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一场篮球，苏昀只觉得酣畅淋漓，这些日子的烦闷不说一扫而空，却也去了十之八九。
回到房间洗完澡后已经接近十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今晚在女神面前没有完美表现，疯子又挨个挨个的打电话，甚至直接敲门，将苏昀三人从床上拖走，用他的话说，是陪他买醉。
苏昀和小棱子还好，雪无垠则是一脸便秘的表情。
今夜星光灿烂，我堂堂七尺男儿，佳人在怀，结果却要陪你们几个糙汉子买醉？
真是越想越觉得憋屈。
有种蛋蛋的忧伤。
酒店外有一条小吃街，各种各样的零食小吃都有，几人找了一家烧烤店，疯子十分豪气的掏出一千元，让老板看着上菜。老板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做生意最喜欢什么顾客？还不就是这种人傻钱多的嘛。
苏昀觉得如果这个时候疯子再大叫一声“老板，大腰子先给我整个三五十串”估计更能衬托气氛。
烧烤很快上来，先搬来一箱啤酒，四个人一边敞开胸膛喝着啤酒，一边吃着色香味俱全的烧烤，倒也痛快。
谁说二代们不会在街边吃小吃？
至少就苏昀认识的二代，大部分都很是随意。
其实这种感觉很好，高档场未必就真的卫生干净，路边摊说不定吃的东西更加绿色无害呢？
最重要是，是那种感觉。
不管来自何方，大家一起吃一起喝，聊天打屁，吹吹牛，畅想一下求而不得的女神。
比如这会儿疯子有点喝高了。
一箱啤酒他就差不多喝了一半多。
本来之前晚饭时就已经差不多到量，现在说话都有点吐词不清。
“兄弟，其实有时候想想我觉得真他么操蛋。”他坐在苏昀旁边，一只手揽着苏昀肩膀，一只手抓着酒瓶。
苏昀无语，喝断片了？
“我爱她，自从爱上她之后，我感觉自己都已经比猪狗牛羊还要卑微，可她从来不给我正面答复。”
“我真的怕哪一天坚持不下去了，你知道吗？”
“别人都说我是个傻子，明明有很多女孩上赶着要跟我上床，但我却偏偏喜欢一个结过婚又离了婚的女人，为什么？我他么哪里知道为什么？”
“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狗屁理由。”
疯子絮絮叨叨，可能这些话埋藏在他的心底已经很久很久了。
苏昀默然。
小棱子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是被雪无垠摇头止住。
“让他将心头的所有情绪都释放出来远比藏着更好。”
疯子继续嘀咕着。
三人听着，没有发言。
苏昀内心是有些感到惊讶的，因为疯子从来看上去都是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他对琳琳的爱俱乐部的所有人都知道，但是，却没有几个人觉得他会真的坚持到最后。
从本质上来说，疯子以前真的是一个感情上的人渣。
他泡吧，勾搭少女少妇，和他上过床的女人没有三五百也差不多了，虽然大多已经没有联系，但却无法掩饰他的风流滥情本性。
直到遇上琳琳。
爱情这种东西很操蛋，它可以让风流成性的浪子回头变成守身如玉的好男人，也可以让冰冷如霜的女子，变得热情似火。
总而言之，人世间的任何词汇都不足以完全形容出爱情。
疯子以前是很人渣，但现在，他真的已经改了。
在他絮絮叨叨的醉话中，他们听到疯子连戒指都买好了，连婚纱都替她看了很多套。
在他的计划中，他们结了婚之后会去日本。
因为琳琳很想去日本的北海道。
她喜欢，他自然会带她去。
然后在以后数十年的每一个日子里，他不敢保证给她最好，但至少他可以保证他有的，他会全部给她。
“我知道她担心什么，但我想告诉她，婚姻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
“我爸不同意，我就离开家，反正我还有个弟弟可以继承家业，我自己有手有脚，我可以努力奋斗，为她撑起她以后的全部人生。”
“我也知道她没有安全感，会认为我只是玩玩，对她并不是认真的。”
“我无法保证，因为她并不相信。”
“但时间会证明一切。”
“我爱她，真的好爱好爱，为了她我愿意付出我的所有。”
苏昀听得有些唏嘘，同样有些茫然。
他愿意为了文若茵付出所有吗？
让他恐惧的是，他竟然无法立刻得出答案！
那么，自己对文若茵的爱，真的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深吗？
爱情真的会让一个人变得卑微。
疯子的经历便是最好的参照。
他是二代，有房有车，更不缺少漂亮的女人。
可在琳琳面前，他只是一个小心翼翼，为她而笑为她而哭的普通男人。
一直说着，直到倦得睁不开眼睛，才一头倒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雪无垠拿出烟给了小棱子一根，又示意苏昀要不要抽。
苏昀本来不抽烟，但这会儿也下意识就接过。
雪无垠没有丝毫意外。
烟雾缭绕，苏昀被熏得连连咳嗽。
“我从来没有想过，他爱的如此卑微。”雪无垠叹了口气。
他和疯子认识的时间很长了，两个人都是松市本地有名的二代，因为性格的原因，哪怕以前俱乐部还没有成立，就经常在一起玩。
他知道疯子喜欢琳琳，对此他没什么说的。
只要他喜欢，做朋友的自当支持祝福。
可当这种喜欢，或者说这种爱卑微到如同尘埃一样，那么，真的还有必要吗？
他有点不敢苟同。
小棱子沉默半晌后才道，“我一直都觉得他和琳琳姐不合适，不光是年龄上，其实更多的还是各自的家庭。”
“琳琳姐毕竟年长，她经历过一段失败的婚姻，所以哪怕是再追求另一段，也会更加希望稳定。”
“可是这种稳定，恰恰是疯子给不了她的。”
“疯子的父母不会同意，这就是最大的变数。”
“婚宴说是两个人的，可真的只是两个人的吗？古人都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一说法，哪怕如今再开放，有些古老传承下来的规矩，是扎根于方方面面的。”
苏昀也点头。
但他并不完全赞同小棱子的话。
“既然喜欢，就要抓住，哪怕前路阻碍太多，也好过以后自己后悔。”
“算了不说了，这些事情都需要他自己去面对，我们给不了太多建议。”
“也是，现在还是想办法将他抬回去吧。”
雪无垠和小棱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背动疯子，苏昀看得有些蛋疼，直接接过背在身上，轻轻松松的。
雪无垠和小棱子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
烧烤店老板乐滋滋的目送四人离开。还不忘连连挥手叫着欢迎再次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