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冀州危机
作者:九月活死人      更新:2019-10-20 04:33      字数:4504

却说北方袁绍与公孙瓒,在幽州经过一段时间明争暗斗之后;双方都感到对方是难啃的硬骨头,各自疲惫,于是便达成协议,二人各占半壁幽州,互不侵犯;同时又在北方数次击退鲜卑、乌桓来犯之军,边境安定,于是幽州全境便得以喘息,得到短时间的太平。

不过袁绍和公孙瓒却并没有因此而收起野心,停止征伐天下的步伐;反而双双将目标投向了南边的邻居——占据冀州的故友韩馥。

不过二人战备尚未充足,计划未定,既无出兵里有,又顾忌彼此的威胁,所以才迟迟按兵不动;然车到山前必有路,事情总有要解决的时候。

这日,袁绍部下谋士逢纪,见袁绍因苦无吞并冀州之良计而发愁,便来州府之中向袁绍献计。

袁绍一听逢纪前来献计,登时大喜,同时眼前一亮,暗骂自己糊涂,明知吞并冀州一事,部下文武都对此跃跃欲试,何必自己一人发愁?花钱养这些谋士干什么?真是让冀州这块肥沃之地给搞得糊涂了,竟让袁绍忘了这茬。

“不知元图可有解救之法?”蓟城州府之中,袁绍兴冲冲地问着逢纪

逢纪微微一笑,言道:“主公,此计甚易也!某知主公欲取冀州久矣!想主公四世三公,名扬天下,自不能被束缚于半壁幽州!主公可暗差一人,往北平公孙瓒处下书,密约其共同举兵攻取冀州,事后平分冀州之地,如此,其必兴兵攻击韩馥也!然这不过是虚言,那时我军虽兵临冀州边境,但却按兵不动;只待公孙瓒与韩馥激战,想那韩馥无能之辈,必然抵挡不住公孙瓒之悍勇;待韩馥势弱,某可为使前往韩馥处言说利害;韩馥又是无谋之辈,情急之下,必请四世三公的主公领州事,那时主公就中取事,与韩馥前后夹击公孙瓒……如此,幽州、冀州便唾手可得也!”

“好!好!好!真乃妙计也!”袁绍情绪激动,一拳砸在几案之上,眼中的野心也渐渐展现,充满着炽热的杀心。

不日,公孙瓒便收到袁绍手书,其见信上言说袁绍要和自己共同举兵,夹击韩馥,平分冀州之事!登时不胜自喜,哪还有半点犹豫,立时尽举手中可用的全部兵力,点起三万精骑,望冀州席卷而来。

另一边的袁绍,见公孙瓒起兵,也连忙催动部下兵马四万余人兵临冀州边境;同时,又起一书,派人星夜投往邺城处通知韩馥,言公孙瓒起兵欲图谋冀州,并说明自己路见不平,欲往冀州相助之意。

“诸位,如今四海安定,天下太平,大汉有复兴之望!然那公孙瓒不顾朝廷律令,刘皇叔告诫;引兵来犯我冀州,兵锋锐不可当;那袁绍袁本初发来书信告知于我,并言有意相助!不知诸位有何见解?有何良策退敌?”韩馥得到袁绍密信之后,大惊失色,急忙聚手下文武商议。

“主公,那公孙瓒将半壁幽州之众长驱而来,其锋锐不可当也!想那公孙瓒长年于乌桓交战,部下将士都沾染蛮族之风,彪悍勇猛;兼有三千所向无敌的白马义从;如此兵力,单凭我冀州之兵难以抵敌。既然袁本初有意相助,那主公便可接纳之!想那袁本初四世三公,名扬四海,威望极盛,又智勇过人,手下名将极广,兼布恩于四海,天下敬之,实乃当世之豪杰也!当公孙瓒绰绰有余!为保冀州安定,主公可请袁本初同治州事,其必厚待主公,如此,不说公孙瓒,主公无患任何人矣!”韩馥部下谋士荀谌音臣闻言,立即上前谏道。

“嗯,言之有理!诸位意下如何?”韩馥深感荀谌所言在理,心中立时确定主意,但还是要象征性的问问屋内的其他人。

“主公,荀湛所言乃是荒唐之策,断不可使也!”长史耿武怒气冲冲,起身谏道:“冀州虽狭小,然能披甲上阵的壮丁也有百万之众,物产丰厚,粮食撑十年也有余。那袁绍和公孙瓒地处偏远之幽州,孤客穷军,远到而来,仰我鼻息,谓鼻中之气息,言其易也。譬如婴孩在股掌之上,绝其乳哺,立可饿杀,有何惧之?更奈何欲以州事委之?荀湛之策,乃是引虎入羊群耳。”

韩馥顿了一顿,不服的说道:“吾乃袁本初之故吏,虽与其有恩,然无论是才能还是名望都不如本初。古人尚择贤者而让之,诸君何嫉妒焉?”

见韩馥如此,许多人俱大感失望,一时却又无言以对。

这时,一人突然走出,喝道:“主公!我等不是嫉妒,乃是担忧主公和冀州的安危也!”

韩馥回头一看,见其人乃是自己颇为倚重的骑都尉,冀州别驾沮授。

“沮别驾此言何解?我和冀州有何危险?”韩馥一脸疑惑,不解的问道。

沮授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哼!那袁本初欺主公不知也!主公你想,那袁绍屯兵于蓟城,距那北平甚远;况且袁绍与公孙瓒向来不合,前番有多次斗争;他又是如何得知公孙瓒的动向?公孙大军虽然兵临边境,然其尚未入境,袁绍又怎能未仆先知,知道公孙瓒要来犯我冀州?并且提前将消息送到,还言明要助我们退敌?还在这岂是巧合?非也!非也!怕是袁绍早有预谋!”

“哦?依沮别驾之意,莫非此事乃是袁本初一手策划的不成?那他所图为何?”听沮授这么一说,韩馥似乎有些清醒了,若有所思的问道。

见主公有回心转意之状,耿武、关纯等俱松了一口气,暗思:“还好有沮授在,冀州安矣!”

“呵!袁本初所图者,自当是主公和冀州!先前主公虽送与袁绍粮草助他抗击公孙瓒,解了其燃眉之急;然那袁本初又岂是老实之人?他名扬四海,野心勃勃,又岂会因主公送与他的杯水车薪而涌泉相报?授料定,袁绍必定是垂涎冀州钱粮富庶,有心图之,然师出无名,便使巧计。

其先引公孙瓒入冀州与主公激战,然后他自己便能以平定违抗朝廷律令的叛贼之名,率大军入主冀州,一箭双雕;一举消灭仇敌公孙瓒,并削弱主公实力,吞并冀州。主公若要引袁绍入冀州,更是助他成事!主公你想,若袁绍与主公共领州事,主弱而宾强,那主公便被架空了!这无疑于引狼入室矣,到时不说冀州落于袁本初之手,主公性命也未必能保!”

沮授一番侃侃而谈,说的让安全感薄弱,且有点被害妄想症的韩馥虎躯一震,浑身冒冷汗,急忙说道:“若非沮别驾之言,不说丢失冀州,某性命亦要葬送于冀州矣!若依别驾之意,某当如何处之?”

沮授顿了一顿,略做思考,言道:“若某所料不错,袁绍此举乃是两全之策,若主公引袁绍入冀州,那时袁绍便可一举两得,名正言顺的坐领冀州,并消灭公孙瓒;若是主公不引袁绍入冀州,那么其说不定会和公孙瓒两面夹击冀州,那时冀州一样危矣!主公你想,公孙瓒与袁绍明争暗斗已久,间隙早不得消解;今公孙瓒不顾袁绍对他的威胁,突然举大军来犯;想必也是受了袁绍之意,二人达成了某种协定;明里要共谋冀州,暗里便可能是袁绍一石二鸟之计。”

“那依别驾所言,我……我冀州前有狼,后有虎;引与不引都要陷于危难之中,这可如何是好?别驾可有解决良策?”韩馥停了沮授一番话,心中虽然大乱,但又见沮授一脸镇定,心中稍微安定;韩馥虽然软弱无谋,但终究也是个当上州牧之人,许多事理和察言观色还是懂得;于是便急忙追问。

“依某之意,也与袁绍一般,可引一人来解我冀州之围也!”沮授自信满满的说道。

“哦?沮别驾欲举荐何人来解我冀州之围?又如何敢肯定你所引荐之人对我冀州没有不良心思?”韩馥听了登时阴沉了下来,一脸的扫兴,说来说去,却要和引袁绍入冀州一般的请外援,那何必多此一举?

沮授虽见韩馥表情阴沉,却也不在意,微笑着道:“主公,且听我讲来!放眼天下,如今司州刘皇叔辅佐朝廷,与并州张扬、凉州马腾共同打击董卓残余势力,无暇他顾;而中原曹操虽坐领豫、兖二州,然其刚经历过黄巾余孽之乱,尚在休养生息,无力远征;南方袁术、孙坚平分扬州,与荆州刘表、刘琦父子分庭抗礼;徐州陶谦年老力衰,益州刘焉更是指望不上!

天下众诸侯要么野心勃勃,正极力进取;要么甘愿偏安一隅,不愿管其他人;唯有青州王浩与众不同,那王浩前番征讨董卓立下极大功劳,虽未得太大赏赐,然其也不恼,回到青州后用心治理一方,此外并无其他动作。

眼下天下乱态再起,明眼人都见得到,而那王浩除了青州境内大肆开放市场,打击豪强,以此收敛钱财,招兵买马,使青州之钱粮比我冀州只强不弱,军力更是胜于我冀州!如此情况,他却无对外动作,更不见有指染中原之野心,只是安心治理青州,可见此人野心不大,在如今众诸侯之中实属比较可靠的一类。

再者,我近日听闻那王浩创立了什么雇佣兵之制,所谓雇佣兵,便是可雇佣之兵,只要你出钱,在不违反雇佣兵的基本法则范围内,叫他干什么都行!行事作风虽像游侠,但却唯利是图,与游侠大为不同!我猜他如此举动,可能是想安心立足于天下,制衡各诸侯发展,待朝廷复兴,便能天下太平!其创立的雇佣兵之制,将来必然使天下有野心的众诸侯雇佣其军马……如此发展下去,他王浩将成为制衡天下之人,使众诸侯无人能坐大!其人实乃当世人杰也!

另外,我派人去青州打探过,他们雇佣兵的原则中,就有一条严令,便是必须守信,有职业道德,但凡受雇于他人,必须尽心尽力完成他人委托之事,否则便会被剥夺军籍,驱逐到海外荒岛之上!

所以,王浩应当可信!我们可花大价钱雇佣王浩手下军马,让其来解冀州之围,却不是引狼入室!主公,某敢放言,如今天下,要能安全的解冀州之围者,非此人不可也!”

听着沮授长篇大论了一番之后,韩馥手下众文武都是一愣一愣的,有的对青州心生好奇;有的对如今天下形势有了新的思考;更有的佩服沮授之才,赞叹不已。

韩馥也听得晕晕乎乎,心里有点觉得不妥,但沮授说的完全合情合理,并无不妥之处;韩馥也实在找不出任何反驳沮授的理由,沉思了一阵,拍案而起,叫道:“也好!就依沮别驾之策!”

……

十数日后,青州东莱郡新州府内,一名士兵小跑着进了大堂,一边叫道:“报!启禀主公,外有冀州来客,携着五辆马车,上有十几个大箱子,为首一人称是冀州韩馥手下别驾,言佩服主公文才武略,特意来此,有礼物要送与主公。”

“冀州韩馥?我和他又不熟,没什么交集啊!他平白无故的派人来送我礼物干什么?佩服我人品?会有这种事?”王浩疑惑的自言自语了一阵,突然心中一动,问道:“方才你说那使者是冀州别驾,他可有说他叫什么名字?”

“为首那人自称是沮授。”士兵回道。

“沮授?”王浩一惊,立时起身,暗道:“原来是他,莫非那事这么快就发生了?”

“速速有请!”王浩急忙喝令道。

同时王浩有些按耐不住心中的欣喜,满脸堆笑,暗想着:嘿嘿!沮授来了,我早想见见他了!看看这位后世为许多人所认同的三国顶级谋士之一的沮授倒底如何,是不是名副其实呢?

说来王浩会这样也实属正常,要知道,沮授何许人也?实乃当世数一数二的谋士,多智之人;其人从小有远大志向,擅长谋略,才华实不在田丰之下!乃是袁绍手下最强的两大谋士之一!田丰与沮授二人单在谋略上,即便是和张良、陈平相比,也不遑多让,可谓是天下少见之精英!

来者虽是如此精英,王浩也知沮授来者未必就善,但他却丝毫不愁;毕竟,王浩手下郭嘉、田丰、贾诩三位军师哪个也不比沮授差,又愁他沮授作甚?正好还可以让这几位当世顶级谋士一较高下;顺便也能让沮授知道知道他王浩的手段,让他知道为什么这么多有才之人愿意信服于他……

当然,难度也是很大的,最好是能将沮授收入麾下,不过王浩也不急于一次收服沮授,温水煮青蛙,慢慢来!在如今已有些狂傲的王浩眼里,即便是沮授这等精英,也不过是嘴边的一块肉,想吃就吃,但凡被他盯上了,怎么也别想轻易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