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早在玩手机？”叶凛看着她，神色舒缓，语气温柔，似乎心情还不错。

殷晴回他：“也就玩了几分钟而已，看看时间。”说完，她问：“我今天要去马戏团，你呢？”

叶凛搂过她，抚着她腰侧，“去横店一趟，大概明天下午回来。”

“哦，不回京城吗？”

“嗯？去那里做什么？”他问。

殷晴这下知道了，叶凛没准备回家过生日，他和他爸爸关系不好，不回去很正常；而他从小在美国长大，国内的好友可能并不多，所以也不去京城过生日。

去横店肯定是因为工作，这么说他并不准备过生日？

那这个任务就应该她来承担呀，照说这是个好机会，如果过得好，让他感受到了温暖，那她在他心里的地位肯定会提升那么一点点，然后他可能会给她更多的资源。

所以，她不仅不能用一个小礼物来敷衍，还要好好策划一番。

“在想什么？”似乎觉察到她的出神，叶凛问。

殷晴回他：“在想腰有点酸，可能真的快被你弄断了。”

出其不意地，叶凛笑了起来，而且不是那种若有若无，一瞬闪过的笑，而是清晰而持久地笑，带着柔情与真正的舒心。

殷晴只是刻意在话里带了暧昧，好隐藏自己的失神，但她没想到叶凛会回她这样一个笑容。

他是叶凛啊，人称“冰块叶”，据说长年没有表情，更加不会笑，她亲测也是这样的，所以她刚才是看到了个假叶凛吗？

意识到她盯着他看，他很快收下了笑容，恢复之前的冷面，语气甚至都有些不平静：“你在看什么？”

殷晴被他的变脸吓了一跳，心里怕自己又哪里惹他生气，却完全猜不出他的生气点，只好老实回答道：“我看您刚才笑了，有些吃惊。我还以为……您就是个从来不苟言笑的人。”

她一副忐忑的样子，还用回了“您”，叶凛看她一眼，沉默半晌，缓缓回道：“我觉得我的脸很僵。”

殷晴看着他，他继续解释：“在美国车祸时脸上受伤，有很严重的毁容，花了两年多来做整容手术，后来脸上恢复成了正常人的样子，但是……我知道我的表情很僵硬，所以不敢有大的表情。”

“可是我觉得还好啊，你如果不说，我都不会往僵硬这方面想，之前完全没有看出来。”殷晴很肯定地回答。

“那……”叶凛顿了半天，只是低头吻到她脖子上，还是没能说出后面的话。

那你喜欢这张脸吗？而我，很讨厌……

这张脸的模版是真正的叶凛，只是在后来的整形过程中勉强保留了些许神似，大部分都变了样。

他知道现在的脸也被很多人觉得好看，但他无比痛恨。

他还记得那个时候，他几乎全身都缠着绷带，像一个废人一样躺在医院，自己大概也知道，他再也站不起来了。

一切都没有了，他的余生一片黑暗。

这个时候叶世开到他床边，告诉他，做叶凛，他将得到最好的治疗，有很大的机率可以完全治愈，成为一个正常人，并成为叶家继承人，艺皇集团新的领导者。

如果没有叶世开的逼迫，他不会来到美国，如果没有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叶凛，妈妈不会死，他也不会重伤，如果可以，他希望此生也不要和姓叶的有任何关系。

他拒绝了，气得叶世开愤然离开。

可是他又想起了殷晴。

如果说他对这世间有留恋，那么最大的留恋，一定是在她那里，更何况……他们已经有了关系。

他不想辜负她，不想在骗她之后消失无踪，他还欠她责任。

那天晚上，他同意了叶世开的交易，做叶凛，做叶家的继承人，而叶世开出钱帮他治疗。

从此之后，他在叶世开面前再也没有了傲骨，从此之后，他踏着妈妈一世的辛酸与车祸中的血肉一跃成为“叶总”，仿佛和曾经的乔予莫完全没有关系。

唯一能抓住的，就是殷晴，他又如何能够放手，这是他作出这个交易唯一的意义。

关于叶凛的生日，殷晴在这一刻突然有了灵感。

她要亲手做一个画着笑脸的蛋糕，告诉他每天开开心心，多笑一点，然后再设计一支舞，名字就叫“重生”，告诉他经历车祸后的他将获得更辉煌的明天。

而这支舞她当然是要跳出来的，那么她可以穿一身美丽、飘逸，还带着些性感的舞蹈服，这也达到了“穿一身情趣睡衣把自己送给他”的效果，还没那么难为情。

不管怎么说，这样的生日礼物满满都写着“用心”，而且便宜得完全可以控制在三百块钱以内，真是堪称完美，她真要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唯一的问题是她得学会做蛋糕。

这一天殷晴只在马戏团待了半天就离开，前往超市购买自制蛋糕需要的工具和材料，现在她已经决定好，今天晚上试验做一个，可以的话明天直接做，不可以的话就偷偷去蛋糕店请人做一个，自己随便裱个花好了。

正按食谱挑着材料，手机响起来，一看，却是奶奶。

殷晴心里立刻就紧张起来，很快就接了电话，着急道：“奶奶，是没有钱了吗？”

“不是不是，钱还有，就是……”奶奶迟疑了一下，问她：“你这几天有空吗？上次不是说暂时除了学习，没什么事？”

“是啊，还好，没有之前忙。”

“那要是不太忙的话，你看要不要过来一趟？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

挂上电话，殷晴犹豫片刻，拿手机出来看了看今天去京城的机票。

这个时候不是节假日，机票并不紧张，她直接买了两小时后前往京城的票。随后将推车里的东西放回了原处，离开超市。

叶凛的生日的确重要……但也不一定要亲手做蛋糕这样，明天她就赶回来，在蛋糕店里买个蛋糕带回去，也不会太差。

打定主意后，她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机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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