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对不起
作者:贵顺      更新:2019-10-12 03:43      字数:4682

“田欣……你怪朕吗?”任炎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音。

“……”田欣站起身走到任炎身边,抬起头注视着那张她深爱的脸,一颗泪挂在眼眶边摇摇欲坠……即使她早就知道是这样的选择,即使她知道孩子要离开她了,即使她原本就要跟着她的孩子一起去一个美丽的世界……心,仍旧感到最后一丝丝疼痛……

“炎儿……炎儿……不要……你不能啊……炎儿……”太后用尽力气举起手想要阻止任炎,却显得那般无力。

“田欣……你舍得朕吗?”

“……”她始终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的脸,就算记得再清楚,他也不会再来找回她了……田欣上前一步,望进任炎溢满眼泪的黑眸里,看到了自己……

“对不起……”任炎低头吻住田欣冰冷的小嘴,两秒后,一颗泪滴下,而剑也在同一瞬间刺进了田欣的身体……

“田欣……田……”思婉冲进来,她刚从天牢赶来,天牢的人告诉她田欣被人带去见皇上了,她马不停蹄的跑来,却看到这一幕。

“噢!对了,忘了告诉你,太后的包子是我下的药,杀太后的人可不是我,不过,毒是我放的,嘿,田欣好像怀着你的孩子吧?哎呀,真是作孽,一失两命啊。”西诚可惜道。

“田欣……田欣……呜呜……田欣……”任炎紧紧的抱住田欣,静静的听着西诚的话,俊脸埋在她颈项,痛哭失声。

“皇上……来人,全部抓起来!”城宁赶了来。

西诚与西显并没有过多的挣扎与反抗,也许他们来时就从没想过活着回去,当他们被押走时,西显疯狂的大笑着——

“哈哈……你亲手杀了你最爱的人,你亲手杀了你的孩子!哈哈……我就是要你痛不欲生,我要你也尝尝失去最爱的人的痛苦,哈哈……我要你痛苦一辈子!痛苦一辈子!哈哈哈哈……”

“田欣……”任炎跪在地上,抱着田欣哭得撕心裂肺……

整座皇宫,还未来得及恢复原本秩序井然的面貌顿时又乱作一团——

“皇上,保重龙体。”城宁劝道,可看到从房间端出来的血以及一堆堆沾满血的棉花,城宁的心也快凉了。

“皇上……臣尽力了……”几十位太医跪在任炎面前。

“孩子……保不住吗?”任炎的声音沙哑得几乎破碎。

“不只是孩子,娘娘恐怕也……”

“住口!朕不听!朕要你们救活田欣,救不醒田欣朕让你们一起陪葬!”任炎咆哮,声音却止不住的颤抖。

“皇上饶命……”

“炎儿……”

“三……三伯?”任炎回首,只见一位白胡子老人扶着太后一起走来。

“唉,炎儿,让田欣去吧,这一劫,她注定过不了。”老人拉住任炎的手。

“不!朕不相信……”任炎激动的甩开白胡子的手。

“炎儿啊……”太后伤心的唤道。

“三伯,你跟师父不是好朋友吗?你一定知道他在哪对不对?你快叫他来就田欣好不好?三伯……”

“我来也没用……”话语间,平恩红着眼眶走来,身边是眼神空洞的思婉。

“师父……怎么会没用呢?你是神医啊。”任炎抓住平恩。

“心既死,神仙也无力回天。”平恩从衣袖拿出西玉贡,一个完全失去光泽的普通玻璃球。

“三……三劫,心亡?”任炎不可置信的讷讷自语。

“心死而身亡啊。”白胡子哀叹。

“呵……脉脉昼夜千万宠,宁弃江山相依守。岁月走,岁月流。漫漫孤梦不言愁,只盼有朝与携手。当初悔,当初恨。剩,今朝泪思涟。忆时笑,忆时怜。了,一次错,终生过,寻不回,痛断肠。心死而身亡,恨已迟,悔已晚,佳人即失不再返……”任炎跌坐在地上,重复着白胡子的信,忽的,却又大笑,只是泪却止不住的流——

“炎儿……炎儿你怎么了?你别吓额娘啊……炎儿……”太后着急的拉住任炎的手。

“这……这小子是怎么了……”白胡子也慌了手脚。

“皇上……皇上!”城宁跪在任炎面前唤道。

“滚开!你们全部滚开!朕要去陪着田欣,她找不到朕又要哭了,你们不准吵,不准吵……”任炎推开城宁与太后,跌跌撞撞的冲进房间关上门。

“呜呜……炎儿……炎儿啊……”太后追上去。

“让他好好陪陪田欣吧……”白胡子拉住太后。

“呜呜……炎儿……”太后哭倒在门外。

“平恩你……”

“我没事……没事……”平恩坐在阶梯上,双眼通红,没有哭,而最为多年好友的白胡子却知道,平恩用了多大的忍耐才没让那颗泪落下来……

“——田欣,你一定生朕的气了对不对?朕为了母后,不相信你,让人打你大板,关你进天牢,朕深深的伤害你,你是不是不要朕了?你一个人要去哪?你知道朕多担心你呀,田欣这么笨,很容易上当的。田欣,回来好不好,朕失去你一次了,好痛好痛,朕不要一个人,田欣,你乖,听话,快回来,朕再也不会打你骂你了,朕会相信你,朕什么都听你一个人的好不好?”任炎将田欣紧紧抱在怀抱,一个人对着她渐渐冰冷的身体自言自语,泪一颗颗滴在田欣的身上……

天黑了又白,白了又黑,一天一天,任炎一个人呆在房间不吃不喝,抱着田欣自言自语——

“怎么办?啊?田欣已经去了,炎儿又……”太后整天以泪洗面。

“平恩,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白胡子道。

“我不去……我的田欣……我的田欣啊……”平恩仰天大哭起来。

“城宁,你随我进去看看。”白胡子上前推开门——

“——皇上!万万不可啊……”

听到惊呼声,太后与平恩及思婉也赶忙冲了进去,却看到任炎面无血色的为田欣输入真气……

“炎儿……”太后扑过去。

“太后,您会伤到皇上的……”城宁连忙拉住太后,若太后扑过去,不仅自己会受伤,任炎更会受伤。

“没用的,你这又是何苦?”平恩冰冷的开口。

“炎儿,你快停下,你这样救不了田欣,你自己也会气绝身亡的。”白胡子急的快哭了。

“师父在,朕说过,若田欣出了什么事,朕便随她一起去,朕答应田欣,朕会永远在她身边……可是,朕让人打了她,将她关进天牢,伤透了她的心……就算田欣再也不会回来了,朕……也再不让她一个人。”任炎微笑,扬起几乎透明的薄唇。

“你……不!”平恩反应过来。

“炎儿!你难道要母后白发人送黑发人吗!”太后哭倒在地。

“母后,恕儿臣不孝……”

“炎儿!炎儿……呜呜……”

“你连你的国家也不要了吗?你要丢下你的子民吗?”白胡子大声说。

“朕连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还能保护那几百万百姓吗?”任炎抬起头,黑眸里溢满了泪。

“炎儿呀……”

“你想去陪田欣是吗?”平恩走上前看着任炎的眼睛认真的问。

“是。”他明确的回答。

“我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救田欣。”

“真的?”任炎激动得几乎跌倒。

“你有办法为何不早说?”白胡子抱怨。

“是什么办法?”城宁问,神医可以救人却迟迟没有说,那办法……

“师父……”思婉拉住平恩的手,低下头哭道。

“以命换命。”平恩面无表情的说出方法。

“朕愿意。”任炎毫不犹豫的回答。

“炎儿……”太后哭得几近昏蹶过去。

“好,君无戏言,时间不多了,你们出去吧。”

“师父……”思婉不停的跟平恩摇头。

“城宁,你好好照顾母后。”

“皇上……是。”出了平恩与任炎,所有人都退了出来。

“——田欣,你要永远记住,朕……朕爱你……”在田欣身边躺下,任炎转过头看着那张他永远忘不了的脸,知足的笑了……是,只要田欣活着,只要她好好的活着,哪怕他再也无法陪伴在她身边……

身体在一阵麻痹之后,任炎便失去了意识……

当意识慢慢开始恢复并一点点清晰起来时,任炎身处一片白茫茫的梦境——

“呵呵……再高一点、再高一点……”一阵悦耳的笑声传入耳中。

“田欣!”是田欣,是田欣的声音,任炎惊喜的循声找去。

“哇……呵呵……”田欣坐在秋千上,秋千荡得高高的,让田欣呵呵直笑。

“田欣,快停下,那很危险!”任炎想冲过去,却被一层无形的什么东西挡住了……

“任炎,再高一点……”

“好。”一个幻象般与任炎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推着田欣,可任炎知道,那不是他,那男人嘴角残忍的笑不是他!不是他!

“田欣,你真的爱朕吗?”男人轻轻的笑着。

“嗯!爱!”田欣没有回头,却点得很用力。

“那你愿意为朕去死吗?”男人依旧轻轻的笑着。

“愿意!”

“不!田欣你不要听他的……”

“难道你不是让她为了你的母后死去了吗?”男人突然看向任炎,嘴边仍旧是残忍的笑。

“不……不……”

“呵,田欣真乖。”男人回过头继续跟田欣说话。

“不要……”任炎就在这样亲眼看着男人将刀刺向田欣,田欣流了好多好多的血,将白茫茫的空间也染成了鲜红色。

突然,世界开始天旋地转的乱成一片,任炎用力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前又换了一个场景——

“田欣,朕一点也不喜欢孩子,丢了吧。“还是那个男人。

“我不要!“田欣怀里抱着一个还未完全成形的婴儿。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任炎跌倒在地上,那是他与田欣的孩子,只要是田欣给他的,他都喜欢……想起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任炎握紧拳头,泪水仍旧模糊了视线……

“给朕。”抢过田欣怀里的婴儿,男人用力摔向地面……

“不……”任炎撕心裂肺的哭道。

田欣似乎听到了任炎的声音,走到他面前,与他之间隔着一面无形的障碍看着他,跟她倒在他怀里时一样平静。

“田欣……田欣……”任炎向她伸出手——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田欣轻轻的说,然后转身越走越远……

“不要……田欣……田欣……”他急切的想要追上她,却始终越不过那看不见的无形的阻隔,眼睁睁看着她走远,消失……

眼前又开始旋转——

“不要!不要再来了……不要!”任炎抱头痛哭,这痛让他几乎要死去。

“任炎。”田欣蹲在任炎面前,笑得眼睛弯弯的。

“田欣?田欣是你吗?田欣?”任炎惊异的伸手去触碰她的小脸。

“任炎,这里好痛哇。”田欣痛苦的指着他刺的地方。

“田欣……对不起……对不起……”看着那深不见底的伤口,任炎用力抱住田欣。

“这里也好痛。”小手按着胸口的位置。

“朕的也好疼,好疼,疼得朕快要死掉了……”泪顺着脸庞一滴一滴的落下,任炎闭上眼轻吻着她的耳朵。

“我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田欣,你听话,回来好不好?朕愿意用一切去抚平朕曾给你的伤害,好吗?”任炎握着她的肩。

“回哪去哇?”田欣仰起头看着他天真的问。

“回到朕的身边,朕以后,会相信你,再也不对你生气,就算你做了错事,朕也不怪你,只要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好吗?”

“可是你答应过人家,只要太后醒了,你就让我跟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田欣奇怪的看着扁扁的肚子。

“田……田欣,朕以后再给你很多很多的孩子,好不啊哈哦?”孩子……成为他心里永远的伤……他的孩子……田欣给他的孩子……

“太后醒了,孩子没了……”踢啊你想念低下头看着伤口自言自语。

“田欣,朕欠你的,这辈子子也无法偿还,朕知道曾对你造成多么大的伤害,你要如何对朕,朕没有丝毫怨言,朕只求你,别没收朕爱你的权利好吗?田欣,你可知道,没有了你朕也活不下去,朕不怕死,现在朕要用这条命救你,以后,再也看不到朕了不要害怕,因为朕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看着你笑,看你快乐,你要记得朕的爱,知道吗?”任炎抬起田欣脑袋看着她的眼睛道,黑眸中只有田欣,却溢满了泪水,仍清晰的倒映出田欣的样子。

“不哭、不哭,我都不哭,你也不哭。”田欣伸出小手擦去任炎的泪。

“田欣……朕的宝贝儿……朕舍不得你……”任炎用力抱住田欣,那样熟悉的感觉,、他用了全身的力气去抱她,因为,过了这次,他再也无法抱住这样真实的田欣,她的温度,她的呼吸,她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