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满月楼
作者:予过维扬      更新:2019-10-20 14:54      字数:7062

在僵持一个月之后,华如昼终于还是败了,败得很彻底,败得很毫无悬念,他派去刺杀江通的女子在最后一刻倒戈相向,让他所有的路都走不通。

人生有时就是如此,再不起眼的一环,也可能掌握着至关重要的命运。

虽然失败不一定全因那个女子,虽然即便那个女子没有倒戈,华如昼依然很难成功,但是有些时候信命比不信,要来得容易接受。

九城中几乎所有的官员都或多或少在心里盘算,到底从什么时候,明显占优势的蜀陵大军开始显出颓势。

并不是所有城池都有钟榷这种聪明人,但是还是有不少人隐约猜到这件事和江南江北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事后苏适意算了一笔账,觉得自己出钱,南言出兵,这么一看,余一白倒是落得轻松。

絮絮叨叨的在信里抱怨。

南言失笑,安抚了两句,才提起正事。

他给了许多线索,但是苏适意还是不能够确定当时袭击爹娘的到底是谁,这些天她一直为了这件事情而忙碌,她娘又语焉不详,就是想让她自己找到真相。

苏适意有的时候很不待见她老爹。

她娘那么聪明,什么事情都能一眼看透,自己明明是她亲生的,就没有这种本事,想来肯定是因为老爹太笨了,所以生出来的女儿才会被影响。

苏沉从小时候起就被父亲栽培,也被称作天纵之资,还从未听过有人说他笨的,不禁哭笑不得。

即便苏适意有时候求助南言,他也让她自己查,不过多帮助。

“一个两个都这么讨厌。”苏适意将手枕在头下。

不过让她看来,她娘虽然有了怀疑对象,也依旧不能确定。

好在那人低估了她爹娘的武功,所以才没能得逞。

初步排除江北、中京,毕竟南城主和一白师兄都是不韪山庄门下。

南城主是爹娘的师兄,不可能不了解爹娘的身手,一白师兄也应该深知她爹娘有多厉害,他们二人应该都不至于让爹娘轻易的就逃脱了。

尕错、西庭恐怕没有办法派出这么训练有素的队伍。

长生、奉辽、濮蜀、南陵,还有就是江湖势力。

看来要去一趟满月楼。

如果说江湖也是一方势力,那么陆饮就是九城江湖的无冕之王。

满月楼高耸入云,如一座高塔拔地而起,无论门还是窗全部是黑色,再无其他点缀。

满月楼内部中空,所有人都只在边缘活动,中间是一个下楼的通道,只有轻功精妙的人,才能从上层直接跃下。

四周有精妙的机括,也可以运送人员上下,但是只有身份足够的人才能到达上层,否则就只能在固定的楼层活动。

站在最上层的人可以俯视而下,一览无遗。

为官者不踏足满月楼这是不成文的规定,更何况苏适意这个江南少主。

所以此番她是以苏茶的身份前来。

挂牌的人看着那个白玉象牙的牌子,上镌“苏茶”二字,再无其他。

他却不敢小觑,能够执白玉象牙牌的,绝对不是普通人,一定和楼主有密切的关系。

但是他没想到楼主竟然亲自迎了下来。

一袭衣衫猎猎生风,自最顶层飘然而下,直接到达底部。

不是说楼主在闭关吗,不是说除了生死存亡的大事,否则绝对不要去打扰楼主的吗,怎么这么急急忙忙的就下来了。

这和他之前远远看到的那个屹立最高处,宛如修罗的楼主可不太一样。

“茶茶,你来了。”

苏适意看着他满面笑容,显然不怀好意。

“你有什么企图?”

陆饮勾住她的肩膀,“你说到哪去了,是你来找我,怎么是我有企图呢。”

苏适意拍开他的手,“少来,不吃你那套,说,想让我干什么?”

陆饮面露犹豫之色,最后还是腆着脸道:“你能不能…打我?”

苏适意:“…我有生以来还没听过这么贱的要求。”

他急忙解释:“我刚才输给了南言,他说是我退步了,可我明明没有松懈,现在你来的正好,我不信你们成日处理各种事务,能比我这个纯粹的江湖人进步的还要快。”

“茶茶,来打一架!”

苏适意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后半段话,她满脑子都盘旋着那句“刚才输给南言”。

“等等等等,南言…也来了?”

看着苏适意期盼的眼神,陆饮还纳闷两个人关系什么时候变好了。

“他说要在这儿呆两天,现在楼上呢”

苏适意走到边缘,往上看了一眼,只感觉满月楼像是一个随时能把她拆吃入腹的大怪兽。

她现在真的不怎么想见到南言,见了也是徒增尴尬。

更何况才分开没多久,就又见面,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陆饮,我…想起来有点急事,你就当没见过我,特别是不要向南言提起你见过我,先走了。”

好不容易盼了她来,又怎么能轻易放她走。

陆饮也不多说,直接过招。

他的血茹剑霸道至极,苏适意听到一声铮鸣自她耳边划过,左耳有一瞬麻木。

她侧身闪开,陆饮没有留反应的时间,身形一转,一阵劲风旋开。

他的速度比之前在不韪山庄时还要快上许多,苏适意看准时机,轻盈腾空,在飞速旋转的血茹剑上轻点,借力跃起,在满月楼的内壁上借力越上越高,地面上的陆饮也离她越来越远。

如果真能这么逃了也好,但偏偏没有陆饮的令牌,所有人都只能从满月楼底层进出,而不能从最顶端出去。

苏适意瞅准时机,猛力下落,在中途只卸一次力,如苍鹰俯冲,铿的一声踩在陆饮的血茹剑上,将它压制在地。

陆饮为卸力道不得不单膝跪下,紧紧握住剑柄,左手成爪握向她的小腿。

苏适意左脚依旧踩在血茹剑上,身形后倾,右腿避开了他的袭击。

两人的动静早就惊动了整个满月楼。

苏适意暗道不好,只想快点离开。

满月楼只有最顶部有一束光照耀下来,直通底部,四壁都是黑暗的。

每层都有乌泱泱的一群人伸出头看他们过招。

就好像黑夜里的无数蝙蝠从洞穴里探出头,让苏适意浑身一激。

陆饮猛力抽出剑,剑尖直指她的面门。

苏适意翩然后退,后腰柔软的一仰,躲过了这一击,还在与陆饮擦身而过的时候在他耳畔吐气如兰:“太慢了哦。”

陆饮分心,让她有了机会从门口逃出去。

她的功力足以与楼主抗衡甚至更胜一筹,所以根本没有人拦她,而且没有楼主的命令,他们也不敢拦,毕竟从两个人交手就能看出来,这二人是朋友,不是敌人。

就在马上能够从满月楼出去的瞬间,一个身影轻飘飘落在门口。

日光刺眼,苏适意适应了好一会,才看清楚面前的人。

傲然于世,风华无双。

苏适意的头隐隐作痛,无处可逃,她该怎么办。

不过意想不到的是,陆饮冲上来挡在她面前,一副护犊子的模样。

“南言,虽然单打独斗我略逊一筹,但是和茶茶联手,你绝对讨不到好,所以不许欺负她。”

苏适意无语,原来这人以为自己被南言欺负了才会躲着他。

不过仔细想想,自己的确是被“欺负”的很惨。

想到这儿,苏适意的脸红了起来,好在满月楼里光线暗,陆饮又是背对着她,没有察觉异样。

眼睛逐渐适应了光线,南言的脸也变得清晰了起来。

他面色阴沉,还是那副生人勿近,不好惹的模样,只不过看起来更不快了而已。

陆饮顺着他的目光,看到自己还握着苏适意的胳膊,不知为何,南言的眼神让他有些讪讪的松开手。

南言进一步,陆饮就护着苏适意退一步。

这么僵持着没有意思,苏适意扯了扯陆饮的衣袖,“无妨,我只是…”

她吞吞吐吐的语气在陆饮听来仿佛更委屈了。

“茶茶你别怕,咱们两个联手,肯定能从南言手下逃出去。”

完全忘了满月楼是他的地盘。

苏适意把陆饮推开,直面南言,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南言也没有说是来找她的。

人家完全可以说是来找陆饮切磋,她现在躲躲藏藏好像自作多情似的。

苏适意轻步缓移,抱拳行礼,“师兄。”

明明已经开春了,但是苏适意还是觉得满月楼从上到下都贯穿着一股凉意。

“咣!”血茹剑沉闷的砸在地上,声音在满月楼内回旋。

陆饮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茹剑就这么被一股不知名的内力击落,望着南言,心有戚戚。

他的内力,极其强劲。

陆饮今日受到了两次打击,感受到了两次挫败。

他一直在闭关,却不及这两个人进步更加神速。

但是他也能发现,南言的内力更加霸道,苏适意的身法更加绝妙,终究走向两个极端。

他竟然从未像今日这般希望这两个人能够相互融合。

陆饮满脑子只有达到武学巅峰一个念头,今日从南言和苏适意身上悟到的东西足够他闭关几日,于是他将苏适意的住处干脆利落地安排好,飞身上楼顶,留下一句“我先闭关几日,你们自己解决吧”。

满月楼的顶层是陆饮的住处,他一跃而上,很快就只能看见一个黑影。

苏适意正有事问他,但是也知道他闭关的时候绝对不能打扰,所以只好安心在这儿等几日,反正她最近要休息,江南的事情有她老爹在,她就不必操心这么多了。

老爹回来了就是好。

她扭头朝南言笑笑,也飞身上去,回陆饮给她安排的十四楼。

满月楼是江湖门派,尊崇强者,实力越强的人,就能到达越高的楼层,但同时,越往上的楼层,路就越窄。

最底层的初一楼,每个房间都是紧紧挨着,一层足有二十个房间之多,环绕一圈,道路宽阔,都是给武功不甚高强的人所住。

苏适意和南言住的十四楼是除了陆饮所住的既月楼之外最高的楼阁,一共就两间屋子,遥遥相望,出了房门之后只有脚掌宽的小路,与其说是路,不如说是一条极窄的横梁。

这还真是个强者为尊的地方啊。

苏适意倒在床上,看着这间呈半环形的屋子。

南言的屋子肯定也是一个半环形,与她的屋子刚好拼成一个环形。

满月楼真的很有意思,反正她要在这里呆好几天,就好好玩玩。

前提是不碰见南言。

刚才她飞身上楼,甚至运起落梅借花的步法,简直是落荒而逃。

苏适意把自己的头蒙在枕头里,“太丢人了。”

不过她此番来是有正事,即便陆饮不在,她也可以去翻阅一些卷宗,只要不涉及满月楼的机密,凭她的白玉象牙牌,都是可以调阅的。

房间里有一个怀抱大的楠木箱子,只要在箱子内部的凹槽内嵌入自己的令牌,然后再在纸上附上文字,按下机关,就能送到相应的楼层去。平日里若是不想出门,也可以用这种方法使唤别人给她采买东西或者是送饭上来。

苏适意掂了掂手里的玉牌,“啧,特权就是好。”

她要调阅卷宗,很多人自然殷勤的帮她准备了起来,毕竟这可是楼主都打不过的高手中的高手啊。

不过她要的东西范围实在太大,耗费了许久去找不说,还找到了整整两大箱子。

苏适意听到机括运转的声音时就知道自已要的卷宗被送了上来,但她没想到是这么大一箱,她刚刚全部取出来,箱子又自己下去了,没过一会,又是一大箱送上来。

苏适意:“果然是江湖第一大门派…”

然后一整个晚上苏适意都在房间里翻阅卷宗,甚至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最重要的是娘亲不在,就没有人管她,所以她可以不用按时吃饭,感觉很好。

但是当她听到门外清冷的一声“吃饭”的时候,她觉得还是呆在家里好。

苏适意正犹豫要不要开门的时候,门外道:“我要掉下去了。”

她猛然想起这儿是满月楼,屋外根本站不住人。

拉开房门把他扯进来的动作一气呵成,末了还惊魂未定的拍拍心口,“吓死我了。”

一抬头撞上南言揶揄的眼神,才知道自己又被他骗了。

即便轻功不如她,南言怎么可能会掉下去。

她悔不当初,“失策啊失策,又被你骗了。”

南言施施然:“你拉我进来的。”

逃避不了就只能面对,“找我干嘛?”

“该吃饭了。”

苏适意揉揉额角,好不容易不用人管,这人就来破坏她宝贵的独处时光。

没办法,和他数次交锋让苏适意明白,最好的做法就是听他的,否则总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情况。

在他的注视下吃了一整碗鸡丝粥和三个皮薄馅大的包子,整个屋子里都只有碗筷的碰撞声,除此之外谁都没有说话,虽然苏适意觉得这种安静的氛围很难受,但是抬头看看南言,还是选择埋头吃饭不说话。

然后苏适意就吃撑了,手里捧着卷宗边看边走,权当饭后消食。

南言也被使唤帮她看卷宗。

反正他亲自送上门来,物尽其用。

两个人窝在屋子里看卷宗,苏适意竟然有一种安定的满足感。

住在上层的两个人并没有注意下面的动静。

许多人都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和对面的同伴扬声聊起了天。

满月楼里本来都是安静到一声不闻,只有机括运转,轻功上下的声音,今天显然像是集市一样热闹。

甚至惊动了几望楼的四位护法,他们翩然而下,落在了最底层初一楼中间的空地。

“吵什么?”说话的是四大护法中唯一的女人,长相妖娆,身形引人遐想,一袭红衣,端的是花容月貌。

水月自然知道自己在属下的心里是什么样的存在,她也有资格倨傲,年纪轻轻担任满月楼护法,可谓是人中龙凤。

她是老楼主的亲传弟子,身份地位在整个满月楼内无比超脱,所以才能十九岁就位列满月楼四大护法之一。

而且是满月楼内唯一的女人。

她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目光追随的目标。

所以当四个护法翩然而下的时候,众人最先注意到的,是身穿红衣的她,而不是身着玄衣的其他三人。

但是四大护法一出现,所有人都闭紧了嘴巴,满月楼不允许喧哗。

水月扫视一眼,随手指了个人,居高临下道:“你们在吵什么?”

选出来的人是个口齿伶俐的人,简简单单就把昨天的情况说明。

水月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些不寻常的信息,“女人?满月楼什么时候可以允许除我以外的女人出入了?”

她几日前就外出与其他三人一起执行任务,直到刚才才回来,所以没有目睹白日那一幕。

水月的语气是显而易见的怪罪,挂牌人立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但是还是不得不解释道:“水护法,那个女人…执的是白玉象牙牌。”

水月震惊的瞪大美眸:“白玉象牙牌?”

其他人也不知道这件事,都倒吸一口凉气。

比四大护法的牌子还要尊贵,这让人不禁遐想那位女子的身份。

“还…还有,”挂牌人继续道,“一位男子,也执的是白玉象牙牌,现在他二人都住在十四楼。”

“十四楼…”许多人惊呼,这是楼主一直空置的屋子,之前水护法想要搬进去,还被楼主拒绝了,现在被两个来路不明的人占据了,今天的震惊可真是一个接着一个。

水月峨眉紧蹙,如果是如此身份的人,恐怕不是她能探查的,何况楼主现在在闭关,而且听挂牌人字里行间表述,这二人武功都高于楼主。

水月当然不会相信这样的话,他们楼主的武功当世恐怕难有人能敌,只怕是这些人口口相传,说的悬而已,怎么可能一下出现两位超越楼主的高手,又不是话本子,不过也可见这二人武功高强。

但是那个女人的事情,让她心里有些不安,无论如何都想要一见。

其他三位护法训斥了众人几句,也就没有再管,只是心里都在猜测那二位到底是谁,难道他们的上面要多两个人来压着?

水月一整晚都没有睡好,她当时向楼主请求搬去十四楼,用的理由是自己是女子,不太适合和三个大男人同住一楼,而且她觉得自己是老楼主的亲传弟子,应该与楼主关系亲密,将来满月楼的楼主夫人,十有八九也就是她了,既如此,住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十四楼,天经地义。

但是她被拒绝了,楼主甚至没有找任何理由,很直白的告诉她,那是给别人留的。

直到今天她找人问到那个女子的消息,见过的人都说那是人间绝色,无人能敌的美貌。

几个粗糙男人的形容很直白,但也让她心中不安。

她甚至不敢问那个女人比她如何,因为在几个属下眼里,她看见了他们对那个女人的向往,和对她的无视。

一定要见那个女人一面,刻不容缓。

清晨时,整个满月楼都忙碌了起来,执行任务的人飞身而下,任务结束的人跃层而上,残影纷飞,但是一声不闻。

十四楼很高,距最下层的初一楼足有十几丈远,所以苏适意没有被门外飞来飞去的黑影影响,睡了很安稳的一觉。

睡梦正酣的时候,门外响起“笃笃”声,不一会又是一阵,直到苏适意被惹得烦不胜烦,她才慢吞吞地穿好衣服去开门。

红衣水月不由分说冲了进来。

并不是她不懂礼数,实在是十四层太难站立,以她的轻功很容易跌下去。

她暂时歇了搬到十四楼的心思,至少在她的轻功提升之前,还是安分的待在十三楼,否则每次回房都会惊险万分。

苏适意皱起眉头,看着这个打扰她睡觉的女人,身体里的暴躁血液已经要冲到头顶,她在努力克制把她一掌拍下楼的冲动。

水月只以为苏适意是被唐突,所以心生不快,于是她抱拳行礼,“打扰姑娘,还请见谅,在下是满月楼护法,老楼主亲传弟子,水月。”

好在苏适意睡的还算充足,运功压制之后,总算灵台清明了,淡淡看着她:“找我有事?”

水月不自觉的去打量她的脸,愤恨的握紧了拳。

她不断说服自己,容貌不是最重要的,但还是不能抑制那颗嫉妒的心。

她是名满天下的武林第一美人,可是如果这个女人崭露头角,第一美人的头衔恐怕要易主了。

好想杀了她,但是…一切都还是未知数,不知道她武功多高,身份是何,还是按兵不动最好。

苏适意几乎一瞬间就感受到了水月释放出来的敌意。

“水月只是照例来巡查而已。”

苏适意笑了,她竟然不知道,一个护法巡查还能巡到十四楼。不过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她还是给陆饮两分面子,不打扰他闭关。

“你想要查什么?”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妥协,水月不禁有些怀疑,这个住在十四楼的女人,可能并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只是因为那张脸被楼主看重,所以才能住到这里来。

而且至今她也没有看到这个女人下过楼,想必是轻功不济,不等到楼主出关就不能下去。

越想她就越确信,总之无论如何她都没有办法相信这个女人不仅在容貌上胜过她,甚至连武功也胜过她。

甚至…连楼主都对她不一般。

“姑娘的姓名,籍贯,门派,为何来到我满月楼,与楼主又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