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品味爱情 2
作者:若水      更新:2019-10-12 06:50      字数:5805

我偷偷写了到西藏去,我要去支边,我不喜欢在太热闹的大城市。虽然父母可以把我留在政府机关,可我一意孤行,一定要去西藏。

没有人知道我要去西藏,我天天嘻嘻哈哈,还是爱吃零食,不停地往嘴里塞东西。

学校里,我短发,哼者《菊花台》,看着最新流行的小说,我这样快乐,这样没心没肺。

快乐里唯一的惆怅是——我不能和哥们儿杨小昭喝点儿小酒了。那个小酒馆,常常是我和他,对饮着,疯着,他给我讲天文地理,我给他讲张爱玲陆小曼孔子卡尔维诺,我们对着吹自己从这里或那里刚捣腾来的学问。

酒馆的老板都认识了我们。

他说,看人家这对多般配。他居然认为我们是一对。天知道我们连手都没有握过。

周素素说,杨小昭除了个矮点儿没什么不好,要不,你就——我说,你住嘴,你忘记我说过的话了,非一米八以上的不嫁?!

所以,我一直当杨小昭是我哥儿们,所以,在分离的时候我说,再见,哥儿们,再见啦。

送他上火车的时候,我一边跑一边嚷再见,嚷到最后我才发现,我的眼泪已经流下来了。

我才发现,我怎么好像有点喜欢这个个子比我矮的男生?

不然,我怎么会有眼泪?

不然,我怎么会有惆怅呢?

原来他也在这里

我被分配到西藏阿里的一个中学当老师,天苍苍,野茫茫了,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树都那么少。

所有的都成了美好的回忆。

甚至,我不再恨一米八三另寻了新欢。我关掉了手机,这地方信号不好,半天也说不了一句话,干脆修身养性,把所有精力投入到学生身上。

半年之后,我又黑又胖,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当年的那个女孩了。

校长让我做为一名优秀老师,代表学校去拉萨开会。我是第一次出公差去拉萨,当我上台发言时,我发现台下坐着一个人。

怎么会是他?

怎么可能是他?

但真的是他,我的酒友,我的哥们儿杨小昭,坐在第三排,胸前也戴着大红花。

我“啊”了一声,匆匆念完就飞了下去,而他也冲我飞了过来,我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拥抱在了一起,所有人看着我们目瞪口呆!

原来,原来他也在这里!

毕业时我知道,还有一个男生也来了西藏,我并没有打听是谁,原来是杨小昭,原来是他啊!

那天,我们静静地坐在拉萨广场的草地上,看着纯净的天空,我问:为什么你来西藏不告诉我?

他说,因为我问过好多人,没有人愿意来西藏,我想,那么,让我一个人去追寻自己的梦想吧。然后他问:为什么你也没有告诉我?

我笑了笑说,我总以为,这世上没有和我有同样梦想的人。

当我们转头看着对方的时候,我的脸红了,他的脸也红了。

他说,来西藏后,我妈说,大概没有姑娘会嫁给我了。

我对他说,我妈也说了,大概没人会娶一个又黑又胖的姑娘了。

要不——他轻轻说,要不——我娶?

要不——我轻轻说,要不——我嫁?

湛蓝的西藏天空下,他的手,绵绵如小蛇,轻轻伸过来,紧紧地,紧紧地扣住了我的手!

心悸的梦

那个阴暗的角落里,躺着一个人,哦不,准确的说是一具尸体,一具男尸,一具身首异处双目圆睁满口黄牙的男尸。

这具尸体的头颅和脖子完全分离,身体的其他地方没有任何损伤,并且被砍下来的头颅还保持着一个圆圆的o型,大概是想表示被无故砍头的惊讶。

很明显,他的致命伤就在脖子上,从伤口的整齐度来看,绝对是干净利索的一刀断颈,且动作极其迅速。

现场被清理得出奇的干净。除了这具尸体,甚至都看不到一丝血迹,更不用说什么脚印啊或者指纹啊等捕快最喜欢的东西。可见,杀害他的凶手,不仅刀法异常娴熟,心理素质与作案技巧也绝对非同寻常。

这个刀客,他杀死的是谁?是替天行道,还是滥杀无辜?而他,又是谁?

呀,刀客还在!他竟然还没走。他就站在尸体左上角的不远处,一动不动。只见他一袭黑衣,靠墙而立,光线被墙挡住刚好照不到他的脸。他手里握着一把刀,刀虽然入了鞘,但是仍然能感觉到刀身闪烁出来的寒光。

他静静的看着这具尸体,面无表情。如此残忍的一幕,竟然都没有让他感觉到丝毫的恐惧?看来,他是一个冷血杀手的可能性比较大…

太阳逐渐藏入云中,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哨声,尖锐刺耳。

刀客听到哨声,身形一抖,扔下刀走到了尸体旁边。只见他蹲下身去,用衣服把那颗砍下来的头颅仔细包好,包了层又一层。没有人帮忙,更没有人围观,他把那具的尸体扔进不远处一个废弃的猪圈,然后用稻草厚厚的盖了一层。

奇怪的是,一个刀客,一个杀手,竟然把他的武器,也就是他作案的凶器和那具尸体扔在一起,转身离去。

我杀人了。我居然杀人了!

那个阴暗的角落里,只见我一袭黑衣,靠墙而立,手中的刀虽然入了鞘但是仍然能感觉到它的腾腾杀气。

我怔怔的站在那儿,大脑一片空白。我会杀人?我怎么可能会杀人呢!啊啊啊…我怎么可能会杀人啊?

我决定冷静,对,遇事要冷静。于是我仔细观察了一下,结果我发现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我居然根本就不认识那个被我杀死的人,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杀死他,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杀死他的!

我只知道,我是用手里的这把刀让他身首异处的躺在这儿的(呃,猜的,不过应该也是八九不离十的吧?),其余的我竟然什么都已经记不起来了。

现在能回忆起那血腥场面的,或许就只有我手中的这把透着杀气的刀了吧?我想,我杀他的原因以及过程,一定是十分以及非常残忍非常血腥的,都残忍血腥到让我选择性的失忆了。

什么都想不起真的很痛苦,尤其是现在,我竟然杀人了,可是我为什么会杀人我却记不起来!这是让人难过的事情……我不仅没有体验到杀人的快感,还会被戴上杀人犯的帽子被拉去咔嚓,这,这让我无比气愤。

正郁闷着,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哨声,把还在记忆里竭力思索的我拉回了现实。

我想,不管怎么样,我毕竟是杀人了,尽管我现在一身古装打扮,但是我清楚的记得自己出生在社会主义大好社会,我看我还是收拾下现场赶紧逃吧,否则等警察来了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现场奇迹般的异常干净,甚至连一点血迹都没有。或者,是我在失忆之前把现场都清理好了?

唉,没时间纳闷了,赶紧逃吧。我把那颗头颅用衣服包起来背在身上,然后把那具尸体和我手中的刀扔到一个废弃的猪圈里,还用稻草盖了厚厚的一层。

处理好一切后,我就背着那颗头颅回了家。

没办法,电视里总是放:某某小狗从某某地方叼出一颗人头,从而牵出惊天命案。所以我才出此下策把这颗头带在身上。虽然有点恐怖,但是还是比被跨省追捕要好啊。

我安慰自己,现代社会,要相信科学,拒绝迷信,一切神鬼蛇狐都是纸老虎…

走在路上的时候遇见了很多人,我感觉他们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仿佛我额头上写着“杀人犯”这三个字似的。

这让我无比恐慌,我不断的在心里默念着,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千万不要有那种能看穿人心理的能人异士出现啊,我背上的那颗头也千万不要在此时把生前送到嘴边的那句“好刀!”给大声喊出来啊。

突然想到刚才怎么不把那把刀给带回来,说不定还是文物呢,就算不是的弄回去砍排骨那也绝对是一利器啊。

但是这个想法马上就被我否决了,我想到现在是社会主义,刀械管制的,我背把刀在街上到处走,指不定就会被当成东突抑抓去监狱里玩躲猫猫,那就得不偿失了。

受了一路惊吓,总算到了家里。我跑进房间关好门,把床垫掀开,把那颗头颅塞入床底下,就放在床垫上那个大大的尿印子的正下方。我曾听老妈说过,一切不吉利的东西只要到了人的胯下就不会胡作非为。我想,凭我尿床到初一本领,我床底下这颗头铁定是再也没有翻身之地了。

我躺在床上正得意,却突然想到,我尿床是初一时的事情了,我的身高经历了这几年的拔苗助长,尿床位置早已往下推移了数十厘米。

想到这里我吓了一大跳,难怪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于是我嗖的一身从床上跳下去一脚把床垫踢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厮的头颅移到实际尿床位置。

重新装好床垫躺了上去,我估摸着这下位置对了,心里悬着的石头咚的一声就掉了下去,砸得我的胸腔硬生生的疼。

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一翻身就翻出了指定尿床范围之外。望着白白的天花板,我忍不住不断去想,我竟然杀人了,我竟然砍了别人的头。结果就越想越害怕,到最后躺在床上直哆嗦。

我想这下下去不是办法,我必须要调整好心态,这样才能处理好这个突发事件。于是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越是紧张就越要镇定,不然肯定是会露馅的,露馅了他们是不会放过我的。

神奇的是,我一想到他们会如何如何对我,我就立刻冷静下来,我觉得我一定不能落入他们之手,否则还不如把我换成那个被杀的人。

好在村子里仍然是一片和谐,无风无浪。

此后我每天都会去那里看看。走到猪圈边上,俯下身去,我看到猪圈里边没有光线,一片漆黑的什么都看不到。我觉得应该没人会发现,因为这里很少有人会来,就算有人来了也不会有谁去翻动那些一般盖着猪粪的稻草。

这个想法着实让我放心了不少。

但是后来我突然想到,如果是喜欢玩猪粪的神经病或者小孩来了那该怎么办?还有,尸体会腐烂,别人闻到了除了猪粪气味外的气味肯定会怀疑的。呃,这是一个人的尸首,虽然没有头,但是腐烂起来气味估计还是会胜过上百只老鼠腐烂的气味,让别人相信是死了老鼠确实不太可能。

另外,我还害怕有小狗会钻进去把尸体咬碎再拖出来,那样的话就太残忍了。

想着想着我愈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必须得找个更好的办法来把尸体藏起来或者销毁。可是遗憾的是,我绞尽脑汁想了很久,排除了n+1种可能,却还是没能想到到底该怎么办才可行。

我想过碎尸,但是一想,虽然他是个死人,但是估计我还是下不了刀,并且我找不到得心应手的刀,我杀他时用的那柄宝刀我根本就不会用,说实话,连抬起它我都觉得困难,我甚至总怀疑是不是自己杀了他。

我也想过把尸体扔到河里,可总觉得不合适,扔到河里势必会被人发现,就算捆个石头也不保险,现在的绳子的可靠性甚至都不如头发,况且现在是河蟹社会,河蟹无敌,再牢固的绳子也是一夹子掐断。

我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已经死了,而且是死无全尸。因为死无全尸警察调查起来就不仅仅是命案,而是重大命案,那样我就不好生活了。社会主义的警察,有头的死个把人无所谓,往上面报个自然死亡或者事故死亡就可以了事,但是没有头的就很严重了,至少都要被定性为死尸被盗头。

所以我务必要把他藏好,让大家觉得他只是失踪了,往轻了想或许他只是旅游或者流浪去了。否则,我就算成不了杀人犯,都至少是个盗窃犯,并且盗的还是人头,罪加一等。

我还曾想过,干脆挖个坑把他埋了,倒也算是安葬。但后来一想还是觉得不妥,现在的人对新土特敏感,一旦看到哪里有新土就会联想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故事,不掘地三尺绝不罢休。前阵子邻村的哑巴埋了一只被河水毒死的甲鱼,硬是被人们给挖了出来当作宝贝,说是上亿年前的甲骨文。

左思右想,觉得怎样都不妥。这让我无比苦恼,我想,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呢,无缘无故的就杀人了,更郁闷的是杀了人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尸体,搞得现在这么麻烦。

又过了两天,我在终于在猪圈边上闻到了除了猪粪之外的臭味。

我想,这下大事不好了,我的末日大概就快到了。然后我就觉得,好像所有人看我的眼光都变了样,那一双双闪着精光的眼睛后面,分明还蕴含着丝丝冷笑。

我愈发觉得他们已经发现了我的秘密,我觉得他们是想把我抓起来,然后送到警察局去领赏。至于为什么还不动手,或许是被我的凶残所震慑住了,或许,他们仅仅是在商量抓到我之后该怎么分赃。

从猪圈边回到家里,我越来越感觉到恐惧。我开始回避所有人,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轻易出门。尽管这样,我仿佛仍然感觉到有一双双凌厉的眼睛在盯着我,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他们或冷笑,或兴奋,仿佛我已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我突然想到,他们迟迟不动手,是不是想找出那颗头颅的下落?想到这里我立马把床垫掀开,一阵令人作呕的气味马上飘了出来。我一边庆幸头颅还在,一边为头颅的恶臭而郁闷,于是拿来花露水就对着那颗头颅一阵猛喷,结果极臭和极香混合起来,却成了不伦不类的味道,更加难闻。

这时楼梯间传来一阵脚步声,我立马扔开花露水,赶紧把床垫装好。我想我是真的害怕,很害怕,我就像一只惊弓之鸟一样躲在屋子里,窗外树叶被风吹出的响声都会让我紧张得认为是有人要来抓我,更何况现在传来的是一阵脚步声。

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不断的向神耶稣上帝以及老天爷祈祷,我不想失去我的所有——尽管我什么都没有,但我还是不希望自己被那群吃人的人吃掉。

此时的我内心无比痛苦,神经紧张到了极致,我感觉自己已经濒临崩溃。

门吱的一声就开了,我想此时如果有人要收购肾上腺素,那我绝对是全球最大的卖家。用尽全力睁开眼睛,但是我很快就发现不管我怎么努力眼前都始终是一片漆黑。

我脑海里立刻闪现出一群满嘴獠牙的人拿着锋利的刀子围着我冷笑的场景。

突然,我的喉咙被什么东西死死卡住,脑袋胀得像要爆炸一样。眼睛突然又能看见东西了,我看到漫天遍地都是有着长长指甲的手指,它们从四面八方缓缓的伸向我,就像一只只铮铮作响的铁爪,随时都会把我碎尸万段。

我挥舞着双手躺在床上剧烈挣扎,拼命的想要抵挡。可那都只是徒劳,我被无数的手死死按在床上不能动弹,紧接着就开始无法呼吸,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那一瞬,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绝望,绝望就是想歇斯底里的呐喊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绝望就是想暴躁的挣扎却被死死钳住得不能动弹。绝望,就是心里那么的绝望,身体上却无法有任何发泄的行为产生。

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感觉我马上就将这样痛苦的死去。但是我真的愿意这样,我不想这样痛苦的死去。于是我用尽全身力气,艰难的抬起像被千万根针扎着一般疼痛的头,拼命向卡住我脖子的那些手咬了下去……

钻心般的疼痛从手臂顺着血液流到全身的每个角落,身上所有的钳制瞬间消失。我猛的从床上弹了起来,对着空气胡乱挥舞拳头,许久后我才意识到自己安全了,于是逐渐平静了下来。

挣开眼睛,看到自己手臂上的那排猩红牙印,触目惊心。心依然跳动得异常剧烈,思维还没有完全拉回现实。还好是个梦,不然我就死定了,我想,这可真是个噩梦啊,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