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教授道：“那好吧。”抽出一张影像片，指着片子进行说明：“这个部位是大脑额叶区，负责控制人的行为和情绪，你们看这里有一块阴影。”将片子对准灯光，展示给项云看。

项云点了点头，示意她看到了。

王教授道：“目前这块阴影还很小，无法确定是良性肿瘤还是俗说的癌症。”说完，又拿出一张影像片，用指着上面说道：“从另一个角度看，这块阴影旁边，就在这里，还有一处阴影。影响病人思维和判断的主因就是这块阴影，如果这块阴影继续增大，病人很有可能出现癫狂症状。”

赵教授补充道：“王教授所说的，医学称为‘定向障碍’。从片子上分析，病人食道上方曾被放射线长期照射过。”

王教授接口道：“然而根据这位小朋友所说，他的妈妈没有被放射线照射过，这一点很让我们感到惊讶。”

周教授道：“根据小朋友的说法，病人之前出现过食欲不振、嗜睡的症状，结合我们三人的意见，一致认为病人的确曾受到过放射线照射，引发了急性放射病。”

项云道：“假设病因如各位所言，又该怎么医治呢？”

赵教授道：“轻度急性放射性病不需要特殊治疗，首先要找到放射源，将放射源彻底清除，这件事要找专业人士去做。另外，加强病人营养物质摄入，再住院调养即可。”

项云道：“那很容易。”

王教授道：“但是病人结膜充血，颅压较高，额叶区的肿瘤令人担忧。”

项云被气笑了，道：“既然要治，就要治彻底，哪有留下隐患的道理。”

周教授道：“我也是这个态度。这种病人如果从轻度没有及时治愈，引发到中重度，就要采取隔离措施，避免危及他人了。”

项云道：“我这里的医疗条件，可以彻底根治吗？”

周教授道：“这里的设备很先进，可是多为检查仪器，没有治疗仪器，而且尚不能确认是癌症，需要……”

项云有些不耐烦了，道：“您有什么高见，请一次性说出来吧，何必吞吞吐吐。”

周教授道：“王教授，这件事你来说吧。”

王教授道：“我建议先到我那里办理住院，持续跟踪阴影成像，如果阴影增大、扩散，基本可以确诊为癌症。还有一种办法，开颅取阴影部位切片，利用观察细胞病理进行诊断。”

项云问道：“如果诊断出是癌症，接下来做什么？”

王教授道：“如果确诊癌症，就要选择是保守治疗，还是开刀手术。不过癌症病灶如果在颅内，开颅手术难度很高，我们医院恐怕无能为力。”

赵教授道：“我那里也做不了。”

项云听了半天，竟等来这样的结果，不由得暗暗恼怒，问道：“一个手术你们都做不了吗？”

王教授和赵教授对望一眼，均默不作声。

程致远这时精神高度紧张，看到二人对望的眼神，隐隐感觉他们不是不能做，而是担心万一手术失败，姑姑会找他们的麻烦。

周教授道：“前阵子我去德國癌症中心考察，听说那边有家大学的附属医院治愈过脑癌，而且这家医院有目前世界最先进检测癌症的方法。”

项云道：“刚好我大姐在德國。”

周教授补上一句：“只不过费用十分昂贵，寻常……”

项云冷笑道：“我是寻常人吗，我难道会缺钱？”

周教授道：“那是一定不缺的，哈哈，是我失言了。”

项云道：“无论花多少钱，都必须救活瞿姐姐。”

周教授道：“是，项小姐重情疏财，那是值得敬佩的。”

项云微笑道：“既然三位的任务完成了，那就请回吧。”对曹管家道：“安排车子送三位回去。”

曹管家笑着对三人道：“这里的情况，希望三位回去后不要对外张扬，免得自找麻烦。”

三人听他口气充满威胁，又是笑着说的，忙不迭答应。

曹管家送走三名医生。程致远道：“姑姑，谢谢你救妈妈。”

项云见走廊无人，笑道：“有你这样孝顺的乖儿子，我怎能忍心不救人呢？”

程致远知道妈妈有救了，心中不胜之喜，长舒了一口气。忽听项云问道：“致远，你想不想出国留学？”

程致远惊讶道：“出国？”

项云道：“去德國读中学。我想既然去国外治病，不如你也跟着过去，顺便见识一下外国的环境。”

程致远从来没想过出国，在他印象里，外国都是遥不可及的，一时间有些茫然。

项云道：“其实我早有这个打算了，刚好趁这个时机提出来。之所以让你去启明小学读书，因为那里很复杂，很像现实社会的缩影，你能遇到形形色色的人，经历各种各样的事，相比那些所谓的名牌小学，启明小学更能锻炼你。事实证明了我的判断，同时证实了你的能力，你能很好的与同学相处，曾经欺负过你的人，你一个个都解决掉了。更难得你成绩一直优秀，人品更是端正，丝毫没有受到外界负面影响，这一点很出乎我的意料。”

程致远听到如此赞誉，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项云又道：“眼下启明小学安安稳稳，难起波澜，继续读下去，很难再有提高，所以我想送你去德國。”说着叹了口气，道：“我是很舍不得你离开我身边的，可是为了让你成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程致远也很舍不得，但他舍不得的除了项云，还包含鱼头、秦娈等人，笑道：“那我就不去了。”

项云问道：“以你的性格，忍心让妈妈一个人在德國治病吗？”

程致远为难道：“我不忍心，可是我也不想去德國念书。”

项云道：“去了德國，不去念书，那不是虚度时光吗？”

程致远一想也对，忽然伤心起来，暗想：“我走了，秦娈怎么办？鱼头没有我倒是能活下去，可是秦娈呢？谁来保护她啊，她家里又那么乱，债务本来可以还清的，现在也遥遥无期了。”

项云道：“等你去了德國，你大姑姑会照顾你，爱玛姐姐也可以陪你玩。至于你国内的朋友，我会想办法替你照顾的。”说着忍不住笑起来。

程致远心中一喜，问道：“姑姑，你笑什么？”

项云弹了他额头一下，道：“你以后就不用擦皮鞋啦。”

程致远“啊”了一声，问道：“真的？”瞬间感觉秦娈有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