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不由得笑了，自己的父亲本来就是个令人哭笑不得的小老头，很是不修边幅。

叶子把行李放到摩托车前面，坐上后座，吃个煎饼果子的功夫，就到家了。

这栋小破楼，叶子一家已经在这里住了有近十年了，记得初中的时候就搬过来了。

一转眼，都来这个小县城快二十年了，几乎所有的时光都在这里度过。

叶子站在破旧窄小的堂屋里，一丝懊悔涌上心头，也许自己不该这么冲动，但已覆水难收。

叶子把行李收拾好，跟着父亲去了趟超市。

也不知为何，看到父亲小心翼翼采买的样子，叶子就胸中有气，上前装了几袋蔬菜和水果，说了句，“我带钱包了。”

父亲没说话，等到出了超市的时候，才笑着说道，“其实这些菜啊，在菜市场买着更便宜，还新鲜。”

叶子倒不觉得吃了亏，深圳的蔬果不知道要贵出多少倍，对比之下，就没太大感觉。

“新菜市场不是离的远吗？就买这一回，明天你去菜市场帮忙的时候再买点就行了。”

父亲很喜欢逛超市，用他的话说，超市里多舒服，冬暖夏凉的，还有椅子，看到打折的还能买点。

家里冬天冷，没暖气，夏天热，没空调，超市商场就成了父母亲这一群大爷大妈的心头好。

没事就成群结队去坐着，有时候还很幼稚地抢座位，跟小孩子似的。

叶子心里想，爸妈就算是穷人，想必大多时候，也是会给自己找点穷开心。

母亲一直在医院的食堂里忙活，晚饭的时候就只有叶子和父亲。

叶子和父亲之间一向话少，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常常说话就吵起来。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吵，叶子总是避开提起奶奶，只问一些无关痛痒的家长里短。

父亲近几年喜欢上了小视频，闲着的时候就在那刷视频，看到他觉得好笑的，就让叶子也看。

但老人家的审美，叶子实在是恭维不来，吵吵嚷嚷的，总是看不下去。

吃完饭，叶子就独自进了卧室，掏出手机和阿洛聊起来。

阿洛听说叶子回来了，很是开心，想要找个时间登门拜访一下。

叶子赶忙拦住，急急道，“反正都回来了，不用那么着急，你先在单位里适应适应再说。”

阿洛没想太多，就答应了，聊了一会，视频里出现了阿洛的母亲。

叶子有些意外，仍然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不错，不错。”

听到阿洛母亲赞赏的话，叶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看来不管什么时候，自己都是很招家里这群大妈的喜欢，也是件蛮不错的事情。

叶子不由得心想，不知道看到自己的小平头，阿姨会有什么反映？

结束视频后没多久，母亲就回来了，刚进门就直奔叶子的卧室。

不管什么时候，母亲对自己总是那么温柔地呵护着，似乎看不到她和路人争吵时泼妇骂街的架势。

家里只有堂屋门带锁，房间的门都是没有锁的，平时就这么敞开着，叶子一眼就看到了探头进来的母亲。

“你每天都回来这么晚啊？这都九点了，累不累？”

母亲坐在床沿边，笑着说，“不累，都习惯了。”