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巧施美人计
作者:白学究      更新:2019-10-14 19:54      字数:4666

那天,借范文斌做东请客的机会,老扁头在小饭馆里放开肚子,尽情地大吃大喝一顿之余,也当场拍着胸脯,很痛快也很有信心地答应了范文斌的要求,保证尽快找回那个圆盘。

两人分手后,他没有当即去东滩村找万来福,而是就去了一个叫焦兰芸的寡妇的出租屋里,借着酒兴,与其厮混了一番,又美美地睡了一大觉,直到天黑时分,才清醒过来。

这焦兰芸今年四十来岁,长得清清秀秀的,颇有几分姿色,看起来很年轻。原来是红树叶连锁酒店公司保安科长庞晓雷的媳妇,一个很典型的土生土长的农村妇女。

两年前,为了照顾在城里上高中的儿子,两口子一起投奔到其叔叔庞成川门下。后来,因为丈夫的缘故,两人三天两头不是吵架就是打架,最后,日子过不下去了,就离婚了。

在城里生活了几年,焦兰芸不愿再回到农村去受苦。再说,离婚了,婆婆家也不会收留她的。于是,就在城乡结合部租了一间房子,平日里靠打零工来维持生活。

后来,在一次很偶然也很特殊的机会里,认识了闯江湖的老扁头。那时,老扁头也刚刚死了婆娘,还赌输了钱,在城里流浪。时间不长,两人就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地生活在了一起。

农民工进城时间不长,由于男方或女方的原因,或者其他很现实的原因,婚姻破裂的例子,在城镇化日益加快的今天,很多很多,不足为怪。

见老扁头睡醒了,焦兰芸很殷勤地端上饭菜,撒娇似地笑着问道:“好长时间没有见你的面,也不知道去了哪儿,一点消息也没有,可把我急坏了。”。

老扁头嘿嘿一笑,没有说话,只顾埋头狼吞虎咽地吃饭。不是他不想在这个女人面前炫耀,而是实在说不出口。因为,这十几天,他一直呆在看守所里,被放出来还不到一个礼拜时间。

那天早上,跟着那群人在黄河吊桥南端闹了一次事情,被闻讯赶来的警察关进看守所。出来后,跑着去讨要事前承诺的劳务费,不但没有要上一分钱,还差一点挨了一顿打。

没有办法,只好又回到范家渡混日子。不过,这个冬天,他的财运很旺盛,连着赌博了几次,居然赢了不少的钱,高兴得整日笑嘻嘻的,经常请那些赌友下饭馆,毫不吝啬,还将借胡四的那五千块钱,也一次性还清了。

这不,赌博赢来的钱刚刚花完,范文斌又给了一千块作为劳务费,让他尽快找到那个被盘龙寺的了空老和尚开了佛光的圆盘。一连串的好事情接踵而来,令老扁头有点头晕目眩。

“这几天,有个大老板请我帮了个小忙。”吃完饭,老扁头将碗一推,拿出一叠钱,约有五六百块,递给焦兰芸,又趁机摸了一把她的脸,嘻笑着说,“快过年了,这点钱你拿去,买几件衣服。”。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想,范文斌还亲口答应,等找到那个黑不溜秋的圆盘,再给一千块钱。看来,得抓紧时间,免得夜长梦多。

于是,次日一早,太阳刚刚出来,就离开焦兰芸的热被窝,来到东滩村,东打听西打听,才找到万来福家。

见只有三四间很破旧的土房子,屋顶上面还落了一层厚厚的霜,夹在周围高大漂亮的砖房之中,显得更加破旧落魄。

“我说我穷,没想到,这姓万的小子,比老子还可怜。”站在大门口,连喊了几声,也不见有人应声,更不见有人出来,老扁头气呼呼地想,“真是穷鬼遇上叫鬼了,一个比一个可怜。”。

少许,还不见有人出来,就忍不住进了大门。可刚进门,就见一个老女人从院子拐角处的厕所里走了出来,心想,这可能是万来福的老妈,就脱口问了一句,“小万在不在家里?”。

老扁头猜的很对,这个老女人正是万来福老妈。见大清早的就有陌生人上门找儿子,老太太反问了一句:“你是谁呀?找我儿子有啥事情?”。

这几天,也不知道儿子在外面干了啥好事情还是坏事情,几乎天天有人找上门来问这问那的。一连几天,眼看着儿子躺在炕上,喊叫头疼的厉害,也没有去黄河边的工地干活挣钱,可就是没有人理会。

见老太太问自己是谁,老扁头只说了一句“我是小万的好朋友”,就不再理会对方,大步走进堂屋,见阴冷的土炕上睡着一个人,用被子紧紧包着脑袋,只露出一丝头发,很长。

“小万,太阳都出来了,你还没有睡醒?”老扁头轻声问了一句,片刻,见对方没有反应,又不由自主地提高嗓音问道:“你那天从工地上拿走的那个圆盘,是我埋下的,你快交出来。”。

可万来福还是一动也不动,没有任何反应,老扁头刚要发火,不料,万来福的老妈走了进来,见此情景,忍不住说了一句,“来福呀,你到底拿了啥东西,咋天天有人上咱们家的门来讨要?”。

话音刚落地,万来福忽地掀起被子,一骨碌坐起身,脸色很苍白,两只大眼睛恶狠狠地紧盯着老扁头,露出很凶恶的目光,片刻,很吓人地暴吼一声,“那个盘子被王建国拿走了,你只管找他要去。”。

说完,双手抱着脑袋,很痛苦地大喊大叫道:“妈,疼死我了,疼死我了。”禁不住在满炕打起滚来,叫声一声比一声紧张凄惨,好像身上被捅了一刀,快要死了的样子。

老扁头吓了一大跳,不敢再待下去,赶紧走了出来,又来到王建国家里追问圆盘的下落。不料,王建国的儿子王世军走了出来,说他爸昨天晚上没有回来,可能还在工地上。

这个时候,老扁头才恍然大悟,知道上了万来福的当,又再次返回万来福家里。刚走到大门口,就听见万来福杀猪般的大叫声飘荡在院子上空,想了想,暗自叹了一口气,没有再敢进去,返身来到大街上。

在县城里漫无目标地转了大半天,中午时分,在一家小饭馆吃了一大碗炸酱面,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冲动,又去了一趟万来福家里。走进大门,见万来福抱着脑袋,蹲在西墙跟晒太阳,一副无精打采的快要死的模样。

“小万,那个盘子确实是我埋的,是给我爸看病用的。”老扁头克制着心中不断上涌的滚滚怒气,轻声轻语好言好话地说。

“我爸得了大病,在炕上躺了大半年,根据一个老和尚的吩咐,就把家里的那个盘子埋在黄河边,是用来抓鬼降妖的。别人拿了,就会得病,得头疼病死掉的。”。

听见这句话,万来福心里顿时一惊又一紧,抬头紧盯着对方。少许,伸出一只右手,很坚定地说:“你给我三百块钱,我就告诉你,那个盘子在哪里。”。

这小子一点也不傻,还很聪明,知道要钱的。随即,老扁头发出一阵嘿嘿的冷笑声,很委婉地说:“小万,我现在身上只有一百块钱,等我爸的病好了,再给你两百块,成不成?”。

说着话,掏出一张一百元的钞票,递了过去,又说:“我知道你小万是个大好人,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爸死掉吧?快点告诉我,那个盘子在哪里?”。

不料,万来福冷冷地瞥了一眼那张一百元的钞票,嘴里嘟哝了一句,“没有三百元,你别想让我告诉你盘子在哪儿”,就继续将脑袋垂到裤裆里晒太阳。

娘的,真他妈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老扁头恨不得一脚踢死这个瓜娃子,但最终还是强力忍住了,只得改变方式方法,恶狠狠地说:“你不说,小心我弄死你个不知深浅的瓜娃子。”。

万来福好像没有听见这句很有威胁意味的话,在阳光里一动也不动,真的像快要死了,气得老扁头又恶狠狠地骂了一句,“你不信,老子现在就弄死个瓜娃子。”。

刚要动手,不料,头上却重重地挨了一下,转过身一看,只见万来福的老妈凶神恶煞般地抡着手里的扫帚,向他劈头盖脸地打过来,嘴里还不停地骂着,“让你欺负我儿子,让你再欺负”。

老扁头混了三十多年的社会,很清楚深浅轻重,一见大事不妙,哪里还敢还手,转身一口气跑出了万家院子,跑到大街上,见万来福的老妈没有追来,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他才朦朦胧胧地意识到,范文斌交给自己的这个任务,好像不太那么容易完成。同时,心中也情不自禁地滋生出一丝悔意,后悔不该很轻易地答应范文斌。

但转头又一想,既然已经当面很痛快地答应了人家,又拿了人家的一千块钱,找不到那个盘子,确实不好向范文斌交代。

最后,狠了狠心,也下定了决心,就是再难,也要找到那个盘子,不能让范文斌看自己的笑话。他老扁头尽管没有钱,但也是响当当的一条汉子,不是怂包孬种。

晚上,回到焦兰芸的出租屋里,在见到对方的那一刻,脑海里忽地冒出了一个念头,就从后面紧紧搂住她,贴着耳朵说了一句话,“小焦,你说,我对你咋样,好还是不好?”。

自两人在一个很偶然也很特殊的机会里认识以来,为了讨好焦兰芸,老扁头确实花费了不少的心思,也花费了不少的钱,才将焦兰芸这个不愿再回农村的寡妇弄到手里。

至今,回想起那个很偶然也很特殊的机会,就连老扁头有时候也觉得非常滑稽可笑。

大概是半年多前的一天,天气很热,老扁头死了老婆,又赌输了钱,不得不从范家渡跑出来,正在滨河路上闲转,想着去哪儿捞一点钱还赌账。

走着走着,突然看见一个像农村人的婆娘,正站在黄河岸边的一块石头上抹眼泪,好像一副要跳河寻死的样子。于是,怀着一股很浓厚的好奇心,站在不远处,很有兴趣地观望起来。

后来,才知道,这个婆娘叫焦兰芸,是红树叶酒店管理公司保安科长庞晓雷的媳妇,也是公司老板庞成川的亲侄媳妇。不过,这个时候,焦兰芸与庞晓雷刚刚办了离婚手续。

果不其然,焦兰芸哭了一会儿,又仰天大喊了一声,继而,就一头栽进了黄河,在水里挥舞着双臂,随着水流上下浮沉,快速地向老扁头站的地方飘过来。

老扁头从小在黄河边长大,很是熟悉水性。此刻,见焦兰芸忽上忽下危在旦夕,也顾不得多想,一个猛子就扎进黄河,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她救了出来,放在一处比较平坦的草地上。

过了很长一会儿,焦兰芸苏醒了,又哭着闹着向黄河跑去,老扁头急忙一把将其抱得死死的。于是,一个要跳河,一个不让跳,两人在黄河边玩缠了一会儿,直到焦兰芸精疲力竭,倒在地上站不起来,才打消了跳河的念头。

就这样,两人认识了。后来,焦兰芸告诉了老扁头她跳河的原因,说庞晓雷这几年当了红树叶公司地保安科长,也挣了一点钱,很不安分,在外面又找了一个很风骚的城里女人。

她劝说了好多次,庞晓雷不但不听,反而还对其不是拳打就是脚踢。最终,这段在农村经历了快二十年的婚姻,在两口子进城不到三年的时间,就这样很无情无义地彻底断裂了。

此刻,见老扁头仅仅抱着自己,这样情意浓浓地询问,焦兰芸莞尔一笑,用手指点了一下对方的额头,很幸福地说:“你对我的好,我很清楚,比起那个姓庞的杂毛子,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一听此话,老扁头心中一乐,有希望了。少许,放开焦兰芸,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支香烟,笑着说:“小焦,既然你知道我对你好,现在,我有件很难的事情,想麻烦你出面一趟。”。

见焦兰芸用很疑惑的眼光紧紧望着自己,老扁头就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最后,用恳求的语气说:“拿回那个圆盘,老范答应还要给我一千块钱。到时候,咋俩二一添作五,给你五百块,咋样?”。

“你让我咋办,才能拿回那个圆盘?”焦兰芸起初还磨磨唧唧的,不想答应,但见老扁头说的很认真,又想了想,也就答应了。

“你听我说。”见对方答应了,老扁头又一次将焦兰芸拉进怀里,附在其耳朵旁,仔仔细细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最后,又紧声叮嘱道:“记住,这件事情,不能给任何人说一句。”。

焦兰芸哼了一声,拧了老扁头的脸蛋一把,也笑着说:“我明白,不用你说。”随即,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这事儿谁敢乱说?要是让警察知道了,那是要坐牢的。”。

于是,按照老扁头的计划,第二天晚上,焦兰芸精心收拾打扮一番,趁着夜色,去了一趟万来福家里,拿回了那个被其埋藏在猪圈里的黑不溜秋的圆盘。

后来,老扁头问了一句,“万来福那个瓜娃子,没有把你怎么样吧?”焦兰芸冷笑一声,说了一句,“你也不想一想,就他那个傻不兮兮的瓜样子,还能把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