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这么久，两人都相当的饿了，他们就近找了一家餐厅解决温饱问题，天皇老子也没有填饱肚子这事儿大。

林青塑吃得很开心，卫渊心里压抑，吃得并不多，倒是大口大口的把酒当水喝。林青塑本来也没注意到卫渊情绪不对，现在见他喝酒喝得凶，倒是有些讶异了。

当然，卫渊面色淡漠，看不出表情变化。他将情绪管理得非常到位，除了他自己，别人怕是看不出来他心情好还是不好。

眼见卫渊喝了一杯又倒一杯，林青塑伸出手去按住他端酒的手，劝道：“少喝点。”

四目对接，卫渊定定的看着对方的眼睛，林青塑的目光柔和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对视了一会儿，卫渊率先移开了目光，有些气急败坏的扔下酒杯。

给不了我想要的感情，连酒也不让我喝。你太坏了！

卫渊抿着唇，在心里恨恨的想。

不能喝酒那就抽烟吧，卫渊抽出烟点燃叼在嘴里。天光暗淡，暮色四合，从窗口看出去，还能看到天边被夕阳余晖染红的晚霞，他静静地看着，他的心仿佛也跟着夕阳沉下去了。

林青塑坐在对面，欲言又止。烟雾缭绕，模糊了卫渊的表情。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卫渊，他觉得有些心酸。他是有心想劝，想让卫渊不要难过，想让卫渊开心起来，但是他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他没有感情经验，没有爱过，也没有失恋过，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一个正在失恋的人。

这种时候就显示出了语言的苍白，事实上，在一个人心情糟糕的时候，语言的安慰起不到多大的效果。

接连抽了几支烟，也抽不走心底的烦躁。只要转头一看到林青塑那张脸，那股焦躁的心情就又蔓延开来。卫渊狠狠呼出一口浊气，皱着眉头问：“你先前不是告诉我你不歧视这样的感情吗？为什么现在又不能接受了？”卫渊心里始终对林青塑刚才被恶心吐了的问题耿耿于怀。

“我没有歧视呀。”林青塑说，他仔细斟酌了一下措辞，解释道，“一直以来对于gay的认知我也只是停留在文字层面而已，虽然我身边有你们这些取向是同性的朋友，但是和你们相处起来感觉不到什么差别，而且你们也没有在我面前现场表演呀。今天猛然间看到活春宫，对我冲击太大了……”

卫渊喉间轻滚，皱了皱眉，想说什么，终是止住了。他放在桌上的手微微发抖，一定是空凋开得太大了，令他忍不住开始打寒颤。

他压下心头的酸涩问道：“所以你究竟是能接受同性还是不能接受同性呢？”

林青塑仔细想了想，说：“如果是别人，人家喜欢什么我无所谓啊。你看我也不排斥你们这些朋友，只是我自己应该无法和一个男人保持亲密的肉体关系。”

卫渊心里沉重，垂下眼帘掩盖住失望的情绪，他张了张口，有点苦涩的说：“就是说还是很恶心了。你讨厌同性关系有什么原因吗？比方说曾经被同性骚扰过之类的？”

“没有任何原因，也没有被骚扰过。”林青塑回答，说完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前些时候被卫渊调戏的情景，这也算骚扰吧？也算吧？可是，他从来没将这当成骚扰。

卫渊下意识反驳：“不可能。如果没有任何原因，你怎么会恶心他们？”

“没有特殊的原因，难道就不能犯恶心了吗？”林青塑反问。

卫渊眉头一皱，辩解道：“至少得有个原因吧！就像有句话说的，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非要找理由，那肯定是有的，我觉得这是一件相当容易理解的事情啊。”他们在吃火锅，此时林青塑从锅里夹起一块土豆放进自己碗里，便刚好用土豆来打比方了，“比方说这块土豆吧，有的人喜欢，有的人讨厌他，有的人对他没有感觉。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对于某一件事物，某一个群体，肯定是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也许是我观念老旧思想古板，反正在我的心里，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天经地义，而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啃就十分辣眼睛。”

卫渊还想继续挣扎一下，他皱着眉说：“你怎么就确定你呕吐是因为恶心他们，而不是因为你吃坏了东西，刚好不舒服呢？”

对于自己的身体状况，林青塑是相当确定的：“我先前没有吃过辛辣的食物，也没有吃刺激胃部的食物。我就是因为看到那两个gay起了生理性厌恶感才呕吐的。”

卫渊不死心的找理由：“有可能是你那时候胃部刚好不舒服呢？比方说着凉之类的。”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这时候吃了这么辣的火锅肠胃会不舒服的。”林青塑冲他笑笑，“你看我现在不是吃火锅吃的好好的吗？”

“但是你得知道，现在越来越多的地方对同性恋越来越包容。好多地方已经通过了同性婚姻法，现在的人们不再将同性恋视为异类。”卫渊想起世界各地这方面的形势，表情轻松了点，说，“其实同性恋也只是爱上了性别相同的人而已，爱情，不应该局限于性别。”

“我知道，我也理解。”林青塑平静的说着自己的想法，“其实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大家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了，只要不对别人的生活造成困扰，谁也犯不着去反对他们。实际上我也从网络和书刊上面了解过一些相关的信息，gay圈其实很混乱对不对？现实中的gay可没有小说和影视作品中描绘的那么美好。”

这个卫渊并不反驳，事实如此。他坦白：“所以，我从不混圈，也从不在网上约。”

林青塑笑了一下，卫渊以为他不相信自己的话，遂解释：“我私生活很干净的。”

“我并没有不相信你。”林青塑解释，面带微笑，温柔的眉眼宛如美玉一般，卫渊的心不可抑制的一下下跳动，目光在对方的唇上流连忘返，他突然想起来一些事情，他是吻过林青塑的。

“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当初我亲你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打我？”卫渊盯住他，目光深沉，语带探究，“我想，你不是一个在别人冒犯的时候不会还手的人，能告诉我原因吗？”

这真是个好问题。

林青塑认真想了想，事实就是，如果那个人不是卫渊早就被他撂倒了。这是卫渊的特权？还是他真的太宠卫渊了？

要是卫渊今天没有提及这个事情，林青塑都没有发现，原来他已经纵容对方到这个地步了。

纵容到自己的底线在他那里一降再降。

林青塑挑了挑眉梢，冲对方说：“卫渊先生，你提了一个好问题，既然你都已经意识到错误了，能请你以后不要再犯了吗？”

卫渊亲身演绎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但很快他心里那点小懊悔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因为对方看起来并不是真的厌恶他。卫渊勾起个痞子味十足的坏笑，嬉皮笑脸说：“不能。”

然而林青塑除了给他一个无奈的笑，就没有更多的反抗了，这令卫渊心里又燃起了斗志。

并不是毫无希望，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失落的情绪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瞬间满血复活了。他对林青塑说：“你可能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讨厌和同性的亲密接触。”

林青塑沉吟了下后说：“这只是对你而言。相信我，别人的待遇会不一样。”

这就够了，你只需要接受我就够了。我才不希望你对别人也这样。

看到对方灿烂的笑脸后，林青塑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可能、大概，也许说错了话。

卫渊问：“如果遇到爱的人你会在意他的性别吗？”

“没遇到过，不知道。”林青塑摇头，“我凭实力单身到现在。”

爱情，情欲这些对于他来说可有可无。修道的人，七情六欲都很淡。

“我要是爱一个人，不会在乎他的性别，不管他是男是女，我都会爱他，我会跟着自己的心走。”说这话的时候，卫渊眸光认真的注视着他，湛蓝色的眸子里仿佛蕴含了无限深情。

林青塑一阵心悸，他移开视线，淡笑：“听起来被你爱着的人会很幸福。”

闻言，卫渊眉梢轻挑，眼底一片戏虐，开起了林青塑的玩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不如你现在就痛改前非，改变性向跟了我吧。你这么好看，爷保证会好好疼爱你的。”

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调戏他的机会！林青塑气的夹了一块肉扔进卫渊碗里，气呼呼的说：“快点堵上你的嘴。”

卫渊夹起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眼睛却是一错不错的盯着林青塑，让林青塑有一种银发男人咬的不是碗里的肉而是他的错觉。

林青塑皱眉问：“好好吃你的饭，你看着我干嘛？”

卫渊不要脸的回答：“看你秀色可餐，下饭。”

林青塑：……(??ˇ?ˇ??)滚犊子

林青塑内心os：好想揍他肿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