目光。

“张员外,”绾流押了一口茶,故意不去理会他的目光。“不是这个城的人,我也不喜欢拐弯抹角,所以我只好明说。张老爷,您可是得罪了什么心胸狭隘,却神通广大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